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風的準許,王賀頓時領著一群人沖向漢城府庫,將府庫徹底搬空,還順便去了趟景福宮,把景福宮里之前的東西都倒騰到船上。
本來王賀還想搶點美女回去的,可在見到船上快被堆滿了財物,他就果斷地放棄了美女。
在他的樸素認知里,只要有錢啥東西買不到?
但他對于朝鮮的高官還是抓了幾個回去,得讓他們給自己這伙人作證,他們真的沒有輕啟戰端,完全是出于自保!
秦風看著慢船的金銀財寶也是眼珠子瞪得滾圓,既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怕皇太孫會因此怪罪他們,治他們個不聽軍令之罪。
為了贖罪,秦風只能命人登記造冊,全都帶回京城交由皇太孫處置。
至于十幾萬兩散碎銀子,則被王賀強行私分了,給隨行的士兵每人分了十兩,剩下的跟幾個軍官私吞了。
按照王賀的說法,這種碎銀子貴人是看不上的。
秦風一想到十幾萬兩碎銀子,心里就是一陣打鼓。
他們都是皇太孫從義烏招的兵,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場面,更沒干過私下分贓之事。
但軍中的氣氛已經被王賀給鼓動起來了,若是不答應他私下里分點,估計整個靖海軍會兵變!
秦風拒絕了自己那份銀子,帶著滿載寶物的戰船慢悠悠地回到南京城。
這一路上他一直琢磨如何跟皇太孫請罪,搞得他連個安生覺都沒睡過。直至看到南京城墻,他懸著的心才算落地。
總算是把人都帶回來了,至于賞罰功過就交由皇太孫處置吧!
秦風在將報信的信使放下去后,就命令所有人下船整隊。
然而,王賀不在此列。
王賀在秦風整隊之時,正領著幾個從興武衛過來的老兵,對著朝鮮國王李成桂,和他手下第一大臣鄭道傳耳提面命呢。
王賀就這李成桂的耳朵嚇唬道。
“見了皇太孫知道該咋說不?”
“知道知道!”
“貴軍乃是好意來傳旨,卻不料被我朝鮮誤以為是海寇進行攻擊,然后貴軍反擊……”
“一切都是小王的錯,跟貴軍無關!”
王賀見李成桂這么配合,手上的力道登時小了幾分。
“船上的財寶是啥意思?”
“這是小王送給皇太孫的禮物,皇太孫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小王!”
李成桂說得義憤填膺,好像大明不收他的禮物,他就要以死明志!
“可以!”
“進皇宮后就這么說,要是敢多說一句沒用的,我們以后天天去你們朝鮮海域熘達!”
秦風那邊整隊完畢,不耐煩的過來催促道。
“咋樣了?”
王賀看了看李成桂道。
“還行!”
“老家伙還算配合!”
秦風聞言點點頭。
“那就好!”
“估計皇太孫快過來了,趕緊過來列隊吧!”
“好嘞!”
隨著王賀歸隊,碼頭的盡頭傳來一陣鑼鼓聲。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聽到這鳴鑼開道的聲音,就知道有大人物要來。
因此,他們提前一步就靠邊站了。
不多時,一隊騎兵過來凈街,在街道上的閑雜人等被清理干凈后,皇太孫和皇帝陛下的車駕這才慢悠悠的趕過來。
在皇帝和皇太孫的車駕后邊,不僅有隨行的錦衣衛,還有步行的文武官員。
其實他們本不用過來的,但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朱允熥只出動區區一萬靖海軍,就能把朝鮮國王給抓回來。
要是征伐朝鮮這么容易,當年隋煬帝也不用折戟沉沙了,李世民也不用損兵折將,直至李治時期才徹底平定高麗。
事實上,朱允熥也不信,但他相信一點,那就是自己的手下不敢謊報軍情。
既然他們說將朝鮮國王給抓回來了,那就一定是抓了,頂多因為失誤抓了個假的。
秦風等人看到皇太孫的車駕,立馬跪地行禮。
“拜見皇太孫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拜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一眾文官聽到靖海軍的拜見之聲非常反感,因為他們將皇太孫放在皇帝陛下前邊了。
這在他們看來就是毫無人臣之禮!
