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這藤蔓木遁的稍微阻攔,木勛身體向后飛退出遙遠距離,避開了這一擊,可看到原本立足之地凹陷下去的巨坑,他也眼角抽搐,心中驚悚!
“這是……先天級數的攻擊?這小子是先天武者?”木勛冷汗直流,若是被正面擊中,那他絕對是當場被拍成肉醬的下場,心中更是駭然到了極點。
木勛,在木家一眾子弟之中算是不好不壞的那種,他年輕時修為進境不算慢,可即使是木家之中,先天之氣的數量也是有限的,只有經過激烈競爭,表現最為出眾的那一批人才有獲得先天之氣的資格。
而木勛在競爭中失敗,沒能獲得夢寐以求的先天之氣,更因為后來年歲大了,木家更不可能將先天之氣給予他,這令他武道之路因此停滯,畢生難以進入先天的境界。
即使如此,木勛達到氣血境巔峰,配合他世家子弟的特殊血脈,可以說能橫掃外界先天之下的所有武者!
可眼前那年輕人用那不知道是武功還是血脈神通的招式,爆發出的威能絕對是先天級數的,敢于硬接,不死也得殘廢!
“但這小子本身似乎很虛弱……宰了他!”
木勛蒼老的面孔上滿是猙獰,他能夠感受到站立在那里的蘇長空的虛弱并非裝出來的,那就以攻為守!
“死啊!”
木勛面色猙獰,腳掌在地上一踏,皮膚之上血管凸出,都化為了幽綠之色,一股來自血脈的力量傳遞而出。
“嗤嗤嗤!”
蘇長空腳下的地面之中,一根根長滿尖刺的藤蔓瘋狂的冒出,向著蘇長空纏繞、絞殺而來。
木家的特殊血脈,似乎是木屬性的,血脈神通也與之有關聯,當初蘇長空見到的木晉就施展過。
木勛的戰略可以說是正確的,蘇長空化意為形,借助的是外界天地靈氣的威能,他本身實際上很虛弱,論起速度不會比普通人快,但蘇長空亦早有防備。
“唳!”
那巨大的黑熊轉攻為守,身體再度扭曲,化為了一只有著紅色鶴冠,白色羽毛的白鶴,這只白鶴翼展達到近兩丈,雙翼拍動之間,快到超出肉眼能捕捉的極限,瞬間出現在蘇長空的身后,雙爪抓住他的肩膀,帶著他縱橫飛掠。
蘇長空立足之地,那些蔓延出的藤蔓,也只是將蘇長空留下的殘影給絞成了碎片,沒能觸及到蘇長空分毫!
五禽戲,五禽形意轉化,玄妙異常,哪怕蘇長空如今身體狀態很差,但他的實際戰力還要遠強過巔峰期的自己!
“這到底是什么招式?”
木勛見到那白鶴虛影帶著蘇長空飛掠,輕松化解自己的殺招,他瞠目結舌,難以理解這種超出常人想象的武功。
白鶴虛影將蘇長空甩開,落在柔軟的雪地上,而本身則是飛掠到了木勛的頭頂,靈氣扭曲,形態再變,化為了一頭渾身肌肉虬結,一丈多高,有著澹金色毛發的巨猿虛影,碩大的腳掌怒踏而下!
“不好!神木掌.萬木復蘇!”
木勛頭皮發麻,他咬牙怒喝,將真氣與自身血脈的力量相結合,一掌對著巨猿落下的腳掌怒轟而出,在這一掌擊出的同時,大量的粗壯,頭部尖銳如槍尖的藤蔓從地面上生長而出,同時刺向巨猿虛影的全身。
“噗噗噗!”
一根根藤蔓刺入巨猿虛影的身軀之中,但也不過是徒勞的,這巨猿虛影不過是蘇長空的意念、人體之精牽引天地靈氣所化,根本不是血肉之軀,這種攻擊一點用都沒有。
“卡卡卡!”
而巨猿那巨大的腳掌與此同時的踩踏而下,木勛悶哼一聲,只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碾壓而下,令他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雙膝一軟,跪伏在了地上,而與之碰撞的右掌,連帶著一條右臂,爆碎開來,血肉混合著碎骨飛濺,巨力碾壓,令他渾身骨骼爆碎,口中鮮血狂噴。
當巨猿移開了腳掌,木勛軟軟的跪伏在一個巨坑之中,口中鮮血連連噴濺,一條手臂炸裂,傷勢之重,令人觸目驚心。
實際上還是蘇長空留手了,否則這一擊足以令他當場暴斃!
10境的五禽戲,虎鹿熊猿鳥五種形態任意顯化,與9境的五禽戲一個天一個地。
無論是木鑫還是木勛,放在大豐州城是橫掃其余武者的高手,可在蘇長空的五禽戲面前,就像是遭受降維打擊一樣,被輕松重創至失去戰斗力,凄慘至極。
木勛、木鑫有特殊血脈,再強本身不過是氣血境罷了,而蘇長空則已接觸到運用天地靈氣了,不是一個層面,打他們就跟大人欺負小孩,沒什么難度!
“這樣的妖孽……怎會盤踞在一個偏遠的大豐州城?”
