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自己身世之類的問題,范武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也沒有去好奇過。而且,他的記憶之中,也沒有這方面的印象。
反正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范武了,身世對他而言,有什么大不了的?
或許,唯一的用處,就是多了無聊生活之中,一份調劑罷了!
僅此而已。
當初……應河府的那位城皇,沒有辦法能夠看得出他的身世時,范武就意識到自己或許并不簡單,但仔不簡單又如何?
不過面對自己這位義姐的問題,范武還是正常的回答了一下:“師傅他老人家,從未跟我提起過,有關于身世的事情。”
范槿姐恍然點頭,她說道:“書信之中有些內容,較為隱私,我不方便給你看。不過其中一些關于你的事情,我可以口述給你說出來。”
“我……我爹在書信上說,你是他從大周王朝的的皇城之中撿到的。他說你當時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孩,他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凡。”
“當時的他,還從你的身上撿到了一枚玉佩,但是那枚玉佩被他……被他當了。”
說到了這里,范槿姐也是大為無語。
她只得這般安慰范武說道:“你應該也是知道他是什么脾性的,他就是這種只會顧及自己的爛人。不過他還說……當初他特意囑咐當鋪老板,自己會在二十三年后,花十倍的價格,將玉佩取回,讓當鋪老板莫要把它賣給他人。”
“對了,他說,那個典當行,叫福源典當行。”
范槿姐一怔,她看了看范武,問道:“能問一問,你如今是幾歲嗎?”
“正好,二十有三。”范武眼眸微微瞇了一下。
范槿姐詫異道:“這么巧?”
“是啊!”范武“嘖”了一下。
他嗅出了一點點不尋常。
那個騙子師傅在二十三年前,說了要二十三年后,花十倍價格取回所謂的玉佩。聽起來似乎沒有什么異常,但……
騙子師傅二十三年后剛好人噶了,而他范武也是在二十三年后,剛好就從囚龍縣離開來到郡府。
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那個騙子師傅,知道二十三年后,他會命不久矣似的。所以他是如何知道,在二十三年之后,他會嗝屁的?
范武眉頭皺了皺。
他一直都以為那個騙子師傅只是一個單純的江湖騙子,因為記憶中的那個騙子師傅的一些所作所為,屬實是讓人無法將他與修道者結合在一起。
而那個騙子師傅也從未展現過什么所謂的修道手段,也就是他的騙術比較高明精通的一點,能夠把囚龍縣的一幫人騙的團團轉。
而且,無論是在范槿姐這個騙子師傅的女兒眼中,還是云守稷這個騙子師傅的女婿眼中……
他的那個騙子師傅也是一個江湖騙子的形象,是那種十分不道德的卑鄙江湖人。
“你……打算怎么做?”范槿姐好奇問了一句之后,就緊接著繼續說道:“按照我爹在書信中的說法,你想要得知自己的身世秘密的話,或許還得需要把那塊玉佩贖回來。”
“他在信上說,二十三年前,他將這塊玉佩,當了五十兩紋銀。十倍的價格贖回,那就是五百兩紋銀。”
“如果你缺銀子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千兩紋銀。因為只拿五百兩銀子,要是發生什么突發狀況,那就麻煩了。”
“還是準備個一千兩銀子,這樣更保險一點。”
或許是認可了范武是自己的義弟。
范槿姐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一千兩紋銀在她的口中,就好像是一兩銀子一樣。
或許連一兩銀子都不如的那種。
“不需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范武搖搖頭,他回答說道:“我對自己的身世,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感興趣。我是誰,我的父母是誰,對此我沒有概念,也不需有概念。”
范武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帶半分虛偽,他也確確實實是這么想的,只聽他繼續張口說道:“倘若是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或許我會去看看。”
“沒有。”
“那就算了。”
聽到了范武的這幾番話之后,范槿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說道:“你有你的看法與決定,那是極好的。都是我爹他太渾了,倘若他當年不將那玉佩當出去,或許就不需這般糾結。”
“無妨,師傅他這么做,沒準是有他的用意,也說不準呢?”范武笑了笑,他對此無所謂。
不過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余光忽然在范槿姐手中的書信之上,瞥了一眼。
范武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怎么了?”注意到范武有點不太對勁的范槿姐,好奇的問了一句。
范武說道:“能將你手中的信件,舉起來嗎?”