若不是皇帝陛下和皇太孫關系親厚,他們甚至會覺得皇太孫有不臣之心,急著催皇帝陛下退位呢。
老朱也有點不爽,照著逆孫屁股就是一腳。
“咋訓練的手下,咱這么大個皇帝看不見?”
秦風一開始還真沒看見,他是在拜見完皇太孫之后才看到皇帝的車駕的。
但這時候也沒法解釋了,只能尷尬地跪在地上等待皇太孫的審判。
朱允熥笑嘻嘻的解釋道。
“皇爺爺,您就別挑理了,他們沒喊我萬歲已經給足您老面子了!”
老朱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隨即越過逆孫來到靖海軍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陛下,卑職秦風,現為靖海軍副指揮使!”
“咱剛剛聽報捷的信使說,你們把朝鮮國王給咱抓回來了?”
“回陛下,卑職等確實抓了個朝鮮國王,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朱見秦風這么說,滿意地點點頭。
“把人帶上來給咱瞧瞧!”
王賀聞言不待秦風吩咐,拎著李成桂的脖領子就將其帶到老朱面前。
“陛下,此人就是朝鮮國王,據俘獲的朝鮮士兵指認,此人就是不敬大明的李成桂本人!”
“為了防止抓錯,卑職還抓了幾個朝鮮大臣,都被卑職帶回來了!”
老朱一聽王賀這話,心里就是一陣不喜。
這人貪功之心太急了!
先不說眼前的朝鮮國王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該像拎小雞似的拎過來吧?
人家好歹是一國之主,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換言之,你對別國之主都不尊重,那對大明之主還能尊敬到哪兒去?
“你也是靖海軍的人?”
王賀聽到皇帝這樣問,趕忙獻寶似的說道。
“回陛下,卑職原來在興武衛任職千戶,曾跟隨涼國公藍老爺在塞外打仗……”
老朱都沒等秦風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難怪這般不懂規矩,原來是藍玉那狗東西的人啊!”
“這……”
王賀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惹怒了皇帝陛下,只是自己咋惹怒了皇帝,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老朱朝著王賀擺擺手,在將王賀攆走后這才來到李成桂面前。
“你就是朝鮮國王李成桂?”
李成桂聞言趕忙恭敬地跪下去行禮。
“小王確實是朝鮮國王李成桂!”
“蒙大明皇帝陛下不棄賜予國號朝鮮!”
“小王一直想來大明拜見皇帝陛下,感謝皇帝陛下賜予國號之大恩。只因山高路遠,隔山隔海,一直無緣得見天顏!”
“正好皇太孫傳旨外藩,小王再三要求秦風將軍,秦風將軍這才答應帶小王來朝拜陛下,還望陛下恕小王冒昧之罪!”
老朱聽了這番話,一邊拍著李成桂的肩膀,一邊撫須哈哈大笑。
“不錯!”
“確實是梟雄之資,就是會說話,難怪能遼東之外開創王霸之基!”
李成桂得了老朱這番夸獎,也投桃報李地拍了老朱一個馬屁。
“大明皇帝陛下氣度恢宏、節儉愛民、仁厚禮賢,寬以待民、木林岸邊,忠厚仁恕、任賢用能,明章之治……”
“今日得見陛下天顏,實乃成桂三生之幸,更是我朝鮮小國萬世之福也!”
“望陛下饒恕小王先前不敬之罪,讓小王繼續為大明牧守邊界,以群星拱辰之姿態服侍陛下,服侍大明……”
李成桂這番話說的非常謙卑,夸老朱的話,更是把他平生所學的成語都給用上了,聽得老朱身后的一群文武大臣那叫一個滿意。
大明的文官雖然毛病很多,但天生一種自大的驕狂勁兒,最喜歡天朝上國的感覺。
李成桂這番馬屁,可謂是拍的大明君臣都很舒坦。
老朱再次笑呵呵地摸了摸李成桂的肩膀,然后命人將其帶進鴻臚寺好生款待。
“李成桂,你先跟咱的鴻臚卿去館驛歇息,明日咱……朕將在宮里設宴款待爾等君臣!”
