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由理年紀小,南悠希怕她憋氣太多次,不知輕重,傷到身體,沒有將這個游戲持續下去。
他將女兒的小黃鴨排成一排,給她尋來一個水槍,讓她槍斃那些排隊的鴨子。
真由理玩一會兒,興致衰減,要回到奈緒的懷里去,南悠希哪能讓她搶了自己的位置,于是給她當氣氛組,在她射中的時候歡呼鼓掌,她很快在這一聲聲褒獎中失去了自我,成了一個只知道開槍的機器。
南悠希安心地躺在奈緒懷里,覺得自己陷在了香軟的沼澤里,掙脫不得。
茉優洗完澡,在樓下轉一圈,沒見到南悠希的身影,上樓去玲奈睡著的房間看,男人也不在這里。
她悄悄弄亂了玲奈的衣服,陷害南悠希,然后往浴室走去。
她來得正好,南悠希將真由理交給她,而他自己,還要和奈緒再仔細清洗一下身體,尤其是一些衛生死角。
“姐姐,你為什么臉紅啊。”真由理伏在茉優的肩膀上,不解地戳戳她臉上的紅暈。
“因為真由理太重了,我搬不動。”茉優將女孩放在洗臉臺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干凈衣服,給女孩換上。
真由理的衣服和奈緒的迭在一起,她不可避免地瞥見那兩半椰子殼。快速移開視線,她盡量不去想它們。
真由理調皮,她拿起椰子殼,一把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頭盔!”
茉優輕笑出聲。
得了回應的真由理更加得意,她舉起剩下一半椰子殼:“姐姐把頭湊過來,我們一起戴頭盔。”
“這是奈緒媽媽的,不要亂玩。”茉優將那衣服從真由理的頭上取下,放回原處。
“為什么只有奈緒媽媽和一美媽媽有大人頭盔和小孩頭盔,夕子媽媽和姐姐只有小貓頭盔?”真由理按按姐姐的肩膀,疑惑地問。
“我還是比小貓腦袋大的!”茉優皺著眉,用力戳面前不會說話的小鬼的臉。
她扭頭看隔開洗臉臺和浴池的毛玻璃,玻璃上,兩個人影貼在一起,里面的兩人正忙,應該沒有聽到真由理的話。
她加快了給真由理穿衣服的速度,抱起女孩往外走。
“夕子媽媽是小貓頭盔,姐姐是小狗頭盔。”真由理還在思考大小的事。
“不許說這個!”茉優惱羞成怒。
“哼,我就要說!小貓頭盔小貓頭盔……對了!”真由理說了兩遍,忽然有了靈感,她頓一下,得意地拍拍姐姐的鎖骨:“小雞頭盔!”
“今天晚上不帶你出去玩了!”茉優餓狠狠地在女孩的臉上輕輕掐了一下。
“那我在家里陪爸爸。”
“爸爸才沒空陪你。”
“壞姐姐——哇——”
浴池里,真由理的哭聲遠去了,奈緒的哭聲漸起。
被茉優抱下樓時,真由理還緊緊抱著姐姐的后頸,等到了餐廳,見到夕子媽媽,她立即拋下姐姐,撲到了對方的腿邊。
“媽媽,姐姐欺負我!”她向夕子告狀。
在這個家里,夕子和美月最具威嚴,美月之前捉弄了她,有仇在身,她于是向夕子求助。
“茉優干什么了?”夕子摸摸女兒的腦袋。
“她……她……”
真由理沉默了,她想起來,自己好像在惹茉優生氣的時候,也提到了夕子媽媽?
如果讓夕子媽媽知道這件事的話……
她松開了抱住夕子的手臂,忐忑地說:“是真由理不對。”
“然后呢?”夕子低頭看她,那不比女兒成熟多少的臉上,顯露出一股氣勢。
真由理僵硬地轉過身,向茉優低頭:“姐姐對不起,我不該說伱的小衣衣和小貓頭盔一樣小。”
說完,她抬起小腿,認準玲奈媽媽的方向,要往那邊去,投入到溫柔媽媽的懷里。
她沒能走得掉,她的小腿動得很快,但是,她的腳下沒有地面,她被夕子拎起來了。
此時,真由理還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她以為自己的道歉很完美,她沒意識到,在她主動認錯后,夕子已經猜出,女兒在說茉優壞話的時候,一定也提到了別人,是被迫認錯。
夕子讓女兒道歉,是想根據女兒的口供,推測她說了什么,說了誰。現在,真相大白。
夕子原本不在意這些,富士山巍峨,小山丘也可愛。
只是,最近女兒們慢慢長大,越來越接近她的體型,讓她心中生出了極強的危機感。
壞了,本來因為賽道偏僻,天下無敵的自己,忽然要多出五個競爭對手來!
