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門開了又關,歐展鵬和謝禹走進解剖室,早就等在這里的實驗人員一齊看過來,為首的中年人不茍言笑:“謝隊長,你們總算來了……人到齊了,咱們開始吧!”
歐展鵬眉頭一挑,這什么態度?老謝得罪他了?
然而謝禹就跟沒事人似的,半點不在意中年人的排斥。
接下來的發展大大出乎歐展鵬的意料:角落里,一個防護服舉起攝像頭,中年人轉身面對鏡頭:“信號怎么樣?”
“非常清楚。”防護服說。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用非常不標準的播音腔說道:“大家好,我是廣寒科考站站長宮一丁,雖然時間非常倉促,但我們仍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歐展鵬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咸不淡的,原來這位就是那位死活不肯離開的宮站長!
據說,這位一直把科考站視為命根子,放棄科考站,等于朝他的命根子下手,能給謝禹好臉色才叫奇怪。
正擱這兒胡思亂想,忽然聽到凌霄贊嘆的聲音:“我去,這位站長真會玩,還直播呢!”
歐展鵬想了想說:“你不是以為,只有咱們這些人圍觀吧?”
凌霄一怔:“還有誰?”
歐展鵬突然覺得心好累:“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這是外星人頭一回落到咱們手里,艦隊上下,地面上那些大佬,包括兔總在內,能不好奇外星人長什么樣?開個直播怎么了?過分么?”
凌霄震驚地瞪大眼睛:“握草,我怎么就沒想到?”
“當然智商問題。”歐展鵬說。
“你才弱智,我是不樂意費那個腦細胞。”
歐展鵬偷換概念:“有腦子不用,和沒腦子有什么區別?”
“當然有區別!”凌霄壓根兒不上當,“沒錢和有錢不用,能一樣么?
這邊你來我往,那邊宮一丁打了個手勢,攝像小哥馬上把鏡頭轉向解剖臺,對焦傻大個。
宮站長繼續解說:“這就是其中一只外星人,話不多說,現在開始解剖,無關人員先出去躲一躲,謝隊長,看你們的了。”
“交給我們吧。”謝禹說。
其他人魚貫而出,連攝像小哥都在固定好攝像頭之后溜掉了,只有歐展鵬和謝禹留在現場。
“先把外裝甲扒下來,這個活有點危險,所以交給咱們來做。”謝禹說。
歐展鵬心頭跑過一萬頭草泥馬,這特么都是什么事兒啊?
“怎么動手?”他問。
謝禹說:“所有活動構件都不能亂動,所有可疑結構都不能亂動,所有不明物體都不能亂動。用力必須輕,移動必須慢,動作必須穩!”
這活看起來沒難度,實際上危險性高得沒邊,那些看起來完全不像武器的東西,鬼才知道是不是外星人的手榴彈。
歐展鵬詫異的眨眨眼,這都一套一套的,你丫是擱心里頭打了多長時間草稿?
“還有這個!”謝禹踢了踢腳下厚重的防爆箱,“發現異常馬上扔里頭!”
“好!”歐展鵬答應一聲,“那就開始吧!”
“開始吧!”
兩個人就像一對炸彈專家,小心翼翼上手摸排,歐展鵬率先從傻大個胳膊上摘下一只護腕。
他知道這玩意是件武器,但不知道怎么激發,所以加倍小心。
謝禹也摘了一個徽章下來,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處。
兩個人七手八腳上下其手,花了整整半個鐘頭,從傻大個身上摘下二十幾件東西,大的像個小西瓜,小的只有指甲那么大。
每一件物品,都要裝到單獨的容器里,先取樣再消毒最后封裝,每一道程序都不能馬虎。
過程雖然緊張,總算有驚無險。
但這還不是結束,把所有零碎全都送出去后,謝禹舉起一把精巧的電鋸,選擇一處看起來比較薄弱的連接結構,開始切割傻大個身上的裝甲。
頓時噪聲刺耳,火花陣陣。
歐展鵬心里吐槽,這是哪門子的解剖?電鋸驚魂還差不多!
不過話說回來,這活還真不能讓研究人員來干,就他們那身防護服,頂多三五秒鐘就得燒穿。
大概是覺得沒什么危險了,加上擔心他倆下手太重,宮一丁獨自一人進入解剖室,站在旁邊一個勁場外指導:“慢一點,再慢一點,一層層慢慢磨,先確定裝甲厚度再下手!”
歐展鵬真想懟回去:你行你上啊,不行別叨叨!
謝禹也沒管那么多,就按自己的節奏來,沒多一會兒電鋸就磨禿了,可裝甲上就只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這下倆人都有點傻眼,對外星人的裝甲有了新的認識。
宮一丁也識相地閉上了嘴巴,開玩笑呢,現在已經不是傷不傷到外星人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拆掉裝甲的問題!
歐展鵬嘆了口氣,建議道:“要不,上激光切割吧!”
謝禹沒回話,扭頭看宮一丁:“宮站長,你說呢?”
宮一丁心里委實不愿意,可這會兒正直播呢,要是扒個裝甲都用好幾個上小時,看視頻的大佬們還不早就散場了?
他狠狠一咬牙:“上吧!”
“得咧,就等您這句話呢!”
沒多一會兒,激光切割機送進解剖室,歐展鵬不禁感慨,這地方的設備還挺齊全!
這回用不著他們倆了,宮一丁安排了站里的專業人員,大膽假設小心論證,很快就確定了幾處關鍵節點。
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將幾處節點截斷,宮一丁親自上手,把胸甲取了下來。
然而胸甲下面并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精密到極點的機械結構。
眾人登時傻眼,歐展鵬滿臉疑惑:“不會吧?“我親眼看見裂縫里流出很多液體。”
“你確定那不是機油?”
歐展鵬臉色泛黑:“剛才你們不是取樣了么?化驗什么結果?”
“沒出結果,但是不像機油也不像血。”
裝甲一塊一塊拆掉,越來越多的內部結構展現在眾人眼前,無論四肢還是身體,都是精密的機械結構。
“機械生命?塞伯坦人?”宮一丁整個人都不好了,牙一咬心一橫,“繼續,給我拆!”
這他姥姥的,也太特么扯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