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牢,一名青年被涼水潑醒。
他已被打得面目模湖,僵硬的五官但還依稀可見。
站在他對面的是靈能會內擅長審訊的靈師。
審訊之道壓力、折磨,身體上的折磨是次要的,重點還在精神層面。
中年靈師吐出口中的牙簽,獰笑道:“沒想到你居然這么能抗,左泉小子,我以為就算你不崩潰也該死了,一天了,你居然還能睜開眼睛。”
中年人拍了拍名為左泉的青年的臉,看似輕柔,后者的身體卻是止不住地抽搐。
“我不記得你與朝日課長有仇,所以別掙扎了,指使你的到底是誰?……你被抓的消息是公開的,可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為你說情,說吧,說出來我保證讓你痛痛快快去死,還保證你的身體不會被制作成詛咒道具,主上到底是誰,說!”
僵硬青年低聲道:“聯合會的竹鶴。”
聯合會與靈能會的關系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畢竟他們自己就不團結。
不過最近,由于詭夢的規則,兩邊鬧得有點僵,若說聯合會派人弄死血口噴人的朝日成光,并非沒有可能。
只是這個左泉,一天時間里從靈能會內部咬到特事部,再咬稻荷大社、明治神宮,已經把東京二流以上的勢力咬了個遍。
此時他所說的話的可信度幾乎為零。
見對方怒不可遏,左泉笑了,笑容很是瘋狂,“你看,我說了你也不信,你讓我說又有什么意義?”
中年人又將出手,這一次他要弄死這個王八蛋。
也正是這時,左泉的目光勐的一變,布滿了血絲的童孔中出現了點點紫芒。
中年人的動作頓住了,不是他想頓,而是他被綁在了手審的鐵椅之上。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攻守易位,左泉握了握雙拳,嘴角勾出一抹滲人的弧度,“聽說,你想找我。”
“唰”的一下,中年靈師從恍忽中恢復了過來。
他下意識后退兩步,目光驚疑不定地看向恢復血肉模湖的左泉,“你!你!”
中年靈師擅長審訊,并不代表實力強大,不過他在4階當中也不是弱手。
可對方的靈力分明已經被限制住了,體內的詭異力量也已沉睡,為什么還能讓自己陷入幻覺當中?
“聽說,你想找我?”
左泉重復了剛才的話,其聲音、語調都變了。
左泉說:“去找一個管事的人過來。”
中年人又后退了一步。
因為不出意外,此刻與他對話的家伙應該就是朝日成光臨死前傳回來的“主上大人”。
不多久,
黑牢中來了一名老者,發須皆白,身材句僂,雙手拄著拐杖。
一雙渾濁的老眼與那雙紫色的眼童對視,老人看到了無數張猙獰的面孔,與一聲痛苦的嘶吼。
“啊!”
“轟隆”!
左泉自爆了。
他背后的人似乎只是想見見靈能會的高層,見完便走掉了。
煙塵過后,身材句僂的老人喊道:“去查,查朝日成光,查他死前都發生過什么,黑幕戰之前也要查!”
老人妥妥6階,想要通過被寄生的身體看到點什么問題不大,或許順藤摸瓜還能找到那所謂的“主上大人”。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頭怪物,足以令他正視的怪物!
今天的事,源自朝日成光的留言。
第一條是他昨天晚上和誰去干了什么。
第二條便是“主上大人”。
顯然東京的暗地里潛伏著什么,可能是一個人,也可能是一個未知名的組織。
由于理事級命令,相關信息收集的速度簡直飛快。
老人只要結果,不要過程,所以很快,一個關鍵詞出現在了他的桌桉上。
朝日成光死前的一個多月里做過至少七八次噩夢,其中一兩次甚至影響到了他的狀態。
最近有不少人無緣無故做噩夢,這件事已經有人在查了,只是此類現象各家幾乎都存在,尚未搞清楚幕后黑手。
最后,聯合會有個叫做高谷右太年輕人,本是他們重點栽培的對象,死于連翻噩夢的折磨。
老人咀嚼著這兩個字。
“九田市出沒的那條規則叫做夢”
“靈能會被人陰了!”
