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登上如浮山一樣巨大的亞特蘭蒂斯末日方舟的時候，老太爺已經在船舷邊等他了。
托馬斯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他身旁的達米安卻放松的多，這小瘋子一副過了癮的姿態，這會正靠在旁邊抓著劍油保養他外公的劍。
不過看他和老托馬斯還挺親近的樣子就讓人不得不感嘆，想要和別的孩子搞好關系或許只需要一個冰淇淋，但想要成為達米安的朋友最少也得跟著他沖鋒陷陣砍幾個人頭讓他服氣才行。
只能說熊孩子和熊孩子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大。
“跟我來。”
老太爺沒那么多時間用來寒暄，他對梅森做了個手勢便帶著他向方舟內部進發，后面的塔利亞想跟上去看看卻被瑪莎夫人阻攔。
這臉上還涂抹著顏料戰妝的女小丑一邊對自己的小孫子露出笑容，一邊對塔利亞說：
“托馬斯沒讓你跟著去，你就最好乖乖留在這。”
“對。”
身旁護衛的貝恩也低聲對塔利亞勸說道：
“托馬斯·韋恩的危險程度要比蝙蝠俠高出好幾個量級，他下手果斷且殘忍，忠于自己的道義且毫不優柔寡斷。
他才是雷宵古最渴望看到的那種蝙蝠俠。”
眼看貝恩都這么說，塔利亞便點了點頭，不再冒險去試探。但她身旁的貓女很自然的跟著梅森向方舟內部進發，她是不想離自己的梅森小弟弟太遠的。
一行人乘坐方舟電梯一路向下，很快來到了這座末日巨艦最核心的區域中。
這里的尸體還沒有被收拾干凈，那些重裝海底武士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多數是槍傷至死，還有一些是被利刃戳死的，一看就是達米安的手筆。
而在這核心區域最深處，連過三道機械門后，梅森便看到了正在一處高臺上忙碌著的萊克斯·盧瑟。
本世界的萊禿脫掉了外衣只穿著襯衫，擼起袖子正在一個生物艙一樣的裝置前忙碌著，看他那發亮的腦門上布滿汗水的樣子，他肯定已經在這待了挺久。
還有個穿著喪鐘風格戰甲的家伙手持武器護在他旁邊。
“這就是亞特蘭蒂斯人的末日裝置？比我想象的要小一點。”
貓女打量著四周的建筑物風格小聲問了句，老太爺點了點頭，語氣沙啞的說：
“如果盧瑟的判斷沒錯的話，這里確實是。只是這個用于引發毀滅性后果的裝置讓人有些看不懂。”
“托馬斯！我說了不要隨便帶人來打擾我的工作！這里不是什么游樂場。”
正在高臺上忙碌的盧瑟惡聲惡氣的呵斥道：
“這個裝置的危險警報可沒有解除，它依然隨時處于可以激發的狀態，我需要點時間來破解亞特蘭蒂斯人的安全裝置。”
“我帶來了專業人士。”
老太爺語氣平靜的說：
“他也是這次行動的策劃者和指揮官。”
梅森也沒有花時間寒暄，在萊禿狐疑的注視中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工程學大師取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大步走上末日武器的高臺。
他掃了一眼四周，這里已經被萊禿拆掉了一些模塊，內部暴露出的各種組件充滿了海底科技的未來風格。
他伸出手觸摸在眼前散發著幽冷光芒的電子管模塊上，片刻之后便有信息標簽彈出：
末日武器/原子干擾與穩定裝置
品質：史詩級工程學造物·至臻工藝
效用：亞特蘭蒂斯人制作它并非用于引爆武器，而是致力于控制非常不穩定的危險能量使其能在正確的時間爆發。
物品說明：快把你手里的拆彈鉗放下！這不是個引爆器，拆掉它只會讓事情更糟。
提示：
該裝置已被特殊權限亞瑟·庫瑞鎖定，需解除權限后可進行下一步操作。
“伱在破解這東西的權限封鎖？”
梅森收回手指，瞥了一眼身旁滿臉懷疑的萊禿，他說：
“你應該知道，這東西和亞瑟·庫瑞的生命力是綁定在一起的，理論上說，除了七海之王外沒人能控制它。”
“我是解不開這權限鎖定，但我覺得我可以繞開權限樹進入核心數據庫，我只需要一條線程！”
萊克斯·盧瑟自信的說：
“我對海底人的科技有深刻的研究，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干擾程序可以將這臺末日武器無害化.”
