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眨眼之間就是好幾天之后,不過就算是經過了好幾天的時間,大炎皇城也沒有恢復最開始的那種模樣。畢竟前段時間,范武與妖魔斗法所造成的破壞實在是太大了,沒有個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功夫,怎么可能恢復得了原來的模樣?
那一個個大坑之中的妖魔血液,至今都沒有干涸,甚至連一半都沒有干掉。那一個個血池,日益彌漫出來的那股腥臭之味,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因為一靠近就會有一種作嘔的感覺,屬實是讓人難頂。
更為驚悚的就是……妖魔的血液竟然滲透到了,更深層的土地之中,以至于都已經蔓延到了地下水里面了,幾乎大半個皇城的地下水,都受到了嚴重的污染。
要不是有一條大河剛好貫穿了整個大炎皇城,這樣的一條河流還是一條很干凈的淡水河的話。恐怕,很多人就得要被渴死了。
被妖魔血液所污染的土地,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栽種植物。
如果連植物都沒有辦法繼續栽種的話……
恐怕就只能夠舍棄這一片區域了。
說實話,如果舍棄這一片區域,哪怕是身為大炎王朝的皇帝都會有些心疼,畢竟這里可是,大炎王朝的核心地帶。這樣的一處核心地帶如果舍棄掉,那么對于朝廷來說絕對損失巨大。而且一旦將其舍棄掉,那肯定得要找一處新的地方,建立一座新的皇宮吧?
從零開始建立一座新的皇宮,那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以及財力,可比在原有的皇宮廢墟之上,進行重建要多得多。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一個王朝的朝廷總不能,連一座皇宮都沒有吧?那成何體統?
現在大炎王朝的人需要做的,就是嘗試在被妖魔血液所滲透的土地栽種一些植物,如果在此地栽種的植物能夠生長起來,并且人吃了之后,也不會有什么事的話……
那就說明,這一片滿目瘡痍的土地,只要稍微重建一下,還是能夠繼續居住的。至于妖魔殘留的力量,會不會影響這一片區域?
對此大炎王朝的人也有辦法,那就是將各處的什么城隍廟、什么土地廟都搬過來。
用一尊尊神明來增加妖魔殘留的力量。
日積月累下來妖魔的力量就會消散了。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消息也從大炎王朝的朝廷之中流傳了出來,這似乎也是大炎皇帝,并沒有對其加以掩飾的結果。或者說是大炎皇帝默許了那樣的消息,從朝廷之中流傳到,外面的市井小巷之中。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消息流傳,讓整個皇城都震動了起來!
從皇宮之中……流傳出來的消息,有很多條,其中的一條就是——前段時間,殺死那一頭妖魔的存在并非是什么神仙,對方是一個道士,而且還不是大炎王朝的道士,對方是大周王朝的道士!最要命的是對方是個通緝犯!
第二則消息就是——之所以將對方給懸賞通緝,是因為朝廷在這方面被下面小人給迷惑了。有關于被范武殺死的那一群圣火衛的惡行,也被大炎朝廷默許流傳了出來。
這樣的兩則消息傳出來之后,整個皇城里面,就沒有一個人是不震驚的。誰能想和妖魔斗得這么厲害的,居然也是一個凡人?
哪怕對方是一個道士……可問題是一個道士,其實也是一個凡人啊!
頂多就是一個會修道之法的修道者而已!
和很多人臆想中的仙神差了十萬八千里!
關鍵是……對方竟然還不是他們大炎王朝的人,甚至還是他們大炎王朝之中的一個通緝犯!而且對方被通緝的原因,竟然是有人惡意黑白顛倒……也就是說那個斬殺了妖魔的大周王朝道士是被冤枉的,對方本不該成為通緝犯。
這兩則消息……都把大炎王朝的百姓給震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很多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兩則消息都是假的,但是當他們回過神來就發現,這兩則消息是從皇宮里面傳出來的。皇宮里傳出來的消息,難道還有假嗎?
