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仙洲上,宗派萬千,可基本制度都相差無幾,像平日所謂的弟子,往往都是煉虛境以下。
能成煉虛境,放眼仙洲,都屬強者。
而弟子,通常分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等諸多層次,代表受宗門重視程度,每差一個層次,資源權力都是天差地別。
當然,真傳弟子外,還有仙人親傳,不過不計入宗門正常序列。
龍星仙宗,隱隱為赤月仙洲第一大宗派,弟子百萬,統御億萬里大地,何等繁盛?
對許多金丹、紫府修士來說,能成外門弟子都不錯了。
能直接成內門弟子?都堪稱人杰。
真傳弟子?
老天!整個龍星仙宗,一般也就是數百位,非天才不可位列其中。
都是金丹、紫府中萬中無一的天才人物。
也因此,跟隨來的十余位剛入門弟子,看向吳淵的眼神都變了,有好奇,有疑惑,但更多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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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那兩位煉虛境強者,看向吳淵的眼神都帶有一絲好奇。
“難怪地仙要親自來一趟。”
“地仙接這些小家伙,是順路,卻專程來考驗這個離夏。”兩位煉虛羽士互相傳音。
煉虛境,在宗門內都是護法人物。
所以,他們能夠以超脫的目光俯瞰這些弟子。
無仇無怨,過去也不認識,他們也不在乎吳淵能否成真傳。
“敢問前輩,是何考驗?”吳淵恭敬道。
考驗?
無論拜入哪一宗派,這都是正常的事,所以吳淵不排斥,反而有心主動顯天賦、露本事。
“測仙基。”紫衣老者項盛微笑道:“慶風兄薦舉你時,說你天賦絕倫,我相信慶風兄的眼光,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慶風兄?吳淵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項盛是分神地仙,能被其如此稱呼,恐怕也是一位分神地仙。
其他弟子同樣疑惑,他們不知慶風是誰。
慶風名氣不小,那是在仙洲高層,對浩瀚大地上的無數金丹、紫府修士來說,是難弄清楚的。
唯有那兩位煉虛羽士對視一眼,心中驚訝,看向吳淵的眼神都變了。
能得慶風地仙推薦?
他們又聯想到當下所處之地,卓氏王族的一處駐地?都有了猜想。
卓氏王族子弟?
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
不過,都不妨礙他們認定吳淵乃是一有大背景的人物。
“嘩啦”只見項盛地仙一揮手,一口大鼎飛出。
鼎有三足,高約兩丈,表層似青銅,顯得古樸雅致,上面鐫刻著無數花鳥魚蟲,還有山河奔騰浩蕩之景,變化萬千,仿佛容納世間萬千風景,顯得很神奇。
“離夏,這乃是‘萬象鼎’,雖非仙器,卻也是靈寶中頂尖之物,可測煉虛羽士之下仙基、準確修為、年齡等。”項盛地仙微笑道:“你置身其中即可。”
“是。”吳淵恭敬道,好奇望著這口大鼎。
靈器分九品,像一品靈器就很珍貴,尋常紫府修士都難擁有一件。
可靈器對煉虛羽士乃至仙人們,用途就很小了。
他們所使用的,都擁有非凡威能,蘊含一絲道韻,故稱之為靈寶。
而靈寶之上,便是傳說中可自行渡劫、修煉進化的仙器。
吳淵也不擔心對方使詐,身形一動就已落入大鼎中,大鼎內混沌一團,似有云霧流動。
“嗯?”吳淵只覺一股股神秘波動,掠過自己全身,似要窺伺自己全部秘密。
吳淵耐心心,任由探查。
仙基這些,談不上什么秘密。
吳淵最大的秘密是黑塔,可經歷諸多,吳淵早就不認為黑塔能夠被隨意窺伺出。
時間流逝。
“沒動靜?”
