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堆滿尸體的教堂內,帕爾默清晰地聽見腦海內伯洛戈的話語,隨后有強烈的以太反應被釋放,陣陣轟鳴聲傳來。
伯洛戈已經和敵人交上手了,從戰斗的波動來看,這是兩個暴力狂湊到一起了。
實際上帕爾默還蠻喜歡和暴力狂作戰的,這樣你不用費心地去猜測什么,只要想盡辦法把對方殺掉就好。
可現在無人的教堂內,直覺告訴帕爾默,有一位無形的刺客就藏在其中,自己要在他殺死自己前找到他。
狂風呼嘯,充斥著以太的嘯風填滿了室內,據說家里的臭老頭子們,在秘能完全展開時,他們能夠通過敵人呼吸的氣流,來判斷他們的位置,以及狀態。
遺憾的是,帕爾默只是一階段的凝華者,他無法對風進行更精進的操控與感知,只希望于涌動的狂風能短暫地干擾敵人,而且處于這風暴蓄勢的狀態,帕爾默也能更快速地釋放秘能。
“以太遮蔽嗎?”
帕爾默暫時猜不到對方的秘能學派,畢竟很多學派都能做到隱匿行蹤,比如統馭光線并對其歪曲,亦或是升軀學派,針對自身進行隱藏。
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一定掌握著以太遮蔽一能力,不然高漲的以太反應會輕易地將對方暴露。
想到這,帕爾默有些頭疼,自從成為債務人后,他這人多少有些消極怠工,連帶著對自身的精進也擱置在了一邊。
現在好不容易一切步入了正軌……雖然這個正軌在自己看來,簡直邪道的不行,但多少也算是有了穩定工作,自己也該認真對待一下了。
“真麻煩啊……”
帕爾默抱怨的瞬間,一支冷箭破空而來,它無聲地殺出,可還是引起了帕爾默的注意。
狂風便是他的領域,在這領域之內的微小的異動難以引起帕爾默的注意,可這樣快速且致命的挺進,想不發現都難。
可發現需要時間,在帕爾默察覺并作出應對的時間里,冷箭已逼至眼前,帕爾默傾盡渾身的力量去扭轉身體,呼嘯的狂風也在阻礙著冷箭的前進。
最終本該貫穿身體的冷箭,和帕爾默的身體擦肩而過,衣物被割裂,陣陣火花從接觸的位置迸發,是厭鐵服保護了身體,避免了被冷箭割傷。
冷箭釘死在身后的神像上,箭頭上泛著漆黑的死意,上面萃了劇毒。
帕爾默對此并不感到意外,淬毒是刺客們的基礎操作,對于這些藏在暗處的家伙,無聲的冷箭與劇毒是最好不過的搭檔了。
可這也代表了一件事,只要刺客們暴露了行蹤,他們的威脅性就會大大減弱。
帕爾默當即用折刀挑起一名邪教徒的尸體,尸體在半空中被攔腰砍斷,隨后狂風侵蝕著尸體,將猩紅的血液灑向大地。
感謝伯洛戈的暴力行徑,這里堆滿了新鮮的尸體,帕爾默警惕四周的同時,切斷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大量的鮮血被嘯風拍打在墻壁上。
本就邪異猩紅的教堂,此刻變得越發詭異,赤紅的雨水四散而逃,直到有那么幾滴鮮血凝滯在了空中,沒能墜落。
“找到你了!”
帕爾默開心地大喊,扣動扳機,雷鳴之音迸發。
大口徑的彈頭被火藥推動,狂風也在瞬息間轉向,仿佛有無形的氣墻朝著刺客撞來。
秘能·風源并不具備直接殺傷的能力,但和秘能·征召之手一樣,這是個延展性很強的秘能,它的潛力巨大,可以延伸向不同的細分領域。
呼嘯而至的狂風令身處其中的人難以呼吸,而且眼睛也被吹的難以睜開,即便能克服這一切,可狂風還會拖動著地面的碎屑,令敵人視野內一片混亂,難以察覺彈頭的軌跡。
刺客迅速轉移位置,在血液粘在身體上時,他便明白了帕爾默的意圖。
子彈落在身后的墻壁上,砸出了一個坑洞,可以想象這枚彈頭落在血肉之軀上時,究竟會造成多么大的創傷。
刺客以為自己安全了,可這時又一聲槍鳴緊隨自己的步伐。
他試著看清帕爾默的身姿,可他便是颶風的核心,萬千的血滴與碎屑纏繞著他,如今無形的風在這些雜物的襯托下,也擁有了實體的軌跡。
隨即槍口再度指向了自己。
刺客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暴露了,纏繞在四周的狂風擁有了實體,在帕爾默的眼中,一個憑空出現的體積物擋住了風的流動,切開了這些飛逝的血滴與碎屑。
“出身大家族就這點比較好啊!”