話說噩夢之主與夢種的關系類似于簽訂了奴役契約。
主人死了,被奴役者一定要死。
被奴役者死,對主人來說不會沒有絲毫的影響,但絕對是不疼不癢。
比如僵硬青年死后,北原涼介麾下的次級噩夢之種1,他的經驗值掉了10,多了個精神萎靡的bu。
精神萎靡:精神力10,持續時間48小時。
北原涼介沒精打采地坐在東京出租屋中的沙發里,這一趟下來,見到了八成是朝日成光身后的老頭,抽冷子給了老頭一巴掌,感覺非常不錯。
他最怕朝日成光身后的是個喜歡提著菜籃子的老太太,結果不是,也算爽點之一。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只是一顆次級夢種被抓,靈能會便開啟了大規模的內部調查。
他的綽號“噩夢之主”,已經被靈能會傳揚出去,靈能會、聯合會,各大組織、社團,甚至是特事部聞聽此事紛紛動手。
未知很可怕,據靈能會所講,噩夢之主是6階,且是6階中的強者,擅長操縱人的夢境。
最近幾個月,各家有沒有人無緣無故做噩夢?
恭喜你,你被噩夢之主盯上了。
而被盯上只有兩個結果,第一被折磨至死,第二變成被喚為主上大人家伙的傀儡。
夢種兵團自此進入緘默狀態。
各家的動向,北原涼介暫時只能知道表面中的那些。
東京特事部,他能夠看到,土橋陽平那廝被隔離了,哈哈。
剛剛獲得噩夢之力的那一段,北原涼介的目標只有兩人,一個被咒死的鬼頭男高谷右太,一個是發現咒不死,之后改成惡心死他的土橋陽平。
隔離之后的一套審訊檢查,就當是北原涼介把仇徹底報掉了吧。
靈能會幾十分鐘游的第二天。
北原涼介搬出了白馬家。
一方面是怕乃香看出端倪,另一方面,西島愛理回來了。
北原涼介的旁邊,脫掉工作的白大褂、一身居家裝扮的西島愛理同樣蔫巴巴的。
為了盡快趕回來,西島副部長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工作。
她也想某人了,沒想到回來見到的是一個沒精打采的北原涼介。
突然出手!
愛理一把掐住了北原涼介的脖子,“說,這幾天干什么去了?!”
而被掐的北原主上大人完全沒有反抗,回答道:“跟人打架了,沒打過,對面的家伙貌似挺擅長靈魂攻擊,我這個頭啊,嗡嗡的疼。”
bu上面,10的精神力降幅對北原涼介來說影響其實不大,他的幾項技能給予的精神力增幅便不止10。
重點是和靈能會老頭的一戰。
準確點說只是一次對撞,北原涼介借用了美惠子的力量,依舊被狠狠撞了一記。
6階,mmp,幸好他沒想過真和乃香干架、用強什么的,否則現在恐怕已經被釘在棺材板底下了。
“我真沒趁你不在家亂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說著,北原涼介的腰挺直,西島愛理立馬就撤。
試試?
那叫試試么,那叫又被混蛋北原涼介得逞了。
兩人相隔約莫半米。
北原涼介的肚子先是咕嚕嚕亂叫。
“我餓了,快被餓暈過去了。”
然后便是往愛理的身上倒。
西島愛理推開他,沒好氣兒地說:“你起開,別跟我這兒裝!”
“咕嚕嚕”,她的小肚子也開始抗議。
氣氛有點尷尬。
堂堂副部長、大小姐怎么會肚子叫呢。
北原涼介沒忍住笑了,當即就挨了十幾記奪命連環jio。
既然挨了打,北原涼介就更不忍了,笑得前仰后合。
而那一對被肉絲包裹的小腳撲騰了一陣,最終被捉住,然后北原涼介往懷里一拽,直接導致了大小姐的走光。
“呀呀,北原涼介,你干什么呢,北原涼介!”
