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
怒火。
顏月芝感覺想要殺光這些不知所謂的人。
內心的怒火,在快速滋生。
聽聞對方聲音,又險些出手。
而且是直接動用自己底牌,以雷霆之勢將其滅殺。
在怒火邊緣,她突然放下了手。
望著前方幾人,心中的怒火卻沒有絲毫減弱。
甚至更加暴虐。
之后她又看向被重創的多爾,以及背后驚訝的眾人。
可怒火沒有因為他們增加或者減少。
也就說,出言挑釁之人,才容易激發她內心的怒火。
可本應該是稀疏平常之事,也能讓她充滿怒火。
這不太尋常。
沉默片刻她心有所感,仿佛看到內心深處正在出現蛻變。
眼中所見是血雨腥風。
是少年輕狂,是問道上蒼。
手中之書開始綻放微光,其中內容不停的在她腦海中閃過,如同一首歌謠,在她耳邊輕語。
又如同大道石磚為她鋪路。
感受到這些,顏月芝有些意外,又有些嘆息。
自己找了許久的契機一直沒能找到,卻在心魔怒火中一同出現。
一時的頓悟,憤怒的心神,無盡的仙路,可以是同一件東西。
原以為需要拿到古今書,現如今已經不用了。
面對眾人的質問,她重重嘆了口氣。
并未給出答復。
這時邊上又數道強大氣息涌來。
是大宗強者,每一個都強過她。
“仙子,總歸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不是嗎?天文書院雖然了得,但是我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目光凜冽。
氣勢隨之而下。
強大的壓迫,讓顏月芝心中震撼。
為了一個金丹,居然出動這樣的強者。
是什么樣的仇怨需要如此?
但她的憤怒依然在,心中的負面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爆發。
氣息隨之攀升,其內在深處,有一道仙意彰顯。
但是仙意中摻雜著怒火,這團火似乎能將仙意磨滅。
“心魔。”顏月芝輕聲低語。
倒是沒有多少排斥,所作所為皆是從心中起。
心魔也好,本意也罷,那都是她。
不需要特意分開。
“你們想要交代?是需要哪方面的交代?
我殺人,還是其他?”顏月芝望著來人輕聲問道。
她身上的氣息再次變化,仿佛由白到黑,沒有任何抵抗。
隨心,隨意。
入魔是她,成仙也是她。
被心魔影響,殺人是她。
被道心喚醒,救人也是她。
沒必要取其善,拋其惡。
“多爾害死了我們宗門弟子,現在我們要審問他,仙子為何無故阻止?”
“不僅如此,為什么出手擊殺我們的人?”
“天文書院難道要與我們所有宗門為敵嗎?”
“真以為我們不敢對仙子動手?”
一時間各種聲音出現,口誅筆伐。
這些話語在顏月芝心中流轉,如同無盡柴火點燃了那團火。
心魔開始擴散周身,宛如要拉她入魔。
怒從心中,惡念隨之擴散。
仿佛要熄滅那一縷仙意。
顏月芝并未去干涉,只是望著前方之人。
片刻之后,她拿出古樸書卷。
上書:天文書卷。
“仙子請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一位老者開口質問道。
“是。”顏月芝點頭,看向頗為茫然的老者道:
“天文書院就是要與你們為敵,就是要滅殺你們宗門。
所以,請用你的身份告知你的宗門。
一個月后,天文書院,將以你們為中心,展開滅殺。”
這時,顏月芝將手中書卷拋起,古樸氣息橫掃周邊。
已經被心魔包裹的顏月芝看向周邊所有人,廣闊聲音震動四方:
“天文書院要保多爾,你們要動他,天文書院就要與你們為敵。
現在,報出你們的名字,說出你們的宗門。
天文書院給你們一個月準備的時間。”
一時間開口的老者憤怒中帶著不可思議,又有些許畏懼。
天文書院居然來真的。
一時間,無人敢開口。
山水谷眾人震撼,卻不明白為什么。
那是天文書卷,很多人都認識。
說明足以代表整個天文書院。
這樣的東西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保住多爾。
這怎么可能?
多爾是什么身份?
官忠飛遠遠看著,心跳不停加速。
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書院的人不僅僅來了,還帶來了天文書卷。
而且讓所有人報名字,報宗門。
揚言要滅殺所有宗門。
天方夜譚。
多爾看著眼前之人也感覺不可思議。
可他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仙子說笑了,我們只是路過看看,見人多才圍了上來。
讓仙子誤會了,我們這就后退。”一時間有人退開。
完全不敢再多說什么。
天文書卷都出現了,他們宗門的弟子,死了也是白死。
誰會為了一個天才正面與仙宗為敵?
老者也是笑著說剛剛一時糊涂,認錯人了。
顏月芝并沒有在意這些人。
因為總有人會不顧一切想要滅殺他們,現在的后退只是一時的。
但是有了這次震懾,會逼退絕大部分人。
就快被惡念占據的她,能夠清晰察覺到,有一個老嫗非要殺多爾不可。
只要給她機會,她就會動手。
如果是尋常時候,自己會出手,現在無法出手了。
時間不多了。
她看著多爾輕聲道:
“我給你兩個選擇。”
“前,前輩請說。”多爾問道。
顏月芝看著多爾,神色平靜,眼中正被血紅與怒火覆蓋:
“我悟道之后心魔滋生,需渡心魔劫。
一旦渡劫就無法顧忌到你,所以第一個選擇是,我會將你帶入心魔之中。
如果我渡劫成功,你會擁有莫大的好處。
見證我成仙之路,感悟我的道。
但是我一旦渡劫失敗,會身死道消,而你也是如此。
第二個選擇,我會將你排斥在外,可外面有人寧可得罪天文書院也要殺你。
我會向書院求援,順便給你一件法寶護身。
但是何時被擊潰我不得而知,書院何時過來也是未知情況。
兩種選擇都有成敗,就看你怎么選了。
另外,第一種選擇雖然防御很強,但是同樣有被擊潰的可能。
所以,你選擇與我同生共死,還是選擇獨自面對?”
“是不是我選擇獨自面對,他們就不會攻擊前輩?”多爾突然問道。
聞言,顏月芝一愣,眼中怒火仿佛消散了一些。
她本就有書香之氣,現如今似乎變得更加文雅。
隨后道:“無需為我考慮,我為利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