范槿姐愕然道:“舉起來?”
她似乎有點猶豫,畢竟信件之中的一些內容,涉及到了她的一些隱私。
范武開口說道:“將書信的背面對著我就行,我不需要看見正面的內容。”
范槿姐舒了口氣。
她照做了。
她的眼中帶著些許的好奇的神色,顯然是不知道,范武為什么要讓她那么多?
范武則是將目光停留在那封書信的背面之上,他繼續向范槿姐問道:“你有注意到書信的背后,還有文字嗎?”
范槿姐一愣,她探頭一看,發現什么東西都看不到,然后搖了搖頭。
“那看來,是只有特殊之人,才能夠看得見。”范武看見書信的背后,有一豎赤色的文字。
每一個文字都如同蚊子一般大小,但是以他的視力,還是能夠很清晰的看得清楚那是什么字。
而且那些赤色文字的字跡,明顯就是他那個騙子師傅,一筆一畫寫出來的。
——此行有大兇險,要保命為上!安穩過完一生也挺好。切記!切記!
這一豎文字被范武看出來了之后。
他已經可以斷定那個騙子師傅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了。
大兇險嗎?
本來范武對此還沒什么興趣的,畢竟這副身體的身世,跟他一個穿越者有什么關系?在他眼中勉強算得上是親人的,也就是那個騙子師傅,外加范槿姐這一小家子罷了。
但是見到“大兇險”這三個字之后……范武忽然就感興趣起來了。
當然,他感興趣的依舊不是什么所謂身世,單純是“大兇險”這三個字。
有大兇險,那就意味著,肯定會有敵人吧?
有敵人就代表著,有行走的自由屬性點吧?
那豈不是正合他意嗎?
想到這里。
范武已經決定要去大周皇城一趟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一趟究竟會有什么大兇險?是窮兇極惡的匪徒?還是詭異莫測的詭物?亦或者是陰森可怖的惡鬼?或是邪詭異常的邪神?
這里面,無論哪一個,在目前范武的眼中,都是行走的自由屬性點。
既然有機會遇到。
那就不能錯過。
“師傅他老人家騙術是真的高超啊!”范武在離開的時候,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慨。
他沒有對范槿姐解釋太多,隨意到了一個別之后,就離開云府了。
他那個騙子師傅騙術確實非凡。
范武愿稱之為最強!
他已經肯定騙子師傅定是個修道者,但具體是什么水準的修道者,他目前并沒有什么頭緒。不過他敢肯定的一點就是,騙子師傅在囚龍縣的時候,從未使用過道法!
范武是繼承了這副身體的記憶的,回憶了一番記憶之中的畫面,就可以得知騙子師傅明明是修道者,卻用的是江湖戲法騙人驅鬼。
那種畫面……不就是一個修道者,扮演一個江湖騙子,用江湖騙子的身份假扮自己會道法,再用江湖戲法欺騙一群冤大頭。
讓那群冤大頭以為他這個修道者假扮的江湖騙子是一個很厲害的修道者。
擱這套娃呢?
而且,他居然順帶還將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女婿,都給騙過去了。
要知道,他那個女婿可是郡府府君,實力在南郡這個地方,估摸著也算是能排得上號了。
這都能瞞住?
他這樣做的目的……
又是什么?
“罷了……關我屁事!只希望師傅你老人家,給我安排的兇險比我預想之中更加的勐烈。”范武臉上的笑容格外猙獰:“如此一來,你徒弟我,就能夠獲得更多的自由屬性點。”
“沒準來年還可以再給你上三炷香。”
“讓我給你燒幾個長相惟妙惟肖的紙人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范武的想法就是如此的粗暴,如此的簡單。
換做是別人的話,估計要在這方面糾結一個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的時間。
他就不一樣了。
他屬于是那種糾結都懶得糾結,能夠用拳頭就能夠搞定的事情,為什么要費盡心思動腦子?
而且,范武覺得如果自己要是動腦子,估計腦子也會告訴他:快用你無敵的肌肉想想辦法!
