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坐著莫比烏斯椅從已經被焚毀的地下傳送出來,此時陽光正好,時間指向下午三點鐘,整個希望城已被第六序列的征服者們戒嚴,因為有衛戍部隊的配合導致整個過程非常順利,在第一輪的對抗之后就再沒有爆發危險的對抗事態。
風衣超嗖的一下以超音速的姿態落在了梅森身前,一個經典的超級英雄落地轟碎了地面的石塊。
他起身對梅森點了點頭,說:
“你留下的那些特使已經開始被遣送回各自的花園世界,使用的是第六序列和第二序列的世界傳送器。
不過他們之中有些人還想和你再見一面。”
“這說明一切都好,但我估計沒時間和他們再去聊那些關于未來的話題了,不管是暢想下一個時代的統治模式還是單純的探探口風,那些事都會有專人和他們慢慢掰扯。”
梅森坐在機械椅上扭頭看了一眼扶手上方懸浮的倒計時,大概四天多的時間之后就是通往斗界的失控裂隙開啟的時候,在那之前他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總隊長已經有種預感,他將在那里徹底結束這一切,不管是美好的,還是丑陋的,不管是圓滿的,還是遺憾的。
“老盧瑟還好嗎?”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風衣超,問到:
“羅南有難為他嗎?”
“沒有,那個克里人表現的很得體,貝卡與柯克陪在盧瑟身旁,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風衣超這會也放松下來。
他懸在梅森的機械椅旁,看著眼前正在收拾地面殘骸的市政機器人,這些家伙都已經被小布萊尼亞克操縱接管,作為維護城市秩序的一環。
在幾秒的沉默之后,這位從沒有說出過自己的名字只有代號的超人突然對梅森說:
“謝謝你。”
“嗯?”
總隊長詫異的看著他,說:
“怎么突然來這么一句?我看你可不是那種會隨便感謝其他人的家伙,你骨子里屬于戰士的那一部分不允許你如此柔和。”
“我只是實話實說。”
風衣超搖了搖頭,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低聲說:
“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我知道如果沒有你的參與,這事情不會這么順利。光是處理掉鋼鐵暴君并應付羅南的威脅就足夠我們舉步維艱。
第六序列今天這么好說話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你突然出現并站在了我們這邊,我以前不是很相信領袖的人格魅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我現在信了。
你身上那種氣質不能被稱之為領袖的人格魅力,但它確確實實已經在這個時代轉化為了真實的威懾力。
羅南和他的軍團以及他背后的那些抱團的勢力都在怕你。
他們害怕你會干擾他們的計劃,甚至害怕你將他們視作敵人,很顯然是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經嚇壞了他們。
不過你能這么輕易的放過一個征服者序列倒是讓人驚訝。
雖然沒和你接觸過,但我知道以前那些事,我知道你也不是一個如此軟弱的人。”
“因為羅南不只是羅南,那家伙只是被推出來的代言人。”
梅森嘆了口氣,坐在機械椅上對風衣超解釋說:
“十二個征服者序列再加上黑暗騎士團那支特殊編制組成了理事會的中堅軍事力量,第一序列的統帥是我的妹妹,又被我親手殺死。
第三序列的統帥是我女朋友的長輩,為了救我和她與自己多年的老友決裂并以最痛苦的方式選擇了自殺。
第四、第七和第十一三個下級序列的統帥與建制都在世界戰爭中被我與我的朋友們摧毀。
第八序列的女皇咕嚕是我妹妹的閨蜜也算是我的同伴和下屬。
第十序列的哈爾西博士勉強算是同道中人。
你看,我和大部分征服者序列其實都有聯系,從他們那里我也知道了一些內幕,第六序列的統帥羅南是所有統帥里最熱衷于搞小團體的。
他之前還專門通過拉幫結派來出賣過一些理事會的低級理事,這家伙在這方面劣跡斑斑但確確實實為自己拉攏了一個秘密團體。
在仲裁庭的長官尼克·弗瑞被我逼死,神君杜姆隱匿消失而零號托尼被我處決的情況下,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登高一呼重建理事會的體系。
但他沒有這么做。
不是他不想,超人,他背后與周圍的那些勢力不敢再折騰了,這也算是一種默契吧?
他們通過羅南的表態向我服軟,并以這種謙讓的姿態來表達他們不會再干涉新烏托邦計劃甚至會全力援助。
我也不能趕盡殺絕,對吧?
雖然我有過這樣的打算,但如果我真這么做了,很多人會死
在一個已經看到希望并能觸摸到下一個紀元的時刻再因為個人的一些想法與舉動挑起大戰并不是一個睿智的選擇。”
“所以你要放過他們?”
