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分析再多也沒用,那些近衛甚至不愿意和我們進行任務對接。”馬克斯有些悲愴,將手插進了自己的頭發中,對埃德溫道:“想想辦法啊。”
“要是演唱會開始的時候,咱們還是沒有對接,克萊因殿下恐怕會被輿論淹沒。”
埃德溫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不太好看,雖然銀蛇傭兵團臨陣脫逃還藏有疑點,但更多的公民并不會在意這么多。
“呦呵,你什么時候這么為克萊因殿下著想了。”李宇略帶幾分調侃道。
“他那是惦記人魚公主。”埃德溫無情的揭穿了馬克斯的偽裝。
俗話說得好,床頭吵架床尾…咳咳,雖然埃德溫和馬克斯屬于兄弟,但兄弟沒有隔夜仇,一樣的。
兩人都默契的把之前的不愉快給遺忘了,正在醞釀新的不愉快。
“我說呢…”李宇看似剛剛明白,實際上心里像明鏡似的,伸了個懶腰,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維特爾星系。
巴爾特終于不再擦刀,聲音有些蒼老:“直接讓克萊因殿下聯系人魚公主不就行了,和那些衛隊扯什么皮。”
李宇搖頭:“就算是這樣,人魚公主依舊會讓她的衛隊聯系我們,如果衛隊陽奉陰違,我們一樣達不到目的。”
“那我們總不能就這么看著吧。”馬克斯頗有些焦躁。
“我有辦法,跟著我就行了。”李宇并不著急,克萊因似乎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給了他解決辦法。
“什么辦法,總不能強闖進去吧。”馬克斯期待道。
“只要見到人魚公主,直接對她交流不就行了。”李宇說的輕松,讓馬克斯翻了個白眼。
“見到人魚公主?說的輕松…能接近人魚公主的不是她的近衛,就是大人物,你怎么接近?”
“大人物?”李宇神色古怪:“兩位不就是嗎?”
馬克斯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我爹是,我還不算是。”
埃德溫明白的李宇意思,思索道:“借助我們兩個的影響力,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有作用,我們并不是父輩,影響力需要發酵。”
“好吧,那我試試吧。”李宇摸著下巴,沉吟道。
“你!?”馬克斯瞪著眼睛,懷疑道:“你有什么辦法?盲目的靠近克萊因很有可能會被當做襲擊者,而且還是在這個檔口。”
李宇瞥了眼馬克斯:“放心,我不靠近她,她自己會過來。”
對這家伙的態度很不爽,所以李宇懶得解釋,任憑馬克斯怎么猜測,他都沒有回應,把馬克斯急的抓耳撓腮。
上次襲擊事件后,人魚公主便回到了自己的飛船中,并不輕易露頭,直到事件平息下來后,她才準備出來,前往維特爾主星。
海洋玫瑰號,這是人魚公主的飛船,停在維特爾主星的船塢。
這是一艘巨型飛船,相對立體的錨型,數艘護衛艦環繞在旁。
因為人魚公主準備外出,這個碼頭在今天停止對外停泊服務,龐大的人群聚集于此,這些都是維特爾公民,來觀看。
人魚公主與幾位維特爾大人物都會從同時出現,所以人特別多,極其擁擠。
同時,能來到這里,也是需要購買門票,而且還有要求,不過幾人都是歸星高等公民,自然有資格購買。
人魚公主一方只會收取演唱會的門票,至于其他的衍生費用,則歸當地的行政星球的自行處理,所以人魚公主才會這么受歡迎。
人魚公主所到之處,不止本土公民,還會吸引大量的星際旅客,甚至跨文明旅客。
此時李宇幾人就在人群之中,旁邊人潮涌動,幾人巋然不動。
而在人群邊緣是一排排維持治安的士兵,防止任何人沖上去,這一段路的士兵頻頻望向李宇幾人,眼神帶著警告與戒備。
顯然看出了幾人是威脅性極高的生命體。
“你…到底想干什么。”
馬克斯有些擔憂,不停吞咽著口水,神情緊張,“我們真的不是要引起騷亂沖上飛船嗎?就算不會有什么事,但我們會非常丟人。”
