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
碧海連天。
被無盡海水環繞的小島嶼上,長著茂盛的樹林,地面上時常有花朵隨風搖曳。
整個島嶼都有清淡的花香。
在島嶼中心位置,有一處山峰,若是陣法造詣高的,便能第一時間發現山峰有洞口被遮蔽。
其內別有洞天。
嘩啦啦!
內部有水流急促聲傳來,是瀑布。
邊上有一空地,諸多陣法覆蓋。
中間坐著一位身穿青色仙裙的女子。
此時的她看起來平靜,其實內心如同瀑布一般奔騰不息。
上官青素看著周邊,雙手握緊,不自覺的用力。
今晚就是承受詛咒的日子。
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今天這般了,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她早已忘記,可是三個月前她再次想起了被詛咒支配的恐懼。
而今,又一次嚴陣以待。
等待痛苦來臨,等待那早已忘記的日子歸來。
她與上官一族選的不同,可本以為光明的抉擇,卻陷入了曾經的日子。
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她本可以承受黑暗,可見識過光明之后,心神愈發的不穩。
或許道心因此破碎也有可能,惟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去想。
默默承受痛苦。
等待光再來的一天。
與上官青素不同,此時上官一族依然有條不紊的來到禁地。
他們圍繞著禁地山峰盤膝而坐。
對于曾經的痛苦,他們早已忘記。
來到這里像是做任務一般,沒有了當初的積極。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孩童。
根本不明白來這里的意義。
總覺得是族里長輩老頑固,天天都要來祭拜先祖。
不來還不行。
甚至有些小孩還想怎么躲避這里的聚會。
時間讓不少人已經不知道上官一族曾經的樣子了。
有些人根本不曾經歷過曾經的歷史。
畢竟已經幾十年來。
這幾十年的時間,很多人都沒有承受痛苦,所以族人多了許多。
曾經的他們,再怎么努力,也無法讓族里的人快速增加。
不外乎其他,只是無法承受痛苦。
孕婦,或者嬰兒,都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這就是百夜。
一個無法擺脫的詛咒。
此時上官其成站在最前方位置,他們在討論是否要擴建禁地。
因為隨著族人越來越多,這里不用多少年就無法坐下了。
“我覺得應該要把陣法擴建到整個族里,到時候不用過來也能抵御詛咒。”有人開口說道。
“確實如此,就是陣法不好布置,不過族里陣法天才也不少,不是沒有辦法,時間多少的問題。
“不僅如此,只要我們變得足夠強大,詛咒也將無法影響到我們。
“如此才能一勞永逸。”有長老笑著說道。
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不受他人約束。
只要給他們時間仙族或許也能被他們追上。
說著幾人臉上就露出笑容。
此時一位中年男人開口道:“要不要小心一下笑三生?萬一他做了點什么,確實也是麻煩。”
“怕什么?他要能做什么,會等到現在?”另一個人不屑道:“要知道笑三生何其狂妄,他要是能報仇早就已經報仇了,何至于等到現在?
“等他有實力的時候,我們上官一族早已不是當初的上官一族了。
“他無能為力的。”
“話是這么說,但還是應該小心一些,我們一族晉升太快,心境有些浮躁了,我覺得應該冷靜一些。”一位中年男子認真道。
“你個膽小鬼,就你這樣如何成大事?這也怕那也擔心,我上官一族跟之前有什么區別?”之前反駁的人怒斥道。
那人還想說什么,上官其成開口道:“好了,都別說了。”
此時眾人方才安靜下來,而后上官其成繼續道: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能太過自傲,但也不能過于膽小,連勇氣都沒有又如何崛起?
“安排靈獸警惕四周防止任何意外,讓所有外部的人做好突襲準備。”
如此安排,眾人也說不出什么。
不過大部分人覺得多此一舉。
笑三生是一個報仇會等到這一天的人?
