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連戰并沒有注意到,已經變成了毒神體的譚亮,而是拍出了那一爪后立即轉身就走;本著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原則,追趕著雙手提著鐵牛飛遠的呂妍而去。
“追”
變身為毒神體的譚亮功力大增,雙腳下壓,向前一飆追著梁連戰而去,承受不了重壓的地面當即崩裂下陷。
鼎州府不大,城墻也矮小,也多得陳知府日常的貪墨,長年不去加固,不足四丈高的城墻早已破敗不堪,還露出個只有兩丈多高的缺口,呂妍就是通過這缺口拉扯著鐵牛飛躍而過的,不然以鐵牛快180斤的體重,呂妍真帶不動。
“往城外竹林跑!”在身后緊跟的梁連戰向前面的呂妍大喊了一句,就不得不停了下來,感到頭上有毒風襲來,急速向左矮身翻滾躲避而出。
“嘭”
一個紫金色重拳從天而降,對著梁連戰說話的位置,就是一拳,轟出了一個大坑。
還未等梁連戰起身,一拳不中的譚亮,聳起左肩,右腿剛一著地當即壓地一蹬,如同瞬發的炮彈般,一個肩撞就把梁連戰頂飛進身后的房屋中去,頓然撞擊之力使泥瓦土墻全部坍塌而下,碎石崩飛出得老高。
肩撞得手的譚亮,深吸氣,毒罡氣再度提升而起,一個紫氣罡罩自體而出,在身周發出了“呲呲呲呲聲”。
毒神體的譚亮矮腰立馬步,提氣收腹;左手收拳于腰間,右手平肩向前拍掌而出,掌前有一個罡氣形成的紫色光波在劇烈的顛抖著,光波不斷被罡氣壓縮再壓縮......
“波”
紫氣光波終于受不了罡氣的壓縮,像死光般乍然由掌中激射向坍塌處。
“嘭嘭嘭嘭嘭”
坍塌處的梁連戰被這一光波射中向后飛去,身后數間房屋被后撞之力全部爆裂坍塌,還在睡夢中的居民,直接被活埋下去,不知生死。
......
譚亮瞇著眼,看著煙塵滾動的位置,有一個太極陰陽光圖死死地抵住了紫氣光波,陰陽光圖后的梁連戰身披赤金色符烙鎧甲,那是與火元素使者與小金人霸體融合后生成的自創術,自心臟部位延向四肢的符烙鎧甲遍布全身經絡,閃動著赤金色光芒。
現在的梁連戰比起數月前大戰銀背神猿時又強了不少,頭套與褲子還在,而上衣被其燃燒而去,他已經可以很好地控制火元素燃燒之力了。
梁連戰低頭望著那個還在與顛倒乾坤護太極相持中的紫色光波,開聲問道:“這招很強,叫啥啊?”
“毒神光波!”譚亮雙手握著紫拳,他想不到面前這個人竟然可在這一殺招下存活下來,還可以與其對話。
“名字不錯!我也有一大招,接好了!”
右手完全龍爪化的梁連戰,用力一抓,以火元素使者本源之火,包裹著毒神光波,一握一投。
毒神光波以不弱于來時的速度投扎到譚亮頭上不到一丈處,炸裂開來,陡然火光狂閃,刺眼異常,一道道高溫沖擊波向下沖去,所產生的溫度令擁有毒神體的譚亮,都感到肌體生痛。
不知道此招威力深淺的譚亮只能急速后退,毒氣罡勁再次透體而出,抵御著高溫沖擊。
火光散盡,只留下空氣中的余燼還在縷縷燃燒,而那個赤金色頭套男已經越過缺口逃了出城。
“呸!想跑那能如你所愿。”譚亮越過缺口,與妻兒一同追向了梁連戰消失的方向。
梁連戰絕對是要逃的,一來在城里打斗,肯定會有無辜百姓會被牽連,最重要一點就是他要給城里的白雪他們有足夠撤退時間。
這個是在出發前,梁連戰與他們的約定,一旦事敗并發生不可逆轉的態勢就必須撤退!
城外十里竹林處。
帶著鐵牛飛在空中的呂妍開口罵道:“大笨牛,你恢復活動能力未。本姑奶奶已經擰飛不動了。”
說完也不等鐵牛回答,直接把其扔了下去,揉搓著酸疼的胳膊,呂妍用閃著紅光的黑紗瞪了眼那個落地后,還在憨憨傻笑的鐵牛。
“不,不,不好意,今晚羊肉吃多了幾斤,大師兄說,長身體,要我能吃就吃......”鐵牛一邊憨憨傻說,一邊祭出大鐵斧,活絡下已經不再流黑血的四肌。
為何會鐵牛中毒也會沒事?對藥罐子譚亮的毒力免疫?
