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才網吧。
馬事成將短信看了又看,自從短信發來之后,便再沒了音訊。
‘回撥電話問問情況?’腦海下意識的。
馬事成第一時間否定了,如果小娜真被關了,他現在撥電話回去,無異于主動暴露,小娜的下場可想而知。
馬事成吸了一口氣,他走在客廳的窗前,思考起對策。
他以前晚上經常去網吧,小娜有時與他開黑,一來二去關系熟了。
兩人手機號是移動號,同一個地區的號碼,前面7位數容易相同,兩人手機號恰好一樣,后面4位的差別也極小。
這年頭,有聯絡,人們大多只能記住自己的手機號。
小娜之所以沒找別人求救,恐怕是記不住別人號碼,而恰好,想起和她號碼類似的自己。
至于為什么不報警,恐怕時間倉促,且因為所處地方的限制。
畢竟,發條短信不需要出聲。
這些信息在馬事成腦子里過了一遍。
他看看手機,準備報警,將地址告知,讓他們去救援,他只是一個學生,沒那么大的能力,貿然闖入人家老巢。
不過,馬事成沒立刻行動,他最近和龍龍在搞‘外貿’,本身見不得光,能不接觸官方,他不愿接觸。
為了防止惡作劇,馬事成打開手機qq,點進和小娜的聊天賬號,對方處于在線模式。
他發了一句:“小娜,五排四缺一,帶你上分來不來?”
石沉大海。
他點進小娜的空間,留言板,一個金發男頭,給她寫了很多曖昧語句。
此人是小娜的網戀對象。
之前馬事成開黑缺人,小娜曾拉了網戀對象一起打游戲。
想了想后,他點進對方空間,顯示無法訪問,他添加好友,“哥們,加個好友一起開黑!”
對方居然秒同意。
馬事成直達目的:“哥們,我是小娜那網吧的馬哥,打亞索的,你盲僧玩的不錯,現在打嗎?”
“下次吧,忙呢。”對方發來一條消息。
“成,我繼續找別人了。”
馬事成眼神動了動,點進對方空間,留言板上同樣是小娜的留言。
他查了一下對方空間的說說,摩托車,高檔餐廳,自拍。
馬事成保存了幾張圖,用搜圖軟件檢索,果然是網圖。
但對方的自拍,網絡上卻找不到,看樣子可能是真的。
臉上有一道細細的疤,像是刀疤,劍眉,很帥氣,容易吸引小姑娘的類型。
馬事成想了想,打開一個常用的qq群,花了20塊錢,讓人分了一個網址給他。
他發給金發男頭:“哥們,盲僧龍蝦皮膚限時領取,內部福利,趕緊點。”
這個皮膚對玩盲憎的玩家,吸引力可不小,關鍵是免費領!
心愛的東西免費領,能抗拒誘惑的人并不多。
金發男頭感興趣:“能領到?”
馬事成給他發了盲僧皮膚截圖:“我剛領到的,騰訊bug,要不是看一起開黑,我根本不分享你,速度點,馬上被收回了。”
金發男頭:“謝了兄弟,你人挺好的。”
過了一會,馬事成得到了一串qq號和密碼。
他低聲嗤笑:“煞筆玩意,有龍瞎皮膚我找你?”
這是一個專門釣魚用的賬號,用來吸引女生,以及聯絡另外一個線人。
“雙胞胎?這特么不是陳思雨嗎?”馬事成爆了粗口。
他火急火燎的,一個電話給陳思雨撥打過去,很快接通:“陳思雨,最近你堂哥是不是喊你出門了?”
陳思雨還在賣衣服呢,她驚訝無比:“你咋知道他喊我下午出門玩。”
“你答應了?”馬事成問。
陳思雨摸不到頭腦:“沒,我爸說堂哥賭錢欠了幾十萬,家里的房子都當了,讓我別接觸。”
馬事成:“那就成,你別和堂哥見面,他不是什么好人,總之,千萬別見面。”
確定之后,馬事成掛斷了電話。
留下了服裝店里,疑惑不已的陳思雨。
馬事成正準備打電話報警呢,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動靜,馬事成心里一提,兀自打起精神。
然而,當他見到來人的面孔,反倒懵了。
河壩。
隔壁東東一家搬走了,平房恢復了以往的清凈,連續幾天的旅行,讓薛元桐的心理略感疲憊。
吃完飯后,她窩在媽媽收拾好的床上睡去。
姜寧的屋內氣味清新,完全沒出門旅游幾天,再回家后那股陳舊味。
這是因為,每天薛楚楚和顧阿姨兩人,輪流幫忙照看。
姜寧躺在沙發上休憩。
他放空識海,任思緒飄飛。
休息了一會兒,姜寧準備下午出門,解決一下暗中隱藏的威脅。
他其實并不放在心上,對于普通人難如登天的麻煩,對他而言,僅是消遣的樂趣。
“叮”的提示音響起,書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姜寧招招手,5S飛到手上。
耿露:“姜寧,你旅游回來啦?”
