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特隊長不會真敗了吧?”訓練室門口,有士兵瞪著眼睛,看著緊閉的合金艙門,語氣微微顫抖。
“應該不會吧,像貝特隊長那樣的人,也會敗嗎?”有人搖頭,同樣有些不確定。
“布朗副隊長,您說呢?”眾人把目光看向布朗。
“應該…不會…吧…”布朗也不敢確定,有些猶疑不定。
嗡––
合金大門打開,眾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貝特極具壓迫感身軀率先走了出來,讓眾人松了口。
他赤裸上半身,肌肉猙獰,戰斗的痕跡幾乎從他身上消失,只有貼身的作戰服在剛剛的戰斗中被撕裂。
下半身膝蓋以下的作戰服已經崩裂成了布條,還好關鍵部位沒有被撕碎,否則可能會打擊到這些士兵脆弱的自尊心。
“不愧是貝特隊長,近距離硬抗小型電磁炮攻擊也沒什么事。”有士兵頓時松了口氣。
“我就說貝特隊長肯定…”布朗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貝特的身后,李宇的身影走了出來。
對比貝特“凄慘”的外表,李宇就顯得輕松了很多,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絲毫戰斗的痕跡。
因為這是泰坦殖裝幻化而出的。
剛剛放松下來的士兵頓時屏氣凝神,氣氛寂靜無比。
“有機會再切磋,拳拳到肉的戰斗,今天的不算。”李宇拍拍貝特的…大腰,調侃道:“你突然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變態。”
“可以…”貝特話不多,頓了頓,才解釋道:“我只是太久沒有酣暢淋漓的戰斗力了,所以沒有解釋。”
布朗瞪大了眼睛,眾士兵倒吸一口涼氣,夭壽啦,貝特隊長居然在解釋?
上次被荷魯斯大人誤會的時候都沒解釋,太嚇人了。
實際上,貝特只是感覺李宇的身上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而且以后還愿意和他戰斗,所以才解釋了一番。
“隊長,你們之間…誰贏了?”布朗在四周士兵們的目光催促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
不是關心這個結果,問題是如果是貝特隊長贏了,那賭局還要繼續呢,如果是李宇贏了,就只能流局。
“算是平手吧…”李宇并不在意名義上的輸贏,得到實際上的好處才是最重要的。
“他贏了。”貝特聲音沉悶,如他所言,敗了就是敗了。
布朗瞳孔收縮,貝特隊長真輸了,展現那種特殊的形態后還是輸了?對方到底有多強?
“但下次,我不會失敗!”貝特攥緊了拳頭,眼中滿是燃燒著的戰意,盯著李宇。
怎么突然感覺基情四射,李宇尷尬的笑了笑,正準備告辭,耳邊突然響起小吵鬧的聲音。
“主人主人,出事了,屠英和異能團在底艙和那群落難者,沖突起來了。”
李宇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據小吵鬧說,這是剛剛發生的時候,分裂在其余隊員智能終端中的分鬧,早就向它匯報了這件事。
但之前李宇在和貝特戰斗,小吵鬧并沒有打擾,直到現在才提起。
事情的起因是屠英跟著異能團去領取食物的時候,被那群落難者誣陷,說屠英騷擾雌性生物。
李宇有些啼笑皆非:“按照巨魔的年齡劃分,屠英還不足十歲吧?”
“他們都是巴洛特文明的生命,可能對巨魔并不了解。”小吵鬧以往不會回復李宇類似吐槽似的詢問,現在倒是主動搭茬,避免主人冷場。
“現在似乎已經出現在了流血沖突,您最好盡快趕過去。”小吵鬧又同步了信息,匯報道。
“流血沖突…”李宇感覺有些棘手,這地方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克萊因還有圣母的嫌疑,不好辦。
他剛想動手,突然看向了身邊的大個子,思慮了片刻道:“貝特隊長,我這邊有些麻煩,能幫我處理嗎?”
貝特沉默了片刻,言簡意賅:“好。”
兩人當即動身,前往底艙。
正在旁邊商量流局過程的士兵們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小小的眼睛里滿是大大的疑惑。
“貝特隊長會對戰斗之外的事情感興趣?”