那是因為小紫的存在;小紫是“鳩”,飲鳩止喝的鳩,既可以羽酒毒萬人,也可以使人不受萬毒之侵,而與梁連戰一樣都收了小紫口水“祝福”的鐵牛與牛清清,同樣是萬毒不侵之體!
呂妍更不用說了,金蓮藕再造人,還是在仙界待了上千年的時間,會怕人界的毒功?
“準備戰斗吧,麻煩又來了!”呂妍的黑紗下再次閃動著急劇的紅光。
“鐵牛快施展術法,這三個人很難纏!”已經逃跑到鐵牛近前的梁連戰,抬頭望向竹林上空,藥罐子譚亮,藥引子譚氏與藥兒子譚華已經壓著竹子頂端上,三角合圍把他們包抄起來了。
“父親這三人好像對我們的毒功免疫呢?”譚華抖了抖鐵連枷,疑惑地看著正在施展術法的鐵牛。
譚亮看著場中的三人,以一種重新打量的眼光盯著他們,這三人看起來年紀都不大,除了武功高強外,更是十分詭異,那蒙著頭套的女子,整天都飄在空中,完全不像是人,更像是鬼一樣。
“你們到底是誰,來鼎州作甚?”譚亮從竹子上端躍了下來,盯著梁連戰。
回頭看了看鐵牛,梁連戰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們又是誰?”
“他們是癆病一家,江湖上稱為藥罐子譚亮,藥引子譚氏,藥兒子譚華,這一家人要不是有癆病在身,光憑著譚亮那一身祖傳毒功武林上估計沒人攔得住他們的!”記名師叔黃有道,以單腳踩著巨鈴鐺,穩穩地落在了譚華的身后。
“趕尸人,黃有道?”
“你怎知,難道我在遼國也很出名嗎?”
“想多了,你有尸臭味,在湘西之地見到那口標志性的大鈴鐺不是你又能是誰?”
.......
“記名師叔,其它人呢?”梁連戰對著被怒懟得無語的黃有道喊到!
“趕來中呢!”黃有道托起了大鈴鐺對著譚亮,一副要準備打大架的樣子!
“呂妍去告訴他們不要來,這三人的毒功很是了得!”梁連戰對著呂妍喊到。
“哐噹哐噹”
正準備飛起身的呂妍被藥引子譚氏攔了下來,以一雙鬼爪快與譚氏的峨眉刺激烈地斗在一起。
“鈴~~~~鈴~~~~鈴~~~~”
黃有道一手拍在引魂鈴上,發出了懾人魂魄的鈴響,拍出了一道道魔音震波,就往譚亮身上震去。
“毒神體會怕你的音波功嗎?”譚亮笑了,兩只尖耳朵向內一翻,像個鼓包一樣屏蔽了懾人魂魄的魔音,對著大鈴就是一拳轟去。
“噹”
黃有道以雙手死死地頂著大鈴鐺,而雙腳卻被這一重拳之力直接向后犁出數丈之遠,黃有道心中暗贊:“真厲害,擁有毒神體的譚亮真是不好對付的,不出點真本事都不行。”
再度急退幾步,手急捏法決,嘴念咒語,大鈴鐺驟然變小,黃有道右手挽起了鈴鐺,咬破左手食指,虛空急劃敕令,一個血色敕字在虛空中滴出了血水,陡然兇光大漲。
右手搖著引魂鈴從血色敕字一轉,正個敕字被刻進在鈴身上,再搖引魂鈴時發出的已經不是鈴鈴之聲,而是一聲“嗷吼”聲自鈴中而出。
毒神體的譚亮并沒有冒進,而是重新張開了尖耳,動了動;他聽到的不是鈴中的“嗷吼”,而是由竹林深處傳出來的吼叫聲。
起陰風了,陰風卷著竹葉帶著怒吼向著譚亮,旋轉而來。
近了,毒神體的譚亮想都不想,再度施展“毒神光波”向著沖來的怪物一波而去。
“轟!”
毒神體的譚亮沒有退半步,但“毒神光波”在擊退來犯之敵時,也被一爪捏爆消失不見,而那捏爆光波之物也被震得倒退數步。
竹葉散去!
一只全身長滿紅毛怪物,尖嘴紅眼,兩條鐵鏈交叉鎖著赤裸的上身;怪物雙手臂特別粗特別長,伸出的利爪已垂到了膝蓋位置上,那雙紅得發亮的兇眼死死地盯著譚亮。
正與譚亮對持著,雙方似乎又都在蓄勁準備著驚天的一擊。
“唉呀,疼疼疼疼!”
