見十七人已全部進入傳送法陣內,徐紱翻手取出一枚銀色令牌,快速念念有詞,令牌上亮起一層銀輝。
“這個令牌……”袁銘眼神一動。
徐紱手中的令牌,和他那枚銀色令牌,無論外形,還是材質都非常相似,甚至表面銘刻的花紋也是如此,只是徐紱的令牌虛有其表,沒有他那枚令牌古樸神秘的感覺。
徐紱手指虛點,令牌內射出一道銀光,沒入古傳送法陣內。
傳送陣內頓時銀光暴漲,淹沒了所有人的視野,袁銘等人的身影一晃消失。
袁銘還是第一次乘坐如此遠距離的傳送陣,身體好像墜入無底深淵,一股股空間扭曲的力量,撕扯著他的身體。
就在此刻,袁銘儲物戒內的銀色令牌突然動了一下,吞噬起了什么,他身周的撕扯之力驟然加劇數倍,似乎要將他揉碎在虛空深處。
以袁銘如此的身體強度,也有些承受不住,五臟六腑為之翻卷,嘴角流出了血痕。
其他人也是如此,除了少數身體強悍的,都噴出一口鮮血。
扶桑城真空殿內,徐紱眼見一行人順利傳送走,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刻,八根銀色石柱突然發出嗡嗡顫鳴,里面囤積的空間之力被瞬間吸干,古傳送陣內的銀光紊亂起來,大有崩潰之勢。
“怎么可能!傳送陣積蓄的空間之力足夠傳送一個來回,怎么會一次傳送都不夠!”徐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喝道。
傳送陣附近,賈四方面上也掠過一絲異色。
他按照倪牧的指示,對傳送陣做出些許改變,難道是這點改變引發了傳送陣失控?
如果那些結丹期修士死在虛空亂流中,他和倪牧的計劃也將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在此時,賈四方突然單手一抬,祭出那面銀色令旗全力催動,一道粗大銀光注入傳送陣。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急忙取出銀色令旗,試圖穩定法陣,可效果不佳。
徐紱眼角抽搐,一咬牙取出兩塊拳頭大小的銀色晶球,扔進傳送法陣中。
看起來好像玉石的晶球一碰到法陣,立刻仿佛液體般融化,沒入傳送法陣中,法陣紊亂的光芒恢復平靜。
袁銘等人前一刻還在經歷著幾近窒息的空間之力撕扯,下一刻突覺身子一輕,接著眼前一花,出現在了一座差不多的石殿內。
一行人雙腿發軟,盡數撲通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只是青瞳,雪鮫,侯三通,金云仙子恍若無事。
袁銘看到此幕,大口喘息的同時,心中暗暗感到有些奇怪。
青瞳三人擁有妖族血脈,肉身堅韌,遠勝常人倒也罷了,金云仙子竟然也一點事情沒有?
“剛剛怎么回事?好像要被虛空亂流吸走!”不知是誰低語了一句。
其他人紛紛點頭,心有余悸。
金云仙子黛眉緊蹙,她不止一次乘坐這座古傳送陣前往外海,從來沒有出現剛才的情況。
袁銘的思緒也轉到這里,突然想起一事,神識沒入儲物戒。
儲物戒內,銀色令牌表面浮現出一層明亮銀光,和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截然不同。
“果然是這令牌搞的鬼……”
袁銘運起法力和神識,探查銀色令牌,令牌上的銀光閃爍不已,儲物戒內的空間隨之顫抖,竟然有裂開的趨勢。
袁銘急忙停手,銀色令牌靈光消失,儲物戒空間也恢復穩定。
此刻人多眼雜諸多不便,他準備一會再探查。
一行人調息片刻,這才盡數恢復過來。
“休息好了?隨我來吧。”一個聲音響起,石殿角落走出一個三十幾歲的瘦高男子。
袁銘聞言,心中猛地一跳。
他此前一恢復清醒,便習慣性觀察過眼前的石殿,那時候殿內絕無他人,這瘦高男子是什么時候出現的?竟然完全瞞過了他的靈覺!
