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權柄？
復活？但會失去造化大道感悟？吳淵雖聽得不太明白，但也大致清楚，一旦失敗，即使不死，下場也會很慘。
別的不說，單單失去造化大道感悟，便是吳淵無法接受的。
努力近十萬年，付出多少努力，多少心血，得到多少機緣，卻一朝喪失。
這比殺了吳淵還要難受。
只是，吳淵仍充滿困惑，忍不住道：“兩位前輩，就算是道主傳人，也不敢說就能成就永恒吧，更別說成就道主。”
從吳淵所知諸多情報來看，道主，應該屬永恒中極為強大的存在。
但是。
永恒生命，想培養另一位永恒生命也極難，像時空道主，雖培養出了幾位永恒存在，但恐怕也難和他比肩吧。
況且，時空道主還活著，還能做出諸多指點。
而造化道主，已死了，就算留下了諸多寶物，但別說成就道主，就算是成就永恒，外在寶物又能有多大幫助呢？
死去的道主，還能培養出道主？
聽到吳淵的話，紅衣女童和白衣男童相視一笑，似乎看透了吳淵內心想法。
“小家伙，你想的沒錯。”白衣男童微笑道：“道主生前，曾有十多位傳人，但僅有三位成就永恒，更沒有能夠媲美道主，連接近的都沒有。”
“一位活著的道主，很難培養出另一位道主級存在。”
“不過，死的，會更有希望。”白衣男童淡淡道。
吳淵瞳孔微縮，滿是震驚。
活的不行？
死的，更有希望？
再聯想到眼前兩位永恒存在之前所說的一些話，吳淵心中已浮現出諸多猜想。
“罷了。”
“你終究不是通過九重考驗上來的，的確會有諸多困惑。”白衣男童聲音略顯稚嫩：“和你講清楚，你心中渴望更強，或許功成的希望也會大成一分。”
“估計能從萬分之一的希望，變為千分之一吧。”
吳淵錯愕。
千分之一？他也不知白衣男童是夸贊還是貶低。
“你可知道，何為道主？”白衣男童輕聲道。
吳淵遲疑了下：“大道之主？無盡宇域中，第一位悟透某條大道者？”
據吳淵所知，時空道主，便是諸多天地輪回前原初時代所誕生的，第一位悟透時空大道者。
“你說的有對有錯，或者只對了一部分。”
“每條大道的第一任道主，的確都是第一位悟透大道者，但往后的歷任道主便不一定了。”白衣男童微笑道：“第一位道主，運氣實力五五開，但后續的道主便是運氣實力七三開。”
“運氣實力？”吳淵似懂非懂。
“無盡宇域，域海浩瀚、物質碰撞、宇宙誕生、輪回更迭……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籠罩著一切。”紅衣女童忽叫道：“我們這些永恒生命，稱之為原初規則。”
“原初，寓意一切之源頭，一切之始。”
“原初規則，凌駕于一切之上。”
“大道法則也好，永恒物質也罷，都必須遵循著原初規則。”紅衣女童道：“自最古老時代，有時空概念始，有生靈誕生，原初規則便已存在……諸多永恒生命，都只能接近，只能靠攏，而無法真正媲美原初。”
“原初規則？”吳淵屏息，一瞬間，他想到了許多許多。
想到了自己融合祖塔本源時，曾踏入了神秘浩瀚之地！
凌駕于大道之上。
難道，那時，自己所參悟所融合的，便是原初規則嗎？吳淵心中震撼難言。
“原初規則，縹緲不可測，它運轉所誕生的大道法則、物質永恒，已是生靈所能掌控之極。”白衣男童輕聲道：“而大道，乃無盡宇域，一切物與法運轉之基石，永恒不滅，永恒不變，永恒不移，它所蘊含的權柄皆代表著原初奧妙。。”
“第一位悟透大道者，便能與大道本源共鳴，代原初執掌此大道。”
“自此，受諸多枷鎖，受原初操縱。”白衣男童平靜道：“但同樣的，也能以權柄之偉力，行非凡之事，翻掌可滅諸多永恒生命，更凌駕于真圣之上。”
“代原初執大道者，所至之域，如大道親臨，故被域海八方共尊道主。”白衣男童道。
吳淵聽懂了。
道主，未必是天資最高者，也未必是歷代最強者，但卻幸運的成為了第一位。
在正確時間，做正確的事。
很重要。
所以，白衣男童才會說運氣實力五五開。
若某條大道，已誕生出了道主，即使后來又誕生許多悟透大道的永恒存在，也同樣會受道主壓制。
“永恒生命，亦可繼續修煉，亦有強弱，其中強大者可稱圣。”白衣男童平靜道：“而道主，天生站在永恒生命頂端，唯有圣之極致者能與之媲美。”
