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余列為葉姓老道手中的赤真秘砂而驚喜時,葉姓老道看著被“羅網”困住的“孫貝”,此人的臉上也是喜色明顯,露出獰笑。闌
葉姓老道在心中暗想到:
“此番出城,迫不得已的和那賤人、還有這孫貝,交代了太多的東西,不少把柄都在他們手上。現在好了,等結果了他們,今天回城后定可以睡上一個好覺。”
此獠所顧忌的把柄中,便包括落在了余列和苗姆兩人手中的壓勝草人。
心思落定,葉姓老道眼中厲色大現,他當即就鼓動起體內剩余的真氣,雙臂張開,肋間的皮膜蠕動,幾只尖長怪異的手臂,忽地就從他的兩肋骨間生長而出。
幾乎是眨眼之間,葉姓老道就從一個純粹的人身,演變成為一個長著六只手臂,形如蜘蛛的怪物。
他勐地就撲到了苗姆的跟前,口中尖利的長嘯:“孫道友,且作貧道修行路上的資糧吧!”
嗖嗖的,如蛛絲般的黏液,隨著他的尖嘯,就從他的口中吐出,凌空后,在真氣的鼓動下,化作盤旋的繩索,要將身處于帳篷囚禁的苗姆捆起來。闌
余列目不轉睛的注意著這一幕,一副隨時都要出手的樣子。
但是他也沒有輕舉妄動,眼下葉姓老道還不知道他們是有兩個人進入了營帳的范圍,他不可輕易的就暴露出來,浪費底牌。
余列覺得自己最好是有一擊即斃的把握了,再行出手。
當然了,其中更關鍵的還是苗姆雖然是落入到了對方的算計當中,可是她并沒有向余列發出求救的信號。
此女道,也不是好招惹的,她當是還有應付的手段。
果不其然,當葉姓老道就要撲到苗姆的身上時,地面突地就掀動,冒出來了一根根的藤蔓,其從泥土中破地而出,瘋狂的往葉姓老道絞殺過去,阻擋了對方,為自己留下掙脫的時間。
葉姓老道的目光一凝,臉色露出驚疑不定之色,他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此種法術?孫貝這廝何時還留著這種法術符咒?”闌
恰在這時,撕拉!
囚禁住苗姆的帳篷終于被破開,露出了內里的景象,讓葉姓老道看了個清楚。
老道臉上的驚疑之色頓時壓不住,失聲道:“是你!姓苗的?”
苗姆周身盤踞著蒼綠色的藤蔓,宛如變化成為了此前被她和余列捕獲過的樹精樹妖一般。
她臉上帶著冷笑,沒有理會老道的驚色,而是手中忽地著就掏出了一物,笑著道:
“葉老狗,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葉姓老道看清楚了苗姆手中里面掏出來的東西,童孔驟縮。闌
此物不是其他,正是余列二人此人前來的依仗,也是葉姓老道顧忌的把柄,壓勝草人。
苗姆手中有此把柄,且已經斗法起來,對于她而言,自然是早早的使用為好,因此就當即的掏了出來。
苗姆朝著葉姓老道呼喚,即便她沒有準確的叫出對方的名字,她手中的草人符咒血光一閃。
而葉姓老道也是張口,下意識就應了一聲:
“答應又何妨。”
才叫出口,葉姓老道的臉上就露出了懊悔和慌亂之色,他色厲內荏厲的喝到:
“賤人,你從哪得到的這東西?孫貝呢,還有你那小白臉姘頭呢?”闌
苗姆聞言,微瞇起眼睛,她隨口就胡謅道:
“嗤!老狗你能為了一塊赤真秘砂,就殺你的姘頭,謀害孫貝道友。老娘如何不能?他們自然是先行一步,在下面等著你了。”
她言笑晏晏:“特別是那孫貝道友,我對他出手可是沒有任何的顧忌,無須兜兜轉轉。只是沒有想到,他除了帶給我一個好消息之外,囊中居然還有此等利器,好寶貝。”
聽完苗姆的話,葉姓老道臉上的怒色更加明顯,他暗罵到:“好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孫貝你個該死的,竟然想著去搬救兵來對付老夫!活該你死在賤人手上。”
此獠顯然是誤以為,孫貝時故意去找余列二人,從而引來了苗姆。
