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輩有約，自然不敢怠慢。”吳淵笑道。
“前輩？我說過，叫我老瘋子。”臟兮兮老者皺眉道：“再不改稱呼，休怪我變臉。”
吳淵心中一驚，明白這位神秘前輩，似乎真是認真的。
“老瘋子。”吳淵無奈道。
“嘿嘿，這才對。”臟兮兮老者笑道：“記住，我來指點你，只因你得到了大巫傳承，所以看你較為順眼，忘記尊卑之分，忘記上下之別。”
“在我這里，只有道的高下，別被旁的事拘泥。”
吳淵隱隱明白臟兮兮老者的意思。
近乎平等的稱呼，才能讓自己盡可能放下心中顧忌。
“好，廢話別多說，你這一個月，想來已換取了《星墟劍典》，也應該對星辰之道有了更深入感悟，那就將你的感悟，由劍道施展開來。”臟兮兮老者道：“可以動用真元，完全爆發出你的實力來。”
“不過，這里方圓就一里，控制爆發范圍即可。”
“是。”吳淵鄭重應道。
旋即。
吳淵整個人氣息變了，若說他剛才仿佛一黑袍貴公子，那現在就仿佛一位劍客。
一位絕世劍客。
渾身綻放出一股可怕劍意，這是他感悟《玄黃劍典》《星墟劍典》后不知不覺受影響而形成的氣質。
劍意凌厲，卻又帶有些內斂，厚重雄渾！
“老瘋子，接我一劍。”吳淵身前憑空浮現出三柄本命飛劍，跟著飛劍匯聚形成了一座小型劍陣。
“嘩！”
劍陣匯聚，如一劍劃破長空，有種浩浩蕩蕩之感，又似隕星墜落威勢不可阻擋！
與此同時嘩！嘩！嘩！一道道劍光憑空生成，猶如浩蕩的劍之長河。
洶涌沖向了臟兮兮老者。
“哦？”
“玄黃劍陣第四式‘大地生光’？”臟兮兮老者眼前一亮。
“去！”
臟兮兮老者憑空一指，指尖涌現光芒，威勢浩蕩，似針尖對麥芒般直刺向吳淵的劍陣。
“嗤嗤”彼此交錯碰撞的一瞬，這一道指光竟倏然間一分為九，化為九道劍光，浩浩蕩蕩絞殺而去，瞬間就將吳淵劍陣所衍生出的一縷縷劍光絞殺殆盡。
“轟隆隆”
吳淵的三柄本命飛劍轟然崩潰，迅速在虛空中劃過一道道光芒，流轉著飛回了周身。
“呼”臟兮兮老者指尖射出的光芒，也倏然消散。
恢復了平靜。
“這？”吳淵臉上有些難以置信，似乎仍在回憶著剛才交手的場景。
這一個月！
吳淵的兩大本尊都全力參悟兩大劍典，又有《星辰法典》作為指引。
還有臟兮兮老者之前的一劍。
進步不可謂不大，都能施展出玄黃劍陣第四式‘大地生光’，要知道，一般要悟出真意才能施展出這一招。
但是，依舊被臟兮兮老者一指點破。
而且，吳淵能清晰察覺，臟兮兮老者并未施展多高明的道之奧妙，同樣只是‘大地生光’這一招。
“你進步很快，但只是很勉強才施展第四式。”臟兮兮老者板著臉，搖頭道：“太死板，你可知，為何這第四式叫大地生光？”
吳淵微微搖頭。
“所謂生光，是指劍光，代表對劍對大地奧妙感悟都達到了較高層次，不再拘泥于劍陣本身。”臟兮兮老者道：“而是要融入大地奧妙，令域境之內，劍光叢生，無處不在。”
“而你的這一招呢？那多余的一道道劍光，徒有其表，威能卻很弱……”臟兮兮老者搖頭道：“來看我這一劍。”
說著。
臟兮兮老者又一揮手，一縷劍光宛若流星，仿佛撕裂了虛空，同時一縷縷劍光生成，也斬過了虛空。
浩浩蕩蕩，竟一時難分真假！
又或者說，這一縷縷劍光全部都是真。
“這？”吳淵瞪大眼睛，完全沉浸其中。
這才是真正的‘大地之光’啊！
……足足十余息，吳淵方才清醒過來，他只覺從臟兮兮老者施展的一劍中，收獲頗多。
“謝過老瘋子。”吳淵恭敬道。
他明白。
這一劍，應該就是臟兮兮老者對自己的指點。
“別急。”臟兮兮老者笑道：“剛才是你出手，現在可輪到我出手了，記住，別想躲。”
他指尖一彈，一瞬間，一縷縷光芒綻放，瞬間交織形成了鋪天蓋地的劍光，宛若一張劍網，呼嘯著籠罩向了吳淵。
威勢驚人。
“這？”吳淵神情微變，他毫不猶豫，身前的三柄本命飛劍呼嘯而出，再度施展‘大地之光’，欲要破開這一重劍網。
“轟隆隆”
無數劍光交織碰撞，吳淵的劍陣所釋放的一縷縷劍光紛紛破滅，那浩浩蕩蕩的劍網依舊籠罩而來。
“唰！唰！唰唰！”
吳淵周身憑空浮現了六柄氣息強大的飛劍，皆為本命飛劍，時間緊迫，他根本來不及施展其他飛劍。
