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本尊，意識唯一，無論是時空奧妙或是造化法則，吳淵都懂，都明白。
但何謂本源唯一？
兩大本尊，從某種意義上，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們能施展本源大道，是因神融大道本源，與大道產生共鳴。
大道，乃永恒的道。
它蘊含無窮威能的同時，冥冥中，同樣會令參悟者受諸多束縛和限制。
而這，同樣是參悟大道者，難成君主的緣故之一。
君主，必須悟透一條上位法則。
唯有如此，才能憑上位道之本源賜予，凝聚出君主級數的強大仙體神體。
上位道之本源，已是天地間最強大的道之本源，在天地內，它們的威能是絲毫不懼大道的，乃至能壓制大道本源波動令其難以外顯。
而大道參悟者，已然神合大道。
如此，兩者自然會產生沖突！
“將來，我兩大本尊，無論參悟哪一條上位法則到道域九重，和過去區別都不大，唯有最后一步。”吳淵暗自感慨：“想悟透，極難。”
像時空大道，若參悟到道域一重威能就能媲美完整的上位道，但基礎要求只是將時間、空間兩大法則分別參悟到道域一重，再完美融合即可。
融合，才是關鍵，會令威能百倍千倍暴漲。
若是時間、空間兩大法則悟透，再完美融合？那就是完整的時空大道。
“煉氣本尊，將來想成君主，將比煉體本尊還要難上百倍不止。”吳淵微微搖頭。
有生命道體和《生死意》，煉體本尊的路，會好走很多。
而煉氣本尊，雖得到《時空秘典》，像其中《時空九劍》單論玄妙程度，并不亞于《生死意》，唯獨缺少了時空道主的那一縷意志！
“大道印記，似乎極珍貴。”吳淵腦海中默默思索著：“就如嵐焰君主所言。”
“我煉氣本尊想成君主，最好，能得到時空道主指引……”
只是，吳淵并不清楚時空道主的想法。
“無論如何，竭盡全力去做，即可。”吳淵心中若寧靜：“能得到道主指引是最好，若最終得不到，那就按我自身的路走下去。”
“像造化使所言，即使強大如至高存在，一切外物，最多幫助到君主巔峰層次。”
“再往上？欲要超脫成就至高？”
“唯有靠自身。”吳淵的心靈意志，在兩大本尊的記憶碰撞交融中，已隱隱完成了一次蛻變，變得更為強大。
外物、機緣可借用，但不能依仗，更不能產生依賴。
超脫！
在經歷不朽之地、時空島之行，吳淵見識到更多更高的風景，也產生了更大的野心和渴望——超脫！
他同樣渴望成為超脫的至高存在。
……“海月？”
“如今來看，她，難道是得到了某位至高存在的傳承？她之前救下我，能爆發出那般實力，應該是施展‘圣禁之術’或類似法門。”吳淵兩大本尊記憶融合，眼界已不同凡響。
稍稍回想。
他就明白卓海月的特殊之處。
修煉不到千年就有那么強的實力，上仙生命氣息超越普通天仙？
這都凸顯她的特殊。
同時，吳淵回憶和卓海月碰面種種，對方似乎并不滿意自身狀況。
甚至透著一絲……絕望！
對，絕望感。
“海月曾說，我記住她，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這和造化使說的話，何等相似？”
“還有嵐焰君主的話，又是什么意思呢？”吳淵皺眉：“讓我盡量不要和海月牽扯到因果？”
太多疑惑縈繞在吳淵心頭，他只能確認，卓海月極大概率牽扯到了至高存在。
而且！
不會是傳人或純粹弟子這種關系，很可能涉及到一些君主都不愿招惹的陰謀。
“等我實力更強，或許，自然會知道些秘密。”
“現在？我想幫她也沒法幫。”吳淵微微搖頭，只能將這些念頭壓下心頭。
他目光掃過四面八方，神識感知幅散。
“雷澤世界，竟和雪光霧境環境類似，也被鎮壓了空間波動。”吳淵暗自嘀咕。