風衣超哼了一聲,說:
“那些家伙以你的標準來看一個個都是罪孽深重,殺十次都沒有冤枉的,說到底你還是退讓了,這讓你在我眼中的形象變差了很多。”
“我不是退讓,只是換了種辦法。”
梅森搖了搖頭,揉著眉心說:
“我的陣營里也有很多非常擅長用陰損的招數鉗制削弱對手的人,他們精于此道而且除了求存之外其實大家并沒有太多共同利益。
一旦度過了威脅存在的沖擊進入了美好的下一紀元,他們必然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分崩離析最終分道揚鑣甚至互相為敵。
我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能列出最少六種那種情況的猜測。
我雖然不在意后災難時代的權利分配也沒興趣加入其中,但大家都是一個戰壕里扛過槍的兄弟,也都在融合的一戰里豁出命來幫助彼此,就這么散了其實挺可惜的。
你看,這就牽扯到另一個問題了,超人,我問你,該怎么讓兩個各懷鬼胎已經打算散伙分行李的人盡可能的維持住團結呢?”
“用理想?定下規則?”
風衣超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說:
“似乎不太可能的樣子,畢竟道德只能約束個人而權力則會讓智者淪為好戰的蠢貨。”
“理想是做不到這種事的,畢竟大家都要吃飯喝水,不能光靠理想活著,而規則總有被破壞的一天,尤其是在一整個新生的宇宙等待著開拓的時代。”
梅森操縱著機械椅懸浮起來,對身旁的風衣超說:
“但有一種東西卻可以讓自己人暫時放下芥蒂敵人!
我不求這一招能維持多久的和平,最少在下一個紀元里構建出一套合理的相處框架之后大家再散伙也不遲。
而羅南和他的朋友們正好能給我的朋友們劃分出一個在我離開之后還能維持團結的底線。
沒有了敵人,再穩定的聯盟也會崩潰。
但在解決共同的對手之前,武士們的刀便不會對準彼此.啊,思考這些該死的問題讓我頭疼,但我也不能真把它丟在一邊任由世事朝著最壞的情況發展。”
“聽起來很糟的樣子。”
風衣超聳了聳肩,說:
“老盧瑟肯定對此感興趣。”
“所以你以為剛才那些話我是對你說的嗎?”
梅森翻了個白眼,敲了敲機械椅的扶手,說:
“對自己的智商上限有點清晰的自我認知好不好?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轉告給你的養父,他會理解我的意思。
說起來,你為什么和老盧瑟關系不好?
你應該并不仇恨他吧?”
“也沒什么。”
風衣超嘆了口氣,說:
“那老家伙在把我養大時一直告訴我,我的力量和潛能會成為團結一個世界的希望,他將我視作人類進化的未來。
然而在我已經形成了這個認知的某一天,他又告訴我,他其實早已破譯了我的嬰兒飛船上的信息。
我并不是誕生于英雄的血脈,我的父親是氪星的暴君,是他的一意孤行直接導致了氪星的毀滅,他親手毀滅了自己的族人.
我是個毀了自己世界的戰爭瘋子的后裔,而我毫無疑問的繼承了那種殘暴的基因。
盧瑟給了我一份崇高的理想,又親手擊碎了他。
雖然后來證明那只是老盧瑟為了讓我不至于被阿曼達·沃勒總統以英雄和守護者的言論洗腦成為工具人的一種手段。
但你知道吧?
那種感覺
被自己視作父親的男人欺騙你的感覺。”
“我不知道,抱歉,我和你一樣是個養子,而我那混黑幫的父親顯然沒有老盧瑟那種閑情逸致給我灌輸理想和目標這種夸張到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最喜歡和我玩拳擊游戲,我當沙包的那種。
十歲之前就被我的養父揍進醫院三次,我猜這在其他地方算個不大不小的記錄,但在我長大的那座城市里,我已經算是比較‘幸福’的那種孩子了。
畢竟我的養父給我留下一份在黑幫里給人當底層馬仔的‘鐵飯碗’,雖然在上班的第二天就被一個混蛋用酒瓶子開了瓢。
在我的上個生日之前,我的人生里是不存在理想這么奢侈這么精致的東西的。
所以抱歉,恕我無法理解你這個三十多歲的孩子因為老父親毀了你的理想,就讓你從此之后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痛苦’。”
梅森撇了撇嘴如此回了句,讓風衣超瞪大眼睛,尷尬了半晌之后才在梅森幽幽的注視中低聲說:
“節哀呃,抱歉,看起來你過得比我糟糕的多。”
“你覺得你該向我道歉嗎?”
