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當真是個無辜之人。”
余列輕嘆一口氣,對那符陣仙宗的弟子再次說。
符陣仙宗的弟子聞言,面上的譏笑之色更加明顯:“無辜與否,怎能由你說的算。此地乃是我太上符陣宗的地界,且拿來吧你。”
話音一落,這廝都不帶任何客氣的,當即就把法力打出,往余列的袖袍中卷過來,企圖將余列身上的法寶席卷一空。
只是他的出手,落了個空,余列輕輕向后退讓半步,臉上神色也變得冷淡,隨手一揮,便將對方的法力打了回去。
“好個霸道的符陣仙宗,既然如此,本道今日就幫幫汝等宗門,教訓弟子。”
余列可不是個良善之人,他見自己既然已經被攔下,對方還布下了陣法,企圖將自己抓起來,無法再善了,也就徹底收起了悄悄離去的想法。
此地不讓他順利出走,那便殺出去便是。
錚的!
余列擋住那符陣仙宗弟子的法力后,袖袍當中立刻有呲呲的劍氣聲音響動,朝著對方的四肢斬過去。
此一舉,若是落在了對方身上,其不說被當場削砍成人棍,也必定是四肢折斷,慘不忍睹。
四周人等瞧見這一幕,蟲船上的人等紛紛目露驚駭:
“他怎么敢的啊,那可是符陣仙宗的弟子!”
圍住余列的一干人等,則是神識跳動,紛紛急聲忽地:
“爾敢!”
“師兄小心。”
嗡的!
結果在眾人驚懼的目光當中,余列從袖袍中打出的劍氣,雖然落在了對方身上,但是那人的袖口當中卻是飛出來一方木盒,盒子自行打開,直接就將余列的劍氣吞了進去。
持有木盒的人滿臉驚疑,也是瞪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余列,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隨后他從牙齒中擠出聲音,并失笑道:“你這廝,好大的膽子,看來還是個劍修!手段也利索。
只是,你的膽子竟然大到了襲擊我符陣宗弟子的地步,這條性命,本座就替你收了。”
持盒之人面上冷笑,得意的看著手中的木盒,輕喝道:
“兀那散仙,你可敢入我寶盒中?!”
其話聲一落,一股吸力便當即從木盒當中涌出,化作一道龍卷,要將面前的余列卷起,囫圇吞入其中。
此吸力巨大,讓四周的人等都是腳步晃動,失聲叫道:“這是,真仙級別的法寶?”
持盒之人聽見,眼中露出幾絲得意之色。
他在心間暗道:“哼!若不是手里面有點家伙事,本道如何敢在這等渡口中當土皇帝。只不過,今日我將法寶拿出來顯威,倒也算暴露了我的一點底牌。”
但是下一刻,其人的眼皮便猛跳。
因為他發現跟前的余列,其身子晃動一番后,并沒有要被木盒收入其中的趨勢。
反而一聲輕笑,清晰的響在了所有人的耳中:“有何不敢的,只是道友這盒子,能收下本道嗎?”
余列也不動用其他的手段,他往前跨出一步,身形便猛然的變大,且一股精壯的氣息,轟隆的展現在原地。
霎時間,現場所有人的心間都是一驚,仿佛身處在了蠻荒時代一般,自己正被頂尖的掠食者盯上了。
余列此刻動用了自己的肉身氣力,他還未將古巫之軀徹底的彰顯而出,但是一巴掌打出去,其威力就已經是堪比真仙層次了。
轟隆!
