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見狀,沖蒼遨輕輕搖搖頭,隨手拿出水壺喝了口水,將滿嘴的鮮血咽了回去,又翻起袖口擦去唇角的血跡,然后沖蒼遨笑笑,側頭往龍淵和念羽那邊示意了一下,再次看著蒼遨搖搖頭,這意思明顯是讓它不要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
蒼遨歪著大腦袋看著云起,似乎在考慮要怎么辦,片刻后,它打了個哈欠,轉過頭去繼續盯著龍淵的狀況,沒有出聲,看樣子算是同意了。
云起見狀又沖蒼遨笑了笑,微微頷首垂眼,表示道謝。
蒼遨的余光瞟到云起的動作,卻沒有搭理他,只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里暗暗切了一聲,想:“果然還是個傻子。”
過了好一陣兒,龍淵身上的黑氣才都消失不見,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剛睜開眼,還沒來得及起身,就急忙看向云起,有些擔心地開口問道:“行之,你沒事吧?”
龍淵方才雖然因為怨氣發作神智有些模糊,但還是知道云起動用了浩然氣,生怕他的傷勢因此加重,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有此一問。
念羽幫完龍淵之后,就立即飛回到云起身邊守著,念羽自然也知道云起剛才動用了浩然氣的事,此時聽到龍淵的問話,也跟著關切地問道:“公子,你感覺怎么樣,還好吧?”
云起見龍淵和念羽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便沖他們笑著搖搖頭,故作輕松地說:“放心吧,我沒什么事。你們看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龍淵自然不相信云起說的沒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云起本來就受了重傷,以至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就算剛才動用浩然氣對他有什么影響,也很難看得出來,龍淵皺皺眉頭,便伸出手去握云起的手腕,打算好好檢查一下。
云起見狀,下意識地一縮手,卻沒能躲得過去,被龍淵一把扣住手腕,沉聲道:“別動,讓我看看,你這傷可不敢大意。”
龍淵邊說邊渡了一股真氣過去,發現云起這會兒體內氣血靈力都有些紊亂,心知多半是剛才他強行動用浩然氣的緣故,于是立即運轉靈力,幫云起調息。
等云起氣血靈力歸于平穩,龍淵這才松開手,輕嘆了一口氣,抱歉地說:“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云起先是笑著道了聲謝,然后輕聲道:“龍淵兄可千萬別這么說,方才的情形只怕也出乎你的意料,怎么能怪你。”
不等龍淵答話,云起又接著問:“剛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龍淵兄身上的積怨發作?以前也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么,要不要緊?”把話給岔開了。
龍淵聞言,搖搖頭說:“沒事。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剛才想著我那位朋友因為我的緣故,這些年只怕跟你一樣,過得很辛苦,心里就忽然有些憤恨……可是,我雖然身上帶有積怨,但所修煉的道法能消磨怨氣,身上怨氣并不重,按說不至于如此,以前也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云起想著龍淵先前所說的那些話,有些愧疚地說:“是我不好,不該如此作態,不然也不至于惹起龍淵兄的心事,讓怨氣有了可乘之機。”
龍淵趕緊回道:“不怪你,跟你沒什么關系,這些年我都是這么過來的,這情形從來沒有過。”說著皺起眉頭沉吟片刻,才又開口道:“可能,是跟吳家這個地方有關。”
云起一聽,有些擔心地問:“吳家?這里有什么古怪么?”
龍淵一臉思索地回答說:“我也不太確定,不過你記得么?剛才我和小白探查時曾經發現過怨氣,而且是陳年積怨,只怕這宅子里還隱藏有別的積怨,也許是剛才……”
龍淵說到這里忽然頓了一下,然后接說道:“也許這些積怨不知不覺中對我有所影響,我身上本來就帶有怨氣,的確容易招惹這些積怨,也更容易受到積怨的影響。”
其實,龍淵原本是想說,也許是剛才運功時吐納靈氣,不知不覺地吸入了怨氣,但一轉念,想到如果自己這么說的話,云起就會更加自責,于是趕緊改口。
不過龍淵雖然止住了話頭,但云起這么細致敏銳的人,自然一聽就明白龍淵應該是剛才幫自己療傷時著的道,于是沖龍淵一低頭,抱歉地道:“都是我連累了龍淵兄,若不是剛才要幫我療傷……”
龍淵連忙擺著手說:“說什么連累不連累的?真要論起來,你之所以會受傷還不都是因我而起?要說連累也是我連累的你。”
不等云起答話,龍淵又笑著道:“你也說了,咱倆可是同袍,生死相托,守望相助,所以呢,我也就不跟你客氣啦,你呢,也一樣,以后不許再這樣說話了啊。”
云起聽完,先是不好意思地答應一聲,然后想起來之前龍淵說過,這樣的陳年積怨并不容易清除,又有些擔憂地問道:“方才那些積怨可都化解干凈了?不會還有什么別的影響吧?”
龍淵見云起滿臉的擔心,便笑起來,說:“你放心,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既然已經知道原因,我自然會小心提防,不會讓這樣的事再發生,只是些殘余的怨氣罷了,不至于真能把我怎么樣,剛才只是因為我沒留意才會這樣。”
云起卻還是不太放心,于是開口問道:“龍淵兄可還有別的地方需要前去查看?若是沒有的話,不如我們早點離開這里吧?”
龍淵聞言,點點頭說:“我跟小白剛才差不多該看的都看過了,沒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這幫人下手很干凈,估計再看也查不出來什么其它有用的東西,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名虎族的一些情況,就先查查這條線索吧。”
龍淵一邊說,一邊過來攙扶云起,念羽也趕緊扶住云起的另一只胳膊。
云起一邊隨著龍淵起身,一邊問道:“對了,龍淵兄,你身上可帶著發帶或者類似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