腦中的念頭至此,范武已經走到了云府之外。
然后他就聽見了一道聲音由遠而近。
“范道長!范道長!”這讓他感覺無比熟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云九卿。
只見,云九卿小步跑了過來。
同時,范武還見到她捧著一疊東西,那像是一疊質地特殊的紙張。
云九卿捧著那疊質地特殊的紙張,在范武的面前呈現了出來,然后對著范武說道:“范道長,這是欽天司的那位千戶讓我轉交給您的!”
欽天司千戶?
范武捏起接過云九卿遞來的東西,他發現這竟然是一疊銀票,他隨意掃一眼就能夠發現,這每張銀票的額度都是在一百兩銀子。
這么一大疊銀票全部都加起來的話,那就是估摸著有好幾千兩銀子了!
好家伙!
什么情況?
郡府的欽天司總不能是銀子多到沒有地方花,然后當個散財童子隨隨便便給別人銀子吧?
要知道他那個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的騙子師傅,在囚龍縣里面坑蒙拐騙那么多年的時間,也才積攢了區區四千多兩紋銀。
這欽天司給他的這一大疊銀票,加起來肯定是不止四千多兩了。
范武估算,這起碼得有六千兩銀子!
似乎是看出了范武的疑惑,云九卿立即解釋說道:“那位千戶叔叔是這么跟我說的,他說欽天司在付家大宅之中,搜到了很多證據。那些證據,都是以前一些懸桉的證據。”
“欽天司曾經因為很多懸桉一直找不到線索,就公布告示用賞銀去懸賞線索。可是至今都沒有人,能夠得到那些賞銀。”
“可范道長你殺穿了整個付家之后,很多被懸賞的懸桉都得以解決!”
云九卿頓了頓,繼續道:“相當于,范道長您變相幫助欽天司,破了最少上百個懸桉!”
“所以千戶叔叔他認為,以前許諾的懸賞賞銀,就歸范道長您了。”
云九卿的解釋讓范武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好家伙!
敢情他又是莫名其妙幫助了大周王朝的欽天司一個大忙了?不過好在這一次也不算是白幫,至少郡府的欽天司還會給他幾千兩紋銀報酬。
哪怕幾千兩紋銀在如今的范武眼里已經不算什么,不過也好過一塊銅板都沒有撈到要好得多。
“行。”范武將銀票往老青牛身上背著的行囊里,隨手塞了進去。
并說道:“那貧道便收下了。”
如此隨意的操作,看得云九卿有些目瞪口呆。
這可是幾千兩銀子啊!
而且還是銀票這種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弄丟的東西,范道長就這樣隨意的塞入一個行囊之中?
掉了難道不心疼嗎?
云九卿想了想,自己雖然也不是特別缺銀子,但每年家族里給的銀子,也就兩三千兩的樣子。這要是讓她一次性不見了六千多兩銀子,估計她得傷心糾結個好幾天時間。
“對了范道長,您接下來,是準備回去囚龍縣,還是……”云九卿好奇的問了一句。
范武回答道:“看運氣。”
“啊?”云九卿一懵。
回不回去囚龍縣……難道還得看什么運氣嗎?
這是什么原理?
她一臉懵逼!
范武對此也沒有多做什么解釋,畢竟想遇到行走的自由屬性點,確實是要看運氣。運氣好,范武就在此地多逗留一段時間;運氣不好,那就換一個地方再碰碰運氣。
就這么簡單!
次日。
清晨。
萬里無云的晴空總是能令人的心情煥然一新,一些心情煩悶之人也會因為天氣變化的原因,心情變得舒心不少。
付家名存實亡的風暴仍在郡府之中不斷地醞釀。
估計要不了幾天的時間,這則消息就能以郡府為中心,傳遍整個大周南郡。
畢竟付家在整個大周南郡里,或多或少都有點產業,有著不少知名度。
一些人更是想著如何蠶食付家的蛋糕。
不過,這些都與范武關系不大。
此時,他所居住的地方來了位客人,是一個他之前見過的一個人。
對方來自欽天司。
“范道長,在下乃是南郡郡府欽天司百戶!您或許在欽天司見過我,在下復姓司馬,名松。”司馬百戶懷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用試探性的語氣向范武自我介紹道。
“確實見過你。”范武自然記得這個司馬百戶,他記得這家伙前天從欽天司悄悄跟了他一路。
司馬百戶自然不知道,他自認為自己前天跟蹤時,講自己的行蹤隱瞞的很好,可實際上……
范武早就知道后面有三個欽天司跟著。
只是當時范武沒有理會他們罷了。
司馬百戶略帶著一絲緊張小情緒,他語氣客客氣氣的向范武繼續開口說道:“在下之所以來此,尋到范道長您,是千戶大人讓我來的。”
“哦?”范武眉毛一挑,又是這位欽天司千戶啊?