“嗡”三三為一組，兩座劍陣交織，宛若兩尊巨大的磨石一般瞬間將吳淵包裹其中。
“嗤！”“嗤！”
劍網落下，或是刺，或是劈，或是挑，諸多劍光手段落在了吳淵的兩座劍陣上。
轟隆炸響，吳淵的劍陣受到空前沖擊，仿佛瞬間就要崩潰，卻又如同磐石般，堅韌無比的支撐柱。
足足三息！
“轟隆”吳淵的由本命飛劍凝聚的兩大劍陣徹底崩潰，他的臉色都不由一變。
太快了！
太近了。
吳淵只能眼睜睜望著那鋪天蓋地的劍網籠罩下來，若是真的落下，他絕對會被瞬間滅殺。
“嗡”只見浩浩蕩蕩的劍網，瞬間消散殆盡。
這方圓一里的空間，恢復平靜。
“真是可惜，本以為你還能擋住四息，才三息就撐不住了。”臟兮兮老者板著臉搖頭道。
“讓你失望了。”吳淵苦笑道。
四息？
三息時間，自己都已竭盡全力。
“是差了點，不過能夠入《星墟劍典》的門，悟出了些皮毛，能施展出‘堅若磐石’，也算勉強達標。”臟兮兮搖頭道。
吳淵聆聽著。
達標？
《星墟劍典》雖蘊含內容浩瀚繁雜，可從本質上來說，大致劃分為五大層次。
第一層次，堅若磐石。
第二層次，不動如山。
第三層次，劍化大地。
第四層次，身若星辰。
第五層次，黑暗歸墟。
這五式，盡皆偏向于‘防御’，同樣算是星辰之道由淺入深的層次劃分。
若能達到第五層次，即使未悟透星辰之道，相差也不遠了。
“離夏小子，瞧好，看我這一劍。”臟兮兮老者又瞬間動了，劍光浮現。
他整個人氣息都變了，變得不可撼動，浩瀚巍峨！
“這？堅若磐石？”吳淵屏息望著。
同樣的招數，威力卻是天差地別。
且臟兮兮老者這一劍，竟將星辰奧妙完全外顯了出來，幾乎是眨眼間，吳淵前一個月悟劍，種種困惑之處，竟似迎刃而解一般，涌現出無數感悟來。
……吳淵從這一劍中清醒過來。
這一刻。
吳淵已對臟兮兮老者佩服的五體投地。
若說對方演示第一劍時他還只是懷疑。
到等演示第二劍時，吳淵已完全明白了。
臟兮兮老者的演示，看似隨意，實則完全是看透自己的劍法，繼而通過自己劍法中的疏漏，來針對性指點。
來彌補自己的缺點。
分毫不差。
這份眼力和對劍法的認知，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這是何等強大的修仙者？
“老瘋子，我……”吳淵忍不住欲開口。
“別多說什么，你小子悟性還算不錯，修煉也算刻苦，勉強能入老瘋子我的眼。”臟兮兮老者搖頭道：“就指點你一二，記住，修煉別懈怠。”
“一個月后，再來見我。”
說罷。
不等吳淵回應，呼臟兮兮老者憑空消失，從頭到尾沒產生一絲一毫的波動。
就仿佛剛才都是一場虛幻。
“高人！”
“當真是高人，是宗門哪位前輩？”吳淵暗自震驚。
對方實在太厲害。
高屋建瓴，看似只演示兩劍，實則剖析了自己劍法的全部弱點。
“不可耽誤，回去，繼續悟劍。”吳淵直接離開了這方玉臺。
迅速回到了自己府邸世界。
……“哪里來的怪胎。”臟兮兮老者站在虛空中，目光悠遠，似是洞穿千萬里時空，看見吳淵悟劍的場景。
“觀其身軀天賦，明明更擅長的應該是‘木之道’。”
“可偏偏，在星辰之道，尤其是土之道上，進步竟這般快？快的駭人。”臟兮兮老者皺眉。
“且的神魄，似乎也在飛速進步。”
“明明只是三等仙基，卻有九大本命飛劍……更查不出具體來歷。”臟兮兮老者暗道：“只能確認，他第一次出現，是在五等城邑豐川城。”
“是大能者轉世？”
“還是化身？”
“還是有其他本尊？這只是他的煉氣本尊？”臟兮兮老者又推演出一種可能：“若他這是煉氣本尊，是在煉體本尊較為強大后，方才誕生出來的？”
“而他的煉體本尊，極為擅長大地之道？”
唯有如此。
才能解釋神魄強大、本命飛劍、土之道天賦等種種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不急！”
“才入宗數月，隨時間流逝，即使真有秘密，卻會逐漸顯露。”臟兮兮老者看的很開：“加入我龍星仙宗，自然就是我仙宗弟子。”
他一步邁出，消失在虛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