李宇懶得回答,默默等待。
過了一會,遠方的人群發生騷亂,一個個大人物在護衛的陪同下,來到了這里,迎接人魚公主。
人群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這些大人物面帶和藹的微笑,一邊走著,一邊揮手致意,即視感非常強。
“是維特爾執政官,以前只能在智能終端上看見,值會票價了。”有人在旁邊驚呼。
旁邊有人反駁:“這才哪到哪,據說還有人魚公主的即興演出,雖然只有一首歌,但也值了。”
且不論人魚公主的明星效應,就是她代表的特殊政治地位,就值得這位執政官親自迎接。
一個個人物走過去,正是因為剛剛發生了刺殺事件,所以才需要大張旗鼓,以彰顯維特爾星系的安全性。
忽然,更大的呼聲由遠及近,如浪潮般涌動。
李宇抬眼望去,只見海洋玫瑰號船艙打開,一隊魚人簇擁著一個大型水晶缸緩緩走來。
那個鯊魚人基格就是領頭的,兇神惡煞,盯著四周的人群。
水晶缸中,人魚公主的身影隱約可見,緩緩游曳,水晶缸材料特殊,并不透明。
水面中露出一雙涂抹著淡色眼影的眼眸,流露出風情萬種,缸中水波蕩漾,擋不住散發的魅力。
“奧利維亞!奧利維亞!”
歡呼聲山呼海嘯。
人魚公主的名字就是奧利維亞,聽著幾乎震破耳膜的歡呼聲,就知道她有多么受歡迎。
水晶缸四周升起金屬舞臺,整個船塢都暗了下來,懸浮燈柱亮起,所有光線聚集在水晶缸上,讓其璀璨無比,宛若鉆石。
偌大的舞臺,只有她所在的地方是亮的,其他地方一片黑暗,然而,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特殊的氣場,全場寂靜下來。
第一個聲音從奧利維亞的嘴里飄出,空靈純凈,宛如天籟,透過種族的界限,灌入每個人的腦海中。
在演出之前,所有人都摘下了翻譯器,不愿意妨礙自己享受純粹的聲音,此時即使聽不懂歌詞,卻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隨著她的歌唱,舞臺的光芒開始擴散,在最高音的時候,光芒也猛地鋪滿舞臺,投射的光柱朝著宇宙深處射出。
一種源自內心的顫栗,順著無形的橋梁沖進了大腦。
李宇眼神一閃,居然在歌聲中隱藏了精神力,怪不得可以引動所有種族生物的共鳴,安撫內心的戾氣。
如此龐大的精神力…這個人魚公主,好像有點變態。
掌聲雷鳴,馬克斯神色激動,埃德溫也有些動容,巴爾特的眼眶微紅,不知想到了什么。
唯有李宇沒有絲毫反應,可能是權杖之力讓他沒有被歌聲影響。
雖然這種影響是正面的…或許不是…誰都不好說。
即興演出結束,維特爾的領導者同人魚公主進行友好交流,隨即眾人在周圍士兵的護衛下,開始返回迎接飛船。
然而經過李宇所在的這一段路時,奧利維亞忽然讓近衛停下,慢慢轉頭,目光穿透人群,精準地鎖定了李宇,下一刻,直接邁步走了過來。
人群登時沸騰了,想要一擁而上觸碰偶像,士兵死死攔住人潮,差點發生踩踏事件,咬牙道:“奧利維亞閣下,請不要靠近,這里不安全。”
她的魚人近衛每一個身上都散發著強橫的氣息,警惕的環視四周,也建議:“公主,您最好不要輕易走動,最好按照計劃路線行走。”
“沒關系的”奧利維亞開口了:“我相信大家不會傷害我。”
聲線溫柔,極其悅耳,如水一般純凈,聽到的人紛紛感到心情平靜,人群的騷動神奇地停止了,近衛團走進了人群。
人群自發讓出了一條道路。
最后,近衛團停在李宇面前,奧利維亞探出頭來,在萬眾矚目下,輕聲道:“你好,請您跟我來好嗎?”
“嘶——”
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周圍的人群紛紛投來難以置信、羨慕嫉妒的目光。
擠在幾人身邊的人急忙退開,讓他們孤立了出來,變得極其顯眼。
“這幾個家伙是誰,他們和公主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挑中他?”