強大者可稱圣？
吳淵想到了太源真圣，想來在永恒生命中算頗為強大的。
至于圣之極致？恐怕是指后土祖巫、天帝那一層次了吧。
當然。
這些只是吳淵猜想，他連長河生命都還沒走到頂端，對永恒生命了解太少了。
“道主隕落。”
“但也沒真正隕落。”白衣男童眼眸中罕見出現一絲遺憾：“至少，大道權柄，仍在道界之內。”
“若道主真正逝去，那么，大道權柄將回歸大道，將引得諸多悟透造化大道的永恒存在廝殺拼搶。”白衣男童搖頭道：“那會變得無比慘烈……況且，道主曾言，大道權柄已非最初，初代道主后，后來者想要執掌會越來越難，永恒存在若敢強行烙印，受大道本源反噬，大概率會隕落。”
“隕落？”吳淵屏息。
僅僅只嘗試烙印，就會隕落？
他意識到大道權柄的特殊和可怕，絕不是能輕易沾染的。
“相反，長河生命受宇宙保護，受大道眷顧，若自身為大道之體，引起的反噬會很小很小，反而有留下元神烙印的希望。”白衣男童輕聲道：“于長河生命時留下一絲烙印。”
“那么，不止參悟大道會一日千里，待成就永恒，再嘗試執掌大道，希望會大上十倍百倍。”白衣男童道：“到那時，便是新的造化道主誕生時。”
吳淵已完全明白。
造化道主開辟造化道界，最終目的，是為選出新的造化道主？
為此，還設下了九重考驗？
而自己，雖在造化道界闖蕩許久，卻并未真正接觸到道主所留傳承，反而按黑塔指引，懵懂中直接闖到了道界終極之地。
這里，并非造化道主遺蛻內部。
“黑塔啊黑塔，你害慘我了。”吳淵暗嘆。
他也隱隱明白，自己了解的隱秘越多，就越沒有選擇機會了。
而且！
“若感應沒錯，黑塔所產生的感應源頭，的確就在道界終極之地。”吳淵心中默念。
他站在這座浩瀚神殿內，依舊有所感應，只是難以確定具體方位。
他心中也有諸多猜想。
黑塔，乃是祖塔的照映存在，它的感應指引，為何會指向造化道主？
造化道主，為何又非要選出一位新的造化道主？目的又是什么？
吳淵也想到了時空道主，同樣如此。
“是榮耀，亦是枷鎖，執掌大道權柄，有無窮偉力，亦有無盡責任……”吳淵心中默默思索。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猜對了。
永恒也好，道主也罷，對現在的自己來說，的確太遙遠了。
就如同凡俗，大多難理解星空之浩瀚，那種空間尺度，是超出他們想象力范圍的。
長河生命，同樣難理解永恒生命。
“道主在道界留下大道權柄，難道，其他永恒存在就不知道嗎？”吳淵忍不住問道。
“應該不知。”
“況且，就算知道又如何？”白衣男童露出一絲嗤笑：“無盡宇域中最巔峰的存在，根本不認為道主隕落了。”
“記住，長河生命理解的隕落，和永恒生命理解的死亡，并不一樣。”
“實際上，若哪位道主級存在，真愿紆尊降貴，身返長河內……道主自然會讓他明白這條時空長河，誰才是主人。”
“小家伙。”
“我知道你是巫庭之人，巫庭有不少永恒生命，像后土、帝江兩位更是站在最巔峰，不是道主，卻勝似道主。”白衣男童瞥了吳淵一眼：“但沒用的，從你來到這里，你的命運便不由他們掌控了。”
“我相信，他們也不會為你一個長河生命冒險的。”
吳淵瞳孔微縮。
后土？帝江？他明白，眼前兩位看似孩童的永恒生命，對無盡宇域的了解遠超過自己。
“天帝呢？”吳淵忽然道。
“天帝？”
白衣孩童和紅衣女童同時愣了下，半響，白衣孩童才忽笑道：“那一位，他不會來的。”
“該和你說的都說了。”
“你雖未經過之前傳承，但大道之體，配合兩條永恒之路兼修，也不亞于之前幾位傳承者。當有一線希望。”白衣孩童看向吳淵：“你還有十息時間。”
“十息后，便是決定你未來命運的時刻。”
“成，你將有望成新的道主。”白衣孩童微笑道。
他和紅衣女童都再不言語。
“成功？失敗？”吳淵深吸口氣，眼眸中有著無盡渴望：“我必須成功。”
十息，轉瞬即逝。
“去吧！”白衣男童揮手，無形力量瞬間籠罩吳淵，令他直接飛向了遠處王座。
緩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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