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卡片是什么?”
“我幾處行宮的出入證,”艾德旺笑道,“你可以隨時抵達我身邊。”
楊洺皺眉道:“你確定這是獎賞?”
“嘿!”艾德蒙瞪眼罵著,“這是我把你當自己人的標志!”
“開個玩笑,”楊洺拿起那只證件,頓時眉開眼笑。
證件表皮印著一行鎏金的謝爾曼帝國語:
落風帝國皇家護衛團。
打開證件掃了眼。
姓名:楊洺
編號:ERT08349
所屬大隊:近衛004
職務:副隊長
軍銜:大尉
楊洺要的就是這個!
二皇子果然是懂他的。
“這是我能不驚動其他人搞到的最高職位,”艾德旺輕聲說著,“稍后我會為你介紹幾位將軍,他們會一路提攜你。當然,你也要學會處理和軍方以及貴族之間的關系。”
這位皇子殿下抬手看了眼腕表。
“現在還有時間,我們要對伱進行重新的包裝設計。今晚七點有一場貴族晚宴,財務部長的千金二十歲生日。
“那是個溫柔得體的美人兒,如果你覺得還不錯,可以去試一試。”
楊洺皺眉道:“殿下,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你其實可以明示,你想讓我去泡妞,是這樣嗎?”
艾德旺眨了下眼:“財務部長是我蠢貨弟弟的堅定支持者。既然我站出來了,就不能再退回去,他們不會放過我,這條路只有前進沒有后退。”
他又打了個響指。
幾名護衛推來了兩排長長的、掛滿各類禮服的衣架。
兩名侍女推來了一面全身鏡。
三位資深化妝師提著工具包在旁靜靜待命。
還要化妝?
身為一個地球熱血男兒,楊洺有些不能接受男人濃妝艷抹。
叮叮!
律發來了一條圖片信息。
信息的內容只有一張照片,照片內容是一個身材苗條、臉蛋迷人的年輕女人,對方那小麥色的肌膚有著絲綢般的質感,深藍色的眼瞳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備注:今晚的主角,財務部長的千金。無修圖。
楊洺摸了摸鼻尖。
“幾位,麻煩給我搞帥氣一點。”
艾德旺提醒道:“你可不要喧賓奪主,那些貴族可都是小心眼兒。”
楊洺微微聳肩,整個貴族圈子充斥著整容臉和醫美肌,他怎么可能搶到風頭?
……
還真搶到風頭了。
楊洺也沒想到,這場財務大臣千金的生日晚宴,壓根就沒有多少年輕人。
他跟二皇子最后抵達會場,放眼望去,一群老頭端著各類溫性的飲料,在一位位老淑女的陪伴下,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
稍微年輕點的,就是一群看著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不過都是在會場邊緣。
年輕人就更少了,主要聚在各個角落,大都是跟著家長出來見見世面。
看吧。
年輕人總幻想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實際上,社會資源和話語權通常只掌握在中老年群體,這就是歲月的饋贈與閱歷的魅力。
在這種情況下,踩著紅毯、背著手跟在二皇子身后的楊洺,以他筆挺的身形、剛毅又不失英俊的面孔,成功吸引了青、中、老淑女的注意。
二皇子看到了在貴賓看臺的三皇子,兩位皇子的視線碰撞。
那位陪在三皇子身邊的財務大臣,匆匆跑下來迎接。
楊洺則看到了會場居中,那個性感迷人的今日主角。
這確實是個美人兒。
“嘿,楊洺!我親愛的侄子!”
旁邊傳來了熟悉的嗓音,楊洺扭頭就發現了……某個穿了一身燕尾服、扎起小領結的老海盜。
科列夫竟然也在。
“去吧,楊洺,你可以隨時上來找我,替我向哈頓叔叔表達驚異。”
二皇子說完拍了拍楊洺肩膀,隨后就帶著一群護衛侍女,主動迎向了氣喘吁吁的財務大臣。
“殿下!沒想到您竟能蒞臨小女的生日會,這簡直是太令人意外……哦,我的父親如果在世,都要為今晚感到無限光榮!您快請,對了,對了,我竟然忘記為您介紹小女。
“溫莎、溫莎!你還在愣著干什么,快來向二皇子殿下道謝!”
