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鬼？！”
看到眼前這顛覆認知的一幕，遠坂凜和saber同時陷入了懵逼之中。
要知道自己一行人可是幾乎拼盡全力，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才勉強耗盡了方墨的魔力，然后又是偷襲，又是利用他自己的寶具進行射擊的，這才將他徹底逼入絕境的。
而事實上他的傷勢也確實很嚴重。
不僅胸口上有一大堆的槍眼，此刻就連嘴里都插著一把金色的大劍，那是吉爾伽美什從王之財寶發射出來的寶具。
除此之外之前saber還一劍貫穿了他的心臟。
現在方墨簡直就像是一個血人一樣，渾身上下都被鮮血給浸透了，說真的這已經慘的不能再慘了。
可明明都已經傷成這樣了……
他竟然還有余力一擊秒殺那個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要知道對方可是上次圣杯戰爭的勝者啊，不管是實力還是寶具，對方都是幾乎能位列于英靈之座頂點的存在……結果竟然被他隨便一箭就給秒了？
并且還是在這家伙重傷瀕死，魔力耗空的情況下。
這開什么玩笑？
說真的遠坂凜感覺自己都有點繃不住了。
尤其是藤丸立香的那句話，問什么對方還想不想繼續玩……這一瞬間她內心甚至浮現出了一種極為荒謬的猜測。
那就是這家伙根本就沒有認真。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他故意跟自己演著玩的……
當然這要是換成其他英靈的話，遠坂凜肯定不會這么想的，但問題是方墨這貨的性格確實太惡劣了啊。
自己跟他接觸的這段時間雖然不算長，但是對他的印象卻極為深刻，這家伙好像特別擅長讓人頭痛欲裂，經常擱那悶聲作大死，屬于是那種‘一眼看不到就會把天給捅個窟窿’的類型。
如果是這家伙的話。
或許真的能干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
“你這家伙。”
想到這里遠坂凜也繃不住了，直接朝方墨質問了起來：“從戰斗最開始到現在你一直都在演戲……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輸對吧？”
“咳…咳咳……”
方墨先是伸手將嘴里的長劍拔了出來，然后一邊咳嗽一邊無力的說道：“這只是，我臨死前的回光返照罷了……”
“我信你個鬼！”
遠坂凜頓時就是一咬牙。
“是真的。”
方墨臉上幾乎寫滿了‘虛弱’兩個字：“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但請你動腦子想一想，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又有什么意義？比起演戲，我把你們都殺了然后統治世界難道不好嗎？”
“嗯？”
聽到這里遠坂凜又有些遲疑了。
事實確實如此，對方根本就沒有這么去做的理由嘛。
雖然他的性格確實惡劣了一點，喜歡看人頭痛，但他畢竟是那個曾經統治了歐洲的惡靈，一旦有機會的話，他絕對會想辦法統治全世界的吧？
“可是……”
遠坂凜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那你該怎么證明這一點？剛剛藤丸小姐不是也說了嗎……什么玩不玩之類的，你怎么解釋這件事？”
方墨聽到這里臉也有點黑了。
這咕噠子也不知道是哪個玩家假扮的坑貨，活該她非酋一輩子。
“她的意思或許是……我作為從者降臨的這件事吧？”略微沉吟了一下，方墨還是有氣無力的解釋了起來：“畢竟對于我們英靈而言，死亡也不過只是回歸英靈之座罷了，應邀降臨到這世上，權當只是一場游戲而已。”
“就只是這樣？”
遠坂凜明顯也有些狐疑的感覺。
“凜，他說的或許是真的。”好在這時，旁邊的saber幫忙解釋了一句：“對于某些英靈而言，他們的野望在生前便已經達成了，所以確實會抱著一種灑脫的態度降臨于此，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好吧。”
對于saber的話語，遠坂凜還是比較相信的。
“就是這樣。”
方墨聞言也趕緊點了下頭，不得不說這呆毛王可真是神助攻了啊。
“可是你的野心在生前也并沒有達成吧？”
然而聽到方墨的說法，這邊的遠坂凜卻再次忍不住質問了起來，她敏銳的發現了一個話題中的盲點：“你在歷史中明明是戰敗了才對，所以你絕不可能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場游戲，你絕對是真的想統治世界……”
方墨聞言也是嘴角一抽。
這遠坂凜之前明明挺好忽悠的啊，怎么現在突然還智商上線了呢？
不過再聰明也沒用，自己的忽悠能力可是開了掛的，于是稍微醞釀了一下之后方墨再次沉聲提起：“這個……就要說起我的特殊階職了。”
“……那個什么復仇者嗎？”
這么一提醒，遠坂凜也是突然反應了過來。
是的剛才自己就想問這件事了，結果吉爾伽美什突然偷襲打斷了她的詢問。
“沒錯，正是這個階職。”
方墨緩緩點了點頭，悄然的把話題重新轉移回了自己的主場上：“我先前也說過了吧，我其實是avenger階的英靈。”