他的一掌落在掉落那木盒上面,當即一聲慘叫響起來。
木盒終歸是真仙級別的法寶,輕易不會被打碎,但是持有著它的人,境界還只是散仙罷了,且所修行的并非是肉身。
持盒之人在慘叫中,他的身上靈光微微一閃便破碎,并且與之一并破碎的,還有他的右臂。
其整個右臂都被連帶著扯下,化成了血霧。
這下子,別說繼續操控木盒法寶了,就算是恢復身上的護體靈光,這個符陣仙宗的弟子都沒有那個能耐。
劇痛讓他心間惶恐,當即就叫出:“饒命!道友饒命。”
余列的身子已經站在了此獠跟前,捏著那木盒,仔細端詳了一下,嗡聲道:“果然是真仙境界的法寶。”
持盒之人見狀,忍著痛,當即就叫:“道友既然看得上這法寶,此物便是您的了,只求您能看在符陣仙宗的面上,饒過在下。”
余列聞言,面上笑意更盛的看向對方。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個讓現場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動作。
只見余列張開口齒,他抓著那真仙寶盒,直接往口齒中扔去,然后牙關用力,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咯噔的聲音,當即就在余列口齒當中響起來,并且有靈氣戰栗的嗡嗡聲。
僅僅幾口間,咔嚓一聲響,那寶盒便被余列用牙齒咬開,磨成了碎片,一口吞入腹中。
現場頓時寂靜。
所有看著這一幕的人,全都愣在了原地,特別是符陣仙宗的一干弟子們。
好幾息之后,方才有人深吸一口涼氣,或是懷疑自己眼花了,或是喃喃道:
“這可是真仙法寶,此人能用牙齒就將它咬開吃下?”
那掏出寶盒的人,更是滿臉呆滯,懷疑人生一般的看著跟前的余列。
其人的心神發顫到了極致,意識到自己今日是徹底的踢上鐵板了,對方能一口將真仙法寶打滅掉,其確實有一定的底氣不畏懼符陣仙宗。
畢竟此等人物,放在真仙當中也肯定是厲害角色,除非符陣仙宗的長老們出手,否則對方何懼之有!
噗通。
當即的,此人一頭磕在了地上,叩頭如搗蒜,并且一時間戰栗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四周其余的符陣仙宗弟子們,瞧見領頭的仙長都是如此,他們更是不敢再有過多的動作,無須旁人吩咐,紛紛自行就將陣法收斂,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
余列用肉身咬破木盒法寶,微閉著眼睛,消化了一番,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雖然失去了長生界的加持,肉身已經跌落到真仙境界以下,但是一身底蘊尚在,只需要完成蛻變,打破桎梏,便可立刻成就真仙級別的古巫之軀,放在真仙中,當是屬于強者。”
梳理一番,余列回過神,望著已經是跪了一地的蟲船,面上露出失興之色。
“罷了。”
他輕嘆一口氣,隨即轉過身子,無視般的跨過蟲船左右的防護陣法,朝著前方不遠處的蟲道走去。
符陣仙宗的弟子們見余列轉身而走,并沒有繼續對他們出手,臉上都是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悅。
“還好還好,此人終歸還是顧忌我仙宗威名!”
不少人放松下來,更是當場癱坐在了甲板上。
那領頭的,便是渾身癱軟無力的人之一。他此刻臉皮跳動,露出了不知道是苦還是笑的表情。
慶幸當中,這人的眼神又忽然變得兇厲,直勾勾的望著余列身影,當即就從袖子當中取出了一張符箓,捏在手中,隨時就準備發放出去。
“這人法力如此強悍,偏偏又專門隱藏修為,前來此地偷渡。其身上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需緊盯著他的動向,只等他穿入蟲道中,便立刻發令,告知后方的師兄弟們警惕此獠,”
同時此人心間還升起一點期待:“若是這廝身上真的擔著大干系,仙宗得了我的及時通報,將之擒獲,我也算是大功一件。到時候,你這家伙……”
只是忽然之間,符陣仙宗的弟子們全都又猛地抬起頭。
在他們的目光當中,出現了兩顆龐大的燈籠。