能來早就殺來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隨著時間流逝,眾人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在上官其成的帶領下,來到了山峰之下。
最靠近禁地的地方。
目前整個禁地都已經被他們的力量覆蓋,鎖住了這片空間,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出。
隨后全族人開始等待。
最前列還有一個位置,那是上官青素的位置。
看著位置,其他人不由得譏諷起來。
“不知道她后悔了沒有。”
“可惜現在后悔已經沒有意義了,需要她的時候她不來,現在不需要了。”
“不用多久,她天才的樣子將不復存在。”
“當年她多厲害啊,一人獨自離開,覺得我們對不起她,當初離開時她有多傲氣,現在就有多狼狽。”
眾人冷冷一笑,而是看著時間,等待子時到來。
后面一些普通的族人,甚至都已經睡著了。
對于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來這里就是浪費時間。
還不如直接睡覺。
剩下的人就是各自聊天,說著一些身邊的事。
沒有人再把百夜當做一回事。
然而子時悄無聲息的到來。
一時間一股暗紅色的詛咒氣息,開始在所有人中間流轉。
然而還沒有多少人察覺到,哪怕有所察覺的都只是感覺奇怪,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還沒等他們多想,眉心之中隱隱有些作痛。
這時大家方才停頓下來,感覺有些奇怪,下意識的摸了摸眉心。
那些原本在睡覺的,翻了個身,感覺有些難受。
而感受到眉心變化的上官其成等人,感覺驚詫,有些怪異。
之前沒有的。
不過想想一開始也是有的,可能這次對方反撲比較嚴重。
很快就會被壓制下來。
然而眉心的痛沒有任何消減,甚至有紅光出現,緊接著開始在身體中延伸。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全身。
下一刻.
“啊”
慘叫,無數的慘叫在周邊跌宕起伏。
他們劇痛無比,身體宛如撕裂一般,力量無法凝聚,氣息變得混亂。
原本還在沉睡的上官族人直接捂住脖子痛苦大叫。
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痛苦就這樣來了。
一點不給他們準備的機會。
而原本在聊天的眾人,他們怒目圓睜,眼珠子凸起充滿了血絲。
巨大的痛苦,讓他們不停的用頭撞擊地面。
緊接著他們開始呼救。
“爹娘,救我,快救救我。”
“族長爺爺,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會這樣?好痛,好痛啊!”
其他人縮著身子,全身發抖,巨大痛苦讓他回想起被詛咒支配的恐懼。
這一刻,很多人都看向族長位置。
開始求救。
然而最茫然的還是上官其成等人。
詛咒并沒有放過他們。
此時他們一個個劇痛無比,身體神魂都被不停的撕裂著,像是一塊一塊的拉扯下來。
“發生什么了?”有人強忍著痛苦問道。
“禁地出問題了?”上官其成心中大驚:“不可能,沒有人可以無聲無息的上去,禁地絕不可能出現問題。”
然而不管他如何自信,百夜還是來了。
劇痛宛如在他心頭重重敲打了下。
一口鮮血吐出。
上官其成咬著牙,看向山峰之上。
不管其他,一躍而上,飛向禁地之中。
他倒要看看,東西是不是沒了。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當他上來的瞬間,只見禁地之中空無一物。
他愣住了,眼中被怒火充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誰?
“笑三生,一定是你,你個卑鄙小人,盜我族圣物。”
此時百夜覆蓋他精氣神。
巨大痛苦讓他力量混亂,而后砰的一聲從高處掉落。
然而屬于上官其成的憤怒聲再次傳來:“笑三生,有種你就出來,與我們堂堂正正的較量,背后使手段算什么古今第一?
“出來啊!”
此時最前面的一些人同樣是怒吼:
“卑鄙無恥笑三生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屈服了嗎?你做夢。”
“你就是擔心未來我們超越你。”
“下三濫的手段。”
“有種給我們時間,古今第一也不是不能超越。”
“狗屁的古今第一,還不是被五魔重創過。”
“說什么古今第一,簡直是笑話,你也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古今第一?”