真由理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戳中了夕子的痛點,她的目光凌厲起來。
“打她屁股!揪她小臉!”美月看熱鬧不嫌事大。
玲奈放下手上的菜碟,淺淺笑一下,到廚房盛飯。她轉身時瞧一眼茉優,猜測醒來時自己凌亂的衣服應該是茉優的杰作,這個義女很懂事,但也很調皮。
一美垂著頭,憂愁自己的事,一之瀨詩織邀請她去做秘書,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茉優看著在夕子那里老老實實的真由理,覺得自己大姐的身份受到了輕視。
美羽和十花對望一眼,嘆口氣,為真由理的智商捉急,六花和茉夏縮在一起,迷糊地看著。
在眾人的注視中,夕子將真由理捉到自己身邊,往她碗里放了很多青椒。
真由理苦起小臉,青椒不苦,不辣,還有點兒甜,但很少有小孩會喜歡這種食物。她不情愿地將青椒放在嘴里。
這一世,她沒有和夕子形成敵對意識,還算聽媽媽的話,尤其是夕子媽媽。
看著女兒吃下兩根青椒,夕子滿意地收回目光,她看茉優:“悠希呢?”
“在幫奈緒媽媽洗澡。”茉優說得很含蓄。
桌上的女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玲奈低著頭,美月和一美往樓上瞥了眼。
夕子琢磨,真由理十多分鐘前下來,也就是說,剛開始十多分鐘。
她端起碗,快速吃起飯。
美月覺得有趣,也加快了速度。
二樓,悠希惦記著午餐,匆匆沖了澡,出了浴池,到更衣間。
他的身體好打理,奈緒卻不同,女人的長發濕透了,水珠滑落,在剛被毛巾擦干的雪色肌膚上,劃過一道晶瑩的水痕。
南悠希拿起干毛巾,細細擦拭了那濡黑的發絲,又拿起吹風機,給她吹理。
他的手指在妻子柔順的黑發中穿梭,發絲滑過指縫的感覺,洗發露的香味,黑夜中若隱若現的雪山,都讓他著迷。
洗臉臺后的鏡子里,映出妻子面頰未散去的緋色,這色彩更給她添上了成熟的風情,她像熟度正好的水果。
南悠希專心手上的工作,樓下應該已經開飯了。
“等吃完再吹吧。”奈緒看一眼時間,扭頭瞧丈夫。
她不只是覺得時間緊迫,還覺得這樣很令人羞澀。
“好。”南悠希放下吹風機。
兩人穿好衣服,推門出去,南悠希餓得厲害,他快步往樓下走。
夕子也餓得厲害,她到浴室前,將南悠希又推進去了。
“到吃飯時間了……唔!”
南悠希快速料理了不堪一擊的夕子,還沒出門,又見到了美月。
美月之后,玲奈和一美守在浴室門前。
到下午一點半,南悠希終于吃上了奈緒下的面。
他解決了腹中的饑餓,心中的饑餓又涌上來,他伸手去抱奈緒,奈緒輕輕推他,說:“我們晚上出去玩。”
“好。”南悠希疑惑,這時候說出去玩的事做什么?吹枕邊風?這種小事他怎么可能不答應。
等等,莫非是……
“我們去哪?”南悠希試探。
“你待在家里。”奈緒轉過頭,不敢去看丈夫的臉。
果然!南悠希心情復雜,奈緒的意思很明顯,晚上他要待在家里,等一個編外的家人。
牙在隱蔽的地方蛀了,一直沒發現,怪不得總疼。今天下午去醫院沒弄成,明早再去弄,但愿問題不大,之前沒注意過牙齒健康,現在牙疼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