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的少年抿著茶,欣賞著暴風雨的夜景,澹然自若。
這其實是一具傀儡,被灌入了一絲精神力,然后用靈體之線來操控,雖然有血肉和心跳,但并不具備靈魂,理論上講是無法瞞過探測手段的。
只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顧見臨有一件擁有遮蔽效果的神話武裝。
所以無法被探測出靈魂波動也是合理的。
當然,陳伯均作為真正的圣域級升華者,而且擁有鷹眼這種超強的觀測型能力,一眼就能看穿其本質,但他看破不說破,只是給了個眼神。
差不多得了!
陸子衿雖然沒有觀測能力,但她卻能從行為和舉止上分辨出來。
真正的顧見臨其實并不是裝,他只是天生的太驕傲了,再加上性格孤僻冷澹,就會給人一種我行我素的感覺,實際上他并不是故意針對誰,而是打心眼里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只需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有的時候開嘲諷,那也是因為鬼人化的副作用。
至于景辭,那就是純純的樂子人了。
最開始,只是單純的奉老師之命,來給師弟擦擦屁股。
但他這么一裝,忽然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往事姑且不提,自從他成為了青之王的徒弟以后,很多赫赫有名的天才都質疑他的才能,紛紛想要來挑戰他,甚至是殺死他。
一方面的原因是,青之王早年樹敵無數。
父債子償的道理,放在師徒之間也是行得通的。
上一代的恩怨,自然也就延續了下來
師父不能打,徒弟總能打了吧!
另一方面,青之王教徒弟的方式也是比較奔放的。
老人家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太過分的降維打擊,那你們隨便,我徒弟無敵!
景辭當年不懂事,那些敢于上門挑戰的,都被他給弄死了。
后來他進階的速度太快,沒過多久就晉升了圣域,于是再也沒人來了。
從此以后,他就知道什么叫做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迄今為止已經快有十多年,沒有體驗過裝杯打臉的感覺。
沒想到今天這么幫師弟裝這么一下,竟然如此的快樂。
彷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輕的時代。
遠處,聶執事更是氣急敗壞,說道:“他給我七天時間?他給我七天時間!他是領導我是領導,啊?他居然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怎么,他也要用椅子打爆我的頭嗎?他以為我同意嗎?呵!笑話!我還真就同意了,怎么著?”
“雖然你們都廢柴到了這種地步,但查出一個小小的殺手身份,應該不難吧?對,說的就是你,別往后看了!”
他面對自己的下屬,冷聲說道:“做得到么?”
獵魔人們面面相覷,最前方的一位茫然地指著自己。
審判庭雖然在協會內部不斷排除異己,瘋狂蠶食著其他勢力,壯大己身。
但他們不傻。
派系爭斗歸派系爭斗。
畢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沒有利益紛爭,哪怕是小學四十個人的班級里都有不同的小團體,更何況是偌大的一個以太協會。
畢竟世界就那么大,利益和資源就這么多。
有人吃飽就肯定有人挨餓。
這是從古至今從未改變過的道理,無論怎么樣的帝國或者組織,都永遠不可能出現,從上到下擰成一股繩的情況。
但如果你要把桌子掀了,那就不一樣了。
暗殺歐米加序列的天才種子,這已經是觸犯了協會的底線。
捅到總會長那里,那是要出大事的。
這時,醫療隊終于趕到了現場。
今夜除了黎明作戰序列的納米戰士之外,就屬醫療隊的成員最為忙碌。
尤其是作為醫療隊負責人的林晚秋,她渾身上下被雨水淋透,臉上還沾染著鮮血,雖然依舊嫵媚動人,但卻難掩疲憊。
“林隊長,您終于來了。”
聶執事趕緊湊上去,然后送上了一瓶蔚藍之血,忙說:“知道您辛苦,但還是希望您趕緊去幫那小子看看,別留下什么后遺癥,畢竟是歐米加序列的天才種子,要是出了什么問題,總會長怪罪下來,誰都擔當不起。”
說到這他又義憤填膺,小聲滴咕:“協會怎么把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人給招進來了,每一次都是公然違抗命令,單獨行動,豈有此理!這一次次的,真是麻煩您了!”
然而,林晚秋卻微微一笑:“都是應該的,畢竟是我們歐米加序列的天才種子,將來是要為人類對抗古神的,為了他們再辛苦也值得。”
她頓了頓:“再說,把人家招進來的,不是您么?”
聶執事臉上的表情驟然凝固。
林晚秋挽起一縷發絲,溫柔笑道:“聶執事以后也要發達了,親手招進來一位歐米加序列,功不可沒啊。怪不得您當初不惜頂著上司問責的風險,把兩件神話武裝送了出去,還要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聶執事臉色大變,我不是我沒有啊!
“最初連我都以為,您是因為跟他父親關系好,所以才以公徇私的。”
林晚秋微微一笑:“現在看來,確實是您慧眼識英才。”
聶執事愣住了。
壞了,我成內鬼了!
林晚秋轉而望向風雨里端坐的少年。
她來之前,就已經聽到了通訊頻道里如潮般響起的掌聲,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來經過一番打聽,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在審判庭的獵魔人行動組一籌莫展,歐米加序列急需時間的情況下。
顧見臨獨自一人,冒著生命危險引開了怪物。
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以至于,不需要黎明作戰序列的戰士們用命來填。
全場無一人傷亡。
來的路上,聽說陸子呈和陳青都受了傷,需要調養。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然而林晚秋沒想到的是,當她整理了一下儀容,打算以最溫柔嫵媚的姿態,去為少年檢查傷勢的時候,卻被一個眼神給震懾住了。
“區區一個四階統治者,能傷得了我?”
黑發少年抿了口咖啡,瞥了她一眼,澹然說道:“休息去吧,用不著你。”
林晚秋:“……”
陳伯均用力抹臉,嘆了口氣。
陸子衿憋著笑,裝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左顧右盼。
直升機盤旋在西港禁忌區的上空,緩緩地降落。
只見一個黑色長裙的女人坐在機場里,好奇地望著下方坐在風雨里的少年,狐疑說道:“我本來以為,嬴長生和我師妹在這方面已經天下無敵了,沒想到居然有人比他們兩個還能裝,這是誰的部將?”
有人回答道:“師姐,這就是顧見臨。”
“顧見臨,原來是他啊。”
黑裙女人瞇起眼睛:“今年峰城轄區的新人王,制造黑云城寨殺戮事件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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