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伯洛戈一直搞不懂,為什么魔鬼們要齊聚于這座城市之中,從耐薩尼爾口中了解到魔鬼們的紛爭后,伯洛戈明白了,他們都是為了“紅龍”而來。
“紅龍”宛如吞沒世間萬物的旋渦,令魔鬼們于此齊聚一堂,除了這些罪惡的根源,以此衍生的惡魔們,也在命運的戲弄下,紛紛來到此地。
安寧的表象下,是蓄勢待發的仇敵,風起云涌的殺機。
男人沖著伯洛戈露出微笑,如同注射了過量的興奮劑,表情癲狂可憎,皮膚開始發紅,青色的血管紛紛凸起,最后眼球完全漆黑下來,如同攝像頭一樣盯著伯洛戈。
對伯洛戈的注視下,男人感受到了難以言明的歡愉,所有的欲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每一寸神經都散發出喜悅的歡聲。
很快,這種歡愉消失了,它能持續的時間很短暫,莫大的空虛侵襲了男人的內心,他變得慌張起來,男人需要更多的快樂,更多的賞賜,更多的、更多的……
男人尖叫著,朝著伯洛戈發動攻擊,伯洛戈反握住匕首,他的速度要比男人更快,銳利的冷芒在空中劃出一道致命的軌跡。
平整的傷口在男人的手臂與喉嚨上延伸,隨后鮮血噴涌而出,伯洛戈側身躲過了血液的濺射,同時男人的身體開始向前傾倒,伯洛戈順勢利用匕首貫穿了他的后頸。
男人瘋狂的表情凝固住了,隨著身體倒在垃圾堆中,帶血的匕首脫離他的肉體。
伯洛戈眼神凝重地看著男人的尸體,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群瘋子了,明明過了這么久,這些瘋子居然還惦記著自己。
算了,倒也不必在意那么多。
看向小巷外,不知何時,眼神狂熱的瘋子們正一臉欣喜地堵住了所有的出口。
“剛好我也比較閑,”伯洛戈活動了一下脖子與肩膀,以同樣狂熱的目光回敬他們,“那么就陪你們玩玩了。”
嘶啞的低吼聲從人群里釋放,男人們宛如憤怒的士兵,在這狹窄的小巷內朝著伯洛戈怒吼而至,他們狂舞著手臂,刀槍棍棒揮舞不斷。
駭人的殺意從他們那完全漆黑的眼里釋放,伯洛戈不為所動,他只是緊盯這些靠近的人群,幾番思量后,伯洛戈松開了匕首,任由它脫落下墜。
伯洛戈好像放棄了抵抗,在第一名敵人將要靠近伯洛戈時,以太在伯洛戈的身邊環繞、涌動,伯洛戈抬手的瞬間詭蛇鱗液在手中化作一把冰冷的羊角錘。
重錘落下,男人的頭顱瞬間破裂成一片血霧。
細密的血珠拍在伯洛戈的臉上,呼吸著彌漫著血氣的空氣,鼻腔里回蕩著凝腥的氣息。
這些瘋子們很興奮,伯洛戈也同樣興奮,和強大的凝華者作戰,總是要顧慮太多,伯洛戈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肆地戰斗過了。
無頭的尸體跌跌撞撞地向前,伯洛戈一把奪過了尸體手中的長刀,隨后用力地向前擲出,長刀帶起刺眼的光弧,精準地劈中了又一個男人的頭顱。
伯洛戈不善于射擊,但在投擲方面他意外地有天賦,即便有時候看不清,但只要跟著感覺來,他總是能命中敵人。
兩名敵人前仆后繼地靠近,匕首兇狠地刺來,伯洛戈側身揮錘,砸斷了男人的手腕,緊接著伯洛戈向前踏步,幾乎和男人擁抱在了一起。
另一名敵人想要揮砍伯洛戈,但伯洛戈的身體和身前的男人重疊在了一起,他的長刀無處落下。
敵人沒有猶豫太久,在內心邪祟力量的驅使下,將伯洛戈連同男人一起砍殺,鋒利的金屬撕開了男人的身體,如此清晰的痛意反倒令男人笑了起來。
他和伯洛戈靠的很近,男人緊盯著伯洛戈,口水與眼淚流個不停,隨后張開大口就要咬穿伯洛戈的喉嚨,但在此之前,伯洛戈猛地推開他,隨后一記正踹登在男人的胸口,令他和身后揮舞長刀的男人撞擊在了一起。
身后傳來叫囂聲,伯洛戈沒有回頭看,他朝著一側的墻壁起躍,一腳蹬在墻壁上,借力朝著另一側騰空,進而一把抓住了架設在墻壁上的消防梯,脫離了下方的混戰。
兩撥人撞擊在了一起,他們紛紛地仰起頭,每個人的眼瞳都是詭異的漆黑,深沉的鏡面里倒映著伯洛戈的身姿。
沒有言語,只有如野獸般興奮的喘息聲,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堆疊在了一起,如同隆起的沙海,妄圖抓住伯洛戈。
伯洛戈臉上露出微笑,挑釁似地向著他們招手。
這些人都是普通的惡魔,沒有任何以太反應,如果伯洛戈想的話,他完全可以利用釜薪之焰,在瞬間將惡魔們斬殺。
但這一次,伯洛戈饒有興致地和他們玩了起來,他想搞清楚這些瘋子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挖出幕后的敵人。
伯洛戈不介意沒事砍砍惡魔,補充一下自己的靈魂碎屑,可是一直被這么一群瘋子惦記,感覺總歸是有些不適。
敵人們爬上了消防梯,朝著伯洛戈靠近,腳步踩在生銹的消防梯上,令整個消防梯都在不斷地震顫著。
伯洛戈揮起重錘,輕易地砸翻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他們的身體拋向地面,摔的四分五裂。
和之前對自己的襲擊不同,這一次這些瘋子明顯多了起來,伯洛戈在想僅僅是數量上的增加嗎?還是說暗地里還藏著些什么,例如執掌超凡之力的凝華者?