梁連戰不斷地揉搓著被打得起包右前臂,他大意了,本想先干掉那個甩鐵連枷的藥兒子譚華,誰知道這家伙也會祖傳神功,毒神體一出,整個病死鬼樣子的譚華當即大變,整個氣勢都出來,舉起鐵連枷對著梁連戰就是一錘打去。
被譚華的毒神體一嚇,梁連戰想退也來不及,只能以手臂硬擋這一擊,在毒神體的加持下,那鐵連枷的錘頭如同有千斤之重。
“嘭”一聲錘飛了梁連戰。
望著譚華那對鐵連枷,梁連戰終于想起了此武器最大的用途,就是打大盾重甲而生的;全力暴擊一錘別說木盾了,包了鐵皮的鐵盾都會被一錘轟爆。
又看了看正與呂妍斗得難分難解的譚氏,幸好她沒有用毒神體,梁連戰估計這種毒神體是只傳男不傳女的,要么就是只有男性才能修煉,不然毒神體一出,呂妍定可能會受重創的。
就在譚華準備再度對梁連戰重擊之時,一聲如同來自幽冥深處的怒吼把眾人都鎮住了,各自驚恐地向著發出聲音之處。
怒吼聲是鐵牛向著天空咆哮發出來的,而天空同樣也是一聲回怒,那是來自幽冥深處的怒吼!
一個單獨的雷電烈火空間自怒吼響后,撕裂了空間而來,出現在鐵牛頭頂上,整個林間響起了陰風的號角聲,帶出陣陣陰寒。
黑夜深處,烏云密布形成了滿是電蛇雷鳴的漩渦,一具無頭尸身仿佛在要掙脫出遠古的枷鎖,從漩渦內緩緩降下。
尸身上布滿裂紋與恐怖傷疤,那一道道塵封在歷史長河的傷痕,無聲地細說告訴它的蒼涼與不屈之意。
不斷在掙扎與反抗的四肢,被雷電鎖鏈吊著,緩緩地向下墜落,鐵牛飛向天空一斧砍掉鎖著四肢的雷鏈,整個人融了進去尸身中。
“嗷”
七竅涌雷的鐵牛向天吼叫著,那是一種來自遠古的吶喊,一種不屈戰神之意在不斷燃燒,高昂的頭顱用雷電雙眼朝西北方向望去,似乎要尋找一生之敵。
融合后的身體如同自燃一般冒起了熊熊的火焰。
更詭異的是鐵牛胸前,雙乳變成了眼睛,那是一雙低垂著上眼瞼,緊緊地合閉著,似乎一旦睜開這天會塌這地會裂的感覺,死死地壓逼著眾人。
肚皮在不停地蠕動著,一條帶著滿是倒勾的肉舌撕裂開肚皮伸了出來,舌周邊肌肉長出了滿是獠牙的上下顎,被一層妖艷帶血的紅唇肉半遮掩著,怪舌頭還時不時舔著紅唇邊上的鮮血。
整個鐵牛的氣勢來了個翻天復地的變化,周身閃亮起了古老符文,與分不清是何兇獸圖騰形狀的亮光。
此時的鐵牛比起初次召喚刑天舞干戚時更具戰神魔君的氣概了。
肚皮中的怪舌舔完了嘴邊的鮮血后,大喝了一聲“屠天之戚”怪舌由肚皮而出,射向空中穿過云層激射攀高而去,直至蒼穹深處往里一探,用力繃直舌身回舌一索,蒼穹中如同有一神器被扯掉似的,整個天空的雷層都抖了抖。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那是一只與人手大小無異的符文殘臂,滿是破裂血紋的手掌上執著一把斑駁的石斧,在被鐵牛祭出的怪舌索引之下,舉起石斧,橫渡天際而落,以崩山之勢向著譚華,一斧劈了下去。
快,實在太快了,誰都沒想到鐵牛這一術,來得這么快這么狠!
避無可避的譚華,毒神體再度發威,鼓足罡勁下的身軀,血脈曲張狂漲,如虬龍般在肌肉中蠕動而出暴動起來,整個身體再度大漲了兩圈,雙手過頭舉起鐵連枷迎著石斧,飛錘過去。
“嘭~~~嘭~~~嘭~~~”
“啊”
鐵連枷碎了,石斧往譚華胸前一掠,一道血箭隨著石斧的去勢帶射了出來,譚華胸前被石斧劈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那崩山之勢也直接破掉了毒神體的護體罡氣,把譚華一斧劈回了原形,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