瘦高男子穿著一身青色儒衫,卻滿是油污,好像幾年沒有漿洗過,頭上方巾歪戴,手里搖了一把竹扇,扇骨已是折斷大半,一副破落秀才的模樣。
“呂師叔。”金云仙子對破落秀才很是尊敬,斂衽行了一禮。
“呂長老!”千寶道人,幻靈子,土勝顯然也認得此人,面露恭敬之色。
其他人紛紛見禮,低聲議論,袁銘隱約聽到有人輕聲說了“扶桑島大長老呂長風”之類的話語。
袁銘操控第一分魂,再度落下神識感應,眸光閃爍。
這呂長風赫然是一位元嬰中期的大能,他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扶桑島的底蘊實力遠不止大多數人表面所看到的那樣。
“隨我來吧。”呂長風一擺手,似乎頗為討厭繁文縟節,自顧自向石殿出口行去。
一行人忙跟上,一條長長的通道出現在前面,和扶桑城的真空殿情況一樣。
袁銘將第一分魂降下的神識擴展開來,很快查清石殿周圍的情況。
這座傳送法陣,也在一座和真空殿相仿的四棱錐建筑內,曲折的通道也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建筑外面的匾額,這里寫的是:真海殿。
一行人穿過一道道通道,很快來到外面。
一座荒蕪的海島映入眾人眼簾,到處都是灰白色的礁石半點草木也無,更沒有半點人氣,若非真海殿聳立在島嶼中心處,任誰都以為這是一座無人荒島。
真海殿不遠處聳立一座高大石碑,寫著“兩界島”三個大字。
“兩界島……過了此島,便會抵達另外一個世界嗎?這名字倒是有趣。”袁銘暗道一聲。
兩界島并不大前方數里便是一望無際的海域,一股鋪天蓋地的氣息撲面而來。
天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不時有一道粗大雷電落下,炸開一道沖天的水花。
海中更是巨浪滔天,十幾二十丈高的巨浪隨處可見,恐怖的濤擊之聲猶如萬千天雷轟鳴,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兩界島似乎布有禁制,那些滔天巨浪只在遠處徘徊,每當有浪頭靠近海島,都會自動消散。
“這里就是外海了吧,環境果然惡劣,不知道真正的海外世界是什么樣子?”袁銘環顧四方,沒有多少畏懼之色,反而興趣盎然。
不過,并非人人都有袁銘的膽量,幾個從未來過外海的結丹修士被眼前情景所驚,面色隱隱有些發白。
“現在的年輕人就這點膽量?這就被嚇傻了,呵呵。”呂長風譏諷道。
那幾人又羞又愧,急忙端正表情。
“這還像點樣子,隨我來,帶你們去秘境入口。”呂長風騰空而起,化為一道白光朝遠處射去。
眾人緊隨其后,很快便將兩界島拋在后面。
剛剛站在島上,被禁制阻隔,此刻離開兩界島,袁銘等人這才察覺外海的天地靈氣異常濃郁,遠勝扶桑島靈脈,卻也非常狂躁。
如果扶桑島那里的靈氣是溫順的綿羊,這里就是暴躁的黑猩猩。
可能正是異常狂躁的靈氣,引發此地毀天滅地般的情景,鋪天蓋地的狂風呼嘯而來,他們這些結丹期修士也仿佛水中浮萍,稍不留神遁光便會被生生吹偏。
“以前聽人說外海環境惡劣,結丹期修士也難以存活,總覺得是夸大其詞,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我現在真是佩服那些敢來外海的獵妖修士。”烏魯靠近袁銘,壓低聲音說道。
“這里已經是外海邊陲,靠近海外世界,外海的其他區域,應該沒有這么危險吧。”袁銘說道。
一行人艱難前進,大半日后終于抵達目的地,一座足有百里的大型海島。
這半日可不好走,眾人經歷了狂風,雷暴,鬼霧等等天災,更遭遇了一群三級妖獸的襲擊。
外海的妖獸和袁銘以前遇到的頗有不同,一個個靈智不高,卻是悍不畏死,嗜血好殺若非呂長風護佑,恐怕已經有人隕落。
眾人筋疲力盡,剛一落地便各自覓地打坐,恢復法力。
呂長風并未阻止,只是吩咐眾人,半個時辰后集合。
袁銘的法力也消耗甚巨,找了一處平整石頭坐下。
外海這里天地靈氣濃郁,可惜異常狂躁,難以煉化吸收,往往十分的努力,才有四五分收獲。
總體算來,這里的修煉效率,和其在扶桑島基本持平。
袁銘倒沒有太在意,在周身張開一道防御禁制,運轉九元訣。
這座島嶼不比兩界島,島嶼內部一片蔥郁綠色,木屬性靈氣頗為濃郁,袁銘很快便將法力恢復過來。
其他人還在運功,袁銘則從儲物戒內取出那塊銀色令牌。
呂長風就在附近,他沒有直接探查,只是將令牌收入偷天鼎空間,這才運起法力神識注入其中。
銀色令牌上并無禁制,符文之類的東西存在,然而隨著法力和神識的注入,令牌上的銀輝越來越亮。
令牌銀光達到一定程度后,突然呼啦一下擴展開來,形成一道四四方方的銀色光幕,將整個祭壇籠罩其中,正是以前在密閉空間才會出現的銀色結界。
袁銘暗喜,以往要展開這銀色結界,必須先構建一個密閉環境,頗為麻煩。
如今可以隨時激發銀色結界,使用起來就方便多了。
銀色令牌異變不止如此,和之前相比,如今的銀色結界凝實了很多,結界內部的空間被徹底隔絕,真的像是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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