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雖然書中統一采取噩兆、怪談這一套叫法,但實際別的世界的怪談并不一定這樣自我認知,也可能是叫神、惡魔或者別的什么,領會精神就好。)
克家大小姐以無限城那邊的定義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個后天怪談。
她作為人類的人生短暫而痛苦,她誕生在一個篤信牙阝教的家庭,父母聽信了教宗的話,將她活活燒死,但諷刺的是,因為這個牙阝教的宣傳,她被認為是以火焰清洗罪孽而升上天國之人,反而因為那短暫而強烈的認知,化作了一個弱小到隨時可能會覆滅的后天怪談。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原本屬于人類的那部分設定也隨著父母的死亡而被徹底遺忘,甚至在無數牙阝教徒的認知中,變成了類似于“上天國的神仆”的代指的存在。
而這樣的日子,也只維持到了這個牙阝教被官方覆滅為止。
失去了信仰源頭的她為了生存下去,所經歷的事情和無限城的無們并沒有什么不同,或者說,因為沒有后勤的關系,她過的甚至比無限城的無還要不如。
甚至于,因為缺乏知識,又或者本身吸收了太多牙阝教徒的狂熱,讓她在那段時間里,甚至做過狩獵其他怪談的事情,通過直接啃噬怪談而存活——
或者說,沒有無限城和相關知識傳承的怪談們,在那逼近的死亡面前,最終都會走上這條注定瘋狂的道路。
于是,理所當然的,怪談們相互吞噬,相互融合,化作噩兆,然后狩獵更多怪談,弱小的怪談被吞噬,強大的怪談獵殺噩兆,卻被污染,變成新的噩兆。
沒有人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界最后,只剩下了一個噩兆。
并不是說被吞噬的怪談無法復活,而是因為那些怪談本身,就已經融入了噩兆。
作為這個世界一切怪談融合體的噩兆在這個世界上以一種扭曲而難以名狀的方式生存著,它作為世界的死敵,作為陰影中的怪物,作為文明的毀滅者,作為世界惡意的邪神化身……
人類給它起了許許多多的名字,而這些名字也在梳理著噩兆體內那混亂無序的認知。
最終,在某一天,噩兆清醒了。
雜亂無章的認知被統合,一個名為混沌之神的神話就此落成,混沌成了她的固有屬性,瘋狂成了它設定上的權柄。
于是,在這一認知被普及的那一刻,噩兆,重新變成了怪談。
而在這個怪談身上所蘇醒的意志。
就是克家大小姐。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個被獻祭的牙阝教家庭的小孩,還是牙阝教宣揚的神仆的聚合體,又或者是這個世界一切怪談的集合,是這世上無盡惡意的匯聚。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其實并非噩兆中存留的后天怪談的意識,而僅僅只是因為那些作家在創作神話故事的時候,所無意間添加的浪漫主義色彩,為這個“先天怪談”虛構出的幻想人格,不過不管如何,她就是最終的復生者,混沌的無貌之神,不可名狀的惡意化身。
(類似于克系文化流行導致奈亞拉托提普這個無序噩兆變成設定上無序的怪談,然后又因為奈亞子的流行,導致設定上無理智的‘先天怪談’奈亞拉托提普中誕生了奈亞子的意識的感覺)
然后,她毀滅了世界。
這么說其實并不準確,確切來說,是為了避免再次化作混亂的噩兆,于是利用權柄,重啟了世界。
然后然后通過暗中引導,構建信仰,維系自身的存在。
然后,再次重啟。
克家大小姐能夠清楚記得自己的每一次重啟——
有時候,是因為人類太過偏執導致信仰的誤差開始扭曲她的心智。
有時候,是因為突發的天災被歸結于她導致自己多出了一個吸引天災的被動權能。
有時候,干脆就是人類開始組建聯合試圖對她這個唯一神發起華麗的叛逆。
在一次次多則數百年,少則十數年的重啟中,她漸漸研究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將一切拖入夢境之中,讓信仰與認知都在夢中進行。
而當這個架構出現之后,基于這個架構的一系列好處也隨之體現。
重啟不再會讓之前的積累付之一炬。
人類也不會動不動就自我滅絕。
最重要的是,人類于夢境中的發展并不會止步,這讓她永遠都能夠得到新奇的體驗,得到全新的人生。
直到……
有臟東西進了自己家!
亂改自己好不容易搭建好的世界框架也就罷了,居然還偷自己的信仰!
如果只是偷信仰她就忍了,畢竟怪談日子苦她是知道的,好不容易遇到個新生的同類,不懂事也可以理解,等她把框架改回去后,分一點給這個同類也不是不行。
可問題是,這玩意他喵的會造臟信仰(指黑球)!
臟信仰啊!
那玩意接觸多了可是會變成噩兆的!
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通過偶然從噩兆狀態脫離,這玩意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所以這就是你這么弱的原因?”
馮雪聽著克家大小姐的自述,摸著下巴發出靈魂質問,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克家大小姐立刻炸毛般的道:
“我一點都不弱!我只是沒有用滅世權能而已!”
“但你就算用了滅世權能也殺不了我啊!”
馮雪十分自信的撇了撇嘴,他本來還好奇,能搞出這么一套流程的怪談大佬為什么怪談之火就這么點,現在他算是清楚了,原來這位根本就不是什么耕耘多個世界的大佬,而是在一個世界不斷重啟的銜尾蛇啊!
不過想想也是,就算巴比倫塔想逼著五十層以上的怪談pvp,也不至于六十層就開個多元宇宙大佬出來。
純粹就是馮雪自己想得太多了。
心里這么想著,馮雪反而樂了,伸手就想去抓克家大小姐的手。
克家大小姐見狀,當即猛地一縮,避開馮雪的“擒拿”,警惕的道:
“你想干什么?”
“我這人不愛占人便宜,分這個世界一半信仰,我還伱個更廣闊的的世界,走,跟我回家……”
“不要!”
關于后天怪談這個之前就說過,不過為了避免緋紅之王,這里姑且重說一次。
不管先天后天,其實怪談誕生都是需要兩個條件,第一是核心數據,或者叫設定,第二則是足夠的識。
對于后天怪談而言,作為核心的“數據”就是一個剛死的活人,因為活人存在的數據信息足夠復雜而完整,可以跳過先天怪談的“設定悖論”(設定詳細了會出現大量分支,設定簡單了又太過空泛,需要更多的識來填充),但這個活人最好是剛死,因為死的越久,對于他的認知就越失真,超過一定時間就和完全虛構的人沒區別了,就好像現代的關二爺和歷史上真人關二爺,區別肯定大的沒邊了,甚至于只要真正見過他的人全死光了,他的認知就基本只剩下虛構了。
而關于識,說到底就是個質量問題,要么兩大管飽,要么品質卓絕。認知的人越多,量自然就越多,而認知者認知越深刻,那品質也就越高。
之前說過的古代火神、雷神這種,就屬于認知數量少(一兩個部落),但因為古人類的敬畏和恐懼,認知強度高的類型。而該隱這種就屬于認知數量極大但認知強度不高的類型。
而書中的克家大小姐顯然屬于前者,也就是人剛死,牙阝教徒認知深刻所以誕生,但這就導致她剛誕生時和之前提過的那些遠古火神之流一樣,沒啥戰斗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