六百多年前初來時，自己還很弱小，自然感知不清楚。
如今，卻是感應的一清二楚。
“若是煉氣本尊，倒也能直接突破空間亂流層，迅速離去，煉體本尊卻是做不到。”吳淵微微搖頭。
從今往后，兩大本尊注定各有擅長，很難像過去那般手段近似。
“六百多年前過去，不知，長星仙宗，還知不知道我？”吳淵想起昔日闖雷澤世界的場景。
那時，他還才山河境九重。
通過血影位面，以秋湖殿正式弟子身份降臨白海仙洲，加入長星仙宗隊伍闖蕩雷澤世界……最后，卻是在遭遇襲擊后，暴怒下將長星仙宗隊伍絞殺一空。
慕心、聶樂，以及保護他們的修行者……盡皆被殺死。
當然，那時候，血影位面幫吳淵擺平了些麻煩。
想到這。
吳淵揮手，一道身穿紫色衣袍的女子身影，瞬間浮現在吳淵身前，她眼神先是冰冷，緊跟著變得柔和。
“主人。”紫袍女子恭敬行禮。
“暗月，幾百年不見了。”吳淵微笑道：“可還好？”
“嗯。”暗月點點頭：“只是這么多年無法征戰……主人的生命氣息似乎都不亞于巔峰的我，暗月也就放心了。”
吳淵不由一笑。
作為地仙圓滿層次的傀儡，暗月的智慧非常高，她所蘊含的靈，和正常生命無異。
“你先幫我護法，同時，沿通道兩側稍稍探查數十萬里，確認無任何危險再來稟報我。”吳淵吩咐道：“同時，看看是否有其他修仙者。”
“是。”暗月點頭道。
她迅速離去，而吳淵則是盤膝坐了下來：“無論是青陵大界還是蒼峰巫界……危險程度都非荒古大地能比擬的。”
眼界越高，吳淵就越知一些可怕手段。
像雷羽神殿的君主，所知曉自己的存在，恐怕會直接嘗試施展因果攻擊，滅殺自己吧。
“先修煉，盡快將自身實力變得強。”吳淵腦海中已浮現出有關《造化圣禁》和《不朽魂》的諸多玄妙。
他已想好。
就在雷澤世界，將這兩大法門修煉有所成，再出去不遲。
況且，吳淵還有想法。
雷澤世界，乃昔日那位強大的萬雷星君所遺留，他留下這么多造化本源圖，布下了如此強大的封禁陣法，諸多布置，是為什么？
核心區域中，又有什么？
吳淵心中，自然也有絲好奇。
“修煉這兩大法門的入門，耗費不了多少時間，卻能令我實力和保命能力大上一截。”吳淵暗道：“到時候，再去雷澤世界核心區域瞧瞧。”
他默默修煉起來，渾身血肉都散發出一陣陣霞光，正是《不朽魂》凝聚血魂的跡象。
忽然。
“嗯？夸赤師尊，尋找我？”吳淵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師尊知道我回來了？”
自己才剛降臨雷澤世界一小會。
吳淵卻不知，他的身上有夸赤君主的信物標記，當年前往不朽之地失去聯系，夸赤君主就一清二楚。
“去見師尊。”吳淵也懶得多想，一縷念頭已然降臨至蒼峰巫境。
蒼峰巫境，夸赤君主的個人位面，一座恢弘宮殿內，宮殿四周有著大批神將守護。
一道黑袍身影憑空出現，緊跟著就迅速降臨，沿途一位位神將紛紛點頭行禮，他們都已受到君主的命令。
“那是吳淵？我見過一次，不會記錯。”
“據說是君主弟子？”
“他似乎很久沒來了吧，都成地巫了，氣息還頗為強大。”一些神將暗中交流的。
“我是三百多年前才來的，之前沒見過他啊，地巫，但在第二原巫界似乎也沒什么名氣啊，會是君主弟子？”也有新來的神將好奇道。
“不成上巫，君主弟子哪里來的大名氣？在這里當值，可別泄露了消息。”有守將哼道。
“是！”
在眾多神將注視下，吳淵直接飛入了宮殿群最高處的大殿中，內部裝飾極為簡單。
唯有一尊玉臺。
玉臺上，獸衣男子盤膝而坐，即使在神虛境內，散發的氣息依舊浩瀚莫測。
不過。
吳淵早已今非昔比，連至高存在都遙遙見過虛影，自然更為鎮定。
