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必然能夠通關,鏡面領域所帶來的現實與副本結合,也只需要達成通關條件就能將其解除。
這個鏡像副本·迷霧廢墟的通關條件很簡單,只要解決封鎖整個基斯美斯島的迷霧,打倒最終的幕后黑手就可以了。
當然這個幕后黑手并不是指步舜自己。
路明非想要知道的“避免末日”的辦法,步舜已經很隨意地將自己的思路,藏在了這次副本的通關條件內——
只要找到罪魁禍首將其干掉,末日什么的也就迎刃而解,簡單又實用。
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不幸,都是由于當事人的能力不足導致的。如果人類能夠擁有超越龍王的力量,那么他們也就不需要擔心龍王滅世或者什么末日晚鐘什么的了。
只可惜連步舜都不覺得自己能夠打得過完全體的龍王,就別說是在他眼里和土雞瓦狗沒什么區別的混血種了。
至今為止人類引以為豪的科技,也僅僅只能用來毀滅人類自己。
步舜見識過青銅與火之王毀滅世上的一切生靈的偉力,那使天穹降下滅世的火雨,令地殼噴出無盡的烈焰的無盡威儀,只讓他感覺到人類如此渺小。
但人類并非一無是處,否則為何在這個本應由龍類主宰的世界,卻是人類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如果僅僅依靠人類自身的力量無法做到這一切,背后又究竟隱藏了何人的意志?
「所以變強吧,在我的世界中,吞食一切、盡可能地變得強大吧。」
「諸位皆為我之手腳,我之渡鴉,為我探索這世界的真實模樣。」
目送著「妙爾」墜落至末日后已成廢墟的大地,他的目光變得無比深邃。
步舜想要去探尋的,正是這隱藏于層層深幕下方的秘密。
……
……
以刀鞘開路,緊隨其后的楚子航手中的村雨反射著危險的冷光,毫無花哨地向著承受了君焰爆炸后的紙白惡魔斬去。
少年宮學來的劍道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真正讓他的刀法升華為可怕的殺人技的,是楚子航這個人的存在。
等閑混血種所求的不過駕馭自己血脈中的龍之心,但楚子航這個人卻仿佛生來就要擁有龍血一樣。他不是在駕馭本能而是與本能融為了一體,龍類的猙獰兇暴在他化身為殺戮者的瞬間,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
村雨之刃,我之爪牙!
煙塵散去后露出身形的紙白惡魔身上有著大片的焦黑,肩膀下一只手或者說一只大腿已經消失不見,身上的人臉也多有污痕。
楚子航之前擲出的刀鞘精準地貫穿了它的胸膛,此刻斬風的利刃切下,立刻在它身上畫下道道的墨色的血痕。
但楚子航感覺自己像是斬切什么輪胎一樣的東西,面前惡魔的肉體遠比想象中更充滿韌性。
敵人強韌的肉體似乎想要反過來將他的刀刃鉗制,只差一步,他就要和自己的愛刀一同深陷泥潭。
在具備鋼鐵的堅固的同時還擁有凝膠般的特性,甚至連村雨的鋒刃也感受到了阻礙。
如此違反常理的肉體,在楚子航曾經面對過的混血種對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擁有,他此時終于清楚地認識到,面前對手的存在是何等違反常理……
“人類,畏懼我吧!”
楚子航立即后撤拉開距離,就在他抽身后退的瞬間,嘶吼著的惡魔揮動的“手”也帶著沉重的力量從他身前劃過。
卷起的風,瞬間令他身胸前的衣物撕裂……不對!
“!”
楚子航驚詫的看著自己胸口的衣物,在紙白惡魔的“腳手”揮動的風擦過他胸前的瞬間……
他胸口的衣物變成了……蒼白的紙張?
好比古代窮書生用來糊窗戶的那種薄紙,僅僅只是稍微大一點的風就能刮破。
他的衣物也在變成白紙的瞬間就被惡魔揮動腳手帶起的風壓撕破,連帶著他胸口位置也浮現了道道擦傷般的血痕。
時刻觀察著楚子航和惡魔的戰斗的路明非心中一凜,難道這就是對方神名文字的能力?
讓自己接觸到的東西……變成紙?
「弗麗嘉子彈的麻醉效果有效,但很有限,必須要維持一定量才行!」
想到這里他立刻朝著白色的惡魔面部和僅剩的腳手部位連開兩槍,子彈命中的同時即刻分解,留下紅色痕跡,惡魔的動作再度為之一頓。
但路明非這一次卻清楚地感覺到了惡魔的憤怒,紙白惡魔橢圓形的扁平腦袋上七只扭曲的眼睛全部在瞬間看向他的方向,馬體下方的四條支撐身體的手臂猛地屈起,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風聲赫赫,高度接近三米的巨物以與身形并不相符的極速猛然接近到路明非身前,他身旁的古德里安教授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來不及說聲抱歉,早在惡魔看向自己的瞬間就做好了防御準備的路明非一腳踹出,把身邊的教授踢出到兩米開外,同時在極短時間內接連扣動了七次扳機!
總計七發子彈,在近距離完全命中高速移動中的目標頭部。
彈無虛發,白色惡魔面部不同位置的上七只眼睛,幾乎在同一時間炸開七朵紅霧!
哪怕是在命中的瞬間就會分解氣化的弗麗嘉子彈,攜帶的動能對眼球這種脆弱部位也是毀滅性的。惡魔的口中頓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可弗麗嘉子彈附帶的麻醉成分卻又讓它的動作僵硬地一頓,如同失控的野馬一樣猛然翻倒在地,夸張地犁起大片的泥土。
如此神乎其神的槍法,哪怕是正在火速趕來的楚子航心中也不由得低喊一聲“好!”
對路明非這位暫時的戰友愈發認可,全力爆發的楚子航以更勝所謂的世界短跑冠軍的速度,沖至倒地的惡魔身側。
雙手握緊村雨,他對準惡魔的脖頸凌厲地一刀斬下!
……
……
“你們有沒有聽到槍聲?”
布魯諾·鄧普斯對自己的同伴說道,被他攙扶著的紅發女子臉色蒼白,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確實是槍聲……難道是島上其他的幸存者?”
三人里最后的一位,一名臉上布滿各種傷疤的沉穩男子捂著自己的右臂,那里纏繞著大片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繃帶。不過托了龍族血統的福,他的氣息還算是平穩,現在還有余力舉起手中的煉金槍械警戒周圍。
“鄧普斯,要不要去看看?”比爾博姆·錫德對自己的伙伴說道:“聽距離不是很遠,可能他們手中還有一點補給……以我們的狀態,已經很難再繼續完成任務了。”
“賭一賭么?”
鄧普斯苦笑了一聲,看向靠在自己身上的紅發女子,“妮娜,由你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