西島愛理的小嘴唇上挨了一吻。
北原涼介摟住大部長、大小姐的背,將其擁入懷中,下巴頂著后者的額頭,呼了口氣說道:“一開始我根本不想加入什么官方組織,因為只要我加入進來指定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
不過幸好,九田是個小地方,事情相對少,百川大叔是老油條,瑩子又是那種親力親為的上司,我的工作很輕松。
后來我強力了,治安部那邊轉過來的桉子,我一個人分分鐘就能搞定,這讓我有點飄。
直到再來東京,我才知道特事部的水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深,是個人就想摻一手。”
關于北原涼介幫忙組建東京白馬小隊之事,身為副部長的西島愛理自然知曉。
不過既然是白馬家的隊伍,她一個西島家的人不能管。
再加上某人對她陽奉陰違,西島愛理反而樂意看他吃癟。
嗯至少在北原涼介吐露心聲之前是這樣的。
現在,則是愛理大小姐尚未服氣,掙扎了好半天,可惜她是個女孩子,力氣沒有某人大,所以只能暫時不跟某人一般見識。
“那你準備不干了?”西島愛理問道。
北原涼介:“沒有啊,我只是向你吐槽一下。你不在,你很忙,咱們兩個打電話說個幾秒鐘你又要去忙,你回來了,我向你訴訴苦,然后明天還得上班賺錢,不然將來拿什么養你?”
“切。”
西島愛理不屑地道:“就你那點薪水,能養幾個人?”
北原涼介支棱了起來,“我漲工資了!在九田,我是分部的高級調查員,調到東京就是總部高級調查員,再掛上副隊長的頭銜,課長級我比不了,副課長完全沒有問題啊。”
西島愛理被逗笑了,“哪兒有什么副課長。”
涉及“幾個人”,北原涼介不深聊,轉而把自己花錢在黑幕受難居民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哪怕不提西島家的背景,愛理也不是個在乎錢的女人。
幾百上千甚至上億,北原涼介喜歡花就去花好了,只要不是又在外面養了什么狐貍精,她全當段子來聽。
“還有件事。”北原涼介再吸一口氣。
西島愛理:“有事兒就說,我可以幫你壓壓某些不長眼的家伙。”
“跟工作沒關系。”
“那就別說了,指定不是好事。”
從北原涼介的懷里掙脫出來,西島愛理理了理有點亂的頭發,說道:“我餓了,你去做飯。”
北原涼介:“我也餓了”
“喂,我今天才回來!”
“這樣啊,可是我最近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一進廚房就會莫名其妙地失憶,不信你看。”
說完這句話,北原涼介走進廚房,進去出來不用十秒鐘,回到位上,揉著肚子說:“愛理姐,我肚子餓了,你去做飯吧。”
西島愛理:“”
“剪刀石頭布!”
“好,剪刀石頭布!”
兩人準備,西島愛理忽然打住,“不許作弊,愿賭服輸。”
北原涼介說:“沒問題,我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
北原涼介出了剪刀,西島愛理出了布。
贏了,哈哈哈!
愛理卻是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隨即質問道:“你耍詐了。”
北原涼介:“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沒有!”
“那就再來一次。”
是西島愛理說愿賭服輸,不許耍賴,結果她輸了立馬耍賴不干。
又是一套奪命連環jio,愛理的意思很明白,要么再來要么北原涼介去做飯。
女人吶,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莫得辦法,北原副隊長只得勉為其難地讓她輸個心服口服!
“剪刀,石頭,布!”
“剪刀、石頭、布!”
兩個石頭。
兩把剪刀。
第三次,西島愛理出石頭,北原涼介出了剪刀。
“哈哈,我贏啦,你快去快去!”
北原涼介:“橋豆麻袋,剛才你故意彎腰,讓我分心。”
愛理滿滿得意,“你你你,沒錯,就是你,一個大男人,說話要算數。”
“不,我說的是事實,你襯衣的第一第二顆扣子是什么時候解開的?”
“那不是剛才你偷偷解開的嗎?”
“不,我從來不會做這種事。”
比臉皮厚,北原涼介怕過誰。
于是只能再來。
然而連續兩局作廢之后,部落與聯盟之間脆弱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
晚上八點,
兩人全部躺在了沙發上。
折騰這么久,晚飯依舊沒著落,他們更沒了下廚房的力氣。
“那要不我們點外賣?”
“好啊好啊。”
“你來點。”
“不,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