“下午才到家。”
“很累吧,上次我去南市玩了幾天,回來真的好累。”耿露說。
姜寧:“開玩笑,我什么體質?”
耿露發了兩個貓貓笑的表情包:“既然不累,下午出門玩嗎?我請你玩。”
這邊發完,她又發消息:“可是外面太陽好曬呀。”
正值七月,禹州太陽相當毒辣,大中午的時間,水泥地面曬得燙人。
“要不要出門呢?”耿露連發幾條消息,硬是把要不要出門的決定權,轉移到了她這里。
姜寧不禁感覺有點好玩,準備瞧瞧,她搞什么鬼點子。
耿露糾結了兩分鐘,發來了一張圖,圖里是一枚硬幣:
“拋硬幣決定吧,如果拋到了反面,我們不出門,其他的就出門。”
姜寧啞然,“成。”
“那我開始了哦。”耿露說。
很快,她發了個‘兔兔哭泣’表情包。
姜寧雖然法力超群,但神識范圍,卻涉及不到她,“咋了?”
耿露道:“掉在身上了。”
“嗯,是正面還是反面?”
耿露:“卡在身上了,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
‘氣鼓鼓’兔兔表情。
姜寧無視硬幣的結果,“還出門嗎?”
“剛才說了反面不出門,現在不是反面,當然出門了,我們在藍馬商場見!”耿露快速打出一串字。
姜寧:“要我接你嗎?”
他是有車一族的高中生。
耿露連連拒絕:“我讓媽媽開車送我。”
其實她很想讓她媽接姜寧,但怕傷到他自尊心,便沒說出口了。
姜寧推著山地車,臨出門前,他神識撩了撩。
隔壁的薛元桐睡得香甜,似是想到歡樂的事物,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
顧阿姨和閨女一屋,她看電視,包餃子,偶爾望見閨女的笑容,也跟著笑了。
這份安詳令姜寧心境平和。
騎車前往市區。
藍白購物商場,站前廣場,姜寧停好山地車。
耿露在大太陽地等著,見到他出現了,連忙捂住胸口跑來。
姜寧掃了掃耿露,少女許是有些熱了,臉蛋紅彤彤的,鼻翼冒出點點汗水,卻充滿了干凈的笑容。
耿露是放假后一次見到姜寧,本來很激動的,如今面對面,反倒羞澀了。
她站在姜寧面前,雙手背負身后,胸前愈發的高挺。
一小束頭發落在上面,再無力翻山越嶺。
姜寧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道:“先進去吧,外面太熱了。”
“嗯嗯好。”耿露道。
她走進商城,空調的涼意一吹,腦海清明了。
幾句話之后,原本熟悉感又找了回來,耿露放開了許多,提議:“我們先逛逛,三樓新開了一家射箭館,等會兒看看。”
“射箭嗎?”姜寧思索。
“你運動那么厲害,射箭肯定適合你!”耿露早想約他出來玩了,提前做了很多功課,讓他玩的盡興。
其實出發泰山旅游前,她想一塊去,可那時候正好上繪畫培訓班,沒空一塊兒。
姜寧走在商場的回廊,耿露講起她培訓班見聞,老師來歷,教學本領如何,學生是哪些人,學生之間的恩怨情仇。
姜寧有她在身邊,常引得路過行人艷慕。
耿露青澀的面孔,掩藏了一副超越年齡的驚人身材,難免奪人心目。
他們一場長椅落座,耿露取出一支小小的護手霜。
姜寧道:“我記得你以前只有冬天才涂。”
耿露回答:“學美術經常動手,涂一下手更舒服。”
說著,她伸出手,耿露手指豐潤白嫩,指甲泛出柔和的珠澤。
她故意把護手霜擠多了,擦了兩下后,就找借口:“誒,太多了,我用不完了。”
“不能浪費!”她語氣決絕。
然后一把拿起姜寧的手,來回摩擦潤滑,感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
耿露涂了半晌,把姜寧的手玩了一遍,才依依不舍的松開。
她故作鎮靜,為了緩解尷尬,找話題:“你平時不涂護手霜嗎?”