“古今第一說的那么了得,還不是他人手下敗將,還不是當烏龜逃了,現在來我們這里耀武揚威了?”
“啊!我上官一族必定會挺過來的,未來你會后悔的。”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咒罵,根本就沒有人回應他們。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聽到。
他們所有的狂怒,一直都是他們自己在聽。
當然,任何遐想也一直是他們自己想的。
沒有人關照過他們,也沒有人針對過他們。
只是一切順其自然,在該開始的時間開始了,在該結束的時候結束了。
沒有仁慈,沒有惡毒,也沒有針對。
這一刻慘叫聲此起彼伏,從未感受過詛咒的人也將回憶以往的美好。
而那些怒罵的人
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們一部分人已經跪了下去,開始哀求。
“不,不要繼續了,求你了,放了我們吧。”
“我們被好日子沖昏了頭腦,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可以認你為主,一輩子為奴為仆,求您高抬貴手。”
“求,求你了,啊!求你了,放過我們。”
“之前是我們不對,別,別繼續了,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然而,不管是咒罵也好,求饒也罷。
從來不會有人聽到。
哪怕已經昏厥,哪怕跪地磕頭。
做任何事都是徒勞的。
上官其成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他回想起了那封信,回想起當初的選擇。
他后悔了。
無比的后悔。
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任何后悔藥。
另一邊。
在島嶼密室中等待百夜到來的上官青素已經躺在地上,她保持著一個固定姿勢,整個人縮了起來。
只是她苦苦等待,卻始終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但是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在面對痛苦時,會下意識覺得過去了很久。
其實還沒有多少時間。
或許還沒到子時。
果然,又等待了一會時間,她感覺眉心出現了炙熱。
來了。
她心中絕望,但馬上閉上眼睛,在嘴里塞了一塊布。
等待痛苦到來。
然而.
眉心的炙熱一直在反復出現,可痛苦沒有任何出現的跡象。
這是怎么回事?
疑惑時,突然有水聲出現了。
似乎有一條河流到了她這里,不僅如此還有樹枝延伸而來。
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是有一個人站在樹葉上,順著河流來到了她這里。
一開始她以為是幻覺。
但是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想法。
“上官青素?”
低沉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您,您是?”上官青素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最后小聲開口。
本以為對方不會聽到,可還是給了回應:“不用問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這次我來是為了送你造化。”
造化?
上官青素有些茫然。
“根據約定,此后你將不會承受百夜詛咒的影響,無需再擔憂此事。
“另外這些對他來說還不夠,所以為了完成這個交易,我將為你傳法。
“傳你長生一族最好的功法,你是第一個得到我的傳法,還能不受約束的長生一族,但記住,這只針對你。
“一切都是你先祖選的。
“但如今你要脫離而出,為此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閑話不多說,開始吧,讓我傳你閻羅道法。”低沉聲音傳來。
上官青素頗為茫然。
但是很快她便知曉,因為某個人的緣故,自己似乎要脫離百夜的控制了。
不僅如此,對方還要傳道于她。
自己有什么值得別人這樣幫助?
而且有誰能夠幫她?
答案只有一個。
笑三生!
想通這一切的她,眼眶濕潤了起來。
夜間。
碧竹一直停留在一處大城中。
她帶著巧姨四處閑逛。
“公主為什么在這里四處逛?按理說應該去下一個地方了。”巧姨問道。
“當然是感覺這里有些奇怪了,南下似乎真的有收獲。”碧竹笑著說道:
“這條街從未出現過大問題。
“據說是因為這里有仙人隱居,之前這種情況還不明顯,但是隨著大世到來,這種功能情況愈發明顯。
“本來我也發現不了,可是來這里后,我就覺得這里肯定有問題。
“得去看看是什么人在隱居。”
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