那位穿著晚禮服、被追光燈鎖定的性感美女,此刻露出了得體的微笑,踩著粉色的高跟鞋、拖著閃爍星光的裙擺,款款走到二皇子面前,微微欠身。
二皇子自然不會吝嗇贊美:“真不知道大臣是哪里借來的基因,竟然培養出如此優秀的淑女。先去接待客人吧,稍后我為你介紹一位優秀的同齡人。”
溫莎,財務大臣唯一的女兒,此刻輕輕眨動著她的眼眸,順著二皇子的目光尋找,看到了背著手站在科列夫身旁的楊洺。
楊洺正對幾位老淑女行禮問候,嘴邊剛剛綻出微笑。
他眼眸仿佛蘊著星光,那張融合了陽剛與俊美的臉龐上,笑容是如此自然親切。
溫莎立刻意識到自己該收回目光,避免在皇子殿下面前失禮。但她回神卻發現,皇子殿下已經被父親引著,登上了樓梯,正在走向貴賓室前起立迎接的一眾官員。
溫莎不由鬧了個紅臉。
她很快就恢復從容,回到了幾名閨蜜組成的‘防男墻’內,與她們開心地說笑著。
雖然,這幾名年輕女貴族的視線,也時不時瞥向了科列夫那個糟老頭的身旁。
叮叮。
楊洺的手表接到了律的信息提醒。
‘老板,你的生物因子太強大了,現場還有生育能力的女性,百分之六十三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荷爾蒙變化。’
楊洺對此只能淡定一笑。
他昨天剛打了基因穩定液。
為了不讓自己被這群淑女生吞活剝,楊洺決定黏著自己的大副。
“叔叔,你之前說的重要聚會,就是指的這場?”
“這只是其中之一,”科列夫端著飲料,輕輕嘖了聲,“我也沒想到,在第五行政星發生叛亂、新聯邦間諜不斷活動、尤其是昨晚還發生了劇烈爆炸之后,各種貴族聚會竟還能如期舉行。”
楊洺微微撇嘴,輕聲道:“這很正常,除非叛軍明天打到伊蘭朵星,不然貴族的社交與享樂是不會停止的,就算叛軍真的打過來了……”
“怎么?”
“他們也會在其他國家繼續聚會。”
“你說的沒錯,”科列夫瞇眼笑著,“要吃點東西嗎?我親愛的侄子,這里的餐飲還都不錯。”
楊洺問:“你吃過哪些了?給我指一下。”
“這片我都嘗過了,味道還不錯。”
“那就好,”楊洺淡定地道,“我先觀察你幾分鐘,你沒倒下,我就去吃點。”
“嘿!”
科列夫作勢要踹楊洺,楊洺笑著躲開。
他們叔侄兩人這種粗魯的笑鬧方式,讓他們顯得更扎眼了一點。
別人觀察他們,他們也在觀察其他人。
楊洺的目標很快就鎖定在了貴賓臺最顯眼的位置。
在那里,三皇子與二皇子正并排而坐,十分和睦地談笑風生。
三皇子也已步入了中年,身為皇儲最熱門人選的他,有著與艾德旺差不多的面容,嘴邊蓄著濃密的胡須,本身個頭偏矮,只能到艾德旺的肩膀。
誰都不知道兩位皇子在聊什么。——他們周圍有數重屏蔽裝置。
但楊洺從艾德旺時不時撇動的嘴角推斷,兩位皇子看似平和的聊天,似乎并不算愉快。
貴賓臺上。
“真的讓人驚訝,我的二哥竟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拯救這個岌岌可危的國家。”
三皇子笑道:
“我現在甚至懷疑,那些新聯邦的間諜是聽命于二哥你的,他們就那么恰到好處地渲染了危機感,讓二哥你能順理成章地站了出來。
“二哥比我更了解父皇,不是嗎?”
“你或許誤會了什么。”
艾德旺笑著道:
“我只是不滿你們選擇的妥協策略,不管不問、縱容惡人縱火?第五行政星已經夠多災多難了,戰火一起,不知道多少國民會因為星際資本的利益丟失性命、妻離子散。”
“可是我記得,”三皇子溫聲說著,“二哥你不是一個堅定的改革派嗎?你該親近新聯邦才對,你昨天竟然能提出主動向謝爾曼帝國求援,這還真讓人驚訝。是誰說服了你呢?又或者,二哥你思考了這么多年,終于明白,要達成那個目的就必須不擇手段了嗎?”