木勛心中的驚駭無以復加,妖孽!絕對可怕的妖孽,眼前這個易容過的神秘之人身份未知,可實際上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放在千年世家木家之中,也唯有最為妖孽,血脈最為濃郁的那少數幾人能夠與之相提并論!
木勛、木鑫心中也后悔為何會直接現身、找上門來,如果先不輕舉妄動,直接回去通知族內的先天武者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這也不能怪他們,誰能想到一個大豐州城,一個疑似廢了的年輕人會恐怖到這等地步?
“你……你為何不殺我們?是想折辱我們么?”僅剩下一條手臂,凄慘無比的木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牙艱難的盯著遠處的蘇長空,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剛剛蘇長空能殺了他們,但卻有所留手,否則他們早已身亡!
聞言,蘇長空嘆息一聲的道:“木晉死于我手,其中對錯不必再追究,你們是他的父親、爺爺,想為他報仇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冤冤相報何時了呢?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你們離開吧!”
蘇長空的話語讓木鑫、木勛為之一愣,蘇長空不準備殺他們?
盡管心中懷疑蘇長空的用意,但見到蘇長空背負雙手,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木勛狠狠一咬牙,一言不發的拖著重傷的身體爬了起來,單手攙扶起了地上的木鑫,兩人相互攙扶著,向著遠處艱難而去。
“真的……不殺我們?難道是顧忌我們家族的報復?”一直到他們走出三十多丈的距離,蘇長空依然站在原地,沒有追擊的意思,這令木鑫、木勛驚愕。
蘇長空不殺他們,很可能是顧忌被他們家族報復,想要化解恩怨。
“哼……真以為如此就能令我們感激么?等回到家族,一定要稟告家主,派遣族中先天武者!將這小子碎尸萬段啊!”
木鑫在心中惡毒的咆孝著,沒有因為蘇長空放他們一命就對其感恩戴德,蘇長空殺了他兒子,還將他們重創到這種地步,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不但要殺了蘇長空,還要將與蘇長空有關聯之人全部滅殺,與他一起陪葬!
“這距離……差不多了。”
蘇長空看著木鑫、木勛的背影,跌跌撞撞的遠離了五百多米遠,蘇長空心中暗暗道。
“休!”
下一秒,蘇長空意念集中,背后巨猿虛影凝聚,它大手一爪,將一大捧積雪給抓了起來,手掌狠狠一捏,將之凝縮、捏成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雪球,比起石頭還硬!
呼哧!
巨猿虛影修長的猿臂一甩,那雪球爆射而出,宛如一顆炮彈般跨越漫長距離,直襲已跌跌撞撞走出五百米開外的木勛!
“你……”
木勛心中升起一股警兆,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但傷疲交加的身體根本無力閃避,只勉強回頭,怒目圓瞪,一句完整的話語都沒來得及說出,頭顱便被雪球砸了個正著。
“噼啪!”
炸裂聲中,堅硬的雪球配合著一股巨力,生生將木勛的頭顱砸的西瓜般爆裂開來,鮮血混合著腦漿將雪地染得一塌湖涂!
“爹!”
木勛倒地,相互攙扶著的木鑫也是軟倒在地,見到已橫尸當場的木勛,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逃……逃……”
木鑫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在恐懼以及求生意志的支撐下,他不顧自身碎裂的骨骼,連滾帶爬的想要拉開距離,但根本沒用。
“砰!”
不出兩三秒,又是一顆攜帶著巨力的雪球飛來,精準的轟擊在木鑫的頭顱之上,頭顱開裂,血花飛濺,砸落在地面上。
“唉……我這人心善,最看不得他人受苦,只有送他們痛快上路了!”
擊殺了二人,蘇長空長長的嘆了口氣。
蘇長空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不能容忍木勛、木鑫活著離去,否則后患無窮。
蘇長空之所以說要放了對方,等他們離開如此遠的距離才將他們擊殺,也并非因為無聊而玩弄他們,而是為了避免被他們身死時激發的血脈印記給刻在身上。
當初斬殺木晉的時候,蘇長空就是不清楚這一點,導致雖然殺了木晉,但被木晉血脈中的木蛇印給烙印在了身上,因而遭到追殺。
蘇長空后來也想過避免殺死世家子弟會被血脈印記給烙印上的辦法,他猜測這個應該是有距離范圍的。
自己站在五百米開外殺了木鑫、木勛二人,如此遠的距離,他們血脈中的印記應該落不到他身上來。
至于誆騙他們說放他們離開,蘇長空是顧忌這血脈印記的觸發方式,殺了他們肯定會觸發,但也不知道他們瀕死時是否能主動觸發,將血脈印記烙印到他人的身上。
因而蘇長空說要化解恩怨,讓他們先走出五百米開外,再動手將他們斬殺。
“并沒有血脈印記烙印到我的身上。”而蘇長空也放下心來,他的猜測沒有錯,隔著五百米遠,血脈印記并無法烙印到他的身上,這個是有距離范圍的!