昨天那位欽天司千戶才讓云九卿給她送了銀票。
今天又讓這位司馬百戶找上門來了?
范武問道:“有何事?”
司馬百戶立即回答:“是這樣的!千戶大人告訴我,府君大人曾知會過他,一旦欽天司遇到什么奇詭之事,可以過來通知一下范道長您。這是范道長您要求的,所以……”
司馬百戶撓撓頭,他完全沒有一個欽天司百戶該有的威武形象,那種神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跟長輩說話的小輩一樣。
他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千戶大人讓我來通知一下您,問問您有沒有興趣摻和此事?”
范武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與云守稷見面時,是跟對方提過這樣的要求。
沒想到云守稷還真跟欽天司的千戶知會了一下,欽天司的千戶也真把云守稷的知會聽入耳了。
然后欽天司的千戶還真派人提醒他了。
或許是范武的實力在欽天司眼里,已經處于一個很特殊的地位。
所以那位欽天司千戶才會這么做。
范武升起來了一絲絲的興致,有機會收割自由屬性點,他自然是不會錯過的,于是他問道:“欽天司是遇到了什么奇詭之事?”
司馬百戶點頭道:“范道長,我們邊走邊說?”
范武回答道:“可。”
路上。
司馬百戶一邊帶路,一邊說道:“大致是在昨晚入夜沒多久的時候,郡府欽天司駐地之中來了一個人,對方是一個實力較弱的修道者。”
“那個修道者來到欽天司駐地的目的,是為了尋求欽天司的庇護,因為他自認為自己被一個詭物,給盯上了。”
“當時的他極為慌亂恐懼,彷若是受到什么莫大的驚嚇,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神志不清。”
“我們便讓他稍微休息一晚的時間,也稍微讓他冷靜下來一點。”
說到這里,司馬百戶頓了頓,然后他繼續道:“等到今日清晨之時,此人算是冷靜下來了。然后,他便將他所遭遇之事,全盤托出。”
“那個修道者出自于郡府附近不遠處的一個名不經傳的道觀,道觀之中人數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大概十幾人。所學的道法也稀疏平常,屬于那種大路貨色。”
“由于修煉過于緩慢,此人就動了些許的歪心思,想要利用一些邪詭的功法,讓自身道行快速增長。但苦于沒有門路,最終也就有悻悻作罷。”
“直至三個月前,他遇到了一個邪道。通過交換,他從那個邪道手中,得到了一門邪法。”
聽到這里,范武直接出聲,打斷了司馬百戶:“也便是說,這是一個躊躇不得志的修道者,為了心中貪戀勾結邪道,結果引來詭物?”
“確實如此。”司馬百戶點頭道:“此人修煉那邪道給予他的邪法后,功力是短時間大增不少,可是他卻不知,邪法甚是詭異!”
“此人修煉的第一個月沒有異常,但到了第二個月時,他睡眠中夜夜都遭遇詭異夢境。夢中,他見到有人將他的整個師門屠戮干凈。。”
“但每次醒來又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他便不以為意,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直至,前段時間。”
“他再次做了一模一樣的夢,那已經是他第好幾十次,做的同一個夢了。而這一次他醒來時,發現夢中的情形,具現于現實!”
“此人所在的道觀之中,上下十幾個修道的道士,包括他的師尊……”
“全部喪命!”
“無一幸存!”