“什么情況?”十余位隨行而來的入門弟子,都有些疑惑的望著那沉寂的大鼎。
吳淵飛入其中,已有三四息時間。
“這是怎么?”一位身穿錦衣的公子模樣弟子,忍不住傳音問道:“我們之前測驗仙基,可是很快就有各種異象誕生。”
“我是五等仙基,只有蟲鳥浮現。”有弟子傳音道。
“我是五等仙基,有群鳥盤桓。”
“我記得飛浪兄,仙基是我們中最強的吧。”另一紅袍女子傳音道:“一入萬象鼎,就有江河奔騰之景,在四等仙基中都屬極,將來完全有望蛻變為更高層次。”
眾人都不由望向那位穿著花哨,妖異俊美的男子。
正是他們這行人中,天資隱隱為第一的‘飛浪’,被項盛地仙認為,將來有望真傳弟子。
“我乃四等仙基,諸位也都不差。”飛浪正盯著那口大鼎,傳音道:“按理說,這離夏能得仙人如此盛譽,至少該是四等仙基。”
“可是。”
飛浪微微搖頭:“看如今動向,別說四等仙基,我估摸著連六等仙基都不是,很可能是下三等仙基。”
“呵呵,這等人物,也配成宗門真傳?”飛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眾人弟子都不由點頭,覺得在理。
他們都不是太看得慣吳淵。
人都有嫉妒心,他們原本在各自氏族和仙城都屬‘天子驕子’,都自命不凡。
而他們看來不太強的吳淵,竟能直接成真傳?
心中自然不太服氣。
再加上剛才項盛地仙的口吻,似乎吳淵并未走正途。
如今,眼見吳淵有可能出丑,這些弟子心中自然痛快。
“哼,選一個下三等仙基為真傳?就算背景通天,都不可能吧。”飛浪暗道。
縱然是天仙子嗣,也得要臉面。
其實不止這些弟子,這么長時間過去,萬象鼎都沒任何動靜,連兩位煉虛羽士臉上都有狐疑之色。
“怎么回事?”在兩位煉虛羽士看來,能被地仙如此盛贊,至少得是五等仙基吧。
仙基不決定一切。
可仙基太弱,就有問題。
忽然!
“嗡”原本沉寂的萬象鼎,猛然爆發出無盡霞光,只見一團團霧靄之氣誕生,跟著各種花鳥魚蟲異象飛出大鼎。
“六等仙基?”有弟子疑惑。
不等他們反應。
“嘩啦”一只只奇珍瑞獸虛影又飛出大鼎,一陣陣低吟聲,在殿廳內回蕩。
“四等仙基?”飛浪吃驚望著這一幕,這等異象,已不亞于他的江河環繞之驚。
下一刻。
“吼”龍吟!
“昂”鳳鳴
只見一龍一鳳,自大鼎中盤旋而出。
雖僅是萬象鼎勾勒的一縷虛影,可作為天地最頂級神獸,那股浩浩莽莽、威壓諸界的宏大氣息,依舊殘留有一絲,令十余位弟子臉色都微微一變。
這股氣息,太強了。
“這是?”
“龍吟鳳鳴,龍鳳之景?”兩位煉虛羽士臉色都不由一變,他們很清楚這一幕意味著什么。
上三等仙基!
“這個離夏,竟是上三等仙基。”
“難怪被直接列為真傳弟子,光憑此仙基,即使悟性差點,都有望真傳了。”他們兩位煉虛羽士暗驚。
他們太清楚上三等仙基意味著什么。
成仙之基啊!
欲成煉虛羽士,至少要六等仙基。
而想要真正劫宙功成,成就天仙,則必須要上三等仙基。
仙基弱了,別說傳說中的天仙,連成偽仙都是千難萬險。
“三等仙基嗎?”
“這等異象。”這些弟子都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他們雖不清楚這異象代表什么。
可他們會對比啊!
和他們檢測時的異象相比,吳淵檢測的這一幕,要強上太多,連他們中最強的飛浪都遠遠不及。
“三等仙基?”
“怎么可能?他明明才金丹境啊!”飛浪死死盯著萬象鼎,似有些難以接受。
“哼!”
“仙基強,悟性也未必強。”飛浪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等著,將來我同樣成真傳。”
他天資不凡,拜入龍星仙宗,自然也有渴望。
只見重重異象消失,萬象鼎恢復正常,緊跟著一道身影飛出萬象鼎,自然是吳淵。
“前輩。”吳淵恭敬行禮。
“哈哈,很好,慶風地仙果然沒說錯,三等仙基。”項盛地仙無比滿意道:“這等仙基,修煉起來,當真一片坦途,離夏,你很不錯。”
他原本還擔心,是慶風為推小輩夸大其詞。
可經過萬象鼎檢測,他才明白慶風非但沒夸大,反而還有所收斂。
“不到五十歲?明明是不到四十。”項盛地仙暗道:“神魄還如此強?當真是一塊璞玉啊!”