“娘啊……朝廷居然把咱們大炎王朝的救命恩人,給懸賞了一千兩銀子通緝了?特奶奶的,那些狗官難道就不知道他們通緝的人是誰嗎?”
“他們要是知道通緝的人是誰,他們就不會是一群狗官了!萬一把那位囚龍觀范武道長惹惱了,人家不救咱們怎么辦?”
“是啊!而且明明是那座縣城之中的圣火衛害人錢財,甚至還想要滅人滿門。然后那位范武道長救了人,并且把那些為非作歹的圣火衛給殺死了,這明明是那范武道長,見義勇為啊!結果被活下來的圣火衛添油加醋,反而范武道長成為了那個惡人,還成了被通緝犯!”
“豈止是那些活下來的圣火衛有問題?給范武道長,懸賞了一千兩銀子的狗官一樣有問題!下面的人說什么,那家伙就信什么。這家伙要是沒有收下面的人的銀子,反正我是不信的!”
“就算是沒有收什么影子,那肯定也是那個狗官太廢物了,只是一個混子而已!這樣的一個家伙……差點害得我們大炎王朝死傷慘重,依我看,這種狗官就應該判處極刑!”
“還好有一位來自大周王朝的道長出手救了我們,否則的話,那樣的一頭妖魔在皇城里面作亂,誰能活得下來呢?”
“該死的妖魔!我的房子就是被那頭妖魔震塌了,唉……現在不得不借宿親戚家里。”
“能撿回一條小命就不錯了,房子什么的還可以再建!”
“對呀,這一次,可是死了很多人呢。”
“我聽說……尸體都是一馬車一馬車的拉出來,而且很多尸體都已經殘缺不全了,連全尸都沒有,都是一坨爛肉!據說,這里面最多的,就是司徒家族的人的尸體。”
“司徒家族?就是那個頂流世家嗎?這一次,他們可是倒大霉了呀!”
“豈止是倒大霉,差點就要被滅族了!”
如果不是因為司徒家族,有一些族人在皇城外面的話,恐怕整個家族真的要被斷子絕跟了。不過目前的司徒家族,就算是沒有斷子絕根,其實也差不了多少。因為憑借著在外的那些族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重新將司徒家族振作起來。
畢竟家族之中,最為核心的一群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體。而在外面的司徒家族族人,他們身上的司徒家族血脈,有沒有一半……其實都說不太清。而這些老百姓們,很樂意見到這些世家大族倒大霉。
畢竟他們平日里……可是被這些是世家大族剝削地非常惱火。可那個時候再惱火也沒有用,畢竟總不能夠憑借著一群百姓,就和世家大族對抗吧?民不與官斗啊!
現在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世家大族,就這樣名存實亡,說不開心都是假的。如果不是氛圍不太對,他們恨不得歡呼雀躍!
最主要的就是……因為范武與妖魔斗法的地方很特殊,那邊有很多世家大族的駐地。
倒霉的世家大族,并不僅僅只有一個司徒家族。
有不少的世家大族的家族駐地都一片狼藉!
畢竟人家大炎王朝的皇宮,都破爛成這個樣子了,他們那些世家大族的駐地能幸存得了嗎?
而對于皇城之中所引發的震動……
范武等人是不知道的。
此時的范武等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大炎王朝的皇城,并且已經在路上走了有接近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日夜兼程,足夠他們到達大炎王朝的邊疆,他們已經抵達了一座邊疆縣城中!
劉風并沒有跟隨著范武他們過來,而是在大炎王朝之中,雙方就分別了。因為皇城之中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他們劉家也需要人幫襯。
一時之間,劉風在大炎皇城里面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脫得開身,于是乎他就只能對范武等人,真誠地致歉。
對此,范武等人其實都沒有覺得什么,畢竟,雙方都是順路而已。
如今范武等人,身處的這一座邊疆小城叫做臨海縣,這是一座乍一看起來比較繁華的縣城。之所以它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它是一座靠海的縣城,有著一條長達數十上百里的海岸線。
“原來這就是海啊!”云九卿雖然在到處闖蕩過,但她還真的沒有一次去過海邊。她對于大海的印象……僅限于一些書籍上的描述記載。
現如今,親眼見到波瀾壯闊的大海時,她眼中,還是充滿震撼的神色的。這可比自己見過,最大的湖的要大得多!