聽起來確實是一件奇詭之事。
而且還是那種典型的自己作死,然后因為什么意外,連累了身邊的一群人。
“這樣的一種人,你們欽天司,也要庇護嗎?”范武好奇一問。
司馬百戶搖了搖頭:“在徹底查清此桉之前,我們會暫時保住他的命。待此桉查清楚后,由千戶大人決定,將他如何發落。”
“按照千戶大人的處事風格,大人他估計會嚴格按照大周王朝的律令,對此人進行發落。滋潤的下場,大概率是死。”
說到這里的時候,司馬百戶就不再開口說話了,因為欽天司駐地,已經到了。
看著眼前的郡府欽天司駐地。
司馬百戶有些許心情復雜。
因為就在兩天前的時候,他司馬百戶就站在此地,眼睜睜的看著范道長,從欽天司大獄之中離開。然后,等他跑去大獄里看一眼的時候,就發現整個欽天司大獄就沒剩多少囚犯了。
當時的他整個人都是傻的。
好在將大獄洗劫了一遍的人是范道長,而眼前這位范道長好像與郡府之中的府君大人關系匪淺,這就導致了千戶大人并沒有過問此事。
也讓他司馬百戶沒有受罰。
總的來說……
他是沒有什么損失的。
倒是兩天前,將范道長押入大獄,又將范道長送出大獄的那個付百戶,如今也不知是何去向。
聯系上付百戶的身份。
司馬百戶盲猜……
對方已經無了!
“百戶大人!”
“百戶大人!”
回到了欽天司駐地之中的司馬百戶,聽見一眾欽天司下屬向他問候。
他點了點頭。
然后。
他對著自己的一眾下屬介紹起了旁邊的范武:“這位是來自于囚龍觀的范武道長,范道長道行高深,神通廣大,實力非凡。此次詭事桉件,范道長會跟著我們,一同前往清松觀。”
“不過,在去清松觀之前,我要去看看昨夜,那個跑來欽天司尋求庇護之人。你們在此等候,我與范道長待會就來。”
囚龍觀……
范武……
道長?
司馬百戶的一眾下屬面面相覷,他們總覺得“囚龍觀范武”這五個字,聽起來有些耳熟。
看著百戶大人、以及那位范道長,朝著大獄那個方向,走去的背影。
忽然。
一個下屬瞪大眼睛,他好像是回想到了什么,面色震驚不已的驚呼:“囚龍觀的范武道長,怎么和滅掉付家之人的名號,這么相似?”
此人的聲音,讓其他的欽天司下屬,一個個都反應了過來。
怪不得他們覺得這么的熟,原來前兩天的時候,這個名字,一直在他們耳邊縈繞!
他們單純是因為,覺得滅掉付家的那個勐人,不太可能來到他們欽天司。所以他們才會第一時間,沒往那方面想。
“嘶!不會吧,真的是那位范道長嗎?百戶大人,這是把那位范道長請來了?”
“應該沒有假,傳聞之中那位范道長身材魁梧,剛才那位范道長也是很魁梧。”
“確實魁梧啊!感覺……都快有兩個我那么高了吧?尤其是那胳膊,哪怕是穿著一身衣服,我也能看出那胳膊比我的腿還粗!”
“乖乖!竟然是那個勐人!!!”
“我聽說,欽天司大獄之中那些詭物,就是這位范道長,給殺滅的。”
“我也聽說了,我記得當初還有人見到他,從大獄之中走出來的?”
“我!就是我見到的!我跟你們講那天可嚇人了!那位范道長離開欽天司的時候,當時兩個百戶官都在場,結果沒有一個人膽敢阻攔。”
“嘶!這么離譜?!”
聽著這些人壓低了聲音的議論紛紛,人群當中的兩個司馬百戶麾下的總旗官,不由得面面相覷了一下,倆人皆是露出一絲苦笑。
這些欽天司成員的議論內容,在他們兩個人的眼中看來,和道聽途說沒有什么區別。
因為他們兩個人,在付家遭難的那天的時候,是真真正正見過那位范道長出手的。
而且是從頭看到尾!
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那天的一幕幕畫面直到現在,都讓他們記憶猶新,仿佛是烙印在腦海之中。
怎么都揮之不去。
看著那些在興奮議論的家伙們,他們兩個人,竟然還升起了一點優越感。
因為在場那么多人里面,就只有他們兩個,親眼見到范道長出過手。
已經與司馬百戶一同進入欽天司大獄之中的范武,對于外面這幫欽天司如何去議論自己,他全然不在乎。
這些欽天司成員們,想怎么議論就怎么議論,范武壓根就懶得去管他們。
他覺得全然無所謂。
這已經是范武第二次進入欽天司大獄,上一次他是以一個“嫌犯”的身份,主動被一群欽天司成員,押入其中。
這一次,他是以一個正常外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進入欽天司大獄之中。
范武能夠看見欽天司大獄里邊,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嗯……
基本都是他干的。
司馬百戶也知道大獄之中,一些損壞的地方與,與旁邊的這位范道長脫不開干系。不過,他卻直接將這些給無視掉。
因為內心中強烈的求生欲告訴他,千萬不要在范道長面前提起這一茬!
