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淄。
作為齊地的首都,也是經濟最發達的地區,甚至隱約間成為神州政治、經濟、乃至是文化的中心。
占地面積達到2萬平方千米,分為20個轄區,常住人口達到2000萬,常住外來人口達到1,500萬,全年接待游客人次5,000萬。
趙四等人的車輛從高速公路上下來,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邊錯綜復雜的鋼鐵叢林,高架橋從蜘蛛網般縱橫交錯,少許的綠化被束縛在鋼鐵與水泥之間。唯有屹立于市中心的那一棟棟高樓大廈,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而它投下的陰影讓人感覺到陰涼。
臨淄作為神州經濟的核心,也是神州對外最大的交流口岸,道路異常的發達。一座座高架橋互相交織起了不可跨越的城墻,擋住了想進去的人,也攔住了想出去的人。
車輛駛入高架橋,視線緩緩的攀升,下一秒高樓投下的陰影終于消失,一縷陽光照進了車內。
一座無與倫比的巨型都市映入眼簾,高樓大廈車水馬流,奢華而富裕。
“這里就是臨淄?”
趙四眼睛微瞇,之前他非常向往的地方,從小到大就一直聽著“臨淄”的財富傳說。
比如臨淄隨便丟塊磚都能砸中兩個千萬富豪,市中心一塊地一個小國的全年生產總值,撿垃圾都能致富等等。
高中的時候趙四有一個同班同學就是輟學,去臨淄追夢致富,后來聽說洗了5年的碗回老家蓋了一棟小洋房。在農村那種環境,那位同學確實成功了,但是又好像失敗了。
他沒有能力扎根在這片鋼鐵森林,只能帶著自己的血汗錢回到農村。
歌舞升平是它的名片,紙醉金迷是它的血液,貧窮也是。
臨淄就宛如一頭鋼鐵巨獸,一呼一吸都帶動著無數人。
趙四忽然感覺空氣有些悶沉,他對于這座城市竟然產生了一絲絲沒有緣由的抗拒。
他開口問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作為團隊偵查位,趙四一直以來對于自身的任何感覺都會直言說出來,如此是為了防止有可能發生的襲擊。
徐丹婷很清楚趙四的能力,身體瞬間緊繃,有些戒備的觀察四周。
車主內的其他人員接到這個消息,也開始調整隊形,并且向臨淄官方發出消息。進入臨淄后,其實已經安全,畢竟這里可是神州經濟的核心,常駐十幾名金丹期。
天劍山距離這里也不過百余公里,以劍仙的能力瞬息而至。
云浮真人安撫道:“不用緊張,這屬于正常反應,我也感覺到有些沉悶。”
徐丹婷聞言反而更加緊張,問道:“真人您也感覺有些沉悶?”
“嗯。”云浮真人微微點頭,用余光瞥了一眼外邊的都市,隨后徐徐道來:“你的境界還沒有到達那個層次感受不到這紅塵萬丈,人越多的地方人道氣運越盛。在修行界盛世王朝其實是能夠與仙門抗衡的,并非純粹的實力上,而是修士承受不起人道氣運的反噬。”
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作用于個體,很多時候難以靈驗。因為個體是有主觀性的,運氣可以是成功的關鍵,但不能忽視個體的能力。所以一個人算卦的時候,哪怕是天機閣都不敢百分百確定某一條卜算。
但作用到集體上就不一樣了,正所謂船大難掉頭,人道氣運出問題說明整個王朝都爛了。這不是某個人的問題,也不是一個人能夠解決的。
許多時候大能修士滅國都是踩油門,真正將一個鼎盛的王朝滅掉是極少極少的。
趙四問道:“請問是因為齊地的國之重器嗎?”
國之重器,由人道氣運匯聚而成,據說也是超凡徹底暴露在官府面前的原因之一。如果說轉世者還能夠躲藏與隱瞞,那國之重器是不會對官府有任何掩飾的。
比如周地的九鼎,當年存放在某個國家級文物庫里,突然有一天神光大放驚動了整個廟堂。
“不,是紅塵。”云浮真人再次搖頭,“修士感悟天地,人也是天地的一部分,七情六欲也是。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反過來對我們造成影響,當然也僅限于讓我們感覺不舒服。”
這也是為何修士大多喜歡住在深山老林里,有大隱隱于市的,但洞府基本沒有建在鬧市中。
“那我為何沒有感覺到?”徐丹婷撓了撓頭。
云浮真人回答道:“因為你境界還不夠,以后等你到了金丹應該能感受到一些。”
“可趙四與我都是筑基。”
徐丹婷扭頭一臉孤疑的看著趙四,難道這家伙是什么超級天才?