老朱很少自稱“朕”,但眼前這個形勢,他要不用“朕”自稱,總覺得氣勢不對。
李成桂見老朱這般體恤他,感動得當場大哭。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您的恩德如傳聞一樣寬厚仁德,小王真是銘感五內呀,嗚嗚嗚……”
老朱一看李成桂哭得這么凄慘,就知道這家伙來的路上遭了不少罪。
“去吧!”
“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朕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李成桂聽到這話,激動得差點就抱著老皇帝的大腿哭訴了。可一想到老皇帝這么大歲數了,天下遲早是皇太孫的,他就硬生生忍住了。
“小王多謝陛下!”
“小王這就拜別啦……”
“去吧……”
老朱朝著李成桂擺擺手,李成桂這才小心翼翼地跟著鴻臚卿去館驛歇息。
這一路上坐船可把他給累死了,他現在只想洗個熱水澡,再找兩個侍女給他揉揉肩。
只是不知道大明是否能提供這些服務……
老朱在打發走李成桂,又招來朝鮮的大臣詢問一番。
“你是鄭道傳?”
鄭道傳曾于洪武二十三年六月出使過大明,為尹彝、李初指控李成桂之事做辯解,與老朱有過一面之緣。
老朱當時明確表態不干涉高麗事務,讓高麗人自己解決自己的內政。
只是鄭道傳怎么也沒想到,時隔三年,大明的皇帝陛下竟然還記得自己。
“外臣正是鄭道傳,多謝大明皇帝陛下還記得外臣……”
老朱笑著對鄭道傳點點頭。
“你是個人才,朕當然要記得你!”
鄭道傳聽到這話,臉上驚喜得跟一朵菊花似的綻放。
這可是來自大明開國皇帝陛下的稱贊,將來若是回到朝鮮,是可以載入朝鮮史冊的!
自己單單憑借這句贊譽,就能保證家族在朝鮮三代無憂。
哪怕將來李成桂想動自己,也得掂量掂量這句話!
“外臣叩謝陛下對外臣的贊譽,外臣……外臣真是太激動了,嗚嗚嗚……”
老朱和顏悅色地將鄭道傳扶起來。
“起來吧!”
“你此次跟隨國主入京之行為,不亞于古之介子推輔左晉文公之功業!”
“將來若是回到朝鮮受了什么委屈,可命人寫信與朕,朕為你主持公道!”
“陛下……臣……臣何德何能,能蒙陛下如此厚愛啊,臣愿永遠效忠大明,效忠陛下,世世代代輔左朝鮮國主侍奉陛下!”
“咦呃……”
朱允熥聽得實在受不了了,只感覺對方就差管老朱叫親爹了。
朱允熥不愛聽,但他身后的大明文官卻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些人已經琢磨如何將這段話寫到起居注和實錄里邊了。
這可是有歷史意義的會見啊!
老朱安撫了鄭道傳一番,就命鴻臚寺的人將其帶回去好生休息。
至于朝鮮的其他官員,老朱就沒寒暄的興趣了,只是接受他們一番拜見,就將他們打發給鴻臚寺了。
在處理好朝鮮君臣,老朱這才抽出時間詢問秦風等人。
“爾等戰損幾何?”
“回陛下,戰損僅幾十人,都是被對方流失所傷……”
老朱見只死傷幾十人,臉上登時露出驚訝之色。
“就死這些?”
“回陛下,此皆卑職等訓練不精,戰場慌亂所致,望陛下恕罪……”
老朱聽到這話,氣的都想給這廝一腳。他分明是問為何只死這么少,咋聽對方的語氣像是犯了多大錯似的!
然而,沒等老朱踢秦風,朱允熥就搶先說話了。
“死了這么多人,你還有臉回來?”
“回去寫一萬字檢查交上來,組織所有什長以上軍官,總結此次失敗之教訓,每人都寫一份千字以上的檢查,明天給咱……給孤交上來!”