“只要跨過這一片海,就能夠抵達商武王朝。”旁邊的行風子,感慨說道:“看來要來一次,跨海而行了嗎?”
云九卿都沒有見過大海,更別說是行風子,這個剛下山沒多久的道士了。
行風子繼續道:“貧道聽道觀之中的一些長輩們說,大海是十分危險的。因為王朝的皇權,是管不到大海的。海中有很多恐怖的巨獸,有很多強大的妖魔。傳聞之中的蓬萊妖島,就是位于大海的深處。”
“現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最大難題就是,到底什么人會愿意載我們到商武王朝?尤其是越靠近深海,危險性越大,什么人……會愿意冒這個風險呢?”
“雖說兩個王朝之間只隔著一道海峽,但是這一道海峽的距離卻并不短。就算是海上有一座橋,想要走過去都要好幾天。”
“更何況這波瀾壯闊的大海之上,什么人有那個能力,修一座橋出來呢?”
“也對哦!”云九卿恍然大悟:“尋常的漁民,肯定是不敢帶我們過去的吧?畢竟深海這么地危險,那些漁民只敢在近海捕魚。興許我們能夠找那些商船,畢竟總會有商船要在兩個王朝之間往來吧?”
行風子點了點頭:“找一艘愿意帶我們過去的商船,也確實是一個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這樣的商船,到底在哪里。這碼頭附近似乎只有,這些很小的漁船。”
范武他們就位于這一座臨海縣的一處碼頭那里,只不過他們這附近也確實是沒有什么商船,放眼望去都是一些很小的小漁船。
那樣的小漁船,坐三四個人就已經是極限了,而且這種小漁船根本就沒辦法開到深海。
這種小船板開到深海那邊不得散架了嗎?
可能隨便一個浪花打過來,都能夠把船給直接打翻!
在茫茫大海之中,如果船翻了的話。
單單是在腦海之中腦補了一下那樣的一種狀況,云九卿和行風子就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沒有食物,并且還要待在冰冷的海水里面,就算他們都是修道者,也沒有辦法能夠扛得住幾個時辰的時間。
要么就是體力不支被淹死,要么就是被海中的怪物給撕咬而死,要么就是被冰冷的海水給凍死……就算能夠抓住一塊木板浮在海面之上,也很有可能會因為沒有食物而餓死。
大海可比不過陸地,在陸地上可以隨便找一處地方,用來遮風避雨。如果實在是餓得不行,在陸地上甚至可以隨便抓一些蟲子來充饑。
可是在海中……去哪里尋找遮風避雨的地方?在海中,如何尋找食物?抓魚嗎?問題是在海水里是魚靈活,還是餓得不行的你靈活?
就在一眾人,看著茫茫大海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云九卿的眼角余光瞥見了幾個人。
她立即將視線投向的那個方向。
“咦?范道長!他們幾個看起來,好像并不是漁民!”云九卿對著旁邊的范武開口提醒道:“這幾個家伙大腹便便的,而且衣著打扮看起來,也像是幾個有錢人的樣子。沒準他們是當地的海商,找他們問問準沒錯!”