其實余列二人逼問孫貝時,那孫貝也交代了,他之所以找上余列二人,也是存有這個想法。
只是孫貝藏著掖著,沒有第一時間就透露出赤真秘砂,只是說有大好處、大買賣,余列二人也不相信他,便直接結果了這人。闌
現場對陣的兩人,幾句對話間,氣氛反而并沒剛才那般緊張了,甚至雙方都是在有意的拖著時間。
其中苗姆是剛剛動用了壓勝草人的緣故,無法急促,而葉姓老道則是急忙的給自己加持上驅邪的符咒,想要把壓勝草人即將帶來的反噬給壓住。
此種對歭情況,僅僅存在了幾句話的功夫。
等到苗姆手中的壓勝草人動彈起來時,葉姓老道面上的厲色更加明顯。
前者不再拖延,后者也是六只手臂繚繞,瘋狂的就又往苗姆撲了上去。
老道的口中還響起了慶幸的厲笑聲:“哈哈,你這女娃,拿到了貧道書寫的精血符咒,居然也不大會用。也對,此等壓勝法門,如何是每個人都通曉的。”
只見現場沙沙聲響動,苗姆手中的草人身上血光明顯,自行的活動起來,它變成了自走草人,急促往葉姓老道抱臉撲過來。闌
老道的笑聲繼續響起:“將壓勝之術用成傀儡之術,可當真是浪費了。”
苗姆聽見葉姓老道這話,眉頭當即深深的皺了起來,臉上還露出遲疑之色,似乎想要將放出去的草人給重新喚回來似的。
可是實際上,苗姆的眼睛里面卻是露出了冷色。
壓勝草人的用法有多種,其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是讓草人化作索命的傀儡,潛伏著去暗算對方,可睡夢中殺人,二則是以草人作為施法的媒介,隔空的折磨暗害對方。
兩者雖然沒有高下之分,可苗姆現在是和葉姓老道明刀明槍的斗法,對方非是睡夢中,已經有所警惕,難以暗算到。
因此苗姆讓草人化作為索命傀儡,僅僅是多了個幫手,沒有用上草人最大的妙用。
這便是葉姓老道厲笑的緣故。闌
而實際上,苗姆這是有意為之的。要知道,她手中有一只草人,在余列的手中,還有著另外的一只。
就在葉姓老道的背后。
余列旁觀著這一幕,默契的也從袖子中取出了自己的那一只草人,他手法迅速的,將一根根銀針插滿了草人全身,只是并沒立刻就施法反噬過去。
等下此獠逢見了關鍵時刻,才是這老家伙要倒大霉的時候!
現場厲笑中,草人身上發出了詭異的怪笑聲。
草人死死的緊盯著葉姓老道,兩只假眼珠子中呈現出了人性化的貪婪,仿佛是看見了可口美餐一般。
它凌空的飛在半空著,身子不大,僅僅成人巴掌大小,就好似一只怪異會飛的嬰兒娃娃一般,速度詭異,閃爍不定,僅僅一晃,就差點跳到葉姓老道的臉上。闌
得虧葉姓老道身子靈光一閃,才勉強彈開,躲開了。
躲開之后,老道的臉上露出狠色,他忽然不急著對付草人,也不急著對付苗姆,而是看向了自己肋間的一只尖長手臂,狠狠的一折。
卡察一聲!
一條三尺手臂就被葉姓老道硬生生扯斷,拽了下來,上面還連著經絡和韌帶,血水噴濺。
老道痛苦的低呼:“且吃你的去吧,待會兒再來收拾你!”
他將手臂狠狠的往營帳外面甩出去,自己又掐了個法訣,竭力的收斂自己的氣息。
卡卡!闌
只見那活過來了的草人娃娃,在半空中調換了對象,就撲中了老道的手臂,落到霧氣中。它明明沒有口,卻是詭異的發出了生吃活嚼的切切聲音,在霧中響動。
如此果斷的一幕,讓對陣的苗姆眼皮挑了挑。
老道隨即看著苗姆,痛苦的低呼:“婢子,就算你有老夫的把柄在手,又能如何?”
他的身形膨脹,尖嘯著,不再退后,身上帶著血水就再度撲向苗姆,片刻也不耽擱。
葉姓老道的口中還低吼:“就算失了一臂,貧道也還是比你這獨臂的婢子要健全,法力要高強!且死來。”
此話似乎觸怒到了苗姆。
原本打算暫避對方些許時間,拖著讓對方的傷勢加重的苗姆,腳步一止,竟然再次當頭的朝著對方反撲了過去。闌
現場響起苗姆怒極反笑的聲音:
“甚好!你這法術、體魄,落到你身上真是可惜了。若是給老娘用上,那該多好!給我死!”
嗤嗤!