“是局勢說服了我,”艾德旺看向下方那位美麗動人的大臣千金,“咱們只是出現了政治上的分歧,我不想因為這個影響我們的兄弟感情。”
“當然,我們互相尊重。”
三皇子看向了下方的楊洺,笑道:
“這個年輕人還挺有趣,他身上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我因為二哥關注他幾天了……是他改變了你,對嗎?”
“你沒有幕僚嗎?”艾德旺反問,“說話都不用過過腦子的嗎?”
“嗯哼,”三皇子撇撇嘴,拿出一只修長的‘水晶板’,迅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我們找點樂子怎么樣?這垃圾們的聚會實在是太過無聊。”
艾德旺皺眉道:“你不要亂搞事,這是人姑娘的生日宴。”
“誰會拒絕一場好玩的樂子呢?”
三皇子瞇眼笑著,瞳孔倒映著會場角落,那里有兩名稍微年輕的男貴族,在說笑間走向楊洺和科列夫的方向?
兩人外圍隱隱還有幾名護衛跟隨。
艾德旺眉頭逐漸舒展。
這也是一種對抗,來自手下人的直接對抗,關系到雙方陣營的氣勢,他如果著急去護楊洺,會讓不少觀望的大臣和貴族失望。
皇權必須保持這份冷漠。
艾德旺身體側傾,手指支撐自己的太陽穴,注視著角落中的情形。
那兩名明顯是要挑事的年輕男人,故意撞了下科列夫。
科列夫一個趔趄,扭頭瞪著這兩個年輕人,剛要直接罵罵咧咧,但海盜的奸詐狡猾,讓他先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他笑瞇瞇地道:“你們也不是故意的對嗎?”
那兩個年輕男人頓住腳步,一個端著香檳、一個雙手插褲兜,扭頭看了過來。
端著香檳的那人,當著科列夫和楊洺的面,將香檳潑在自己身上,隨后便高聲喊著:
“沒長眼嗎你們兩個?竟然把香檳灑到了我衣服上!哦,你們是貴族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級別的聚會?我可沒見過你們!”
端著一塊蛋糕的楊洺,扭頭看了這家伙一眼,隨后繼續吃自己的。
科列夫委屈地說著:“明明是你們撞了我。”
“嘿!老頭!讓你后面的年輕人跟我們交涉!我可不想欺負你。”
“侄子,他們喊你。”
楊洺道:“我先吃完,這可比我助理做的好吃多了,你看著處理就好了叔叔,兩個嘍啰罷了。”
興許是嘍啰這兩個字眼刺激到了兩位年輕貴族,他們變得怒氣沖沖,立刻就要沖上來。
一只文明棍突然甩了過來,精確地砸在了端著香檳的男人的杯子上。
啪!
酒水混著水晶炸裂,嚇的這男人下意識后退兩步。
科列夫淡定地夾住文明棍,在口袋中取出了一只錢夾,將一張張大面值的落風鈔票拽了出來,摔在了對方胸口,指著對方鼻子罵道:
“你身上的衣服我都買了,這算是賠償。
“年輕人,你只要粗魯的碰我一下,我就以落風帝國貴族欺凌外國投資者為話題,把你們送上銀河系各大星際網絡的新聞頭條。
“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垃圾混子,我這輩子見多了,甚至,你做痞子都不會如那些流氓專業。”
周圍的貴族眼神都直愣了。
角落中的管弦樂隊也陷入了宕機的狀態。
那名年輕人面色漲紅,完全不顧紳士最后的底線——不打孩子和老人,向前就要去抓科列夫的衣領。
科列夫這年邁的身體卻表現出了不同尋常地敏捷。
大副退至了他船長的身后。
兩個年輕人看著楊洺的側臉,這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立刻就要向前動粗。
楊洺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袖口,向外翻著衣袖,將嘴里咀嚼的蛋糕慢慢咽下,在這靜謐的大廳中,哼起了剛才管弦樂隊演奏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