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點點頭,很滿意熊將軍的態度。
“那我就替奎虎妖王謝過了。”
熊將軍欲哭無淚,看著四周一片慘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它忍都忍那么多了,為什么不一直忍下去?非要鬧到現在不好收場,到頭來不還得忍!
其實它不知道的是,林山根本不是來報仇的,就是剛出關手癢,想拿它作參考給自己一個定位,所以無論它忍不忍,結局都是一個樣。
這頓胖揍躲不了!
“哦對了,我剛剛在酒席間聽聞,你說你手下在深山老林,還搜刮了什么天材地寶,要當做元嬰期賀禮給我送上?”
熊將軍一整個僵住!
什么意思?
明目張膽索賄?
你剛剛不是剛正不阿,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怎么一下子就變了!
“將軍該不會是欺我吧”
林山笑臉立馬收起,又變得烏云沉沉,嘴角陰惻惻問道。
下面眾妖全都遍體生寒,氣抖冷無言以對。
你這是什么毛病,怎么老是說變臉就變臉!
熊將軍剛剛挨了毒打,一臉委屈,本就難受不已,又被他敲詐勒索,鼻子都快氣歪了!
但還是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心里暗罵林山無恥,把自家搞成這副慘樣,還要搜刮妖脂妖膏,簡直不當礽子。
表面上陪著笑,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我這里的的確確剛剛得到了一捆簇靈魂柴,我就命妖給您送過來!”
沒過一會兒,好幾頭小妖扛著一捆黑柴上來。
林山入手掂量掂量。
簇靈魂柴
品質:五階靈材
介紹:簇靈木雷擊燃燒后,褪下來的薪柴,可用于入藥、煉器、魂火等多種場合。
強化需要:128點
憑借林山現在的悟性,立馬就明白這東西當下的作用。
用魂元點燃,柴上生火,取柴火煉化,便能成為自己的魂火,按照強化面板的鑒定,估摸著應該是五階魂火!
“柴火.效果會不會比較普通.”
他心里沒底,反復打量琢磨。
現階段到達元嬰期,確實該把幽冥鬼火換掉了,那玩意兒實在垃圾,有辱自己身份,多半派不上如今的用場。
可是魂火或者真火,也得有選擇性煉化。
當年他取九幽門裘護法的后天幽冥鬼火,也是無奈之舉,因為他沒得選!
可現在不一樣了,到達元嬰期,完全可以尋找更加強力的火焰。
不說能比肩雞哥的太白金焰,再怎么也得比幽冥鬼火強才行!
對于熊將軍獻上來的‘簇靈魂柴’,他心知肚明這應該是適合煉丹師的五階魂火,用來煉丹想必效果奇佳,對于斗法并不是很擅長。
“我手中還有煉獄熔蟲,到時候完全可以想辦法培養,把煉獄魔火給搞出來,只是需要用到火山靈巖.”
林山心里盤算,他手里有煉獄熔蟲和嵓熔蟲巢,但一直沒能培育到成體,就是缺少關鍵的蟲食。
這次回到魯國,看來西北的商家那塊兒,必須要徹底解決了。
“林軍師,林軍師?”
外邊熊將軍臉都快笑僵了,此刻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嗯?哦,不錯,這禮物我很喜歡,有心了。”
林山把東西收起來,雖然自己暫時用不上,但寶貝確實是好寶貝,到了自己手里沒有吐出去的必要。
熊將軍看他收下,微微松了口氣,心想收了東西趕緊走人,不要再留下來惡心我。
可誰知林山話音一飄,又轉頭看向了遠方。
“那口藍色雷池叫什么來著?”
“雷煉蠻池。”
“聽起來不錯,效果是加強筋骨,提升力氣是吧?”
“對啊,啊啊嗯?”
熊將軍一下子反應過來,臉都綠了!
你把我揍一頓,勒索了賄賂不算,還要泡我的寶池?
“不錯!”
林山臉色肉眼可見多云轉晴,又笑瞇瞇看向了熊將軍。
“我剛剛突破元嬰期,筋骨尚未定型,正如將軍席間所說,是泡此雷池的絕好時機,不知可否允我一試?”
下面眾妖聽得個個紅溫,
自家祖地都被折騰成這般慘樣,斷壁殘垣,一朝禿島,還得上繳納貢,你可做個人吧!