不,那并非是燈籠,而是兩顆發光的眼睛。
一尊比剛才還要龐大的法軀,出現在了蟲船跟前,周身白光籠罩,劍氣四溢。原本挺大的蟲船和其相比,居然只相當于一個玉米棒子一般大。
余列離開蟲船,他并沒有直接遁入蟲道當中,而是在虛空當中將法軀變化的更大,達到了目前的極限狀態,逼近萬丈。
他的目光挪動,落在了那頗有小動作的符陣仙宗弟子頭頭身上。
一道不屑的嘖聲響起。
余列揮動手掌,將整艘蟲船抓握在了手中,然后另外一只手,像是碾壓螞蟻般,輕輕的往仙宗弟子們身上戳去。
啪啪的,剛才但凡是對余列流露過殺意的人等,全都化作蚊子血一般,成為了甲板上的一點猩紅。
等要輪到那領頭的仙宗弟子時,這廝已經是嚇得面如白紙。
咻得,眼見著余列已經大開殺戒,他身為領頭之人,當時毫無生機了。這人便放開了自己手中的符咒,猛地將之擲出,要通知符陣仙宗和蟲道后的師兄弟。
但是余列此番之所以特意走出蟲船后,再收拾他們,為得就是封鎖對方。
他瞥了眼那符咒,神識動彈間,就將符咒攔下,并且用視線點燃,將之燒了個干干凈凈。
不再多說一個字,余列的手指動彈,那領頭的仙宗弟子也是利索的就死了,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收拾掉了這批人等,余列停止殺戮,再次轉身看向身后的蟲道。
此刻蟲船上還活著的一干人等,也已經是嚇得六神無主,亡魂大冒。
但是見余列只是解決了部分的仙宗弟子,并沒有再對他們出手,這些人心間都是升起了一股狂喜,頓覺自有幾分生機可尋。
“仙長饒命!仙長饒命。”
“求求仙長饒了我等一馬。”
立刻就有人跪在蟲船甲板上,朝著余列磕頭不已。
其中還有人激動的高聲呼喊:“多謝仙長今日施以援手。”
這人正是那原本算計了余列,要偷渡離去的紅裝女仙。
她見余列絲毫不懼符陣仙宗,法力又高強,輕易結果了一干符陣仙宗的弟子,其此刻已經是眼冒精光,滿臉興奮的望著余列。
美目眨動間,她感應到了有神識朝著自己的身子襲來,頓時兩靨緋紅,心間升起了幾絲別樣的心思。
余列低頭看著此女,神識滾滾,肆無忌憚的在對方身上掃動。
不過一息后,他的目中卻露出了無興趣之色。
因為他發現,此女身上的仙氣虛浮,果然如之前那符陣仙宗的弟子所言,對方應當是被人用藥物或秘法灌輸,提升起來的爐鼎仙姬。
雖然此女眼下身上元陰尚存,屬于處子之身,但她是被人特意飼養起來的,渾身上下也難以真的干凈。
余列覺得自己犯不著招惹此女一番。
于是他迎著此女羞澀的目光,伸出手指,隔空在其身上輕輕一點。
呲呲,一股火光涌起,數道慘叫聲立刻就在船上響起來,其中最大的,便是紅裝女子。
造化死焰肆虐之間,抽干了他們身上的靈力仙氣,將之體內的修為,統統廢掉了,讓之變成了一個凡人,并且除非轉世,再無修行的可能。
余列可不會忘了,自己今日之所以會和符陣仙宗的弟子們犯沖,首要原因就是他被那紅裝女子和蟲船老板們算計了。
隨手廢掉彼輩的修為,也算是他對這些人等的小心思有所交代了。
“不、不!”
慘叫過后,紅裝女子、蟲船老板等人,個個是如遭雷擊,滿臉煞白的看著自己,臉上再無偷生的歡喜。
余列處理掉彼輩后,便轉過了身子,不再對其投去半點關注,徑直的朝著那蟲道飛去。
他可得抓緊時間,趕到蟲道另外一側后,再換路線,及時開溜。
免得一個大意,被符陣仙宗的真傳弟子或地仙長老們盯上,跑不出去了。
嗡的。
這下子,再沒人阻攔余列的趕路,他晃動著龐大的身軀,輕松就穿入了蟲道當中,跳往另外一地。
因為他是獨身入內的,并沒有搭乘任何的蟲船或其他工具,此等驚駭之舉,立刻就吸引了渡口其他人的目光。
再加上余列剛才在蟲船跟前的一干動作,許多人一等他離去,便嗖嗖的飛到了蟲船上,了解情況。
其他人等一落地。
他們瞧見了蟲船甲板上滿地的血腥,以及跪倒一地、懊悔不已的紅裝女子等人,頓時目露駭然,面面相覷。
良久之后,方才有人疑惑不解的出聲:
“諸位,你們是如何招惹了那位玄門高人?”
另外一邊。
余列離開渡口后,他趕著時間,無驚無險的穿過幾個蟲道,僅僅月余,便重臨靈寶仙宗的地界。
嗖的。
其身化五色金光,過墟市而不入,徑直的投入了龐大的礦場世界當中,無一人察覺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