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南悠希的消息后,中島玲奈雖然回復得很迅速,心中卻緊張得厲害。
她久久注視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
要到悠希的家里去玩嗎?會玩些什么呢?
她試圖從經驗里找到答案,不可避免地翻找起夢境里的記憶,在夢境里,她和悠希在家玩的都是……
她的臉紅了,她感到慌張,因為自己手上沒有必要的道具。
當父親發消息給她,告訴她是去悠希的一個姐姐家,并且伊吹夕子和千壽一美都在之后,她有些失落,但也松了口氣。
雖然在未來的記憶里,她和南悠希已經是那種關系,但在現在,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對那種事不免有些不安。
她回憶伊吹夕子和千壽一美。在未來的記憶里,伊吹夕子是她的妹妹,是一個很可愛,但是缺少情感的女孩,女孩只有在面對她的丈夫時,才會涌現出強烈的欲望。
千壽一美是她丈夫的同學,一個很靦腆的少女,少女暗戀她的丈夫,一直待在她丈夫的身邊。
除了她們外,還有一個名為淺野奈緒的女人。爸爸說的悠希的姐姐,應該就是淺野奈緒了。那是個容貌和身材都異常出眾的女人,可惜在性格上有些缺陷。
入睡的時間到了,護士過來關掉了病房的燈,中島玲奈躺在病床上,盯著在夜燈下顯得朦朧的天花板,三女的身影,在天花板上顯現了。
“我不一定會選擇你”,未來南悠希的話再一次響起在她的耳邊。
不選擇我的話,就是在淺野奈緒、伊吹夕子和千壽一美中選一個嗎?
也就是說,這次聚會,是要去見我的情敵?
諸多影視作品里,在這種情況下,女方都要心生嫉妒和怨恨,甚至犯下謀殺的罪孽,但是,中島玲奈無法生出那樣的情緒。嫉妒如同冰川,而她生活在熱帶,她只能通過文字和影像來想象它,無法親身體會到它。
雖然沒有嫉妒,想到悠希會拋下自己,擁抱別的女人,她的心中生出失落。
她想到在未來,南悠希常喚她的稱呼——玲奈殿下。要是她真的是古代的殿下就好了,她可以和夕子、奈緒和一美,共享……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急匆匆停下這不合現代道德和法律的妄想。
這個妄想并非她的希望,而是她在想到自己會被丟下后,產生的妥協的愿景。就算只得到四分之一,也好過什么都得不到。
她試圖中止這個想法,但是這種念想卻揮之不去,思想就是這般麻煩的東西,對某個思想的拒絕其實是一種承認,承認那個思想的存在,而無論什么,只要存在就無法忽視。
她將被子蓋過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思考別的事情,讓自己的大腦精疲力竭,陷入睡夢。
早上,她難得地起晚了,好在她的晚,已經在普遍的早的范圍內。
她洗漱好,吃了早餐,看著窗外的山野,等待父親的到來。
九點,中島陽平推著輪椅進來,他先將女兒帶到了老家。在她的房間里,奶奶中島圣子幫她換上白色的連身裙,梳理好頭發。老人家聽說孫女終于想出門玩了,高興得很。
十點,中島玲奈到達了淺野家的門口。
她的出現,讓淺野奈緒、伊吹夕子和千壽一美,都嚇了一跳。
三女在九點多匯合完畢,本以為今天的聚會就是四人,沒想到,南悠希說還有一個人。
更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這陌生的最后一人這么美麗。
看著輪椅上的少女,伊吹夕子無法接受,她不明白,記憶中的她明明只有兩個情敵,怎么忽然多出來一個?而且是個和她與淺野奈緒風格截然不同的美少女!