趙四下巴微微揚起,淡淡說道:“筑基之間亦有差距。”
等待了幾秒,并沒有往常同班同學之間吹牛打屁的笑罵,車內的氣氛有些安靜。
云浮真人與剛剛一樣風輕云淡,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出塵的氣質。這是大部分修行之人所具備的,以趙四的眼界看來沒達到返璞歸真的地步。
重點是徐丹婷,此時這個30歲花容月貌的筑基女同志,正愣愣的看著自己。
最能夠吸引異性的永遠是優秀。
糟糕。
趙四暗道不妙,立馬不再學某人的架子,恢復到之前的嬉皮笑臉說道:“哈哈哈,開玩笑的。其實我有長輩給的一些手段,在感知方面比常人要強上許多。”
“能夠用出這些手段也是伱的本領。”徐丹婷一臉認真的說道。
趙四有些尬住了,內心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學易哥了。
此時車子從高架橋上下來,立馬有交警開,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齊地公司。
齊地作為天地復蘇以來沖突最為劇烈的地,也是最先做出接納修士的官府,轉變是非常徹底的。公司不同于其他地區那樣偽裝成企業,而是直接作為一個特殊職權部門。
名異常府衙。
異常府衙活脫脫的一個核彈避難所,進入其中就要通過三道金屬大門,一臺大型升降機。
里邊到處都是持劍的修士,每個人的修為都達到了筑基期,散發出極度危險的氣息。無數劍修散發出來的劍意讓整個地下軍事基地被一股冰冷刺骨的肅殺籠罩,徐丹婷與趙四剛一下車身體就抖了一下。
神州各地區的修士受到鎮國級與其宗門的影響,有著非常鮮明的差異。
“各位,歡迎來到齊地。”
齊地負責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一位劍宗的金丹長老,而他身后站著一排英姿颯爽的劍宗弟子。
云浮真人將手中的龍魂交給對方,裝入一個橢圓形的容器,隨后兩人便在原地開始交談起來。
趙四與徐丹婷看你們那些持劍的劍宗弟子,那叫一個羨慕。
原因無他就是帥。
如果說修仙是神州的浪漫,那么劍修就是浪漫中的浪漫。兩人也想成為劍修,可惜在劍道方面的天賦很差,無法進入天劍宗。
“小子,你爹是不是姓李?”
突然一道溫潤的嗓音傳來,趙四猛然轉過頭來,不知何時自己多了男子。
白衣飄飄,樣貌俊朗,劍眉星目,身上帶著劍修的銳利,眉目卻有著與之相反的溫雅。
周圍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云浮真人與那名劍宗金丹見到白衣男子神情頓時變得鄭重起來。
“拜見何長老。”
劍宗金丹與一眾劍修朝著白衣男子拱手彎腰。
劍宗沒有非常嚴明的等級區分,外門弟子對于內門弟子不存在于上下級關系,長老之間也沒有高低。但是人之間是有等級區分的,修為是最嚴明的等級區分。
此人正是何昆,仙道時代八絕之一,現如今劍仙之下第一人,據說有著化神期的道行。
云浮真人也拱手行禮道:“貧道云浮,拜見何前輩。”
“無需多禮。”何昆擺擺手,隨后又將目光放回了趙四身上,摸著下巴細細的打量。
“應該沒錯,但為何面相如此不相像?”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趙四,眼中多了一分好奇,不知為何何長老如此人物會特別關注這個筑基期小修士。
筑基放本土修士的很厲害,可在仙道八絕面前確實是小修士。
趙四回過神來,也跟著拱手彎腰道:“拜見前輩。”
“叫什么前輩多見外。”
何昆一把攬住趙四,動作非常的親密,讓其他人對趙四的身份有了更多的遐想。
下一秒何昆語出驚人:“按輩分來說,你得叫我一聲外祖父,當然我覺得外公更親切一點。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外公?!
眾人微微瞪大眼睛,哪怕是知道趙四身份不簡單的云浮真人和徐丹婷也是滿臉錯愕。
仙道八絕之一絕劍的外孫?何長老什么時候有女兒了?還有女兒又怎么有兒子了?
難道此人是轉世者?
最為錯愕的莫過于徐丹婷,作為同為修士班的同學,她一直以為趙四是本土修士。可剛剛的對話所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如果不是轉世者無論怎么想都想不通。
趙四也是一臉懵逼,他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這么厲害的外公?
何昆見趙四一臉懵逼的神情,眉頭微皺,傳音問道:“你難道不是李兄的兒子?”
可趙四身上確實有李長生的氣息,要不是此人三魂六魄齊全,何昆都懷疑這是李長生的分身了。既然不是分身,那只能是后代。
原來是易哥認識的人。
趙四恍然大悟,也傳音道:“前輩,我是易哥的兄弟,名叫趙四。”
“那你身上為何會有李兄的氣息?”
“易哥將自己的一門神通傳給我,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些力量,防止我被打死……”
經過趙四的一番解釋,何昆不免有些失望,同時也有些慶幸。
失望是因為沒辦法讓個外孫,慶幸在于他師妹沒有落后那些狐貍精。
“看來是我誤會了。”
誤會解除可何昆并沒有放開趙四,態度反而更加熱情了。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趙四是吧,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輩分總得要叫的。叫義父有些太別扭,叫叔又有些太疏遠,你就叫我仲父。”
“為什么?”
“你叫李兄哥,我是他岳父,叫我一聲仲父不過分吧?”
最后趙四沒有叫,因為他怕回去后又要接受一番雷法特訓。
何昆這一臉失望地離開,由于兩人關鍵信息都是用傳音交流,其他人只能一臉懵逼。但趙四算是徹底出名了,被何昆錯認為外孫可是落入了所有人眼中。
卡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