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陳言驅車離開了文匯路北二巷。
透過后視鏡，陳言看著越來越遠的巷子口，嘴角微微上翹。
“楊氏修理廠？”
會議室內，吳彥忠正在聽陳言偵察的結果。
關于和鄭陽交易礦上黑車的事情，陳言沒有跟吳彥忠提。
這種事情，陳言畢竟是動用了長海集團的關系。
生意就是生意。
一方面，那些礦上的黑車，并沒有被賤賣。
只是正常的報廢。
另一方面，長海集團不可能自己安排人去處理這些車，然后賺取那幾百萬的利潤。
因為這需要付出時間成本。
在長海集團內部，處理這種類似的資產，都是通過招標來進行的。
這樣一來，一個是防止有人暗中賺取差價，一個也能確保集團的利益最大化。
只不過，這次是陳言親自開口，負責云省這邊長海集團相關工作的負責人王冰山自然不會多嘴。
都是人家自己的生意，扔到大街上也是人家的自由。
“消息可靠嗎？”
陳言搖了搖頭：“消息的可靠性沒有辦法證實。”
“不過，調查一下總沒錯！”
對于鄭陽的話，陳言不可能百分百相信。
但是，也不會不信。
李文龍的失蹤，整個文匯路北二巷的商家，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一個警察，不明不白就在巷子里失蹤了。
連帶著還有一輛汽車。
有能力干這種事的，絕對是極少數人。
“不僅如此，我在進出文匯路北二巷出入口的時候，發現巷子口兩端都有攝像頭。”
“當時的監控錄像，保存下來沒有？”
吳彥忠點點頭：“那些攝像頭都是天眼系統的一部分，相關的視頻錄像都已經被拷貝下來了。”
“這樣，”陳言沉思片刻：“把李文龍車子進入巷子口開始后，一直到到5日下午，你們進入巷子進行搜查這段時間的視頻給我一份。”
“我今天晚上要看一遍。”
在鄭陽的修理廠，陳言和鄭陽在等那二十輛牛頭越野車的時候，可沒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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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雖然沒有直接向鄭陽打聽巷子里面的一些事情。
但是關于他們修理廠這行，還是了解了不少東西。
陳言前面已經分析過，李文龍的車輛要么是被銷毀，要么就是被改裝。
完整的藏起來，可能性不大。
銷毀一輛車，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首先，修理工要把車內的所有非金屬部件拆卸出來。
這一步往往是比較消耗時間的。
因為修理工不能對車輛內飾進行暴力拆解，很多配件在拆下來之后都可以賣一個不錯的價錢。
一般來說，拆卸一輛車的所有非金屬部件，一個修理工至少要干一天才能無損拆解。
之后就是對車輛的有用部件進行拆解。
好的東西會當做拆車件再次販賣。
沒有用的，那就送進擠壓機里進行擠壓。
可是，根據鄭陽提供的信息，陳言了解到北二巷這里有擠壓機的修理廠就那么幾家。
因為擠壓機工作時的噪音非常大，而整個巷子就那么大。
所以，任何一家修理廠的擠壓機工作的時候，別人家都會聽到聲音。
可是，從李文龍失蹤那天開始，一直到吳彥忠他們搜查結束，巷子里的擠壓機就工作過兩次。
一次是鄭陽廠子里的擠壓機在3日下午的時候啟動過。
一次是對面的廠子。
可對面廠子里的擠壓機，當時擠壓的并不是報廢車輛。
而是附近垃圾站送過來的廢鐵，花錢讓對面的廠子幫忙擠壓的。
所以，李文龍的車子，當時被銷毀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按照鄭陽的說法，如果是成色新一點的車子，干脆改裝重新噴漆一下，然后賣出去。
這才是最掙錢的路子。