之前與帕爾默外出執勤時,伯洛戈遇到過這樣的例子,利用這些毫無價值的惡魔試探自己,等對自己了解的差不多時,才發動攻擊。
伯洛戈一邊思考著,一邊錘爛了敵人的頭顱,緊接著揮出勾拳,砸塌了另一個人的鼻梁,鮮血灑在大衣上,融入黑色之中。
這些人使用的武器千奇百怪,有長刀、匕首,還有釘滿釘子的棍棒,甚至還有生銹的鋼管。
伯洛戈善于一切的武器,又或者說,他善于將一切物件變成武器。
架住敵人的手臂,伯洛戈鉗制住了他,拖動著他的身體當做盾牌擋在身前,緊接另一人將鋒利的匕首向前刺去。
另一人并不在意同伴的死活,匕首貫穿了敵人的腹部,并且繼續深入,另一人試圖以這種方式傷害到身后的伯洛戈。
伯洛戈松開了敵人,尖銳的匕首從敵人的背部探出,但在觸及伯洛戈的前一刻,他一腳踹開了敵人,尸體擠壓著前方的敵人,帶著一大群人摔下了消防梯。
鮮血淌滿了布滿污水的小巷,伯洛戈面無表情地腐蝕著惡魔們,享受著從他們尸體里升騰而起的青色光點。
伯洛戈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自身與魔鬼之間的聯系,那名為臍索的感知正在用力地跳動著,警示著伯洛戈。
沿著消防梯向上,走到了房頂的天臺上,伯洛戈沒有等待太久,惡魔們不舍地追了上來,渾身是血。
伯洛戈不止是在拿這些惡魔打發無聊,他還在仔細地觀察這些惡魔們。
如果這些惡魔真的來自于列比烏斯口中的無縛詩社,那么對他們而言,觀察自己本身就是一種記錄的過程。
那漆黑的眼瞳便是攝像頭,伯洛戈就是演員,在他們的拍攝下,被剪切進某部電影之中,所以只要看到自己,他們就能從魔鬼的手中得到源源不斷的賞賜。
畸形古怪的愉悅?
伯洛戈開始理解這群人了,如果說猩腐教派只是一群信仰邪惡的邪教徒,那么他們完全是一群癲狂的瘋子。
手中的羊角錘扭曲成了狹長的利刃,伯洛戈抖了抖衣服,身上甩出一地的鮮血,他有些不想陪這些瘋子玩了。
無論自己以何等殘忍的手法殺死他們,他們都能通過觀察自己,從魔鬼那里得到病態的歡愉來滿足空虛的內心。
伯洛戈越是和他們糾纏,越是讓他們得利,即便是以死亡的代價。
這聽起來太怪了,伯洛戈不喜歡這樣。
擦身而過的瞬間,惡魔的身體分裂成了數塊,殘酷的景象沒能阻止他們的前進,漆黑的眼瞳緊盯著伯洛戈,不知痛般前仆后繼著。
正當伯洛戈準備再度揮劍時,漆黑的身影撞入天臺,鋒利的尖爪輕易地將惡魔們碾成一地的血污,粗大的獠牙咬穿了惡魔的喉嚨,伴隨著下顎的閉合,頭顱在野獸之口內爆裂成粘稠的血漿。
兇惡的野獸出現在了伯洛戈的眼前,伯洛戈一時間有些搞不懂眼下的情況,是路過的外勤部同事,見情況不妙出手幫助了自己嗎?
伯洛戈沒有放松警惕,下一秒野獸朝著伯洛戈撲殺而來,殺意毫無遮掩地釋放。
它不是伯洛戈的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