“所以這個階職到底有什么問題？”遠坂凜忍不住問道。
“它本身就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錯誤階職。”
方墨半真半假的解釋著：“就像是狂階的英靈會失去理智一樣，avenger也有自帶的屬性……那就是復仇，向整個世界獻上自己最純粹的惡意。”
“什么？”
遠坂凜一聽頓時就愣住了。
按照這個思路的話，那一切事情好像就都說的清了啊，本來這貨就是戰敗死亡的英靈，內心肯定充滿了無盡的憎恨，然后又被冠以了復仇者的階職加成……也就是說他會不受控制的向這個世界復仇，尤其是歐洲那邊。
也難怪方墨會說自己無法接受他的階職了。
畢竟如果自己知曉了其中的原理，那么肯定會阻止對方這種行為的。
“原來……是這樣嗎？”
想清楚來龍去脈之后遠坂凜下意識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然而就在這時，方墨這邊卻突然又說了起來：“其實我本身就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英靈……嚴格來講，我既不是你們史書中提到的那位阿道夫，但同時又是你們所認知中的那位阿道夫。”
“既是又不是？”
遠坂凜感覺自己的cpu都要燒了：“這是什么意思？”
“還記得我跟你說了什么嗎？”方墨慢慢的說道：“我跟你說我逃到了河苝省一直生活到了信息時代了，但卻又跟你說我在很早前就吞槍自盡了。”
“好像，還真是這樣……”
遠坂凜回憶了下，發現好像確實像方墨說的那樣。
仔細斟酌了一下對方之前說過的話語，遠坂凜突然發現好像很多時候都有一種前后矛盾的感覺啊。
就比如有時候他是那個恐怖的歐洲惡靈，戰爭販子，但有時候他又變成了某種別的不知名的東西，有一種邏輯錯亂的荒誕感，只是由于咒令的關系，遠坂凜之前并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從者，現在仔細想來才驚覺仿佛到處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其實……我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英靈。”
方墨攤了攤手說道：“我同時由兩個不同的歷史所構成，其中一部分是阿道夫本身，但另一部分卻來自于某個已經被毀滅了的異聞帶，那里叫做全明星鬼畜宇宙。”
“哈？？？”
遠坂凜整個人都懵了：“那是什么鬼東西？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騙你干嘛。”
方墨下意識的想要攤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趕緊咳嗽了兩聲吐了口血出來，裝出一副萎靡的樣子說道：“你不信可以去問藤丸立香，她是來自迦勒底人理保護機構的成員，你可以問問她異聞帶到底是什么東西。”
遠坂凜聞言下意識轉頭看向了藤丸立香。
“異聞帶……”
藤丸立香深吸了口氣，她確實有過好幾次異聞帶旅行的經歷，但說實話這個全明星鬼畜宇宙完全就是扯淡，光是聽名字就感覺像是在胡鬧一樣。
但考慮到不配合方墨的后果會有多么嚴重。
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起來。
“你可以把異聞帶理解成某種平行世界，只不過在那個世界出現了某些錯誤的歷史，讓歷史原本的進程發生了扭曲，進而導致整個人類文明的希望都徹底滅絕了，所以就遭到了抑制力的裁剪……最終變成了異聞帶。”
“如果不加以處理的話，異聞帶的存在會威脅到整個泛人類的歷史，造成某些無法想象的大災難。”
藤丸立香認真的說道。
“這樣嗎？”
遠坂凜聞言倒是有些意外的感覺，對方說的這些雖然有些驚人，但卻感覺意外的很合理，并不像是隨意胡編亂造出來的說辭。
“就是這樣。”
方墨也立刻配合的說道：“所以我既是鬼畜宇宙的元首，又是你們這個世界的阿道夫，我既前往河苝省生活到了信息時代，又同時死在了1945年的柏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錯誤召喚導致的。”
“這……”
聽到這里遠坂凜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乍一聽好像挺荒誕的，可不知為何卻又有一種邏輯自洽的感覺。
如果真按照方墨的說法來看的話，那么對方很多奇怪的地方也就都能說得通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個真正的惡魔，而是夾雜了某些其他東西的錯誤英靈，所以這一切都是自己違規召喚的原因嗎？
想到這里遠坂凜甚至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恐怕對方自己也很痛苦吧，一方面是正常英靈的思維，一方面卻又是那個毀滅世界的惡徒，簡直就像是精神分裂一樣飽受著折磨。
而這一切。
都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召喚失誤引起的。