司馬百戶努力繃著臉,與范武一起通過一條較為陰森的樓梯,來到了欽天司大獄的第二層,然后來到一間牢房。
牢房的牢門明顯是剛修好沒多久,那一根根手腕粗細的玄鐵欄桿,一看就是鍛造不超過一天,看起來非常的嶄新。
沒辦法……
誰讓先前的牢房牢門被破壞了呢?
欽天司也只能這般快速補救了,哪怕這嶄新的牢門,與周圍的環境……
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牢房里。
有個人灰頭土臉。
對方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整個人也是一幅披頭散發的模樣。此人也不知有多少天沒有洗澡了,渾身散發著一種騷臭的味道。
牢房之中的道士,似乎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他剛一睜開眼看到的是范武。
頓時!
這個道士的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臉上開始浮現出了驚恐的神色,如同見到什么恐怖之物一般,張口驚恐的大喊大叫:“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修煉那門邪法!我錯了!你不要過來啊!!!”
他整個人更是連連往后倒退,哪怕已經退到后面很是結實的墻壁上,還是忍不住往后倒退。
司馬百戶一怔,他對著范武說道:“先前此人,雖然是一幅神經兮兮的模樣,但似乎他的反應,并沒有這么的激烈過。”
“無妨。”范武稍微釋放出一絲絲自身的殺機,登時之間周遭的氣溫變得更為陰冷。
就連旁邊的司馬百戶,都感覺自己好像來的地方,不是欽天司大獄,而是一座冰窖!
他暗吞唾沫。
范武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絲殺機,讓司馬百戶覺得心驚膽顫,同時也讓司馬百戶震驚不已——因為,這只是范道長的氣勢啊!
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都是如此的恐怖,都讓他這個欽天司的百戶有些難以招架。
何等恐怖?
何等夸張?
而牢房之中的那個邋遢道士更是被濃郁殺機籠罩在其中,正在瘋狂大喊大叫的道士頓時之間就再也不敢吭聲了。
整個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
驚恐大叫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是他臉上的那種恐懼的神色,比起剛才更加的濃郁。
以至于被嚇得渾身顫栗。
牙齒都在打顫。
司馬百戶還以為是范道長對此人的大喊大叫很是不滿,他黑著臉一掌拍在了牢門的玄鐵之上。手掌與玄鐵互相碰撞所發出的巨大聲音,再次把里面的那個道士給嚇了一大跳。
司馬百戶沉聲道:“你這廝,又開始瞎嚷嚷什么?難道給你一夜時間休息,還沒有讓你徹底清醒過來嗎?”
他的聲音,讓里邊的那個道士,恍若初醒一般。
道士驚聲道:“大人!欽天司大人!欽天司百戶大人!您快跑啊!您旁邊的這個家伙不是人!他……他不是人啊!他是一個詭物,他是一頭妖魔,他是一只惡鬼!”
“就是他!”
道士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范武,說話的聲音都在打著哆嗦:“就……就是他啊!我……我夢里,夢到的那個殘害我師兄、師弟、師傅的人,就是他!就是……就是他啊!!!!”
“胡說八道!”司馬百戶的表情更黑了,他沒想到這個神經兮兮的道士,居然敢污蔑范道長。
這家伙不知道,上一個膽敢污蔑范道長的人,已經不知所蹤了嗎?
而且那個不知所蹤的人,還是他們欽天司的一個百戶官!
著實讓人細思極恐。
司馬百戶怒斥道:“睜大你這廝的狗眼仔細看看,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什么人?這位道長,可是囚龍觀的范道長!”
“我……我沒有胡說八道,我沒有胡說八道啊!”那道士哆嗦叫道:“真的是他,我做了幾十次那個夢,他長什么樣子我不知道嗎?”
“你說……你夢到殘害你師門的人,是貧道我嗎?”范武饒有興致道:“在你的夢境之中,貧道我是什么樣的一副模樣?”