帕爾默高聲中第三次扣動扳機,雷鳴迸發。
作為克萊克斯家的繼承人,自帕爾默植入了秘能·風源起,便進行了諸多針對秘能·風源的訓練。
自克萊克斯家起始之時,他們便盤踞于風源高地,追逐著呼嘯的狂風,秘能·風源也自那時流傳到了現在,經過歲月的變遷,每一代克萊克斯家人都將自己對秘能·風源的經驗編寫下來,進而教導后代。
為此帕爾默早在訓練中,便熟悉地了對抗不同的類型的敵人,該如何操作秘能·風源。
第三發子彈和刺客擦過,割開了他的皮膚,帶起了大抹的鮮血,連帶著他自身的秘能也出現了閃滅,若有若無的身影浮現在狂風中。
帕爾默皺起了眉頭,看得出來,刺客知曉自己無法刺殺掉帕爾默了,他準備轉移陣地,最麻煩的是,這家伙的速度比帕爾默預想的要快不少,即便自己壓制住了刺客,可槍擊依舊無法命中。
他果斷做出了決定,帕爾默邁步向前,主動拉近與刺客間的距離,手中的左輪瞄準著那快速移動的身影。
突然間刺客轉向了,他本準備逃向門外,但這時他猛地回頭,舉起手中的手弩,兩人視線交錯在了一起。
射出冷箭,扣動扳機。
兩者相交,隨后分離,冷箭呼嘯著掠過帕爾默的耳邊,扯斷了幾根發絲,血花在刺客的肩膀上炸開,彈丸沒有完全命中,只是擦傷而已,可仍帶起了大片的鮮血。
“看樣子今天幸運占上風啊。”
帕爾默嘴上這么輕松,心里卻有些小慌,如果剛剛倒霉的話,那支冷箭現在說不定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彈巢轉動,第五發子彈就位。
刺客意識到不敵,不再做任何反擊,此時他離門已經很近了,以他的速度帕爾默的槍擊難以命中,可突然間他聽到了些許的異響。
狂風的奏鳴曲中出現了那么一絲不和諧的音調,隨即音調變得高亢刺耳,在自己的身旁一閃而過。
刺客的身影傾斜,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隨后他看到了自己斷裂的肌腱,以及那把染血、釘入地面的飛刀。
什么時候?
刺客不明白,但很快他便回想起狂風大作,自己視野受限的那一瞬,從那時起這把飛刀便潛入了風中。
第五聲槍聲響起,刺客仿佛被無形的重拳命中,身體短暫的震顫后,子彈貫穿身體,破軀而出。
他在地面上翻滾了幾圈,看樣子是死了,連帶著煉金矩陣的輝光也一同黯淡了下去。
左輪槍內還剩下第六發子彈,而這發子彈便是昂貴的煉金彈頭。
看樣子帕爾默是節省下了這枚彈頭,但他的表情并不輕松,回想起之前自己對這些邪教徒的判斷,他總感覺這一切不會這么輕易結束。
謹慎地向尸體靠近,帕爾默一直舉著槍,槍口指著尸體的頭顱,即便不是煉金彈頭,以左輪原有的威力,也足以將他的頭顱打成血污。
陣陣瘋囂之意在尸體上環繞,這是在其它邪教徒尸體上沒有發生過的,帕爾默甚至能隱約地聽見血肉蠕動的聲響。
下一刻刺客突然暴起,帕爾默本該扣動扳機的,可一想到這相當于半個月工錢,他臉一黑、心一橫,硬是用槍托把刺客砸的頭破血流。
刺客將鋒利的短刀抽出,帕爾默也揮起折刀,金屬互相撞擊,迸發出重重火花。
交戰的同時,那股瘋囂之意變得越發清晰起來,這時帕爾默清楚地看到刺客居然在吃些什么,他嘴中咬食著猩紅的血肉,這是他倒下時,從身下的尸體上咬下的。
血肉對于他仿佛是種美味,并且在進食的同時,他自身的傷勢也在快速愈合,即便是致命傷也得到了緩解。
這一現象令帕爾默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居然真的遇到了猩腐教派這些王八蛋。
還不等咒罵什么,刺客揮刀逼近,可就在這時轟鳴的震動聲不斷,連帶著整個教堂都在顫抖,隨后天花板崩塌,大塊的磚石落下。
兩人的戰斗為之一滯,不需要任何言語,帕爾默抬腳照著刺客的胸口踹去,這家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踹翻在地,當刺客爬起時,帕爾默早已跑沒了影,隨后沉重的磚石砸下,直接將刺客完全覆蓋。
洶涌的煙塵散開后,伯洛戈站在廢墟之上,在他的腳下踩著一頭被插滿了銀釘的吼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