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想到,舞夏竟然給你帶來了冰淇淋,你意識到了女孩的心意,女孩隨后的話語證明了這一點。
這份感情進展的迅速讓伱意外,你原以為這是一場長期的拉鋸,因為女孩對這種事有些朦朧。
你想,正是因為這份天真,女孩沒有產生質疑,沒有刻意忽略,沒有小心驗證,她遵從心中的欲念,直接展開進攻。
你沒有答應她,并非不愿意,而是女孩的催眠設定與你們即將擁有的關系沖突。
你好奇女孩會如何處理這份沖突,這是你的小小試探。
女孩完全忘了這件事。
舞夏是個認真的孩子,也是個大意的孩子,她在意識到事件時很認真,但讓她意識到并記得一件事很難。
她暫時沒有結婚的念頭,也不懂得男女關系的美妙,這件離她很遠的事,很快被她淹沒在了冰淇淋和蛋糕的甜味里。
但是,這件事,這項決定,還是在她的內心留下了痕跡,她對你更加親密,更不設防了。
這件事是一柄鏟子,擴寬了你們情感的河道。
你沒有進一步試探女孩,你的時間很多,舞夏還是個初三的學生。
域名www.bequge。cc
公寓中庭里的灌木黃了葉子,路兩邊的樹木稀了樹冠,秋天來臨,高中的入學考試越來越近。
琉璃和小鳩緊張地備考,雖然沒了你的影響,她們還是決定過來御崎。
舞夏依舊整天瘋玩,她嬌小的手掌不是在你的手中,就是捧著甜點和游戲機。
只要在校期間沒有犯下大錯,沒有因為出勤率或考試成績的原因留級,月見里國中部的學生就可以直升到高中部。
舞夏不準備去別的學校,她覺得當你的學妹很不錯。
冬季,舞夏順利直升,琉璃和小鳩雙雙落榜。
你沒有施加任何影響,你一面為琉璃小鳩的落榜而嘆息,一面為舞夏終于升入高中而欣喜。
你想,該是進一步行動的時候了。
開學典禮的前一天,舞夏拿到了定制的水手服,她將衣服換上,問你好不好看。
記憶場景顯現。
四月,白日不熱,黑夜不寒,櫻花樹落盡了花瓣,學校旁的河水重歸天空的藍色。
南悠希躺在沙發上打盹,被猝然響起的門鈴聲驚醒。
他坐起身,揉揉睡眼,疑惑是誰這時候來訪。
門鈴的響聲不絕,被門外的訪客按得急促,會這樣按門鈴的人不多,除了心愛就是舞夏,南悠希很快鎖定了嫌疑人。
他打開門,走廊上站著的果然是舞夏。
“你的鑰匙呢?”南悠希問。
“忘帶了。”舞夏吐吐舌頭,丟三落四是她的美好品格。
“你不是把鑰匙串在了手機上嗎?”
南悠希讓開身,讓少女進入玄關。經常忘記東西的少女為了不忘記鑰匙,將鑰匙系在了手機的掛件上。
“就是手機忘帶了。”舞夏癟癟嘴,郁悶地說。
忘帶手機是常事,但到了地鐵上才想起來的次數不多,地鐵已經啟動,她懶得回頭,繼續自己的行程,來到南悠希的公寓。
手機這個現代人最重要的外接器官,對舞夏來說并不重要,她不需要手機解悶,也沒有要隨時保持聯絡的人。
她的小小沮喪只維持了片刻,轉入了這次到來的目的。
“不管那個,看這!”她提起裙擺,得意地將身上的水手服展露給南悠希瞧。
“鏘鏘,是還在冒寒氣的JK!”少女轉個圈,學著動畫片里的姿勢,將雙手背在裙后,用樂福鞋的腳尖踢踢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冒寒氣是什么鬼比喻。”南悠希笑著問。
“是新鮮出爐的意思!”
“寒氣只有冷庫里才有,從冷庫里拿出來的還能叫新鮮?要冒應該也是冒熱氣才對。”
“哼哼,熱點心是邪道,冰淇淋才是王道,冒寒氣的冰淇淋是最棒的!”
“那今天的披薩沒有你的份。”
“你居然點了披薩,我要吃!”