“弟子吳淵，拜見師尊。”吳淵恭敬行禮：“弟子晚到，還望師尊恕罪。”
“無妨。”
“我有所感應，你也是剛回來。”夸赤君主俯瞰著吳淵：“六百多年，都成地巫了，看來在不朽之地中，你得到的際遇不小啊。”
“弟子是有所際遇。”吳淵點頭。
卻沒法細說，在離開不朽之地后，吳淵就已察覺，有股無形力量令自己無法說出有關‘造化神殿’的一切，更不能講出涉及到不朽真圣的。
至高存在，手段莫測。
忽然。
“嗯？”夸赤君主眼眸中閃過一絲震驚：“吳淵，你……你凝聚了造化真意，你的神魄氣息？”
神虛境中，身體無法探查，但神魄氣息能感知。
以夸赤君主的手段，自然能感知清楚。
“對。”
吳淵重重點頭：“弟子在不朽之地中，因緣際會下踏上了造化大道，違背了師尊當年的吩咐，還望師尊責罰。”
當年在雷澤世界探索時。
夸赤師尊還曾專門吩咐，盡量不要直接踏上本源大道的路，這條路雖廣闊，可弊端太過明顯。
“責罰？”
“有什么好責罰的？表揚你還來不及。”夸赤君主搖頭。
他看向吳淵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樣的，頗為感慨道：“當年我和你如此說，是那時你完全沒有顯露死亡法則的天賦，連生命法則都還沒入門，一味求全去走這條路，自然是步入歧途。”
“可現在來看。”
“你成就之大，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你煉氣本尊在時空道界的一些事跡，我也知曉一二，在時間法則上有驚人天賦。”夸赤君主道：“如今來看，短短數百年就能凝聚造化真意，你在死亡法則上的天賦也極高。”
“很好！”
“也是靠機緣和一些氣運。”吳淵模糊道。
“不朽之地有大機緣，這誰都知道，但諸多大界無數進入者，有幾人得到了大機緣？”夸赤君主搖頭道：“能得大機緣，是你的實力。”
吳淵聽著，實力？
也的確，贏下造化塔第九層守關者，靠的的確是實力。
“千年內，凝聚大道真意，就算是巫庭所統領的諸多大界中，無盡歲月，都鮮有你這樣的絕世天才。”夸赤君主微笑道：“和巫庭歷史上最頂尖天才相比，你都絲毫不遜色了。”
吳淵不由露出笑容。
煉氣本尊在時空島知曉許多情報，巫庭乃是時空長河中僅次于仙庭的龐大勢力，兩大勢力征戰不休。
巫庭所統領的大界數量極多，至少是遠超太源神庭的。
能得師尊如此贊譽，吳淵心中自然喜悅。
“短短數百年，你的道之感悟水準，倒是和你江桓師兄都相當。”夸赤君主微笑道：“我漫長歲月所收諸多弟子，當數你第一。”
“弟子不敢。”吳淵連道。
“沒什么不敢，論實力你還差點，可論潛力你遠超他們。”夸赤君主道：“對你來說……將來唯一困難的，就是成君主了，大道修行者欲要成君主，非常難。”
吳淵輕輕點頭。
顯然，夸赤師尊對這些訊息也都了解，況且按吳淵推測，夸赤師尊恐怕也在參悟造化大道的路上。
每位君主，都會渴望悟透本源大道。
“很好。”
“你的修為，似乎還在地巫二重？盡快回巫界吧，或是我命人去接你？”夸赤君主道：“你現在道之感悟極高，可修為還較弱，正是最危險階段。”
“師尊，不必麻煩，我自己回來即可。”吳淵連搖頭道。
“也行。”
夸赤君主點頭道：“對你自己接下來的修行路，可有想法？可有需要為師幫助的？”
“等回巫界，弟子想再積累修行一段時間，等成上巫，再繼續闖蕩磨礪。”吳淵道：“唯有一件事，弟子可能需要師尊幫助。”
“說。”夸赤君主道。
“信仰之力。”吳淵吐出了四個字，道：“弟子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來幫助修行。”
“信仰之力？”