而李文龍開的車子，剛剛買了兩年時間不到。
所以，李文龍的車子，大概率是被重新噴漆改裝后，堂而皇之的離開了北二巷。
“好的，這個沒問題，我這就安排。”
“另外，”陳言看向吳彥忠：“對楊氏修理廠的調查要暗中進行。”
“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吳彥忠點點頭：“這一點你放心，絕對不會出紕漏。”
陳言點點頭，吳彥忠在云省能干到這個地位，這些細節方面可能比自己還要細心。
“那好，吳隊，你這邊先忙著，下午我去看一看當時出車禍的張小慧。”
“好的，我安排一下，下午讓二分隊隊長陪你去。”
“當時，這個桉子就他們隊跟進的。”
“好！”
下午三點。
陳言在張小慧的家里，看到了這名2月初被王小鳳開車撞到后，拖行了一公里的女人
張小慧的家住在一片自建房片區。
“這是張小慧一家人租住的房子。”
陪著陳言的昆市偵緝二分隊隊長叫吳昌明。
失蹤的的李文龍就是吳昌明的兵。
自建房內，建筑林立，非常密集。
張小慧租住的房屋雖然不大，但是比較干凈整潔。
而且是朝陽而居。
房間內，張小慧半躺在床上，臉上纏繞著紗布，身體在被子下，看不到具體情況。
一旁，有一名青年男子在照顧張小慧。
“張小慧，我是吳昌明。”
“是吳隊長？”
張小慧因為半邊臉被拖行的已經露出顴骨，所以需要很長時間恢復。
整張臉都被紗布纏上，眼睛沒有辦法外露。
所以，她看不到兩人。
“小虎，快給吳隊長倒水。”
旁邊的小伙子答應了一聲，起身去倒水。
“這是我弟弟，過來照顧我幾天。”
吳昌明點點頭：“原來是你弟弟，我說以前怎么沒見過。”
“你現在恢復的怎么樣？”
“挺好，就是晚上有時候還會疼，睡不著……”
張小慧的聲音依然很虛弱，說話聲音也不大。
“對了，張小慧，今天是我們領導來看你。”
“領導？”
陳言站在吳昌明右側：“不是什么領導，我是吳隊長的同事。”
“看過你出車禍的卷宗。”
吳昌明在一旁解釋：“當時撞你的那個女人，因為在做酒精檢測的時候沒有檢測到她飲酒。”
“但是在現場，她吹究竟測試儀的時候，紅燈亮了。”
“我們覺得這個桉子可能還有一些疑點，所以想跟你在核實一下當時的情況。”
“這個……就不用了。”
“那女的撞了我之后，當時沒有被判刑，之后給了我們10萬塊錢，我就挺滿足了。”
“張小慧，你……”
吳昌明還想再說點什么，卻被陳言攔住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陳言看了一眼張小慧的弟弟，和吳昌明離開了張小慧的房間。
走出大概兩百米，吳昌明終于忍不住：“陳隊，您剛剛為什么攔著我啊？”
陳言搖了搖頭：“沒事，我已經得到了我需要的信息。”
這一刻，陳言雙眼微瞇，眼神中閃過道道寒光。
剛剛進入張小慧的家里，陳言第一時間開啟了嗅覺基因鎖。
雖然整個房子都是濃重的消毒水和藥物的氣味。
但是，這可掩蓋不了張小慧身上的原本的氣味。
而這個張小慧的氣味，陳言竟然在王小鳳家里發現過！
這怎么可能？
車禍發生在2月3日。
之后張小慧就住院治療。
五天前才剛剛出院。
也就是說從2月3日到現在，張小慧一直在醫院里。
可是，她的氣味怎么會在王小鳳家里出現？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在車禍發上之前，張小慧就去過王小鳳的家。
而且不止一次，應該是很多次。
否則，從2月到現在，過去了五個多月的時間，張小慧身上的氣味不可能依然遺留在王小鳳家里。
也就是說，王小鳳和張小慧很可能以前就認識。
可是，一個外賣女，一個旅游公司老板。
這兩人怎么會有交集呢？
當然，張小慧也有可能是和王小鳳的丈夫張坤認識。
兩人如果有不正當關系，也是有可能。
可是，張小慧出車禍前的照片，陳言見過。
外遇……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