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臨應允過后,月姬和屠夫如蒙大赦。
“至尊。”
屠夫畢恭畢敬問道:“以后我們還能像這樣,單獨聯系您么?”
月姬補充道:“藥師的手里掌握著陵墓的鑰匙,可以直接通往此地。但我們如今得知,只要得到您的允許,我們依舊可以單獨進入這里。”
顧見臨心說那是因為我進階了,對麒麟仙宮的掌控更近了一步。
“以你們的位階,也不用非要為藥師賣命。”
他淡淡說道:“尤其是當你們產生了抗藥性以后。”
這兩個人里,屠夫的生命韻律極其狂躁,而月姬則毫無波動,宛若死人。
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月姬和屠夫對視一眼,跪拜在地:“至尊明鑒。”
“只要我們活著,可以嘗試幫您清除一切對麒麟仙宮有企圖的人。尤其是,我們所在的組織,也擁有在麒麟仙宮徹底開啟時,進入仙宮的能力。屆時,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您掙脫封印,離開這里。”
月姬平靜說道:“這是我們的承諾。”
屠夫也說道:“老……啊不是,月姬說的對,這是我們的承諾。”
顧見臨聽到這里頗感意外,看來西港禁忌區的背景不簡單啊。
居然擁有進入麒麟仙宮的能力。
“原來如此。”
顧見臨淡淡說道:“那么,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當然,我們盡一切努力,為您創造價值。”
月姬和屠夫跪拜在地,身影如水般波瀾,漸漸消失在黑暗里。
顧見臨凝視著他們被傳送會現實,陵墓里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真不錯。
這樣一來,擊殺嚴家夫婦的人,又多了兩個戰力。
一個四階的斬鬼途徑,一個四階的古武途徑。
哪怕那個蠱師再次從中作梗,嚴家夫婦也必死無疑。
顧見臨會在西港等著他們。
親眼看著他們死去。
無論是為了自己。
還是為了牧叔他們。
就在這時,兩根宛若龍骨般的漆黑鎖鏈毫無征兆地顫動起來,一寸寸的灰化斷裂,化作黑色的粉塵凋零在黑暗里,消弭無蹤。
晉升到二階以后,他再次掙脫了燭龍尊者的一部分束縛。
這一次,他腦海里再次響起巨大的轟鳴聲。
冥冥之中,跟麒麟仙宮之間的聯系更加密切了。
“雖然不知道完全掙脫束縛以后會怎么樣,但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我說不定可以嘗試著掌控這個超古代的世界。雖然陵墓是燭龍尊者命令徐福修建的,但麒麟尊者的力量在過去的千年里一直在侵蝕這片空間。”
“我說不定能以古神族的身份,做更多的事情。比如,以麒麟尊者的身份,走出這個陵墓。雖然說,目前我也不知道仙宮里到底還有什么東西,也有可能遇到一些危險,但說不定也會有很大的機遇。”
“順便,麒麟之楔到底在誰的手上,目前我也不得而知。尤其是那個蠱師,這個人的存在讓我感到非常的不安,有機會也要把他弄死。”
顧見臨想著這些事情,在這座陵墓里靜坐了很久,呼吸著空氣里彌漫著古神之息,感受到身體里的撕裂感一點點消弭,直到徹底恢復全盛時期。
很好。
顧見臨重新閉上眼睛,漆黑的世界再次在轟鳴里破碎。
黑桃酒吧的地下黑拳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兩位二階的古武拳王赤裸著上身在臺上浴血廝殺,早已經打得頭破血流,渾身沐浴著鮮血,身上的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卻越打越瘋狂。
氣在炸裂轟鳴,地板早已經被轟碎。
兩個人使勁渾身解數,招招致命!