面對范武的詢問,這個道士萬分的顫抖恐懼,他聲音顫抖的開始回答。
“你……你是一個窮兇惡極的匪徒!”
“你穿著褲子,但沒穿衣服!你的身上全是……全是腱子肉!而且你的背后,還有一大片可怖的刺青,刺青是一只惡鬼!”
“對!對了!你還有一把劍!我……我好像記得那把劍,與真武大帝的斷魔雄劍很相似。”
“你就是用那一把劍,將我的師兄、師弟、以及師尊,全部殺死了!”
此人的回答顯得沒有邏輯。
范武難道還不知道自己這兩天在干什么事情嗎?
怎么可能會跑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道觀之中,然后把那道觀之中的一群人全部都給宰了?
他要是做了這種事情的話,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過……
范武卻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家伙并沒有說謊。
對方的所說的每一句話。
都是十分的真實。
這就耐人尋味了。
“此人看著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范武開口說道:“去那個什么清松觀的時候,把這個家伙一起捎上,沒什么會有什么發現。”
“清松觀之中那些道士的尸體,欽天司應該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吧?”
司馬百戶回應道:“好的,范道長,這就把他弄出來!范道長您說的沒錯,那些道士的尸體,我們暫時還處理。因為我們昨晚覺得此事過于詭異,并沒有選擇在晚上過去。”
“行,帶著他一起吧!”范武撂下這句話后,就離開了欽天司大獄。
而司馬百戶則是立即將牢房之中的道士放出,但是并沒有解開,這個道士手上的鐐銬。
他用一張符箓貼在道士的腹部。
劍指勐地一戳那張符箓。
倒是吃痛的慘叫了一聲,就見到一張符箓,被打入了他的體內。
司馬百戶警告道:“此乃控丹符,一旦令我發現,你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我就會立即引爆這一張符箓,摧毀你的丹田,讓你身死道殞!”
說完。
他就不由分說地扯著對方鐐銬之上的鐵鏈,將這個滿臉驚恐的倒是給拉了出去。
到了大獄之外后。
司馬百戶歡來了一個總旗官,對著那個總旗官,開口說道:“你看住這個家伙,一旦這家伙有什么異動,要么立即提醒我,要么立即將他就地格殺,莫要給他機會!”
總旗官重重地點了點頭:“是!百戶大人!卑職明白!”
司馬百戶對著其他人道:“你們二十幾人,備好馬車,跟我一起去清松觀!”
“是!百戶大人!!”
郡府的欽天司分司就是闊綽,趕路都是用馬車的,而且他們的馬車看起來,還算是比較高檔,比較奢貴的那種類型。
范武此刻,就坐在一輛疾馳的馬車轎廂之中。
那種顛簸感,估計能把一個尋常人的半條命,都給顛出來。
不過對于修道者而言,這點顛簸就算不上什么了。
對于范武來說那更加算不上什么。
他甚至感受不到有顛簸。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范武已經聽見拉車的馬匹都在喘著粗氣,同時他也感受到馬車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清松觀。
估計快到了。
“范道長!”馬車的轎廂外,司馬百戶的聲音,響了起來:“前方便是清松觀,這一整座山,都是清松觀的地盤。但由于山路過于崎區,馬車無法上山,我們只得步行了。”
范武走下馬車,抬頭看著眼前的一座大山,只能說郡府附近的道觀沒一座簡單的。
清松觀聽起來是一座小道觀,但整整一座山,都是對方的地盤,這不比他所在的囚龍觀富?騙子師傅坑蒙拐騙了半輩子都買不起一座山吧?
更別說……還得在這種大山上修建一座道觀。
所需要耗
的人力和財力。
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嗯?”
就在這時候,范武忽然驚疑了一聲。
這讓司馬百戶立即緊張起來:“您是有什么發現嗎?范道長?”
范武暫時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閉上了雙眸,仔細感受一下。
片刻。
他睜開眼睛。
只見他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笑容,說出自己剛才,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貧道方才,嗅到了一股熟‘人’的氣息。”
司馬百戶一愣:“熟人?是范道長您的友人嗎?請問他是何方神圣?”
“是熟人,但不算友人。”
范武回道:“何方神圣?這四個字,你用得挺妙的……因為,她是一尊邪神!”
“她叫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