姜寧眼皮子跳了跳,他沒想到,耿露膽子居然越來越大,現在竟敢不經過,肆意同意抓手,以后她還敢干什么?
他都不敢想。
不過她一向如此兇猛,記得的高一上學期,便敢趁停電動手了。
姜寧決定給她點顏色瞧瞧。
他眼神忽的凝結,注視耿露的臉蛋。
耿露心里本來就慌,她以為姜寧生氣了,眼神擔憂的閃動,下一秒,就見姜寧嘴角上揚:
“我覺得你的唇膏也涂多了。”
射箭館前。
耿露脖子仍是紅紅的,上面系了一條紅繩,那是姜寧送的小熊玉墜。
她一直戴在身上。
面對姜寧的調侃,大庭廣眾之下,耿露終究退縮了,鬧了個羞紅臉。
進了射箭館,耿露選了雙人48支箭,價格62元,相比別的運動,射箭確實蠻貴了,對于禹州這種小城,很多一天工資,不過這些錢而已。
錢是耿露搶著付的,她表示,既然是她主動喊姜寧出門,就該承擔花費。
暑假期間,盡管消費很貴,射箭館內依然有近半客人。
射箭館的箭道分三種,3米,5米,10米。
姜寧選了10米。
負責給他們戴護具,和教授射箭技巧的人,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性。
她給耿露穿戴護具時,臉上有難以掩飾的羨慕,“你們是學生嗎?”
“開學高二。”耿露回答。
射箭教練倒吸了一口涼氣:“才高二。”
旋即,她認命了,其實,如果高二不能擁有這種身材,后面大概也難擁有了。
戴好護具之后,射箭教練講解要點,“你把箭卡在這里,聽到‘咔’一聲。”
“對,就是這樣。”
“左手伸直,右手拉弓,到下巴這里,你別緊張。”
“瞄準器對準靶子,對對,還有啊,記住了統一拔箭,如果前面有人,千萬不能射箭。”
耿露開弓,一箭脫靶了。
射箭教練趕緊鼓勵:“沒關系,新手都這樣,多練練就好了。”
旁邊箭道,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一箭中靶,他握拳頭發出呼聲,很是激動。
耿露玩了幾箭,就感到累了,她回頭對姜寧說:“換你來吧。”
“成。”姜寧有段日子沒射箭了。
射箭教練過來給姜寧穿戴護具,姜寧擺手拒絕:“我有基礎的。”
“好吧,你來一箭我看一下。”她道,畢竟開箭館,很擔心顧客安危。
姜寧持弓,旁邊的耿露以為他會擺一下姿勢,找找感覺,結果姜寧瞬間開弓,箭離弦而去,死死釘中靶心,箭尾不斷顫動。
旁邊教練忍不住道:“漂亮!”
姜寧又玩了幾發,箭箭命中靶心,繞成一個小小的圓環。
耿露眼中閃動異彩,玩個射箭都那么帥。
玩了射箭之后,姜寧帶她到娃娃機那里,耿露指哪只,姜寧抓哪只。
七八只歲月靜好的娃娃,被姜寧扯了出來。
耿露開心壞了,樂得抱住姜寧胳膊。
娃娃機十分泛濫,商業街、火車站、商場、電影院,地下走廊,各色娃娃難免碰到有心儀的。
對耿露而言,以前的娃娃機很可惡,投幣只進不去,有時候抓十幾次,一個抓不到,氣得吐血。
現在卻變成了吐娃娃的機器。
她去附近的飾品店買了兩個袋子,裝的滿滿當當,旁邊的小女孩羨慕的移不開眼,耿露大方的獎勵給了她一個。
獲得了N聲“好姐姐,好哥哥。”
同樣抓娃娃的小情侶,嫉妒的快瘋了,抓了10塊錢后,受了刺激,又買了20塊游戲幣,血本無歸。
姜寧和耿露又去了環境幽靜的甜品店,點了水果小蛋糕,西瓜山楂芋圓豆花。
直到臨近下午四點多,耿露才拎著兩個便攜袋,上了媽媽的轎車。
她隔著車窗,揮手道別。
耿露離開之后,姜寧才發現全程一分錢沒花。
他看了眼手機,薛元桐沒發消息,看樣子還在睡覺。
姜寧站在廣場前,望向近處的人流,低聲道:
“該去辦正事了。
他摸出一張透明符箓,此乃是具有留痕效果的符箓,專門用作追蹤。
“起!”姜寧念道。
透明符箓立在半空,指向一個方位。
姜寧提步走向遠處的巷子,身形緩緩隱去,逐漸變成透明人。
靈舟飄在空中。
姜寧乘上靈舟,一個飄逸的甩尾,直沖東邊的太和路。
