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姆斯拔腿就跑。
但他沒走出幾步,一個印第安人就出現在他面前,手里拿著一把斧子。
“我,我在警局什么都沒說。”霍爾姆斯只得轉過身,兩個手攤開,向陳劍秋解釋到。
“飛鳥!把斧子收起來,沒事玩斧子干嘛。”陳劍秋沖著飛鳥喊了一聲,然后笑瞇瞇地向霍爾姆斯比了兩根手指,“大叔,這可是我們第二次救你咯。”
“你救我兩次?你救我兩次?”霍爾姆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憤怒地指著自己的臉,然后又擼起了自己的袖子,“你看看這,你再看看這!”
陳劍秋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他還是笑嘻嘻地說道:“處理這種事情,還是警方比較有經驗。我們也怕傷害你不是?”
“呸!”霍爾姆斯啐了一口在地上,“伱昨天在木屋外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什么‘我們也不想有人多分錢”,我差你那點錢么?我……”
霍爾姆斯的牢騷忽然被自己打斷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手上多了幾張大額的美鈔。
“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談正事兒把,你現在也不安全,不止一個人要你的命。”陳劍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盯著霍爾姆斯,看得他渾身發毛。
霍爾姆斯老老實實地跟在陳劍秋,一邊走一邊嘟囔:
“這點錢,這點錢別想打發我,我……”
陳劍秋把霍爾姆斯帶到了張大年的“衛星村”,幾個人在張大年的屋子里,圍著桌子坐下了。
陳劍秋拿出了那張人皮地圖,而霍爾姆斯,則掏出了他自己的筆記本。
筆記本打開,露出了夾在里面的幾張殘頁,那是霍爾姆斯從圖書館的那本舊筆記里撕下來的。
他把人皮地圖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手中拿著那幾張殘頁,一個符號一個符號地從殘頁上尋找相對應的含義。
陳劍秋一點也不著急,他只是靜靜地坐著,習慣性的手肘擱在桌子上,十指交叉,一臉沉思狀。
霍爾姆斯一邊看,一邊用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不一會兒,他的筆停下了。
“這是一筆從阿茲特克逃出的后裔所埋藏的寶藏,是他們全族守護的秘密,寶藏的數量可能非常驚人。”
“嗯。”陳劍秋昨天從那個墨西哥佬的吼聲里就聽出了端倪,“所以,地點在哪?”
霍爾姆斯搖了搖頭。
陳劍秋的心沉到了谷底,沒有地點的藏寶圖不是跟沒有一樣。
“不過,這里記載了一個事兒。”
“我們相信至高的羽蛇神帶領我們找到了新的家園,但每至黑夜降臨的時候,黑暗之神總會如烏云般而至,我們虔誠地祈禱,祈求不要再進入那無邊的黑暗。”
“這紙上能記載這么多?”陳劍秋有點納悶。
“意譯,意譯,不過,我敢確定的是,和上次所說的一樣,從地形判斷,這個地方在新墨西哥,靠近美墨邊境的地方。”
陳劍秋充分相信霍爾姆斯的專業能力,不過這個范圍也太寬泛了,只能邊往那個方向找,邊收集線索了。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地馬蹄聲。
陳劍秋從循著聲音向門外看去。
是何洪生。
小伙子這兩天累的夠嗆,先是被陳劍秋派去報了警,一大早又按照他的吩咐,拿著肖恩的那張地圖去盯梢那個愛爾蘭人。
“大年叔,大年叔,那個愛爾蘭人……”小伙子從門外沖了進來,氣喘吁吁。
“喝口水,喘口氣,慢慢說,不是讓你盯著他么,這么急匆匆地回來干什么?”陳大年倒了一碗水遞給了他,替他捋了捋后背。
何洪生一口氣把那碗水喝了個精光,他抹了下嘴,看了眼坐在那里的陳劍秋,不知為何有點畏懼。
“說吧,發生了什么?”陳劍秋說話了。
“那個愛爾蘭人一大早就出門了,他在冶煉廠的后面聚集了一群人,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有幾個人我認識,去年就是他們帶頭沖進唐人街的。”
陳劍秋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
真有意思,我還沒去找他,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
在丹佛靠街的一棟樓房里,二層。
鷹鉤鼻子坐在靠窗的一個桌子邊,翻閱著一本畫冊一樣的東西,旁邊放著一本筆記本。
這是平克頓在丹佛的一處產業,原先屬于一個礦主,后來被老平克頓買下了第二層,于是這里變成了一個辦事處。
他似乎對“畫冊”和筆記本里的內容興趣不大,草草翻完后,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手下:“包好了給交給雇主吧。”
手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東西,欲言又止。
似乎知道自己的手下要說些什么,鷹鉤鼻子從衣服里掏出了一根雪茄,點上,慢慢地說:“東西交給他,他自己要組織探險隊還是什么,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手下小心地組織自己的措辭:“那,我們可以撤了?”
“不,繼續跟著他們,掌控他們的行蹤。”鷹鉤鼻子的決定讓手下很是不解,但他沒有,也不敢說些什么。
“啪嗒。”
辦事處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和他們打扮類似的人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他把頭上的圓頂禮貌摘了下來,在門邊拍了幾下,然后脫下西裝,一起掛在了門邊的衣架上。
他一眼看見坐在窗子邊的鷹鉤鼻子,頓時熱情起來:
“喲,林奇,什么風把你吹到丹佛來了?”男人走到了靠里的邊柜處,從上面的瓶子里抓了一把咖啡豆,丟進了手動研磨機里,開始磨咖啡。
鷹鉤鼻子指了指手下手中的那本“畫冊”和筆記本,男人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
鷹鉤鼻子林奇手里拿著雪茄,站了起來,踱到了窗戶邊上。他把窗簾撥開一條縫,向街上看去。
“最近怎么不見那幫工人鬧事了?丹尼爾?”他吸了一口雪茄,問道。
“這兩天市民的關注點都在洛哈特被殺案上,據說是一個墨西哥團伙干的,他們昨天在綁架一個地質學家的時候被逮了個正著。”
那個名叫丹尼爾的平克頓偵探把手里磨好的咖啡倒進了咖啡壺,放在爐子上開始煮。
“不過雇主還是讓我們介入進去,轉移那幫工人和市民的注意力。”他嘆了一口氣,“我接到的任務總是跟這些艸蛋的家伙打交道,不像你。”
林奇沒發表任何意見,他把窗簾又重新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