梅森又問了句,風衣超哼了一聲,在空中一個屈身加速消失在了總隊長眼前,再留在這他估計要尷尬的用腳指頭在空中蓋一座巴比倫空中花園了。
“嘁,被慣壞又被溺愛的氪星熊孩子。”
總隊長目送著風衣超消失在自己視野盡頭便狠狠吐槽了一句。
他準備前去第六序列的母艦和那位至高智慧見一面,聊點沒營養的話題再重申一下羅南的小團體不必擔心被自己報復的保證,免得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癥的他們狗急跳墻。
而在前往暗星號的途中,莫比烏斯椅的通訊被接通,巴特莫斯納悶的聲音從其中響起,數據之神語氣狐疑的說:
“你為什么塞一個奇怪的人工智能來給我?還有,你對天網總程序干了什么奇怪的事?為什么這家伙來我這里報道的時候哭哭啼啼的?
還一個勁的說自己是個罪人。”
“呃,那可能是它在裝,我們遇到的這個天網是個十足的戲精,但也有可能是我用力過猛,我用星帝之心幫它補全了生物共情程序,讓它意識到了自己過去所做的那些事在生命層面是多么惡劣的行為。”
梅森解釋了一句,又說:
“但現在它是你的囚徒了,在紀元更迭之前記得關好它,在它確認已經沒有危險之前別放它出來。
吞叔的情況怎么樣?
還在罵我嗎?”
“那罵的可太難聽了,我從不知道宇宙神靈在罵人這方面可以臟到這種地步,真是一點體面都不要了。”
巴特莫斯狠狠的吐槽了一句,說:
“截止到今天,我們已經摧毀了快四十個清理者巢都世界,你麾下那群幽靈海盜對這事出了奇的狂熱,他們不但引導著星帝號前往下一個目標,幾乎不眠不休。
看來你麾下都是一群瘋子。
好消息是,按照目前的進度,我們大概能在第六次沖擊發生前把所有的巢都都清理干凈。
壞消息是,根據宇宙大帝的星海探測器傳回的結果,宇宙深處的震顫速度在加快,五天后是第五次沖擊,而最多一個周就會迎來第六次沖擊。
我個人有種猜測,如果情況繼續壞下去,那么不會再有第七次沖擊了,第六次沖擊發生時就會直接引發整個宇宙體系的崩塌。
宇宙蛋能不能形成就看接下來這段時間。
換句話說,最多半個月后我們就能到達舊時代與新紀元的節點,能不能熬到下個紀元成為傳奇就看這最后一哆嗦了。”
“嗯,我已經知道了。”
梅森長出了一口氣,他看到另一條通訊信號在頻閃,便對巴特莫斯說:
“請吞叔做好準備,過幾天可能需要祂出馬解決一個麻煩。”
“你不怕祂脫困的一瞬間就弄死你?”
巴特莫斯一時間驚為天人,梅森撇嘴說:
“那只是個備用方案,是最后兜底用的,用不到吞叔當然剛好。好了,不和你說了,這邊還有個通訊。”
他伸手切換了通訊頻段,工程師梅森那張沾染著機油的大臉盤子在下一瞬投射出來,他正站在鋼鐵大帝的機械座艦的艙室中,背后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其他梅森就和大搬家一樣正在指揮著各型號的馬克戰甲在其中走來走去。
“喂,梅森,我們給你留了個房間。”
工程師揮著大扳手說:
“這艘酷斃了的飛船以后歸我們了,經過大家投票一致同意要叫它‘家族號’,剛好十六層甲板,每人一層還能空出六層當公共試驗區。
需要我們幫你收拾一下嗎?
估計你之后也沒太多時間跑來親自裝修了,要不讓哈莉和奎茵過來一趟幫你拿個主意?”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裝修房子?”
梅森翻了個白眼,說:
“還有五天不到,我就要前往斗界進行最后一戰了,到時候你們跟我一起去,我估計這次要團體作戰,所以你們把能準備的都準備好。
如果能順順利利的度過的話,之后咱們走完最后一程,我帶你們去另一個地方開開眼界。
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是哪個混蛋把我們送過來的嗎?
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喲,這感情好啊!”
工程師大笑一聲,說: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了,五天對吧?你就瞧好吧,看哥幾個給你搞出一個末日大戰武備庫來。
哦,對了,升級版至高武庫做好了,你有時間過來取一下。
里面可全是正版宇宙神器哦。
咱以后終于不用當假貨販子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