“總之就是這樣。”
方墨倒是不清楚遠坂凜的想法，此刻露出一個坦然的微笑說道：“起初我的記憶確實出現了一定的混淆，讓我變得非常迷茫……”
“我本來以為我想要統治世界，殺光所有的猶太人。”
“但后來我的另一份記憶卻不停的告訴我，我存在的意義……應該是給大家帶來歡笑與幸福才對，這才我身為鬼畜元首的意義，哪怕身死道消，我也會永遠的活在鬼畜的剪輯視頻之中，成為鬼畜全明星英靈中的一員。”
“所以你……”
遠坂凜聞言也是稍微怔了一下。
“衛宮士郎沒有死，他體內封存著saber的劍鞘阿瓦隆，好像叫什么遙遠的理想鄉吧，估計過一會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原來是這樣。”
旁邊的saber聞言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怪不得我對士郎……”
“對了，saber。”
眼見這邊的saber開口了，方墨也轉頭看向了對方：“你是這次圣杯戰爭的勝者，理論上是可以留在這里的。”
“可是我的國家……”
“事到如今你還在想著那些嗎？”
方墨反問道：“看看我復國失敗的這幅丑態吧……過去是注定無法被改變的，我們的國家早已成為了歷史的塵埃，但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偶爾也試著欣賞下未來的光景吧，真的很美，你不是也為了這美好的盛世與我為敵了嗎？”
“我……”
saber聞言也怔住了，眼中仿佛流露出了遲疑與思索的神色。
“對了，還有櫻。”
方墨見狀也不再理會saber了，反而看向了遠坂凜：“櫻這孩子似乎受到了此世之惡的影響，你要明白，人的惡連佛都渡不了，即使我擁有世界軸心的力量也對此無能為力，所以我才故意讓她成為了我最親近的簇擁，再親手斬斷這份扭曲的崇敬。”
“什…什么！？”
遠坂凜聞言頓時呆了一下。
“但相信經過了剛才的那一幕，她應該也能明白誰才是最重要的人了吧？”
“這樣的話我就算離開也沒問題了，在她看來一定是我拋棄了她呢，這種背叛會讓她清醒過來的，這樣的話……她就能重新變回衛宮家的那個乖孩子了。”
“你…你這家伙……”
聽到這里遠坂凜也不禁睜大了雙眼，語氣震驚中夾雜著幾絲愕然：“原來……居然連這一步都在你的算計之中了嗎？！”
“順帶一提，言峰綺禮是我故意踢回去給你的。”
方墨繼續說著：“本來我想親手干掉這家伙的，但考慮到還是讓你親手報仇比較好，所以我一腳把他踢向了你。”
“你……”
遠坂凜此刻整個人都呆住了，看向方墨的碧色雙眸寫滿了復雜的神色。
“盡管沒有得到肉體，親手統治這個世界，但現在這個世界應該會比之前更加美好才對，雖然方法有些極端就是了，但在短時間之內，這已經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辦法了，原諒我，凜。”
方墨一邊說著，一邊顫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了一把槍：“我毀滅世界，并…重新創造了世界……”
看到對方掏槍，遠坂凜還是本能的緊張了一下。
可就在下一秒她卻注意到，方墨竟然微笑著將槍口塞進了自己的嘴里，然后食指扣在扳機上慢慢發力。
“等等！你給我等等！！！”
遠坂凜見狀頓時急了，現在她已經徹底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急忙喊道：“混蛋……你這個家伙！不準死！”
“沒用的，現在的我已經快到極限了。”
方墨慢慢的搖了搖頭，同時發動了自定義史蒂夫的能力，配合上光之劍克勞索拉斯的特效，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散發出光屑，同時腿部一點點的開始消失：“我可是堂堂帝國之主啊，怎么可能接受這平平無奇的消失。”
“可惡！你這個混蛋！”
遠坂凜直接撲過來抓住了方墨的肩膀，有些失聲的吼道：“從頭到尾你都沒跟我這個盟友商量過啊！騙子……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大騙子！！！”
“怎么了？為什么哭了？一個美好故事的結局，不是就應該讓壞人死去嗎？”方墨輕聲說道：“就比如……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以后記得好好照顧好自己吧。”
方墨笑著摸了摸遠坂凜的頭，對方整個人都在發抖，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幼獸似的：“再見……不，永別了。”
“不要！”
說到這里，方墨扣動了手中瓦爾特ppk手槍。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劇烈的強光直接籠罩住了整個車廂。
下一秒史蒂夫便翻開了鏈接之書，滔天的黑霧席卷而出，瞬間便籠罩住了他的身體，隨后一切歸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