舞夏的注意力立即被披薩吸引過去,她的倔強和堅持在美食面前倒戈迅速。
“還要過一會兒才會到。袋子里裝的什么?”南悠希瞧向她手上的布袋。
“對了,我是來讓你看這個的!”舞夏沒有回答,她由布袋中的東西想到了正事。
她將布袋丟在地板上,抬頭挺胸,再次展露身上的水手服。
國中部和高中部的水手服差別不大,只有幾處細微的改動,最重要的是裙子短了些,只齊到膝蓋的下方。
穿著水手服的少女們走動時,可愛的膝窩會在裙擺下若影若現。
若是別人,南悠希可以看許久,但是舞夏的膝窩,他瞧得太多太久,已沒了新鮮感。
“挺好看的。”南悠希回答。
“什么好看不好看,我是讓你認清自己的地位!快點兒,叫我學妹!”舞夏探出小拳頭,在南悠希的胸口輕輕打一下。
她昂著頭,挺著若有若無的小胸脯,好像“學妹”是個值得尊敬的稱呼。
南悠希啞然,已可以稱作少女的舞夏與女孩時期并無什么不同,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性。別人家少女得到新制服,最關心的該是好不好看,舞夏卻想著玩學長學妹的游戲。
“行吧,進來吧學妹。”南悠希轉身往臥室去。
“遵命,學長!”舞夏脫掉樂福鞋,穿上自己的小拖鞋,高興地跟在南悠希身后。
初中時總坐的沙發,現在已配不上她的身份,她撲到南悠希的床上,裙擺揚起,露出一抹藍色,又垂在她的大腿上。
她熟練地從床頭的抽屜里拿出南悠希的掌機,點開游戲。
“披薩快到了。”南悠希瞧一眼掌機的屏幕,發現是網絡對戰類,提醒她注意時間。
“沒關系,我只要十分鐘就能干掉對面。”女孩自信滿滿。
二十分鐘后,女孩緊皺眉頭,看看桌上冒熱氣的披薩,再看看手上還在膠著的游戲局勢。
她很快找到了兩全其美的方法。她從床上下來,走到沙發上坐下,枕在南悠希的腿上。
“啊——”她張開嘴。
南悠希看著少女櫻色的舌尖,忍住捏一把教訓教訓她的沖動,將一塊披薩卷成長條,塞進舞夏的雙唇里。
舞夏重重咬下,嚼得很歡快。
少女的胃很小,只吃了一塊便滿足了,她又發出下一個指令:“水。”
南悠希端起桌上的烏龍茶,將吸管戳進她的嘴里。
少女吸吮吸管的聲音很清澈。
吃飽喝足,少女還不能安穩,她動了動腿,翻個身,屏幕中的局勢終于明朗,她即將獲取勝利。
越是這時候越需要認真,不能分神去做別的,比如撓癢癢。
“腿有些癢,幫我撓一撓。”她將雙腿貼在一起摩擦,想要止住癢意,反而將那份癢傳給了另一條腿,只能求助身旁的少年。
南悠希沒有推辭,當仁不讓地去撫那雙白皙纖細的腿。
他覺得自己觸到了一團云,他知道真正的云并非這樣的觸感,但只有云這個意象能形容他的感受。
他之前不屑于去盯舞夏的膝窩,因為他可以盡情地觸碰那比其它部分更柔軟的部位。
像今天這樣的場景,在他和舞夏的相處中,已經發生了無數次。
剛開始,他還會憂慮,還有些小心翼翼,他想這可能是舞夏的陷阱,等他觸碰后,舞夏會說南家有一個古典的規矩,被他碰到之后,她只能嫁給他。
小笨蛋舞夏當然沒有這樣復雜的心思,在雙手數次平安返回后,南悠希變得大膽起來。
“是腿啊,你在摸哪里!”舞夏抬起頭,撞一下南悠希的小腹。
“弄錯方向了。”南悠希的手掌折返,放在正確的位置。
他看趴在自己腿上的舞夏,少女的臉上沒有羞澀,只有打游戲的認真,這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欲擒故縱,這個笨蛋根本沒有羞澀的情緒。
剛發現這一點時,南悠希有些失落,這代表少女不會因為他的話語和動作臉冒蒸汽、眼珠打轉。在影視作品中,少男少女們總少不了因言語和軀體害羞,這種情感模式似乎已經與戀愛本身綁定。
他很快更正了自己的觀念,戀情沒有公式,不用模仿別人的道路,戀情的核心是陪伴,是抵御內心深處的寂寞,他和舞夏已擁有這份核心。
習慣了這樣的舞夏后,他感覺到了沒有羞澀的好處,這份坦蕩比那自相矛盾,欲拒還迎的羞澀更加美妙。
他可以像觸碰自己一般,輕松地觸碰舞夏,舞夏的身體如同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也如同舞夏的身體,少女常會忽然抱過來,忽然躺在他的腿上,就像現在這樣。
他想,也許舞夏不再提結婚和交往的事情,就是因為他們已經跨過了結婚和交往所劃出的關系的界限。
有時候,南悠希覺得他和舞夏已是老夫老妻,不然,他們的親密怎么會這么自然。
舞夏不再說癢了,南悠希沒有收回手掌,就這么放著,他用另一只手吃完披薩,用濕紙巾擦去油脂。
“贏了!”