修仙者,壽元悠長。
看似修煉歲月不重要。
可相同實力,越年輕,代表悟性越高,細微的差距,在漫長歲月的修煉中,都會被無限拉大!
“壽元漫長,可仙路更長,一步快,步步快,方有望劫宙上仙乃至成就天仙。”項盛地仙看著吳淵,越看越滿意。
他對宗門感情很深。
只希望宗門越來越強大。
“離夏,你天資卓絕,入宗即可為真傳弟子,這是我龍星仙宗對你的承諾。”項盛地仙起身,鄭重道:“此承諾,太源真圣可鑒。”
“你可愿,加入我龍星仙宗?”
一股無形的浩大波動,當即籠罩了項盛和吳淵。
當即讓吳淵明白,這是入宗誓言。
“弟子離夏,愿拜入龍星仙宗,以太源真圣起誓,此生為仙宗弟子,永不背叛。”吳淵恭敬道。
這種誓言,是一視同仁的。
加入任何一宗派,都要立下這等誓言。
對任何宗派勢力來說,忠誠,都是第一位的。
當即,一股無形波動籠罩了吳淵和項盛,令兩人都感受到一股仿佛來自上蒼的束縛。
“這誓言,是針對神魄?”吳淵心有所悟。
這種誓言不在乎名字。
吳淵以誰的名字起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起誓。
所以,那種換上一個假名起誓,以為就能掙脫誓言束縛的行為,很可笑。
“上蒼不可欺瞞,真圣不可蒙蔽。”吳淵愈發明悟這句話。
不過。
并非毫無辦法。
“我的煉體本尊。”吳淵遠在夏山世界的煉體本尊,卻未明顯感知到有誓言束縛。
“拜入龍星仙宗的,只是煉氣本尊。”吳淵心中暗道。
煉體本尊?仍是自由身。
這讓吳淵愈發意識到兩大本尊的神奇。
這時。
“離夏。”項盛地仙忽然開口。
“前輩。”吳淵恭敬道。
“哈哈,既已拜入宗門,便是宗門弟子,不必稱我為前輩,叫長老吧。”項盛地仙笑道。
“是,長老。”吳淵連道。
據他了解到的一流宗派制度,通常煉虛境是護法,分神地仙往往就是長老。
至于劫宙上仙?大多是各方大宗派領袖人物,被尊為老祖、元老、太上等等,不盡相同。
“你的天資高絕,已通過真傳考核。”
“不過,真傳弟子,仍有分別,并非每位真傳弟子都能拜入仙人門下,我很想再看看你的實戰手段。”項盛地仙道。
吳淵聆聽著。
分神法相層次的地仙,壽九萬載。
劫宙造宇層次的上仙,壽元更悠長。
而像宗門所謂的真傳弟子呢?平均上千年就會換上一茬,所以,未必能都拜入仙人門下。
想拜入劫宙地仙門下,更難!
“如此,才能更好的將你向宗門各位長老、元老薦舉,你被仙人收徒的可能性,也會更大。”項盛地仙道:“所以,再進行一場實戰考核吧。”
“是。”吳淵點頭。
實戰?吳淵清楚,天資高,可能夠將實力發揮出來,也很重要。
“飛浪。”項盛地仙目光落在了那俊美青年身上:“你天資也不凡,不是也想拜入仙人門下嗎?”
“那就由你們二人比試一場吧。”
飛浪?
吳淵不由望向那俊美青年。
氣質不凡,單看氣息,似乎也是金丹境。
“長老,我可是金丹六重。”飛浪忍不住道:“論修為,恐怕比離夏兄高不少吧。”
“離夏只是金丹一重,年紀尚淺,不及五十。”項盛地仙淡淡道:“不過,若等他修煉到金丹六重,你們也不用比試了。”
此言一出。
眾人臉色一變,像幾位煉虛羽士都是吃驚于吳淵的年紀之小。
不到五十?
這等年紀,在金丹上人中,這都屬很罕見。
而那飛浪,臉色則非常難看。
項盛地仙的言外之意,誰聽不懂?若雙方修為相同,他根本不是吳淵的對手。
“哼!天賦高又如何?修為差我一截。”飛浪眼神閃過一絲冷冽,瞥了眼吳淵,暗道:“今日,就好好教訓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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