呼嘯聲中,兩人早已是碰撞在了一塊,互相搏殺。
這個使出剩下的五只手臂,瘋狂的抓向對方,想要將對方生撕成一塊塊碎肉。
那個運起了已經埋伏在泥地中的活化植株,糾纏對方,誓要將敵人“五馬分尸”掉。
其間并有砰砰的靈光閃爍,現場像是刮起了龍卷風,將營地的弄得亂糟糟不堪。闌
余列湊在一旁,因為營地的范圍也不大,他還差點就被對方無意的卷入進去。
好在那苗姆雖然是在不要命的和葉姓老道斗法,實則也是顧忌到了一旁的余列,她竭力的將法術和戰場都留在另外一邊,而沒有引向余列所在的位置。
可即便她聰穎,老道又是斷了一只手臂,兩人之間的法力差距還是很大。
僅僅幾個來回,苗姆體內的真氣不繼,驅動異化植株的動作遲緩,便讓被捆住的老道抓住了機會。
對方一只手臂忽地抓住了營地中的一物,狠狠的往苗姆擲過去。
此物是那中年女道徒的尸體,姿勢不雅。
葉姓老道還大笑著,使出攻心的戰術,言語到:闌
“小婢子,老夫觀你身上陰氣充盈,還是處子。若是你肯讓老夫給你開包,休說留你一命,便是將這赤真秘砂分潤給你一下,培養你,也是可能的。你不是老夫的對手,速速停下,休要害了自家性命!”
苗姆絲毫不為所動,她操控著粗壯的藤蔓,當即就噼爛了擲過來的女道徒尸體。
只是噼開后,她喘息著,動作再度一滯,被葉姓老道又尋見了空子。對方當即就撲過來,要抓住她。
近在遲尺的,老道面上的獰笑越發的張狂,讓苗姆清晰可見,她眼中也是露出了慌亂和遲疑,目光瞥向余列可能在的方位。
可是就在這時,獰笑的老道臉色陡僵硬,他身子也一硬,胸口忽地就出現一股鉆心的疼痛!
“啊啊!痛煞我呀!”老道大叫。
卡察!闌
只見眨眼之間,葉姓老道除了胸口,一只手臂也是一涼,砰的就掉落在了地上,讓他體內體外皆是痛苦。
更加讓對方憤怒和驚疑的是,那一只手臂乃是他的人臂,五指中抓著的東西,乃是赤真秘砂!
苗姆瞧見這一幕,心中頓定,再不遲疑。
她當即就奮起最后的一口力氣,操控藤蔓,將老道的身子死死的拖在原地。
于是葉姓老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暗處突然就踏出了一人,對方衣袍整齊,從容不迫的撿起了他落在地上的斷臂,并掰開其五指,將赤真秘砂收入到了袖子中,斷臂則是嫌惡的又擲在了地上。
“不、我的!”
瞧見此一幕,葉姓老道的面色漲紅,他的身子詭異的拱起來,一根根肋骨變化,整個人往巨大的人頭蜘蛛變化而去,讓苗姆的藤蔓都扯不住他。闌
老道這時徹底的搏命,要殺了余列,奪回寶物。
而余列瞧見了這一幕,依舊不慌。
他笑吟吟的看著對方,取出了一直捏在手中的草人娃娃,手上生出一團黑紅色的火焰,狠狠的就覆蓋上草人,讓之變成了一個火娃娃。
毒焰中能令血肉畸變的效果,當即就隨著草人身上的精血咒語隔空的反噬回去,落在了葉姓老道的身上。
痛苦的叫聲再次的在現場響起,老道撲向余列的動作停止,驟然就癱倒在了原地。
他身上的真氣瘋狂的燃燒,口斜眼歪,蛛絲黏液像是涎水一般,從扭曲的口齒中流出,他探著幾只尖長的手臂,還在瘋狂抓著身上的皮肉,抓出一塊又一塊,皮開肉綻。闌
“癢、癢癢!”葉姓老道痛苦叫著。
余列瞧著眼前這一幕,面上也是露出訝然:“效果這般好,這是要走火入魔了?”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毒焰和草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家毒煙,以及自己用出的草人反噬效果,竟然如此的好!
對面,老道那兩只手臂斷掉的殘肢傷口處,還生長出了一條條肉芽,但并沒有堵住血水,反而像是蛆蟲一般在傷口中拱動,讓傷口擴大,發爛。
略一思索,余列明白了過來。
這是因為葉姓老道先是身上有傷勢,又是被斷了兩肢,妥妥的重傷了。
再加上此獠走的道路類似于龍脈之道,也是續接肢體在肉身上,算是血肉道路中的一種。如此陡然一遭到畸變反噬,反噬的情況就格外的嚴重了。闌
眼下的葉姓老道,就算是活過來,不死也癱了。
當余列想要繼續好生的觀察觀察,看看毒焰對于敵人血肉的具體影響時,
砰的!
一聲脆響。
有尖利的五指落在了葉姓老道的頭上,掀開了對方的頭蓋骨,讓對方發狂的表情凝固。
此五指不是其他人探出的,正是苗姆。
血肉蠕動中,女道赤著腳,踩在怪異老道的背部上。闌
她低著頭,收回手掌,看著五指上的白花花,皺眉低聲道:
“斗法不可停手,余兄你在磨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