真恨不得上前給這貪婪的人類一個教訓!
我們妖族自己想泡都沒機會,你一個外來人憑什么泡?
熊將軍心里萬般不愿,今天的臉算是徹底丟干凈了,還是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畢竟凡事大橘為重!
“可以。”
“哈哈哈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山大笑幾聲,也沒有理會眾妖,就這么堂而皇之化作星虹,從島嶼上空劃過遁入池中。
“噗通”
一朵浪花濺起,消失不見蹤影。
眾妖回過頭來無語凝噎,很多妖都忍不住啜泣起來。
妖族和人類一樣有感情,傷心時自然會哭,只不過因為有紀律,所以沒有哀嚎,很多都在擦眼淚。
熊將軍氣喘吁吁,眼睛通紅,明眼妖都能看得出來它氣的不輕!
“走,先下去,各洞主妖將,指揮屬下重修設施,還原島上風貌。”
眾妖四散而去,一場沖突就此結束。
三日后。
林山推著熊將軍,告訴它不要送了。
“這都已經極光海十里開外,放心吧沒事的,接下來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林軍師保重,日后一定要常回來看看啊!”
熊將軍面帶不舍,依依惜別,熊目含淚,意切情真。
只不過心里則是大罵不斷,恨不得這小子趕緊滾,真的看著就來氣。
林山體驗了一番熊族寶池的大力錘鍛,感覺筋骨都結實硬朗了一個層次。
心滿意足離開了雷梁渚。
極光海此時正值狂暴,除了七月都是危險時節,元嬰期進去多半也討不了好。
好在熊將軍坐鎮之處,本就有一條溝通外界相對安全的通道。
林山沿著通道前進數十里,果然阻力沒有想象中的大,相對來講也的確安全許多。
不過中途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霧馬族的黑旬。
此人在當年追殺他和林凡雞哥,于極光海中被自己擊斃,尸體因為沾染了詭異,故而一直扔在極光海深處。
現在半個甲子過去,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林山心里好奇,很想知道后續如何,詭異有沒有在極光海中擴散,黑旬又變成了什么樣子。
“要不.去看看?”
這個想法一旦滋生,就瞬間壯大,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明知道極光海現在狂暴兇險,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瞅瞅。
畢竟下次再來,就又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復行十余里,他突然掉轉脫離路徑,一頭扎緊了旁邊陌生的地界。
“嗞嗞嗞嗞”
極光海感應到了來人,瞬間暴動,無數紅白藍的極光打著旋沖過來,蜂擁聚集,饑渴難耐。
‘咻’
林山化為虹光,速度奇快無比。
能躲掉的就躲,實在躲不過就靠本命法寶風波亭硬抗,外面噼里啪啦的擊打聲不斷。
里面的人只管悶頭沖!
因為有虛星盤的定位,所以他還能隱隱約約記得當初擊殺黑旬的位置。
沿途屁股后面追來的極光越聚越多,在后面匯成了一面斑斕的彩虹,雜亂紛紛,靈活席卷。
直到某一刻。
他突然停下來,看到了地下。
那是一灘黑跡。
黑旬死后被詭異纏身留下的痕跡。
當時臨走前,才不過幾寸大小,現在已經擴散到了方圓三丈!
但是尸體,卻不翼而飛!
難道,外界的大神通者,在三十年中,已經來過這里,并且帶走了尸體?
還沒來得及細想。
林山手頭發汗,頭皮發麻,突然感覺似乎有兩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他慢慢抬起頭,看向了右前方。
那里有一道黑影。
就這么隔著極光海,和自己靜靜對望。
無聲無息。
陰冷沉悶。
外面的極光聚集,卻不敢接近這里,仿佛有什么懼怕的力場,導致這些天地異象徘徊不前。
那道黑影朦朦朧朧,身形似曾相識,若隱若現,就那么隔著距離,不言不語,沒有任何交流,卻仿佛和他深切凝視。
林山一動不動,冷汗漸漸打濕后背。
他沒有感覺到被氣機鎖定,也沒有任何危險來臨,但明明中的靈覺,就是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兇險!
黑旬,為什么不見了?