夸赤君主道：“信仰之力的確可幫助修行，我會盡快安排，讓一些小世界改為信仰你，但生靈繁衍都需要些時間。”
“不。”
“師尊。”吳淵目光直視夸赤君主：“弟子要的大量，不是十座、百座小世界那種……而是要以仙洲為單位的生靈信仰。”
過去紫府山河境時，少許的信仰之力夠用。
但到如今境界。
尤其是煉氣、煉體兩大本尊相互突破極境神魄、極境根基后，能夠煉化的信仰之力，是山河境時百萬倍不止。
一旦突破為上仙上巫，煉化吸收信仰之力的能力，還會再度瘋狂增加。
尋常修仙者不敢煉化太多信仰之力。
而吳淵擁有始源之力，堪稱無所顧忌，不怕信仰之力太多，就怕信仰之力不夠。
感應大道本源模糊，注定接下來的修煉緩慢。
信仰之力，是吳淵能想到，極大程度幫助自己參悟修煉的手段之一。
“要以仙洲為單位的信仰？”夸赤君主也被吳淵的說辭給弄的愣住了。
整個蒼峰巫界，仙洲數量極多，足足數百萬仙洲，但實際上任何一方仙洲都是有主的。
弱則由星主統領，強則由星君占據著地盤。
對，他是君主，是吳淵的師尊。
但他同樣是蒼峰巫界的領袖之一，要考慮大局。
“徒兒。”夸赤君主稍加思索，道：“你現在才地巫，就要這么龐大的信仰，等你將來成上巫乃至成為星君，恐怕要的信仰會更多吧。”
吳淵不由點頭，他也明白師尊的想法。
這是一個無底洞。
修煉越往后，尤其是參悟本源大道，難度是指數提升，或許一個瓶頸就會困住自己許久。
信仰之力？自然越多越好。
“若只單獨劃分一個或幾個仙洲生靈的信仰，為師能做到。”夸赤君主緩緩道：“這不難，但若更多，例如上百上千仙洲，那就不同了。”
“你應該明白一件事，蒼峰巫界，并非是我們幾位君主的巫界。”夸赤君主看向吳淵。
“師尊的意思，是巫庭？”吳淵若有所思。
“對。”
“你在恒陽仙界待過，應該明白，整個恒陽仙界任何一方仙洲生靈，都是信仰的太源真圣。”夸赤君主道：“我蒼峰巫界同樣如此。”
“巫界無數生靈，信仰之力九成九都是被巫庭收取。”
“巫庭培養大量強者，在一個個大界搶占疆域，謀求地盤，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信仰。”夸赤君主道：“信仰之力，對巫庭非常重要。”
“而監察信仰之力的來去，也無比嚴格，即使君主們若違規了，都會受到懲戒。”
吳淵頓時明白了。
海量生靈的信仰之力，并非師尊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所以。”
“你若想得到巫庭大量的信仰，最好的辦法就是任職。”夸赤君主道：“真正成為巫庭一員。”
“任職？”吳淵疑惑。
“你現在，還不算真正的巫庭成員，一般來說，只有天仙七重實力，才會被授予星主封號。”夸赤君主笑道：“這時，才算巫庭一員。”
“星主實力，才算巫庭一員？”吳淵暗驚，好高的標準。
普通天仙都不夠格？
也對。
普通天仙也就一億年壽元，對時空長河巔峰的巫庭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對于天才，巫庭還是會有優待的。”夸赤君主道：“上巫上仙們若能闖過完整的巫神塔，同樣會授予職位，擔任職位，就能真正接觸到巫庭內部種種。”
“也有資格進入巫庭境。”
“職位越高，你會得到巫庭的諸多賜予，其中就有信仰之力。”夸赤君主道：“隨你立下的功勞越多，乃至顯露的天賦越高。”
“得到的信仰之力也會越多。”
ps：保底二合一。
這兩天狀態的確不好，昨天晚上發燒，今天吃了藥還是沒完全退，昏昏沉沉，暫時就這么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