蘇長空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謹慎起見,他準備等這兩人的尸體涼透了再去處理。
直到過去了半個時辰,在冰冷的雪地中,兩人的尸體都涼透了,蘇長空才上前處理了一番,在尸體上一陣摸索,除了發現一些銀子外別無他物。
隨后蘇長空取出背著的包裹,其中裝著一些易燃的植物油,倒在了兩具尸體上,拿出火折子生活,將他們尸體焚化成灰盡。
“冤冤相報何時了?只有人死了才能了結!”看著被熾熱的火焰焚燒的只剩下一灘灰盡的痕跡,蘇長空默默感嘆了一聲。
再將現場給處理一番,做完這一切,蘇長空才動身返回大豐州城。
“咳咳咳……”
一路走,蘇長空還連連咳嗽了幾聲,如今以他的狀態與人動手、長途跋涉的確是有些吃力。
“唳!”
鶴唳聲中,蘇長空背后出現白鶴虛影,雙爪抓著蘇長空的肩膀,低空飛掠,足不沾地,每次飛躍出數十丈距離,才需要略微落地換氣。
雖然看似是在‘飛’,實際上并非真的飛行,而是一種堪比飛行的輕功、身法!
10境的五禽戲,化意為形,是運用天地靈氣這種外力來殺敵,但實際上牽引天地靈氣,化意為形也會損耗蘇長空的精神,時間一長,就會疲憊、眩暈,并非全無消耗,甚至消耗還很大!
一路遠遠避開行人,靠近大豐州城的城門了,蘇長空停下,變換了一副妝容,才進入城內,確定沒人跟蹤注意,返回到了莊園之中,烤火暖了暖身子。
“這木家的二人估計是跟蹤狄痕才發現了我的身份,還好……我處理的夠快,也幸好這二人沒有通知木家,否則還有不小的麻煩。”
火爐旁,蘇長空的身子漸漸溫暖了起來,他心中略有慶幸。
木晉的父親、爺爺沒有放棄報仇,還出現在他面前,這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也算是徹底了結了恩怨,蘇長空直接讓這二人無聲無息的人間蒸發,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過幾天他就會離開大豐州城,木家除非會算命,否則不可能找到他頭上。
與木家的恩怨算是告一段落,蘇長空只希望以后都不再有交集了!
“蘇先生……要離開了?”
三日后,明媚的太陽升起,積雪也都融化,狄痕來探望蘇長空,蘇長空便將自己要離開的事情告知了狄痕,讓他轉告裴陽一聲。
裴陽得知蘇長空要離開,他心知蘇長空是因為自己的傷勢,要去外面尋找令傷勢恢復的方法,沒有挽留。
同時裴陽為了不引人注意,沒有親自來送蘇長空,只是讓狄痕相送。
不止如此,裴陽還送給了蘇長空一些離別的禮物,首先是大量的龍血丹,這是裴陽從蘇長空那里得到的丹方,讓裴家的煉丹大師煉制的。
這些龍血丹的數量,足夠支撐蘇長空將煉血境界提升到氣血十二變。
雖然蘇長空經脈斷裂,沒法煉化藥力極勐烈的丹藥,但裴陽也沒忘記自己之前承諾的到氣血十二變的修煉資源!
除此之外,是一匹能日行千里的黑色寶馬,加上一輛舒適的馬車。
蘇長空以前靠步行都比馬快,如今因為身體原因,加上自己的一些行李,就只有駕駛馬車前往中州了。
盡管蘇長空經脈斷裂,淪為了廢人,可裴陽仍然感覺以蘇長空的妖孽能夠創造奇跡,接續經脈,重回巔峰!
更別說曾經蘇長空對他乃至大豐鐵騎的恩情,都令他對待蘇長空非常的尊敬、真誠!
蘇泰來,這個名字在大豐州城名聲不顯,知道的也只有少數幾人,可他做下的大事卻是極多。
殺過千年世家的子弟,打過州主的弟弟,斬過妖武者,更是以洪震象的身份在落日血戰中馳騁縱橫,一箭誅殺先天武者赤哈圖,挫敗黑蓮教要擴大戰亂的陰謀!
而蘇長空則是深藏功與名,他追求的并非這些名利,而是那遙不可及的長生不死之境!
“或許……蘇先生將來會成為真正名動天下的人物吧?”州主府,裴陽抬頭看著天空中平靜的白云,他心中暗暗道,蘇長空可謂是妖孽級數的人物,身份神秘,本身更總是給予人震驚,仿佛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這樣的人哪怕一時陷入低谷,也絕不會平凡。
“蘇先生,一路保重啊!”大豐州城外,狄痕看著在官道上漸去漸遠的馬車,他心中也為蘇長空祈禱了一句。
洪震象與蘇長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一個人名動大豐州城,是人們眼中的傳奇人物,一個則是低調萬分,連知道他姓名的都沒幾個,可卻同樣是大豐州城的傳奇人物,攪動過風云!
“中州……我來了!”馬車上,穿著樸素的蘇長空拉著韁繩,駕馭著馬車,一路前行,他的心中亦是有些興奮。
中州,大炎皇朝最為廣袤、繁華的土地,先天武者、千年世家、頂級宗門都扎根于此,龍盤虎踞,而他也終于踏上了前往中州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