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諸多謀算,無窮計劃,在一顆純粹的神之心面前,不過是空妄。
當螻蟻一朝脫開樊籠以登神,不存在什么恩怨情仇,也不存在什么刻舟求劍,故劍情深,脫開枷鎖,便大自在!
釋天一此刻的精神,此刻的心靈,無疑是已經躍遷到了另一個領域。
他并不否定曾經的自己,但同時也不會被過去所拖累。
而非凡的智慧,也給他指引了方向。
他自認自己并非是什么可以帶領全人類開創新世紀的圣者,的確,以他如今的位格,若是愿意模擬圣者的人格,自是可以做到,切要超越此間人類歷史上,所有的圣賢。
因為他可以讓自己模擬出圣者的智慧,又擁有超越古今一切王者的力量。
但當他真正的登天,俯瞰世界,看著這個曾經讓他討厭,厭惡,甚至極度絕望的世界,他所認為的,給世界的救贖,卻不是一場變革,亦或是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諸如推翻公司之類。
沒有變革,只有毀滅!
將一切滅盡!
讓歷史歲月和文明,在烈焰之中寂滅,在黃沙之中掩埋。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許多時候,毀滅,反而是最大的救贖,也是最大的尊重。
這樣的思緒,無疑是反人性的,甚至是反文明的,但站在一個更高的層面,這無疑,也是一種慈悲!
不是人的慈悲,而是神佛一樣的高維生命的慈悲。
埋葬一切,得證空境,如此證得,四大皆空,證得萬道皆空,證得,空空空空!
時間不短流逝,宇宙空間之中,無窮無盡的宇宙能量都向著釋天一所在匯聚,不管是光、波,亦或是各種力,引力、電磁力……,浩瀚的力量,在此刻具現為神座,并牽引著月球,朝著地星,不斷的加速。
而源于釋天一的高維信息輻射,更是讓他,連帶著他力量的影子,投影到了低維時空的每一個角落。
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高天之上,俯瞰著大地,下達滅世宣言的“神”,以及那離地星,越來越近的星體。
至于釋天一,眼中的光,卻是越來越清亮,這是覺悟,是慈悲,亦是智慧,是真,亦是道。
只是凡人無法理解這種覺悟,這種慈悲,這種智慧罷了……
“超維度文明聯盟怎么說?!”
“超維度文明聯盟回應,說不會干涉原身文明內部的自然抉擇,釋天一并非異文明強者,而是本文明的突變個體,超維度文明聯盟,無權干涉。”
會議室里,機械式的音調回蕩。
再座的一眾公司董事,雖然遭遇突變,但也并沒有出現丑態盡出的情況。
公司的體制,到底是和王國不同。
王國靠血脈傳承,血統高于一切,不管是國王,還是貴族里,出現一些劣等品,是個很尋常的事。
而公司的制度,卻是所有人,包括這些董事,都只是資本不斷增殖的工具,不存在說,賺夠多少,就收山,不在繼續進行這場資本游戲這種事情。
要么玩到底,要么就直接出局。
這個東西,雖然也靠血脈傳承,但若是本身無能,很快就會被其他股東吞并,并踢出游戲。
而面對無法把握的東西,這個董事,第一個選擇,就是請求超維度文明聯盟的幫助。
固然,超維度文明聯盟的很多東西,都讓這些董事不爽,諸如不允許超凡壟斷之類的,但遇到困難,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個曾經讓自己無比討厭的東西。
“諸位也不要對我等報太大的期待,余燼行者,的確可以為自己的世界而戰,但這只是一種自我的選擇,而和星火戰場無關,純屬個人行為,不可能得到其他世界余燼行者的支持,除非是末日降臨。”
有一個董事開口,他先是成為了余燼行者,后面便順理成章的進入了董事會,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高層之一。
“我們世界的技術,并不足以支撐起世界穿梭,而余燼行者,卻是可以回歸星火戰場,諸位沒有退路,而我們有,所以我們不可能與之死戰!”
這個董事很冷漠,而說的,也是事實。
而對方的態度,也非常正常。
公司的體制下,根本不可能培養出,那種自愿不惜一切代價,為公司而戰的人。
如果有,那只能證明那個人,不存在自我意志。
畢竟,公司的模式,本就是反人性,反自我的。
極度的追逐利益,不存在所謂的溫情。
而但凡死戰,或是加之以威,或是用之以情。
若是余燼行者們,都沒有退路也就罷了,在有退路的情況下,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他們,讓他們為了救世而犧牲自己,無疑是一個笑話。
至于能否成為余燼行者,卻是和善惡道德無關,只看有用無用,只要你能斬殺末日,便是一個好行者。
“那就啟動終焉計劃吧!”
“讓混沌的火,燒破文明的帷幕……”
終于,會議室里,最上方的一個中年人,一錘定音。
而聽到這個話,許多原本在釋天一的滅世宣言下,都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董事們,第一次神色劇變。
不過,雖然如此,但這一議案,還是全票通過。
他們,都是走在超凡和科學,最前沿的一批人,的確,他們沒有幾個是研究者,但最先進的成果,絕對都在他們身上。
這種情況下,他們深知維度化的強大。
哪怕是釋天一這種根基不穩的。
或許,也只有那終焉計劃,才能有一線生機。
當然,暗地里,一個個董事,也紛紛用自己的權限,開啟了避難計劃,就算地星毀滅,一切盡滅,他們也要做那最后才會死去的人。
更何況,以如今的技術,修建出來的最高級別的避難所,還真能抵抗住地月大沖撞。
只是擋不住,一個高維生命,后續的趕盡殺絕而已。
釋天一所展現出來的冰冷神性,讓他們心里,并無太多僥幸。
一個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少年,對于這個世界,特別是對于他們這些公司的核心,哪怕對方已經登神,但絕不代表,對方忘卻了仇恨。
若不然,一個冰冷的神,面對這個世界,所作出的選擇,應該是無視,而不是滅世。
選擇滅世,只能證明,其心中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