那個黑影,難道是黑旬,又或者是
他不得而知,沒想到自己一念之下,竟然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緩緩后退,不驚擾任何人,他在慢慢撤離。
可就走的一瞬間,他低頭的眼眸中星光彌漫,猛然一抬頭看去!
發現在星術神通之下,里面的人竟然露出了真容!
那是怎樣一張臉?
擁有的一條斜向下切的疤痕,現在變得無比猙獰,一條條蛆蟲在腐爛的傷口中鉆進鉆出。
其余地方用黑色衣裙裹的嚴嚴實實。
黑旬!
她死著,又活了,活著,仿佛又死了。
“詭異.”
林山渾身顫栗,沒有敢過多逗留,怕被牽扯其中。
直到他走,那黑影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目送他遠去離開。
極光海中紛紛擾擾,無數極光尾隨而去,這里再度歸于平靜。
接連穿行。
林山從極光圍剿中逃脫,回到了主路,全身早已打濕,剛剛的場景把他嚇得不輕。
黑旬明明死了,但是沾染了詭異,又莫名其妙活了過來。
只不過十分陌生,似乎不再是從前那個人,對外界也沒有那么期待,就靜靜呆在一畝三分地,以詭異的方式活著。
又或許,在等待著那個人到來。
是期盼,是期許,
又或者,是陷阱,是陰謀。
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妄加揣測,只能快速逃離,離得那里越遠越好!
出了極光海。
“唰”
四周空氣一下子清新,他的心情瞬間開朗,陽光明媚。
這次斷崖禁地之行,殺了兩個仇敵,突破元嬰期,可謂大功告成,唯獨出來時,極光海和詭異,在他腦海中揮之不散。
使勁甩甩頭,努力告誡自己不要亂想。
他找準方向,縱身向吞星山脈之外飛去。
人面狐族。
“妹妹,妹妹,有消息了!”
狐不舉在洞府外大喊大叫,聲稱自己拿到一手情報,據說極光海外圍出現了一個人類,它們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了!
“哼,這個負心漢,這么久才出來,肯定把我忘了!”
小狐女立馬蹦出來,從他手中接過了密信,看了一段時間后,心亂如麻,思緒紛飛。
突然跳下了樹洞,就要出營地而去。
“妹妹你去哪?”
狐不舉連忙跟上,生怕她出了什么閃失。
小狐女沒有理會,蹦蹦跳跳離開了族群,鉆入茫茫森林。
楚國,綠靈山,憶蓮廟。
經過半個甲子,很多老人已然去世,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新面孔。
這里只收女弟子,所以一直都發育不起來,沒有外部的天敵凌壓,同行擠兌,安逸之下恐怕只能慢慢淪為修真界的三流勢力。
山頂的庵中。
檀香裊裊,炊煙悠悠。
燕護法于竹林中調素琴,旁邊的黃仙師躺在搖藤椅上,懶洋洋一動不動,曬著斑駁的太陽光。
“老黃,你還有多久?”
“快了.”
黃仙師一開口,就感覺到自己說話艱難,喉頭艱澀,雙眼皮耷拉著,昏昏欲睡。
他已經接連睡了幾個月了,如今一不講話還是睡。
“我這一生,流浪夠了,能在最后的時光陪著你,已然無憾。”
話音落下,一雙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燕護法眼神幽幽,情緒低落。
她在最后一程,陪著自己的道侶隱居山南,渡過最為快樂的時刻,二人世界,神仙眷侶。
可惜,再深的感情也難逃時光驅使。
黃仙師來到了壽元盡頭。
他年輕時由于種種原因,消耗了太多壽元,導致現在英年早歇,瀕臨坐化。
回想起二人過往點點滴滴,她無聲垂淚,滴落在了手背上。
黃仙師似有所感,顫顫巍巍抓緊她,那是自己在人世上最后的一絲留戀,他虧欠她良久!
但天命難違,等他走后,就要留燕護法獨自一人。
與天地同寂,和日月同悲。
人這一生,忙忙碌碌,究竟是為了什么?
二者靜靜享受著最后時光,這一刻也許一瞬間,也許要很久,生老病死,他們都坦然接受。
可就在這時,外面匆匆來來闖進一人。
一看到搖椅上快要坐化的黃仙師,終于舒了口氣!
“還好,千趕萬趕,還是讓我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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