老朱聽到大孫的數落都傻眼了,心道大孫也太不會領兵了吧,人家只死傷這點人,竟然還不滿意,還要責罰人家……
兩人身后的一眾文官武將也愣住了,暗道皇太孫御下這么嚴苛嗎?
打了這樣大的勝仗,不說獎賞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責罰手下,是不是有點過分?
然而,讓他們驚訝的是,秦風聽了朱允熥的責罰非但沒有半點不滿,反而開心地應承下來。
“諾!”
“卑職這就帶著人回營寫檢查!”
“保證深刻反省此次戰役失誤之處,認真總結經驗教訓……”
老朱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板著臉訓斥道。
“朱允熥,你對手下未免太嚴苛了吧?”
“那個誰,你不用聽他胡說,你先回去好生休息,咱過幾天給你們敘功!”
“皇爺爺您不懂,孫兒為了打造靖海軍,花費海量的銀子,耗費大量的心血,就這還給我打死這么多人,我沒砍了他都算法外開恩了!”
老朱見大孫竟然還敢頂嘴,氣得揚手就要打。卻不料,他這邊剛揚起手,秦風那邊就說話了。
“陛下,皇太孫教訓得對,此次確實是卑職指揮失當,這才造成這么大的損失!”
“皇太孫明明給我們配備了射程遠超弓箭的火銃,卑職還是將士兵帶入敵人的射程……”
朱允熥聽到這話,憤怒地罵道。
“盔甲呢!”
“孤不是給你們配了輕甲嗎!”
“你們只要穿上輕甲,都不至于被弓箭所傷!”
秦風聞言羞愧地低下頭。
“軍中將士嫌天氣悶熱,很多人私底下不穿輕甲……”
“你!”
朱允熥聽到這話,咣當一腳踹過去,他本想再踹幾腳的,卻被老朱給攔住了。
“行啦!”
“咱知道你帶兵有方啦,就不用在咱面前演戲啦!”
朱允熥見老朱揭穿自己的小把戲,登時尷尬地笑了笑道。
“皇爺爺圣明,孫兒真是啥心思都瞞不住您,嘿嘿嘿……”
老朱瞪了眼朱允熥,隨即對著秦風溫言撫慰道。
“你們干得不錯,沒丟咱大明的臉面,哈哈哈!”
“此役有功將士一律重賞!”
靖海軍的將士聽到這話,齊刷刷拜謝,一時間碼頭上響徹著震天的萬歲之聲。
老朱在眾人拜謝過自己后,看著河面上的戰艦頓時來了興趣。
“這就是你們靖海軍的戰艦?”
“是!”
“帶咱上去看看!”
秦風聽到這話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看向一旁的朱允熥,直至朱允熥朝著他點點頭,他這才應承下來。
老朱自然注意到這點小動作了,但他今天心情大好,也就懶得搭理逆孫了。
在老朱跟著秦風上戰艦上參觀之時,王賀賤兮兮地湊到朱允熥面前,偷偷地將財貨清單塞給朱允熥。
“殿下,這是朝鮮國王進獻給您的禮物清單!”
朱允熥饒是見過大世面,看到清單上的列表也不由驚呼出聲。
“這么多!”
王賀笑嘻嘻道。
“有些東西太笨重,卑職都沒稀罕帶!”
“等卑職以后再去的時候,全都給殿下搬回來!”
朱允熥無視了王賀的話,認真地看清單上的東西。只見上邊林林總總寫了不下幾百件寶物,光是黃金就有三十萬兩,白銀更是多達兩百萬兩。
先不說那些雜七雜八的珊瑚、瑪瑙、珍珠、人參之類的雜物,光是真金白銀就讓他收回本錢了!
“值了!”
“有了這些錢,孤又能打造一支海軍啦,哈哈哈!”
在朱允熥捧著清單哈哈大笑之時,路過他的官員無不投來鄙夷的目光。
此番大戰,揚的是我大明國威,震懾的是周邊不臣,皇太孫只在乎區區財貨,實在是有辱斯文!
雖說大明的文官挺看不上朱允熥這副死認錢的嘴臉,但當他們登上戰艦,看到船艙里堆滿的財貨之時,一個個也都露出猩紅的目光。
“陛下!”