然后……范武等人,就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直奔那幾個,看起來像是商人一樣的人。而那幾個像是商人的人,也注意到了范武等人,正在朝著他們的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群人大概有七八個人,其中有三個人衣著打扮很不尋常。另外幾個人則是一副武夫打扮,他們的身上更是攜帶著武器。
很顯然,這幾個武夫打扮的人,應該是另外幾個人的貼身護衛。
這幾個貼身護衛,見到范武等人走過來的時候,頓時一驚,然后立即攔在了跟前。他們更是已經,將手摸在了腰間挎著的長刀上,一雙雙警惕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范武等人。一旦范武等人有什么異動,他們就會果斷出手。
見到這幾個貼身護衛的架勢,云九卿瞇了瞇眼睛,因為她從這幾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殺氣。很顯然,這幾個貼身護衛手里是有人命的,一看就是江湖之中的好手。
這種江湖好手……在近戰搏斗的情況之下,甚至可能能夠擊殺修道者!畢竟有些修道者,其實并不擅長近戰搏斗。
有這樣的江湖好手貼身護衛……這幾個看著像商人一樣的家伙看起來,就更加的不簡單了。
“止步!”其中一個貼身護衛,已經將腰間的配刀,拔出了一半。
對著范武等人喝道:“你們是什么人?”
“幾位居士,我們并非是惡人。”行風子露出一絲,頗為和善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也是很無害:“我們來自于大周王朝,之所以來到大炎王朝,只是在前往商武王朝的路上,途經此地。我只們是,想詢問一下一些事情。”
“阿彪,把刀收回來。”這時,一個富態可掬,衣著奢貴的中年人,張口訓斥道:“不是提醒過你,不要老是動不動就把刀拔出來嗎?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懂不懂?”
說完這樣的一句話,這個富態可掬的中年人,對著范武等人拱了拱手,語氣之中帶著些許驚訝:“幾位,竟然是來自大周王朝?”
他上下打量了范武等人一番,然后回想了一下,行風子剛才說話的口音。
心中頓時就了然了。
富態可掬的中年人,頗為熱情地自我介紹道:“在下,是臨海縣霍氏海行的東家,霍知金。我左邊這位是家中二弟,霍氏海行的二東家,霍知銀。右邊這位是家中三弟,則是霍氏海行三東家,霍知銅。家父沒讀過幾年書,就給我們三兄弟,起了這樣的三個名字。”
“行風子,大周王朝,地祖觀道士。”見到對方,這么的熱情客氣,行風子也是自曝了家門。
云九卿說道:“大周王朝,云家長女,云九卿。”
說罷。
云九卿主動幫助范武自我介紹:“這位乃是,大周王朝的囚龍觀范武道長!”
至于老青牛和天機棺,云九卿覺得應該沒有介紹的必要。反正老青牛不會說話,而天機棺,則是經常躺在棺材里面,在大白天的時候,天機棺很少會出來。
“原來,是兩位來自大周王朝的道長,還有一位世家千金。”霍知金臉上那種表情變得更加熱切,因為,道士……基本就代表著修道者!
身為普通人,要是對幾個修道者不客氣的話,天知道會不會被修道者陰一手?到那時候,吃了暗虧,恐怕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霍居士,小道想要詢問一下,為何這臨海縣的碼頭,連一艘商船都沒有?”
行風子的語氣頗為好奇詢問道。
“商船?”霍知金一愣,臉上露出的一抹苦笑,是本能露出來的,他無奈的說道:“這年頭,哪還有尋常的商船敢出海啊?不背靠世家大族的商船,根本就沒有出海的機會。”
“為何?”行風子錯愕道:“莫非這么偏遠的一處邊疆縣城,也有那些世家大族把控著嗎?莫非,他們不讓伱們出海嗎?”
“世家大族,哪里都有。”霍知金開口解釋道:“而且,他們也沒有不讓我們出海。”
“但是……”
說到這里的時候,霍知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從臨海縣碼頭前往商武王朝的一條航線上,不知為何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海獸。那些海獸恐怖至極,就像妖怪一樣。我曾經跟隨著自家的船隊出過一次海,結果因為運氣過于倒霉,遇到了一頭很是恐怖的海獸。”
“那頭海獸,輕而易舉就將我們一艘商船的船底給鉆破了。海水涌入倒灌進來,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整艘船沉于大海。船上的水手們,全部都被漩渦給吸入海底之中。”
“而且,那片海域還是航線最深的一片海域,倘若冒然下去撈人的話,只會搭上更多的人。我們只是本地的海行,整個海行就只有那么三四艘船,沉一艘都是巨大的打擊。”
說完,霍知金苦笑道:“我想不用我繼續說下去,小道長你也知道,為什么我們不背靠世家大族,就沒有辦法出海遠航了吧?”