“上次克萊因殿下讓咱們去甲板上看流星雨,荷魯斯大人都去了,貝特隊長硬是沒去。”
“這人到底是誰?”
“要不,咱們去湊湊熱鬧?”有人提議道,瞬間引起共鳴,跟著兩人離開了這里。
“殺人啦!?”有只獸人尖著嗓子哀嚎,地上躺著只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獸人,怒目圓睜,胸膛凹陷下去。
四周的落難者聚集在一起,同仇敵愾,盯著對面的眾人。
“居然敢在偉大而神圣的黑騎士戰艦上殺人,尊貴的克萊因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他們和掠奪者沒什么區別,心狠手辣!”
落難者們嘈雜無比,約摸百人左右,更遠處還有一些落難者在觀看。
現場被士兵分為兩個陣營,另一側,獵人皺著眉頭,屠英攥緊了拳頭,低著頭。
異能團的眾人眼神淡漠,似乎周圍的事情沒有絲毫的反應。
中央的士兵們盡力隔開雙方,同樣感覺頭疼無比,他們對這群落難者也沒什么好感,但礙于克萊因的面子,不得不將他們保護起來。
“神圣的克萊因殿下一定會還我們一個公道!”
“那頭丑陋的生物,一定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落難者們還在叫囂,領頭的是個正宗巴洛特人,腦袋比較尖,身體呈橢圓形,一口一個尊貴的殿下,神圣的殿下。
“我沒有騷擾那個雌性生物。”屠英冷著臉解釋,不遠處,一頭難辨雄雌的生物低聲啜泣,渾身都是黑色的毛發。
“就是就是…那就是個猩猩,屠英怎么可能會騷擾她。”凱勒氣的小臉漲紅,她稚嫩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并不起眼。
“我們都錄下來了,你都把手伸進去她懷里了!”薩普舉著錄像設備,大聲駁斥道。
“我以為她摔倒了…”屠英再次解釋,卻被獵人攔住,他搖搖頭,帶著冷笑,解釋這些東西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這群人就是來挑事的,對方真把他們當做被掠奪者俘虜的落難者了,拙劣的伎倆。
只是,這種伎倆說不定還真有用,因為那個克萊因殿下,好像真的有點…天真。
他來的比較晚,抵達的時候,屠英已經忍不住動手,相當于留下了把柄。
“貝特隊長來了…”
四周的士兵讓開道路,這群落難者似乎知道有大人物來了,聲音也低了下去。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走來,異能團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望著李宇的目光充斥著狂熱。
也只有李宇可以讓他們產生強烈的情緒起伏。
獵人對李宇點點頭,兩人交換了眼神,心里大體上都有數。
“這是誰?”
“怎么從來沒見過?”
“克萊因殿下怎么還沒來?”
落難者們低聲交流,貝特的塊頭著實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壓迫感。
貝特眼里只有戰斗,底艙這種地方他根本懶得過來,這群落難者自然沒有見過他。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吵吵的這么厲害。”布朗從身后走了出來,擺出官腔,詢問道。
“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薩普哭訴道,指著屠英,語速極快。
布朗掃了眼那邊黑猩猩一樣的雌性,眼角微抽,又看向屠英,這群人好像是那家伙的屬下…
布朗不動聲色的看向淡定的李宇,一方是剛打贏了隊長的猛人,一方是看不順眼的落難者,幫誰顯而易見,至于真相?那是什么,能吃嗎?
“我知道了,把證據提交給我,回去等待我們的調查,這件事到此為止。”布朗漫不經心道。
“大人,他可是把我們的人打死了!?”薩普強調道。
“行了,行了…”布朗有些不耐煩:“我知道了,把證據提交給我,回去等待調查!”
“不行!”薩普猛然瞪大眼睛高喝:“你和他們是一伙的,我不相信你,我們要見克萊因殿下!”
“對,我們要見克萊因殿下!”
“克萊因殿下說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訴她!”