“真是個走運的家伙,可惡,為什么不是我……”
李宇面不改色,點點頭,“行。”
鯊魚人基格看到面癱的埃德溫,瞬間就知道幾人是什么身份,頓時阻攔道:“公主,他們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奧利維亞打斷,柔聲道:“沒關系基格,我知道的。”
基格冷哼一聲,惡狠狠的盯著幾人,大庭廣眾之下,卻也沒再繼續說話。
“請跟我來。”
奧利維亞轉身,李宇幾人跟了上去,綴在隊伍后面,馬克斯神色略顯激動,智能終端瘋狂閃爍拍照。
維特爾的執政官在馬克斯和埃德溫身上停留了片刻,雙眸閃過銳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走過通道,登上迎接飛船,一路上馬克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回過神來,對李宇驚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李宇盯著奧利維亞的水晶缸,目不斜視。
“我還以為你是吹牛。”馬克斯沒想到,還還真像李宇說的一樣,他們被邀請。
馬克斯猜測道:“難道克萊因已經和人魚公主通過氣,所以她認出了你?”
“難道不是因為我無法被掩蓋的帥氣?”李宇反問道。
真正的原因自然是和克萊因有關,她告訴李宇這件事的時候,曾給了他一枚彩色的鱗片,這是人魚公主的鱗片。
只要在一定范圍內,人魚公主就可以感應到,從而鎖定他。
對于近衛團的不滿,恐怕人魚公主和克萊因早就知道,所以克萊因才給了李宇這個信物,避免接觸不到人魚公主,也是證明他的身份。
迎接飛船并沒有即刻返回主星,而是在圍繞主星環繞一周,投射出巨大的奧利維亞投影。
這個儀式實際上不久前已經進行過一次,不過之后奧利維亞就遭受了襲擊。
而為了表達維特爾星系的歉意,所以又進行了一次迎接儀式。
迎接飛船中,李宇幾人呆在休息室中,周圍幾頭兇神惡煞的魚人緊盯著幾人,不時舔舐著嘴巴。
馬克斯興致勃勃,對李宇道:“你知道嗎,那頭藍紋獵魚人,看著兇神惡煞,牙齒都是鋸齒狀,可其實他是吃素的。”
“是不是很反差,他被奧利維亞的粉絲稱為藍藍,還有那頭,身上都是疤痕,外號疤娘…”
李宇面無表情,懶得搭理馬克斯。
不久后,奧利維亞來到了這里,穿著特制的裝甲,像是正常人型生物,在水晶缸中唱歌只是演出方式。
“讓幾位久等了,執政官們對之前的襲擊多次表達歉意,即使我已經表示不介意。”她聲音柔和,張嘴時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鋸齒狀的牙齒。
眼睛純凈,讓人不敢直視,似乎從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內心。
奧利維亞上半身類似人形,容貌貼近星際人類審美,精致妖美,不下于克萊因,甚至略有勝之。
“沒事…”李宇搖頭,并不介意,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對方,這是他親眼見過的第二個人魚。
下半身尊貴的彩鱗被裝甲掩蓋,頭發有些彎曲,披散到脊背處。
基格冷哼一聲,眼神兇狠,顯然對李宇的眼神很不滿。
奧利維亞和他對視,雙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片刻,李宇眨眨眼,這人魚怎么了,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
“臥槽,這家伙居然和奧利維亞對視超過了一分鐘,怎么可能!?”
馬克斯內心狂震,埃德溫也有些不可思議。
據說人魚公主的雙眼可以讓人看到自己最陰暗怯懦的內心,幾乎沒有人可以直視超過一分鐘。
難道傳聞是假的?馬克斯有些不可思議,也是湊了上去盯著奧利維亞的雙眼,頓時有些恍惚。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冒著大風險指揮幽靈艦隊深入無主之地的時候,他知道有自己的父親在,自己肯定不會被殺,拿他換取利益才是最佳的選擇。
所以他知道自己不怕死,而自己麾下的士兵,卻被下意識的忽略了,或者說,被功勞蒙蔽了雙眼,不愿在意。
當時要是成功了,就沒有李宇的事了,他掌握的證據就足以證明病毒的起源。
他下意識的移開目光,不敢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