行風子大概清楚了,哪怕對方并沒有將話說全。對此他也能夠理解,畢竟損失這么慘重,還差點死在大海之中……
不是誰都能夠心平氣和的說出來,能說到這一步,已經算得上是比較豁達了。
大海出現了奇怪的海獸,那種海獸就像是妖怪,主動攻擊路過的商船。
普通海行的商船,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抵御這種海獸,遇上這種海獸,就只有死路一條。因為普通的商船之上,都是一群普通的水手。
就算這些隨手比較能打,可問題是他們的能打,也僅限于和人相比。一旦和那個不知名的海獸相比,那就算不上什么了。
缺乏手段與海獸為敵,這種情況之下,繼續出海,只會損失更加嚴重。
或者,想辦法開辟一條新的航線,但問題是開辟航線,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以及財力,還有時間,都不是一家或者幾家普通的海行,能夠消耗得起的。
而那些世家大族就不一樣,能夠被稱之為世家大族的家族,肯定是有著家傳的修道之法。并且,世家大族,還是財大氣粗的代名詞。
擁有家傳的修道之法,就意味著他們有著大量的修道者,能夠與大海之中的海獸互相抗衡。就算無法擊殺海獸,也能夠將海獸給逼退。
而不想冒險的世家大族,也可以砸錢開辟一條,只屬于他們家族的航道。這種新的經商航道,肯定不會分享給外人。
更何況,世家大族的海商船隊,規模肯定是非常的龐大,恐怕最少得有個幾十上百艘吧?
像這樣的世家大族,就算是損失那么一兩艘商船,對他們來說,也是不痛不癢。
在這種情況下……
除非他們這些普通的小海行,愿意犧牲大量的利益,并入世家大族之中。
但寧為雞頭不當鳳尾這句話。
放在哪里都很適用。
“但你們要是一直不出海的話,那么你們海行剩下的兩艘商船,豈不是閑置在那里了嗎?”旁邊的云九卿好奇問道:“像是你們這些海商,商船如果閑置的話,也需要銀子保養的吧?否則的話,商船日積月累被暴曬、被浸泡,遲早有一天,會用不了的吧?”
霍知金嘆氣道:“我們三兄弟這段時間就是在商討剩下的兩艘商船、以及海行里的那些水手們,該如何安排。商船是不可能賣給世家大族的,因為那也算是先父留下來給我們的遺物。”
“而海行之中的那些水手,很多都是在海行之中待了十幾年,甚至大半輩子。若是將他們辭任,過年經營的人心可就散了。”他滿面愁容:“商船不能隨便閑置,水手不能隨便辭任。”
“無奈……我們只能夠將那兩艘商船,暫時改為漁船。讓海行里的那些水手們,帶著兩艘商船,到近海打打漁。”
“得到的魚獲,基本全部都是那些水手們的。如此一次,也算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活。”
“同時……那兩艘商船也不至于擱置在碼頭,動都不動一下。”
“原來如此!”聽完了他的敘述,云九卿頓時恍然大悟,她說道:“怪不得我們過來的時候發現,這一處碼頭竟然沒有一艘商船,原來你們的商船,都出海打漁去了!”
這一句話剛脫口而出,云九卿就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一不小心,揭開了別人的傷口。
她輕輕地咳嗽一聲:“我覺得,你們的商船,還是能夠出海一趟的。”
霍知金一愣:“啊?”
云九卿問道:“你們一艘商船,如果出海一趟,大概能夠賺多少銀子?”
“唔……”
霍知金有點猶豫,畢竟和幾個剛認識的人說他們霍氏海行的營收,似乎有點不妥。不過這幾個人,貌似都是修道者。自己如果不順著他們的意思來,會不會遭到什么報復?