舞夏猛地舉起掌機,嚇得南悠希的手一顫,滑進深谷里。
少女翻個身,放下掌機,活動著酸澀的手掌,這一局的時間格外長,長到她趴著時壓在沙發上的胸口有些悶。
她自己按兩下,手酸不想再動,抬頭看南悠希:“幫我揉一揉。”
雖然隔著兩層衣服,這個要求還是很令人驚訝,他的思想在遲疑,手卻行動很快。
舞夏露出滿意的笑,再次點開了游戲。
“你那個包不管了嗎?”南悠希問。
在少女進來時,他有詢問過那個布袋里裝了什么,少女沒有回答,到現在,那個布袋還在玄關處的走廊上放著。
“啊,里面是連衣裙!”舞夏驚覺自己忘了一件事。
她解釋說:“明天就要穿制服了,來不及洗,我準備給你看一下,就把制服收起來,換成連衣裙。我忘掉了!”
看看手上剛開的游戲,再看看面前的南悠希,舞夏再次露出笑,懇求少年:“悠希幫我拿來。”
南悠希收回手,站起身,從玄關取回了衣服。
“幫我換上。”舞夏將雙腿翹在小桌上,眼睛緊盯著游戲機的屏幕。
她的話語沒有出乎南悠希的預料,南悠希先將連衣裙展開,再去褪少女的百褶裙。
經過近一年的相處,舞夏和你的關系突飛猛進,親近這個詞已不足以形容你們,你覺得你們像新婚的夫婦。
你喜歡這個天真直爽的少女,喜歡她從不轉彎抹角的話語,喜歡她從不內耗的情感,喜歡她對你的坦蕩……
越是喜歡,你越是憂心,你知道,被少女遺忘或隱藏的,必定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你尚未弄明白那件事是什么,一之瀨詩織的調查毫無突破,甚至看不見突破的方向。
你只能自己尋找,你在一段每個幼稚園都會給學生放映的影片里,發現了舞夏的一段催眠。
這段催眠里,舞夏以幾個要點,塑造了自己父母的形象,讓每個看過影片的人,都以為她家有著父母。
每個被舞夏催眠的人,都會忘記自己被下催眠命令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幫你尋找這些影像,你只能自己一段段觀看。
你很快中止了這個行為,你未能從中發現有用的線索。
你小小地試探了舞夏,你覺得舞夏不是在裝醉,她真的以為自己的父母存在著。
這個判斷讓你心亂,你想,發生什么樣的事情才會讓舞夏選擇催眠自己?你憂心你的調查會讓少女想起那件她竭力遺忘的東西。
你偶爾想,也許就這樣就好,一個不存在的父母,不會影響到你和舞夏的關系。
步入高中后,舞夏常在課間找你,你們的關系愈加親密,除了上課,你們幾乎形影不離。
舞夏搬進了你家。
少女給出理由是,她的母親要做手術,父親留在醫院照顧,沒空照料她,所以將她托付給了你這個表哥。
這個理由讓你有些擔憂。
她升入高二,你高三后,她說母親的病已痊愈,搬回了家中,但還是常來找你,常住你家。
高中的少女,不免和朋友們聊到那方面的話題,她好奇地找你驗證話題里知識點的真假,除了最后一道壘,你們雙方再沒有軀體的秘密。
你歡迎少女的到來,但你不愿面對少女常發出的邀請。
她邀請你去她的家,那個不存在的父母存在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