薩普背后的落難者又嘈雜了起來。
布朗眼神中閃過一絲厲光,冷聲喝道:“克萊因殿下豈是你們想見就見的,一群流民,收留你們已經是天大的恩情,還敢鬧事!”
“我們日夜感懷可萊茵殿下的恩情,誰鬧事了?”薩普瞪著眼,絲毫不畏懼:“我們只是想求一個公道!”
布朗眼神中閃爍著兇光,他好歹是黑騎士護衛隊的副隊長,這群連身份都沒有的流民,居然敢和他對抗?
他抬起手,似乎想對薩普出手,薩普毫不畏懼,反而向前一步,大聲喝道:“我不怕死,我們只是想要公道,告訴克萊因公主殿下,我們一直感念他的恩情。”
剛想出手的布朗聞言頓時猶豫了,殺人容易,可萬一克萊因殿下事后追究起來…
但手都抬起來了,要是不動手,豈不是很丟人。
“呵呵…”李宇忍不住搖頭失笑:“你知道他們為什么這么囂張嗎?”
布朗扭頭,借著李宇給的臺階走了下來,故作疑惑問道:“為什么?”
“因為克萊因殿下是好人,因為你們不是掠奪者…”李宇看都看沒那些落難者,語氣中帶著難明的意味:
“如果你們是掠奪者,我保證他們比智能機器人都聽話。”
這些落難者無非是吃準了克萊因的性格,以及這些士兵都是正規軍,軍紀會約束他們。
根本不會像掠奪者似的,動不動就會殺個人,或者直接丟出外太空。
聽到李宇的話,眾多士兵都有些迷茫,因為他們不是掠奪者,所以不怕他們?
為什么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他們還不如掠奪者。
唯有布朗若有所思,似乎有所理解,直接貝特,毫不關心,只是感覺有些無聊。
“你放屁!?”
薩普聽見這話,頓時炸了毛,像是揭開了他的遮羞布一樣,氣急敗壞道:“你算什么東西,在這里胡說。”
“同樣都是落難者,貶低我們不就是在貶低你自己!”
貝特微微皺眉,看向薩普,隱約有些不滿。
“誰告訴你我們是落難者?”屠英忍不住道:“霍奇那差點被李…叔叔殺掉,就算沒有黑騎士,我們也不會出事。”
這話有些對黑騎士不敬,不過說的事實,就算是布朗也沒感覺有問題,因為…李宇是真滴猛!
什么?薩普心神劇震,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一直以為對方和他們差不多,所以才不滿對方高傲的態度。
結果并不是這樣,對方似乎很有實力。
“所以,這就是你們肆無忌憚侮辱我們的理由嗎?”薩普強撐著說道,知道真相后,他就有所退縮,但如今的局勢,卻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
李宇懶得搭茬,貝特皺著眉,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徑直走向前去,龐大的身體讓薩普忍不住往后退。
“在我們的族群,弱小者沒有說話的資格。”貝特俯視薩普,他懶得辨認誰對誰錯,他只知道李宇打贏了他。
這個蟲子剛剛在侮辱李宇,大約等于在侮辱他。
薩普瞳孔收縮,磨盤大小的手掌落下,這是他最后看到的東西。
他整個被按在金屬地板上,血水噴灑開,在四周形成了斑點。
貝特抬手,血漿滴落,薩普已經成了肉醬,那些落難者瞪大了眼睛,難以相信,回想起了某些不愿想起的經歷。
貝特神色沒什么變化,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甕聲甕氣道:“誰還有意見?出來…”
這是他們族群的行事風格,有不同意見就打,打到只剩下一個聲音。
那些落難者集體噤聲,根本不敢說話,更不敢出去,眼神顫抖,充斥著恐懼。
貝特走到李宇身邊,沒什么情緒波動:“事情解決了。”
“多謝。”李宇臉色奇怪道,這個解決方法,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還在情理之中。
四周的士兵瞅著李宇,有些驚訝,這家伙居然能讓貝特隊長另眼相待。
他們剛剛在這里維持秩序,并不知道貝特敗給了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