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完善計劃
洛圖終于回過神來：“不行不行，這不是送死么？”
谷海波深表贊同：“就是啊，這怎么行？”
“那你們說怎么辦？”歐展鵬攤手，“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你們再勸，我就真動搖了！”
洛圖搖頭：“咱們擱這兒說什么都沒用，最后還得聽上面的意思，我馬上聯系基地！”
“等會兒！”歐展鵬立刻阻止，“你就這么報告，上面肯定也不同意，但是你們搞清楚，我真沒打算送死！”
“這還不算送死？”徐晴的聲音都變了。
她不知道歐展鵬是不是早就做出決定，總覺得是自己那句話，把他逼到了墻角。
“我需要一架飛機，還有一批物資，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歐展鵬說。
對這一點，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畢竟是在太空，飛行能力是第一位的，而遠征號上，就只有多功能戰機符合要求。
“這么說，留下的必須是飛行員了！”谷海波看向歐展鵬的目光很是糾結，因為后者是戰艦是僅有的幾位飛行員之一！
艦上的48人，起碼有40個是科班出身的航天員，不敢說個個精通飛行，但會開飛機的沒有30也有25。
可論軌道飛行，還真就沒那么多，滿打滿算也不到十個。
“這就把范圍限定了啊！”徐晴小臉上滿是陰郁，
“不用限定了，我提出來的，我留下。”歐展鵬又一次主動要求，“別拒絕，不然我不一定還有沒有勇氣再下一回決心。”
“人選的事先不提。”洛圖說，“留一架戰機沒問題，但是戰機就那么大，一共也裝不了多少東西，你打算怎么堅持？”
徐晴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個我也想過了。”歐展鵬說，“我們可以改造戰機，先把睡眠艙搬上去，再利用更有條件，加一套精簡版維生系統，提高戰機的自給時間，應該能堅持到飛船抵達。”
“應該？”洛圖一直覺得自己腦子挺靈活，這會兒突然覺得有點不夠用：“精簡版生存系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歐展鵬說，“第一，氧氣藥板，這個非常重要。”
“沒問題，要多少給多少！”
“第二，氧燭。”
“可以！”
“還得把睡眠艙裝到戰機上，還需要遠程喚醒系統。”
洛圖想了想說：“睡眠艙肯定沒問題，但是你怎么把它拆下來，又怎么裝到飛機上去？”
“當然是問基地。”歐展鵬說。
“還需要什么？電解水槽不要嗎？倉庫里應該有備用的。”洛圖說。
熟悉航天的人都知道，這玩意的作用是制造氧氣，可以是說航空航天的必備設備。
歐展鵬苦笑：“我倒是想要，問題是飛機上哪來的電？”
大伙都有點頭疼，徐晴擔心地說：“沒有電解槽，只靠藥板和氧燭能堅持幾天？”
歐展鵬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只能勉強辯解：“多睡少醒，應該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
“不用這么糾結，動力艙有一組備用的钚電池，可以拆幾個下來，應該夠用了。”洛圖說。
身為艦長，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戰艦的情況，知道很多其他人不清楚的細節。
“太好了！”歐展鵬的心情一下子明媚起來。
钚電池其實就是核電池，利用钚本身散發的熱量發電，除了功率低點沒別的毛病。
不過功率低，多加幾塊電池不就完了？
“你先別急著叫好，就算你的辦法可行也不能這么草率，必須把生存幾率提到最高，而不是明知必死還把人留下。還有，到底行不行還得上面批準。”洛圖終于理清了思緒，“我們必須拿出詳細的計劃才能上報，但是我們面臨的困難很多。大伙一起想想，除了必要的生存物資，還需要什么東西？”
說到這里，大家已經明白，洛圖已經倒向歐展鵬。
“必須懂電子設備，否則沒辦法激活武器模塊，還要有良好的基礎知道，否則沒有火控系統，就算成功發射導彈也打不中目標！”
洛圖緩緩點頭：“有道理，但是這些問題只靠我們很難解決，一會兒一起報上去，讓上面想辦法吧。”
“還有，回程帶人不現實，能不能讓基地重新發射一艘飛船？”徐晴問。
宇宙中的星體時刻處在運動之中，不管遠征號抵達木星后究竟有什么樣的遭遇，回程的時候都不可能再經過火星，期待遠征號順路回來？真等那么久，恐怕艦上的人早就死光了。
所以，反而是地球重新發射一艘飛船更快一些。
“窗口期早就過了，還能發射嗎？”一個聲音疑惑地問。
“窗口是過了，但時間不長，多花點時間的事。”洛圖說，“咱們留下足夠的物資，讓留下的人堅持到飛船抵達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徐晴心中苦澀，這不過是把十死無生變成九死一生，算什么兩全其美？
可話說回來，飛向木星就一定能活下來嗎？
“那就上報吧。”谷海波說。
“報吧。”歐展鵬說。
“我保留意見。”徐晴說。
洛圖聯系基地，仔細說明每個人的意見，特別是歐展鵬的方案。最后還詢問基地，能不能發射一艘飛船，把留下的人接回去。
期間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把歐展鵬志愿留在火星的想法說了出來。
最終留下的是誰由上級決定，但歐展鵬有這個決心，就該讓地面知道，而不是藏著掖著，更不能有意隱瞞。
隨后，就是耐心等待基地的回復。
遠征號已經飛了兩個多月，此刻與地球的距離差不多有三千萬公里，通訊的延遲時間足有一分半鐘。
基地通訊中心24小時不離人，三分十四秒后，遠征號接到來自地球的信號：“遠征號，基地收到，請耐心等候。”
洛圖忽然問：“歐肥，戰機就那么一點大，就算裝滿也頂不了幾天，你打算怎么堅持到飛船抵達？”
“盡人事聽天命唄。”歐展鵬扯扯嘴角，想讓自己更灑脫一點，可牽動的肌肉組合在一起，卻只組合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怪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