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盧鬼王一死，毗夏人的精銳可沒那么厲害了。
從前圍繞鬼王分身和死士而制定的一系列戰術，立刻失效了。
司徒家的領地內喜氣洋洋，靠近前線的城鄉得訊最早，到處張燈結彩，比過年還要熱鬧，根本不像戰亂之地。
反觀琚城內部一片靜悄悄，剛吃過一場大敗的毗夏人都垂頭喪氣。
次日深夜，司徒羽居然又率軍襲擊琚城！
他看準了毗夏人士氣低靡，于是趁它病就要它命。
這次夜襲異常順利，因為琚城兩個城門都出現了開門黨、帶路黨。
西門的變故被提前發現，但東門卻被悄悄頂開了門。毗夏人尚不及反應，司徒軍隊就已經長驅直入——
前一天毗夏軍隊敗于棉村，數百人潰逃。司徒羽就安插人手，混在潰軍之中潛入琚城，以便里應外合。
至此，白尖鎮、琚城兩地都被司徒家收回。
其中琚城扼守山路關喉，有重要戰略價值。司徒家打下琚城，領地的安全保障就更上一層樓。
毗夏人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輕易發兵劫掠滾石谷、棉村等地。
兩場大勝，意義非凡。
司徒羽立刻飛訊周邊盟友，將這大好消息傳播出去。
三日之后，各方回執一一到來，都愿與司徒聯手，共伐毗夏！
毗夏大驚，一邊調集人馬，一邊向爻國求援。
爻國并未直接派出人馬，因為司徒羽的聯合進攻也不是一帆風順：
爻國略施手段從中分化，原本議好的七路大軍，最后只來了兩路，算上司徒家一共三路。
那四方勢力原本拍胸脯向他保證，一定出兵、一定把毗夏打到滿地找牙。然而到了該出兵的日子，卻靜悄悄了，要么推說有變，要么干脆一言不發。
原本是七萬大軍討伐毗夏，現在只剩三萬一千人了，其中近兩萬人是司徒家的。
對面的毗夏，擁兵三萬，還有地利之便。
更不用說，它身后還有爻國這個靠山。
對比雙方實力，盟軍并不占優勢，反而隱隱落在下風。
賀靈川這段時日也在滾石谷，貼近前線觀摩戰爭進度。
閃金平原上的戰爭方式與鳶國、貝迦、雅國，甚至盤龍城都很不一樣，以局部、小規模為主，只要不是攻城戰，一場戰役最多兩天就出結果，堪稱短快，很少曠日持久。
這里的戰爭太頻繁了，參與人數又不多，因此衍生的打法有所不同，賀靈川也頗受啟發。
另一個重大發現，就是短短幾天內，鏘龍戰甲當中的信仰之力——賀靈川隨后將之修正為“愿力”——忽然又有增長。
從他入手鏘龍戰甲第一天，他就覺出甲上存在著若有若無的一絲力量，溫暖、柔和，堅定，與他掌握的靈力完全不同。
那時他不太明白，新生的鏘龍戰甲怎么就會附著愿力。但等這幾天過完，賀靈川終于清晰地對比出來，原有的力量來自于蓬國，而新增的愿力則來自司徒家的領地，以及周邊地區！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他只要按住鏘龍戰甲上的心鱗、閉上眼，一切了然于胸。
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他甚至能夠察覺，來自司徒家領地周圍的愿力，比蓬國要少一些，也不那么純粹。
蓬國……嗯，他在蓬國，也就是曾經的浡國做過什么事，才收集到愿力呢？
賀靈川回憶心鱗之夢，黑龍這一塊心鱗在塵世大劫之后、在黑龍自身隕落之后，依舊支撐綠洲結界、守護億萬生靈、驅除邪魔惡祟，可以說功德無量，蒼生感佩。
再說，黑龍本身就是最接近天道的神獸。
用這塊心鱗煉成的寶甲，有聚集愿力之能。
雖然寶甲沒有明示，但他很清楚，只有投向自己的愿力，才會被寶甲收集。
也就是說，他得先有所作為，引起生靈感佩崇信，鏘龍戰甲才能聚集起這種力量。
唔，現在細細想來，他在舊浡國好像還真做過不少事。
可以說，那個國家的顛覆和他有間接關系。
鏡子也跟他一起瞑思苦想，這時突然叫道：“南宮炎！你殺了南宮炎！”
南宮炎被他親手所殺，而后懸尸邊境，為世人所見。
此獠是老浡王的黑手套，在國內橫行無忌、做盡惡事，國民深受其苦卻敢怒不敢言。
賀靈川誅南宮炎，除掉了這個誰也辦不了的惡魔，乃是大快人心之舉。
當時消息傳開，人人彈額相慶，城鄉鞭炮盈門。
鏡子又道：“你記得嗎，還有人給你供牌位哩！”
直接或者間接受過南宮炎迫害的人家，當時就悄悄給賀靈川立起了牌位，希望他無病無災、長命百歲。他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模樣，但他替他們報了仇，他們打心底里感激他！
這就是感佩崇信，這就是愿力的來源。
賀靈川喃喃道：“原來如此。”
以此類推，鏘龍戰甲在司徒領地附近能收集到愿力，最大可能緣自于他擊殺玄盧鬼王。
玄盧鬼王興風作浪三百年，既食人生魂，又派出分身為虎作倀，在周邊國度攪風攪雨，幾乎符合所有人對“罪孽深重”的定義。
遠的不提，司徒家的領地內，被它害得家破人亡的平民不在少數。毗夏人打下高浦，很難說其中沒有鬼王的功勞。
賀靈川在戰場上斬殺玄盧鬼王，被無數人親眼見證；事后司徒家又大力宣揚，這一事實當然就被廣泛認定。
至于鬼王本尊是不是真地消逝，只有寥寥幾人懷疑。聽到這個好消息的多數人都信了，因此不影響愿力的產生。
想通以上兩點，賀靈川就來了興趣：
那么，為何在這里收集到的愿力比蓬國少呢？鬼王三百年來持續作惡，論危害，它可比南宮炎劇烈多了，也恐怖多了。
他干掉鬼王，周邊的人們對賀靈川應該更加感恩才是。
他前后兩次出手擊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時間！”鏡子嚷嚷道，“殺南宮炎是多久之前的事兒了？可是鬼王嘛，你幾天前才殺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