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休卻顯得不太熱心:“我這廢靈根,當了長老們的親傳弟子又能如何?還不如這樣自由自在,修到哪里算哪里。”
陌花也說:“是啊。說不定被長老們當牛做馬地給使喚呢。”
青霞和紫霞對視了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起身告辭:“那以后再說吧。我們先回去了。”
“兩位有空來玩啊。”陌花和嚴子休起身相送。
姐妹花走后,陌花問嚴子休:“嚴道友,你今天的掰手腕是不是有意為之?”
“是的。”嚴子休給她分析,“如果我一直退讓,他們未必會罷手。就算當時你出面干預,他們同樣會記恨我。讓他們知道我是體修,以后就不敢惹我了。”
還有一個目的他不便明說,就是在感應到元嬰香的移動之后,他想吸引買元嬰香的人現身。
陌花說:“那倒也是。他們以后就算對你心存不滿,也會掂量掂量。”
嚴子休抹了一下額頭:“這一類的人,畏威而不懷德。只能這樣處理。按我本心,是不愿意和任何人敵對的。但如果有人非要和我敵對,我也無懼。”
“畏威而不懷德?嗯,這些人確實如此。不惹事,不怕事,嚴道友的心態挺可貴的。”陌花贊賞道。
嚴子休看看時辰,問道:“說了請大家會餐,我們是不是去祥云飯莊提前準備一下?”
“好。我讓莊菱看著店鋪。”陌花一邊收拾,一邊說,“你請客的意思,是給化魔靈香繼續作推銷吧?”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嚴子休一笑。
“推銷怎么能花你的靈石呢?從靈香的收入中支出才對。”
“不要緊,我不差這一點靈石。”
“你說青霞她們豪闊,我覺得你才豪闊。前不久還一文不名,現在又大手大腳的。”陌花搖搖頭,“你以后要找個會過日子的道侶,好好管管你。”
嚴子休一笑:“哈哈,那就承你吉言,早點遇到吧。”
果然,晚上的大會餐給化魔靈香再次增加了不少訂單。
陌花很高興,自己直接付了飯錢,把那些靈石還給了嚴子休。
嚴子休也沒再推讓。
回到住處,他通過仙府的鏡像香,觀察元嬰靈香的軌跡。發現姐妹花把靈香帶走之后,徑直離開坊市,往西北而去,大概移動了八百里左右,停了下來。
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有一枝靈香被折斷為長短不一的三節。
過了一會,最短的一節被點燃了。
之后就沒有動靜了。
看著意思,分明是文星老魔收到靈香之后,謹慎地先做了試驗。
老魔真是狡猾啊,嚴子休心中感慨。
第二天,平靜得毫無波瀾。
第三天上午,陌花給嚴子休發來一個傳音符,說是青霞姐妹來了,指明了要找他。
他到了香光閣,果然姐妹花在等待。
“嚴道友,有沒有興趣到勐龍山莊看看?”
嚴子休心道有戲:“能去看看當然好了。而且我還有朋友在那邊。”
“有我們跟著,想看誰看誰。”紫霞神氣地說。
嚴子休一挑大拇指:“兩位真是夠厲害的!為啥人家都買你們的帳?”
“我們……”紫霞正想解釋,卻被青霞打斷了,“嘿嘿,嚴道友,我們只是人緣好而已。到那你就知道了。”
陌花顯得有些失落,又有些擔心。
嚴子休當然看出來了,說道:“陌花道友,是你幫助我們在這里落了腳。所以無論發生什么事,化魔靈香和香光閣的合作都不會中斷。你放心吧。”
陌花眼睛有些濕潤:“我相信嚴道友。”
“好啦,好啦。你們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就是去山莊玩一會嘛。”紫霞笑嘻嘻地說。
“你胡說什么,我們只是合作伙伴。”陌花啐道,“嚴道友,你剛進階練氣期,還沒有飛行法器吧?送你一個。”
“好。”嚴子休接過陌花遞過來的青葉法器。
“好一個合作伙伴啊。”紫霞拍手笑道。
“紫霞你呀,沒的也讓你說成有的。”青霞敲了敲妹妹的腦袋。
嚴子休搖搖頭:“你們呀。對了,莊菱道友,麻煩你給福田大院那邊說一下,我去勐龍山莊了。”
莊菱答應道:“放心吧。”
嚴子休跟著青霞姐妹出了坊市,飛了三百里就到了勐龍山莊的山門。
這個山門有百丈之高,通體黑色,凋龍畫鳳,氣勢雄偉,十分威嚴。
看守山門的修士顯然認識青霞姐妹,問都不問,直接放行。
進入山門之后,嚴子休只見一座座山峰,從平地上拔地而起,有點像本土世界的桂林山水。在冰天雪地之中,另有一種風格。
空中到處可見飛行的修士,他們不是乘坐靈禽,就是攜帶靈獸。
迎面遇到的修士,看到青霞姐妹,都很主動地打招呼,但很多人的笑容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而姐妹倆對有的修士回禮,有的則待理不理。
飛了五百里,前面出現一座平頂山峰。山有幾百丈高,山頂平坦,方圓有四五十里,到處是花草樹木,假山流水。
大花園中間,是一座高大巍峨的黑色宮殿。
三人在宮殿前落下。
嚴子休發現在平頂山的范圍內,看不到一個修士。
青霞姐妹此時面容平澹:“嚴道友,請。”說著領先進入宮殿大門。
高大的宮門,長長的通道,一層又一層的臺階,一般人來此都會產生一種自卑感。
嚴子休當然例外。他精通建筑學和心理學,知道這是一種上位者駕馭下屬的一種手段。
穿過七八個宮門,終于來到一座光線暗澹的大殿,里面有很多粗大的盤龍柱頂著大殿屋頂。
中間高高的寶座上,坐著一個全身罩在黑色衣袍中的修士,看不清面目。強大的氣場顯示了他的元嬰期修為。
“你就是來自逍遙鎮的嚴子陵?”一個暗啞的聲音問道。
“啟稟前輩,正是在下。”嚴子休拱手道。
“單膝下跪。”紫霞傳音提醒。
“不用了。他散修出身,不懂禮數。嚴小友是鄭國哪里的人士啊?”黑袍修士似乎聽到了傳音。
嚴子休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在下是東德州福寧府馬鋪縣福林鎮的人。”
“噢?福寧府我去過,離這有十萬里。那里山清水秀,風光不錯。”暗啞聲音說道。
“前輩,福寧府是平原地帶,沒有山。離這只有六萬里。”嚴子休把當地的地理都搞得很熟。
這分明是在考驗啊。青霞姐妹互相看了一眼。
“呵呵,是老夫記錯了。你的體修功夫是跟誰學的?”暗啞聲音問。
“回稟前輩。四象宗到我們那里給民眾測試過靈根。當時在下被測出是廢靈根,蒙一位前輩垂憐,送我一本體修功法,我自己摸索的。”嚴子休的這段腹稿,不知道溫習了幾遍。
“噢?聽說你多才多藝,懂繪畫,懂音樂,還會制香。這都是跟誰學的?”
“在下曾經家境富裕,所以學得比較雜。制香的事,說起來難以置信,是在夢里學的。”嚴子休知道,有時候越是說得難以置信,越容易讓疑心大的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