為什么未來的她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淺野奈緒受到的驚嚇要小得多,在她記憶里唯一的情敵是千壽一美,伊吹夕子的出現已經讓她驚嚇了一次,她有了抗性。
千壽一美單純驚訝于對方的美麗,她對比自己,感到沮喪。
短暫的失神后,伊吹夕子看著少女身下的輪椅,以及站在她身后的中島陽平。
她認識中島陽平。
“中島老師?”千壽一美疑惑地說。
“你們好。”中島陽平抓抓后腦勺。
南悠希打開門后,他不放心,跟著進來看了看,見到客廳里都是女生,他安心了。
不怪他小心,實在是女兒對南悠希的態度太親切,親切到他懷疑是不是少年下了巫術,他怕南悠希勾勾手指,女兒就乖乖和少年進了臥房。
先不提女兒有沒有自由和喜歡的少年進臥室,她的身體不允許她進行激烈的運動。
“我是南和千壽的班主任,這是我的女兒玲奈,麻煩你了。”中島陽平看向最成熟的淺野奈緒,遞出手上的禮物袋。
“沒關系。”淺野奈緒后退一步,抓住了南悠希的手臂。能好好的對話,已經是淺野奈緒的極限。
南悠希接過紙袋:“好了,玲奈姐交給我了,中島老師快點兒回去吧。”
中島陽平眉頭一顫,什么叫玲奈交給伱了!他想要好好糾正少年的用詞,但顧忌女兒和別的女生,只能咽下話語。
“我走了哦,有事打電話給我。”他看向女兒。
“嗯,路上小心。”中島玲奈和父親揮了揮手。
中島陽平的腳步聲消失在大門口,客廳里一片安靜。淺野奈緒、伊吹夕子、千壽一美、中島玲奈,都不是熱情開朗的人,甚至可以說,她們每個人都有些性格陰郁,這樣四個陰角待在一起,不冷場才不正常。
“來玩游戲吧。”南悠希拿出一盒桌游,沒什么比一起來一局游戲,更好拉近關系的了。
這是一個以海洋貿易為主題的桌游,誰賺的金幣最多,誰就獲勝。
幾場游戲下來,都是南悠希和伊吹夕子贏得最多,千壽一美和中島玲奈其次,淺野奈緒墊底。
“我又輸了。”淺野奈緒放下牌,抱著枕頭,縮在沙發的角落。
伊吹夕子掃一眼別人的牌,嘴角勾起難以察覺的笑意,贏了游戲不算什么,贏了情敵讓她心懷喜悅。
她又看中島玲奈和千壽一美,心想,都是手下敗將!
“好了,又一局結束了,來看看籌碼吧。”南悠希擺出自己的籌碼牌,“我一共12個金幣。”
“我11個。”伊吹夕子說。
“我8個。”中島玲奈擺好牌。
“7個。”千壽一美說。
“負3個。”淺野奈緒垂著腦袋。
“沒關系,每一局都破產也很厲害了。”南悠希拍拍她的頭。
如果和普通人玩,淺野奈緒也能有輸有贏,但是,現在和她一起玩的四個人都比普通人強上一些,加上伊吹夕子有意針對她,她于是每次都玩到破產。
“那么,排名就是悠希,伊吹,我,千壽,淺野姐。”中島玲奈臉上帶著小小的興奮,這場游戲中最開心的就是她。此前,她從未與朋友這么玩過。
“要開始懲罰游戲咯。”南悠希看向伊吹夕子。
既然是游戲,當然不能沒有彩頭,每一局下來,按照金幣數量排序,前一名可以向下一名提一個要求或是問題,除此外,每個資產為正的玩家,可以向破產玩家提一個要求。
“笑一個吧,伊吹學姐。”南悠希提出自己的要求。
伊吹夕子伸出兩手的食指,按住自己櫻色唇瓣的兩邊,拉出一個笑容,這生硬的笑容在少女的臉上沒有半分違和,反而顯得可愛。
她看向中島玲奈:“中島是不是住在千草大學醫院?”
“嗯。”中島玲奈沒想到問題這么簡單,她有些失落。
不過,輪到她提要求了,她很快振奮起來,看向旁邊的千壽一美:“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頭嗎?”
“可以。”千壽一美低下頭,中島玲奈的手掌輕柔地撫過她的頭頂,一絲癢意剛傳來,就因手掌的離開而消散了。
她抬起頭,看中島玲奈看向自己的溫柔的眼神,以及唇上優雅的笑容,愧疚忽地降臨在她心頭。
她嫉妒中島玲奈,因為中島玲奈的美貌,因為中島玲奈對南悠希稱呼的親密。此刻,感受到中島玲奈輕柔的動作,純潔的眼神,她深感自己妒忌心的丑惡。
她看向淺野奈緒:“我也想摸摸奈緒姐的頭發。”
她想學中島玲奈,但是,她選錯了目標。
淺野奈緒慌張地后退,求助地看向南悠希,她能正常的游戲和對話已經很不容易,肉體接觸超過了她的承受范圍。
“抱歉,”千壽一美忙改口,“奈緒姐只要……只要……”
淺野奈緒的慌亂,也讓她慌亂起來了。她因中島玲奈而生出的愧疚還沒散去,又因提了令人為難的要求而添加了愧疚感,同時,她為自己學習中島玲奈的失敗,感到挫敗和后悔,這些情感在她心中糾纏,讓她的大腦一團亂。
她一時想不出別的要求,于是決定改為提問,而她一團糟的大腦,讓她問出了一個她一直想知道,但很不合時宜的問題。
她看著淺野奈緒的胸口:“奈緒姐有多大?”
比預料中的回家晚,而且喝得有些多,到現在都頭疼。我先去睡覺,天亮再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