“錢!”
“好多錢!”
“船艙里有好多金銀珠寶,還有珊瑚瑪瑙!”
老朱聽到這話,也顧不上欣賞船上的大炮了,循著聲音就跑進船艙里數錢。
“真的好多錢!”
“這回咱大明國庫總算充盈啦,哈哈哈!”
朱允熥聽到船上的動靜連呼要遭,趕忙沖了上去,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財產。
老朱看著滿船的金銀珠寶直流口水,但也不好意思跟大孫搶錢。畢竟靖海軍從籌建到日常訓練,他可是沒出過一文錢。
“切!”
“瞅你那小氣樣,像誰要跟你搶似的!”
“您沒要跟我搶嗎?”
“咱……”
老朱被朱允熥這話懟的一陣無語,為了保持自己最后的尊嚴,只能氣哼哼地領著一干官員下船。
“逆孫,你不跟咱回宮?”
“不!”
“我得看著這些東西入庫才心安!”
老朱聞言不屑地撇撇嘴。
“德行!”
老朱領著一群官員回宮就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的主題就是如何安置朝鮮國王。
武將這邊認為,既然打都打下來了,自然是大明的國土,應該派兵駐扎朝鮮。
文官這邊則認為,老朱之前曾經下詔,言明大明有不征之國,朝鮮就在不征之國之列。
且此次靖海軍出征,既沒有朝廷兵部文書,又沒有皇權特許之命令,屬于不宣而戰,于道義上有虧,理應護送朝鮮國王回到朝鮮,讓其繼續當大明的藩屬國。
老朱對此也頗為頭疼,作為皇帝來講,他當然希望大孫有開疆拓土之功。
但一想到駐軍的費用,他心里就是一陣心疼。
再加上大明不缺土地,朝鮮對于大明來說就是一塊飛地,想要控制和管理殊為不易。
因此,他對于兩邊的爭論沒有任何表態,就是任由兩邊爭吵不休。
“陛下,老臣建議處死李成桂,李成桂本就是亂臣賊子,得國不正!”
“咱們處死李成桂,朝鮮自然該劃歸大明版圖,永遠成為大明的一部分!”
陳宗禮見傅友德說完,登時跳出來反對。
“穎國公!”
“你有沒有算過,大明需要在朝鮮駐扎多少人的軍隊,才能控制住整個朝鮮?”
“有一兩萬人足矣!”
“那么再問穎國公,一兩萬人每年軍費幾何?”
“這……”
傅友德聽到這話一時語塞。
“陳宗禮,這事不能單純以軍費論處!”
“拿下朝鮮,則遼東之地再無邊患,遼王之遼王宮也可以順利建造,我大明將多處遼東之外幾千里土地,這難道不是大好事嗎?”
這次沒等陳宗禮開口,兵部尚書唐鐸就跳出來跟他打擂臺了。
“當然不是好事!”
“占據朝鮮勞師遠征不說,光是每年駐扎的軍費就要幾十萬兩!”
“這個錢誰出?”
“另外還有一點,咱們吞并朝鮮事小,讓大明其它藩屬國如何看?”
“安南、真臘、暹羅、占城、日本等國會不會人人自危?”
“屆時全來攻打大明,大明又將如何應對?”
唐鐸駁斥完傅友德,就朝著朱元章躬身一禮,尋求皇帝陛下的支持了。
“陛下,切莫因小失大,使大明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地呀!”
老朱本就不稀罕朝鮮那塊破地方,聽到唐鐸的這番分析頓時有些動心。
馮勝太知道老朱的脾氣了,一聽唐鐸之話就知道要遭,趕忙跳出來反對。
“唐鐸,你特娘是不是沒有卵蛋!”
“就你這慫樣還當兵部尚書哩,你應該當慫部尚書!”
“咱大明將士浴血奮戰搶來的土地,你竟然說送就送,你還是人嗎!”
其他武將聽到馮勝這話連呼過癮,全都鼓噪起來。
“宋國公說得對!”
“這土地是大明將士打下來的,憑什么還給他們!”
“他們要是想要,讓他們戰場上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