靈舟的速度并不快,大概只有火車的速度,姜寧位于靈舟之上,俯瞰下方風景。
縱然如此,一兩分鐘后,抵達太和路。
附近很安靜,由于房子標了拆字,大部分住戶搬走了。
這里的建筑有四五十個年頭了,戶型老舊,姜寧順樓梯而上,破舊樓梯間漫出難聞的氣味。
他走到一處房門口,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叫罵聲。
姜寧隨手一扭,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屋內的人并未察覺。
那是一個小青年,骨齡19歲多,臉上有一道細小的刀疤,劍眉,挺帥的。
他叼著煙,坐在電腦前打網游,煙霧繚繞中,傳出神經質質的忽笑忽罵。
屋里僅此一人,姜寧神識探查之中,發現桌子上有一根鋼彈弓,邊上擺滿了鋼珠,桌子底下還有一把開了刃的開山刀。
姜寧打了一個響指,屋里震了震。
打游戲的青年回頭,看到姜寧之后,他表情驚訝,隨即問:
“你怎么進來的?”
說話期間,他意識到不對,手摸向桌底的開山刀。
姜寧沒理會他的問題,而是問:“你前幾天是不是對一個騎電瓶車婦女動手了?”
青年終于知道他是來尋仇的了:“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他一把抽出開山刀,舉在身前,眼神瞬間兇戾起來,“你特么想死是吧,老子殺你全家!”
姜寧:“剛才問你的聽懂了嗎?”
青年忽然笑了:“就是老子干的,你能怎么我?”
“他媽的,居然敢擋老子辦事,要不是那天狀態不好,老子一彈弓給她打殘了!”
姜寧神識在鋼珠上停留了兩秒,8毫米的鋼珠,配上鋼弓打出,速度一百多米每秒,隔著幾十米,打碎啤酒瓶輕而易舉。
打在人身上,或許無法一擊致命,但致傷致殘不難。
如果顧阿姨沒玉佩護體,中了一下,必將從電瓶車跌下。
一發鋼珠,能摧毀一個家庭。
“是你干的啊。”姜寧平靜走向青年。
青年臉上的刀疤扭曲,狠色一現,他抽出開山刀,胳膊肌肉擰動,一刀狠狠劈來,劃破空氣。
他絲毫沒留手,完全往死里砍。
“咣!”
一刀劈在姜寧肩膀,發出金屬相接的脆響。
姜寧一動不動。
青年震得虎口發疼,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
他以為姜寧戴了鋼板,怒罵:
“草!”
他揮刀,又劈出一刀,震得他后退了一步。
青年眼睛紅了,瘋牛似的,連砍十幾刀。
這么多刀,足以將人剁成塊,然而,姜寧依然完整如初,站在原地。
姜寧吃了話梅糖,面無表情:
“無聊。”
他胳膊一抓,青年根本來不及反應,開山刀被抓走了。
姜寧隨手扯動,伴隨難聽的金屬撕裂聲,鋒利的開山刀,硬生生被撕成了兩半。
青年之前的神經質沒了,他驚恐無比,恐慌的問:
“你是人是鬼?”
姜寧勾起嘴角,“我是神。”
他手握斷刀,一刀劈出,長長的刀光閃動。
赤紅血液噴涌,青年左胳膊被劈成兩半,不是折斷,而是如同劈柴,從手掌到肩膀,劈成了兩片,許多神經筋肉連接。
劇烈的疼痛完完整整的傳遞到大腦,青年疼得近乎昏死,他瘋狂嚎叫,忽然發現身體被定住了,眼睛無法眨一下。
過往制造的所有惡,這一刻,得到報應。
姜寧舉起刀,玩味道:“你聽說過…八爪魚嗎?”
青年眼睜睜看到,面前的惡魔又劈出一刀。
十分鐘后。
姜寧彈出一道靈火,燒掉滿地的血跡。
他手掌一甩,窗戶打開,鼓動風浪吹散屋內的怪味。
他回想剛才青年說的話,“呵呵,挺有意思,團伙互相不知道身份?”
“也好,一個個找上門唄。”
姜寧從容不迫的離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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