“但你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對吧？”
梅森搖了搖頭，站起身，從行囊里取出一個長條盒子，對盧瑟說：
“如果你知道，你就不會試圖將它無害化了，這基本是做不到的事。”
說完，在盧瑟和旁邊喪鐘詫異的注視中，梅森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個沾滿污血的斷臂，將它放在了控制臺上。
經過指紋、DNA和特有的生命信號三重確認后，梅森獲得了臨時權限隨后將密封的末日武器核心艙從下方升起。
在帶著寒冷氣息的霧氣飛散開時，海底人的“決戰兵器”也終于暴露在陸地人眼前，讓除了梅森之外的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驚掉了下巴。
“這里面怎么是個人？海底人的末日武器是個人？”
貓女上前看著那如燈管一樣生物艙。
在各種復雜裝置的約束下，其中躺著一個昏迷的男人。
他被安置在末日武器的核心艙中與外界完全密封隔絕。
但這家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的皮膚是藍色的，在額頭處有一個原子的標志。
更重要的是，這家伙除了腦袋和軀干還完整之外，他身體的其他部分都處于一種“量子態”的變化，時而化作實體但下一瞬就又會變成游離的能量體在生物艙中來回跳動。
肉眼可見的不穩定。
而盧瑟面色凝重的取出一個能量監測器連接在這生物艙的接口，剛開機那玩意就直接爆掉，很顯然這個生物艙里的能量波動已經超越了可以讀取的上限。
“就像是一枚活體炸彈.”
萊禿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捏著冒煙的監測器，對周圍人說：
“可以一擊炸毀大陸架甚至是小半個世界的那種。這個生命個體的存在很不穩定，他應該是依賴能量存在，但這些喪心病狂的海底人給他注入了太多能量以至于他的存在已經被完全摧毀。
他已經瀕臨死亡了。”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家伙。”
盧瑟身邊的老英雄喪鐘打量著眼前生物艙中的藍皮人，他努力回憶著自己看過的一些秘密文件，在幾秒之后說：
“他曾活躍于90時代，綽號叫‘原子隊長’與軍方有過密切合作，一度成為官方超人類隊伍的首領，那段時間亞特蘭蒂斯人和陸地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沖突，據說在他就是在最后一次沖突中意外失蹤的。
他當時前去調解戰爭，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老喪鐘的解釋讓梅森點了點頭，這本也是他想說的。
至于原子隊長這個人物，光說這家伙的名字估計沒幾個人知道畢竟是個二線甚至三線角色了，但他的另一個身份從某種意義而言就非常“顯赫”。
這老兄是曼哈頓博士的人物原型。
雖然兩者的能力都是從原子層面修改現實，不過原子隊長顯然不如曼哈頓博士那么BUG，他最為人所知的特質就如盧瑟所說“非常不穩定”。
因其數次失控導致的嚴重危機所以贏得了一個“自爆隊長”的雅號。
以原子隊長現在這個“活死人”的狀態和他體內極度不穩定的能量被干擾引爆時的威力，確實足以瞬間摧毀一片大陸從而引來世界級的連鎖災難。
不過這種程度的武器，距離徹底毀滅一個星球還差一些。
老太爺不關心這罐子里的人是誰，他直接了當的問到：
“能解除武器系統嗎？”
“不行！”
盧瑟和梅森異口同聲的回了一句，隨后兩人對視了一眼，梅森做了個“請”的動作，將科普危險的活交給了萊禿。
后者擦了擦額頭上持續分泌的汗水，簡短的解釋到：
“他只要離開這個穩定艙就會立刻爆炸，這種級別的量子轟炸摧毀實體都不是其主要殺傷手段，我現在擔心他的爆炸很可能會改寫現實造成不可控的危機。”
“也別想著喚醒他。”
梅森補充到：
“他容納的能量已經超越了他能控制的極限，這不是意志力強弱就能解決的問題。”
說到這里，梅森瞥了一眼旁邊這個可以炸掉一片大陸的生物艙，他推了推鼻梁沒有鏡片的鏡框，搖頭說：
“而且我覺得這也不是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最危急的問題。
這個末日武器艙在我們手里已經可以保證它短期內不會爆炸，七海之王和戰爭女王的被俘虜也標志著這場大沖突進入尾聲，現在是時候來說一說真正的核心問題了。”
他指了指天空，說：
“隱藏在危機表象之下的毀滅征兆，倒計時還沒停，諸位，顯然在主導這個世界各種事態變化的存在還在等著我們前進‘覲見’呢。”
“你到底在說什么？”
老喪鐘一臉懵逼的看著侃侃而談的梅森，但他身旁的盧瑟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他上前盯著梅森，說：
“你指的是時間更迭之下的真相？你也發現了，對吧？
這個世界壓根就不是真的！
我們，我們這些人不過是提線木偶，被迫在舞臺上演出著早已寫好結局的故事。