不是他惡意揣測范武等人,可是這種喜歡耍陰招的修道者,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近些年,大炎王朝里的世家大族,很多都盯上了海貿。
而那些世家大族,在與普通海商競爭的時候,就會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比如說,通過修道者,在一個海商的家中,扔一只厲鬼。
這樣的行為可謂比比皆是!
回憶起被世家大族的修道者折磨的倒霉蛋們,霍知金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于是只能夠坦誠的說道:“除去航海過程之中,必須準備的食物淡水、水手的工錢,商船的維修、貨物的損耗、以及朝廷的海稅……我們霍氏海行,一艘船一趟下來,大概,能夠賺五百兩銀子。”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從大炎王朝到商武王朝,雖然只隔著一道海峽,但這道海峽非常寬。而且大海之上……若是遇到極端天氣,或者海獸什么的,可能會寸步不前數日之久。這一來一回……大約需要接近二十日時間。”
“不太順利,是接近二十日。如果比較順利的話,可能只需要十幾日,甚至十日就可以。”
那不就是相當于……從大炎王朝到商武王朝,大概需要五天到十天的行程?
居然需要在海上漂泊這么久啊!
云九卿還以為坐船能很快呢,畢竟,她聽說海上的那些大船,都是靠風而行的。結果這船的速度,似乎還不如馬匹的速度。
也就是說……
這霍氏海行在最頂峰期間有三艘商船的時候,除去成本一個月能靠海貿純賺接近兩千兩銀子。甚至不是接近,而是就是能賺兩千兩銀子。
一座如此偏僻的邊疆小縣城,一家海行一年時間,能賺兩萬四千兩家財!當然這只是對方頂峰時期能賺到的家財,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處于頂峰時期。
不過平均下來,這樣的一家海行,一年最少,也能賺一萬兩銀子吧?乖乖,這海貿果真暴利,怪不得司徒家族要與什么向家聯手。
只可惜,司徒家族的那些人,到死也不知道,向家只是利用他們,替法象妖尊做事而已!
這樣的暴利就連云九卿這種不差錢的主都有些小心動,可惜他們云家在大周王朝并不靠海。
否則的話,等哪天回到大周王朝,她恨不得直接讓她的父親,給她弄幾艘商船。
可惜啊!
云九卿吧嘖了一下嘴,然后對著眼前的霍知金,開口說道:“如果我給你們霍氏海行一千兩銀子,讓你們帶我們跨海去一趟商武王朝,這樣的一筆生意,你們霍氏海行做不做?”
霍知金一愣,他身邊的兩個弟弟,也是愣了一下,三人都錯愕地看向云九卿。
霍知金急忙道:“姑娘,這不是銀子不銀子的問題,這航線之會有十分兇險恐怖的海獸。稍有不慎,連船帶人都會變成海獸盤中餐!”
“兩千兩銀子。”云九卿直接將銀子翻了個倍,然后笑道:“你們海行應該,已經很久沒有開張了吧?至于海獸什么的,你覺得,我們幾個人,像是會懼怕的樣子嗎?”
“這……”
不得不說,霍知金心動了,兩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除去一系列成本,他們霍氏海行至少,能夠從中獲取一千五百兩的利潤。
云九卿說得也沒錯,他們已經好長的一段時間,沒有開張了。
每天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海行之中的庫存銀子,不斷地減少。
卻又深感無能為力。
而且……
這三個來自大周王朝的人,應該都是修道者,沒準他們就有那個本事能夠對付海獸呢?如果他們沒有那個本事的話,他們為什么會這么自信呢?為什么會不把大海之中的海獸放在眼里呢?
兩日后。
清晨。
當站在上船的甲板上時,霍知金覺得自己被兩千兩銀子蒙了心,兩天前他居然答應了那個叫云九卿的姑娘,并且還收了對方兩千兩銀子。
看著后方逐漸遠離自己視線的大炎王朝海岸線,霍知金滿面都是愁苦的神色:“希望中途,不要發生什么意外吧!”
是的!
范武等人已經在一艘商船上,這樣的一艘遠洋商船,已經揚帆起航。
破浪而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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