升華者的戰斗永遠都是這么慘烈。
觀眾在狂呼,賭徒們的腎上腺激素也在飆升。
目前,禿鷲占據上風,野狗則被打得節節敗退。
賭局早就已經開盤,現在賠率是三比七。
禿鷲三,野狗七。
在黑桃酒吧的拳賽,每一位拳王的背后實際上都是有老板的。
他們的老板正坐在臺上,對著一個胖子獻殷勤。
“三爺,您看我們家禿鷲怎么樣?有沒有跟著您進仙宮的資格?”
張淼端著酒杯,笑呵呵說道:“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培養的。”
另一邊,朱誠冷笑道:“還沒分出勝負呢,別急著炫耀。你那個禿鷲,我看著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八成是要失控畸變了吧?”
張淼臉色一變:“胡說八道什么呢?”
只見他們的最中央,一個胖子笑瞇瞇的說道:“我說行不行沒有用,得是我們家嵐小姐覺得有用才行。如果不行,即便他們倆其中的一個從決賽里殺出來,那也是廢物一個,沒什么大用,明白么?”
張淼和朱誠連忙稱是。
這個胖子,就是西港禁忌區里大名鼎鼎的柳三爺。
“嵐小姐,您覺得怎么樣?”八壹中文網
柳三爺回頭,試探性問道。
看臺上有一個用黑紗遮起來的簾子,里面有人哼了一聲:“如果是月姬姐姐坐在這里的話,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算了吧,招人的事情再想想,反正還有些時間。以太協會很快就會來這里了吧?這些人要做的,是先活下來。”
這時,密室大門打開,月姬和屠夫走了出來。
深夜,顧見臨躺在空蕩蕩的宿舍里面,閉著雙眼,呼吸均勻。
這個宿舍樓雖然很簡陋,但環境倒也不算太差,因為窗戶是開著的,時刻保持著通風,除了有些潮濕之外,沒有什么別的異味。
就一個房間,搭配廚房和廁所,有水有電。
但類似于油煙機,空調和冰箱和熱水器什么的,就都沒有了。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的是,這個房間明顯是剛被人用過的。
有太多屬于另一個人的痕跡了。
曬干的被單。
掉在地上的煙灰缸。
床頭的煙蒂。
還有柜子里的五毛錢硬幣。
很顯然,上一個住戶死了,這個房間才騰出來給他。
顧見臨是個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有潔癖的人,住在這種房間里非常不舒服,但他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可以忍受很多事情。
因此他也只是簡單的洗了個澡,把自己清理了一下。
然后就躺在了硬木板的單人床上,感受呼吸術的獨有韻律。
靈性如潮汐般漲落,力量在一點點的充盈。
既然決定要變強,而且是變得越強越好,那么他時刻都不會放棄修行。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房間的門鎖被人轉動的聲音。
有人在撬鎖。
顧見臨依舊閉著眼睛,但右手已經放在了身下,握住了父親留下的匕首。
門開了,一股幽冷的風灌入進來。
有人躡手躡腳湊到他的旁邊,冰冷的刀鋒貼在他的脖頸上。
“別動,給我起來!”
一個壓抑著殺意和痛苦的聲音響起。
顧見臨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不久之前剛剛見過的臉。
是那個他幫助過的中年男人。
“對不起,但是我沒有選擇了,那點錢真的不夠,我兒子快要墮落了,而我也要不行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有店里的鑰匙對不對?你別出聲,帶我去把店里的錢偷出來,我保證你什么事都沒有。”
中年男人紅著眼,低吼道:“就這一次,幫我……”
咔嚓!
一柄匕首,沒入了他的心臟,鮮血在襯衫上暈染開來。
中年男人低下頭,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魔術師途徑,我對付得多了。”
顧見臨輕聲說道:“你的催眠對我來說沒什么用。”
撲通。
這個男人倒在了地上,鮮血汩汩流出。
顧見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月光照在他線條冷硬的臉上。
他輕輕嘆了口氣。
這就是……人性。
忽然間,窗外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黑桃酒吧的方向傳來一陣喧囂聲。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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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