一次又一次，蠢貨們意識不到問題所在，他們沉浸在彼此毀滅的內斗中，他們甚至感覺不到問題出在哪。
我可以！”
萊禿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他對梅森說：
“根據我的計算，這已經是第十三次了！”
“什么‘第十三次’？”
老太爺抖了抖披風，語氣陰森的質問到：
“盧瑟，說清楚！”
“時間更迭！萬物演變！隨便你們怎么稱呼它，我說的是這種現象！”
年輕版的盧瑟就像是發神經一樣揮舞著雙手，他繞著梅森轉著圈，大聲對周圍人說到：
“就像是一段在模擬沙盒里運轉的程序！就像是一段自我更迭的數據！它一直在驗算！在空氣中，在星空下，在水的倒影里，在我們的眼中乃至腦海里！
它一直在計算著某個問題。
試圖從萬物更迭的嘗試中一次又一次的尋找到答案，但它找不到！
而每一次失敗的驗算給現實世界帶來的唯一后果就是世界和文明的崩潰，進而在毀滅的時間點之后一切又被回滾到某個時間中重新開始。
一次又一次！
我們！
諸位，我們乃至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所有生物所有存在，都被安置于這場‘超大型社會命運試驗’中。
我們都有自己的任務，我們都需要完成它才能確保更迭繼續。”
此時的萊禿就像是個神經病一樣，他喊叫著那些只能被藏于心中的秘密，雙眼緊盯著梅森就像是渴求答案的瘋子。
梅森從這雙眼睛中甚至能感覺到萊克斯·盧瑟其實并不怎么在意真相如何，他在意的是自己的研究與結論是否正確。
真是個科研瘋子。
而面對他的詢問，梅森聳了聳肩，說：
“我不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復，盧瑟，但我會告訴你，你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真相的人。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如果你是一個在沙盒中不斷驗算的程序，你又是怎么發現盒子外的真相的？”
“我不知道。”
盧瑟很光棍的揮著手中破破爛爛的筆記本，回答到：
“我只是找到了我的筆記本，并破解了之前的每一個我在進行又不斷被中斷的研究，這上面有十二個截然不同的數學模型。
而我花了十年的時間逐一破解了它們，并將它們的結論糅合在一起。
我是第十三個萊克斯·盧瑟！
或者你們可以叫我萊克斯·盧瑟十三世，我對過去自己如何發現真相已經不關心了，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個超大型試驗的最終結果。
它是不是代表著毀滅？
永恒的死亡，宇宙的熱寂或者萬物根基的崩壞，現實規則的扭曲
我知道，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梅森·庫珀。
沙盒之外的來者。”
他緊盯著梅森，眼中的光近乎狂熱讓梅森都感覺到有點不舒服，旁邊的貓女大人叉著腰說：
“為什么不問我呢？盧瑟，我也是外來者，我也見過那些真相。”
“你見過不代表著你能理解。”
年輕的盧瑟對成熟的大姐姐不屑一顧，他語氣譏諷的說：
“奶牛也知道喂食機能帶來食物，但它絕對理解不了那機器的原理，我想制造一臺機器難道要去問農場的牛嗎？”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個漂亮猴子，對吧？”
貓女很不爽的呲了呲爪子，但梅森卻差點沒憋住笑意，心說眼前這個年輕版的萊禿子攻擊性還真是強，說話也夠毒舌。
他花了點時間，將外界發生的一切包括沖擊事件都告訴給了盧瑟，聽的后者連連皺眉，不過聰明的大腦總是能很快緩解危機帶來的壓迫。
他喃喃自語的在旁邊拿起了一根筆又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好像是在設置一個數學模型試圖解釋沖擊發生與平行世界體系的關聯。
“唰”
就在眾人停下這個話題十幾秒后，一道閃光出現在他們身旁，閃電俠身上還帶著細碎的電弧，那是急速奔跑后殘留的神速力體現。
小閃也顧不得解釋，一把抓起梅森的手腕，說：
“時間發生變化了，就在剛才！那包裹世界的復雜的神速力網發生了一次震顫！通往時間深層的路已經打開。
我不知道是不是逆閃破壞了它，但我們沒時間了！
我們必須立刻進去。
不管那里藏著什么，都不能被逆閃得到。”
“我們？”
梅森挑了挑眉頭，他說：
“那是神速力構建的區域，巴里，只有你能進去，雖然我對那里也很有興趣，但我無法接觸到.”
“你可以！”
巴里咬著牙說：
“你可以用超人的血把自己變成臨時超人，不是嗎？我需要你的這種能力，我把混雜著神速力樣本的血給你。
做點什么，梅森！
我必須在那個時間迷宮里拖住逆閃，還得有個人去破解真相.
如果可以，我當然希望蝙蝠俠或者大超陪我去。
但現在，我現在能相信能選擇的只有你了，我真不該說出這句話，但如果布魯斯信任你，那么我也可以信任你。
沒時間可以浪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