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藏室的李長安先是給寧遠縣的家里去了個電話,告知平安,同時詢問情況。
揚城遭受小規模鼠潮,不知道作為揚城下轄縣城的寧遠縣有沒有遭遇麻煩。
好在。
從電話得知,寧遠縣并沒有遇到什么問題,紅月交替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會出現麻煩。
之后才帶著兩個小家伙回到藏書室休息。
...
一覺睡到大中午。
李長安沒有完全恢復,精神狀態萎靡。
不過他還是爬了起來。
沒辦法。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那幾張照片上的文字究竟是什么。
“界析紅瞳”讓他“想起”了哪里可以獲得答案,不弄清楚心里就跟有只貓在撓癢癢似的,難受得狠。
沒有吵醒兩個小家伙,李長安悄悄爬起來,在藏書室內翻找了起來。
這段時間,他一有空閑就看書。
但事實證明,有些書不是看了,書上的知識就是你的了。
要不是有“界析紅瞳”,或許那些知識遲早會被他深埋進潛意識里再也無法找到。
將照片平鋪在桌面上。
搬來五六本書全部攤開。
對照著潦草的筆畫以及字體的關鍵節點,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琢磨起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
“呼——”
李長安長出一口氣。
拿起最終獲得的結果,表情非但沒有放松,反而逐漸凝重,同時帶著幾分疑惑。
因為這些照片上的圖案完全平湊整合解析出來后,其實只有兩個字,而這兩個字的含義則是——
“惡魔?”
李長安看著獲得的結果,忍不住再次比對了一遍,他懷疑自己搞錯了。
可就算再比對了遍,結果還是一樣。
“這個‘惡魔’,難道是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趕忙又在書架上翻找了起來。
“是這本了。”
關于“付思曼猜想”的論證
是基于一本名為付思曼猜想的寫的書,論證其猜想的正確與否。
聽起來有些拗口。
就跟套娃似的。
不過書里有一篇論證。
提到名叫“付思曼”的人,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在人類誕生之前,被稱為“空白紀元”的第一紀元時期,有一群“惡魔”于世界上活躍。但后來由于一些未知的原因,那群“惡魔”消失了。
并為此附上了一些考古所得的文物照片,以證實“惡魔”確實存在。
而付思曼猜想最終得出了個相當大膽的結論,那就是:
“惡魔”消失了,但“惡魔”的后裔們留了下來,它們變成了現如今的“暗裔”屬性靈獸!
暗裔屬性!
一種極其少見,甚至幾乎可以說是普通人根本見不到的靈獸屬性。
與恐懼、虛幻并列為三大罕見屬性。
這三種屬性,也是學校里沒教過的。
“如果照片上的‘惡魔’兩字,對應的真的是‘暗裔’屬性,那是不是就代表著,鄭春月最后之所以離奇死亡,和‘暗裔’屬性的靈獸有關?”
李長安不確定。
因為單單“惡魔”兩個字,其實可以暗指很多方面。
甚至某些人類都能稱之為“惡魔”。
而且他對“暗裔”屬性的靈獸了解也不多。
關于“暗裔”屬性的書籍,更是少得可憐。
最多也就是提一嘴,根本不會深入講解。
“論證了半天,也沒明說這個猜想究竟靠不靠譜。”
李長安有些嫌棄地把書放到一旁。
他覺得,寫這本書的人根本就是在借著“付思曼”這個人的名氣,東拼西湊寫了一堆所謂的論證。
“如果能找到付思曼猜想就好了.......”
默默地收起結果,等會遇到冉劍魚就把這個信息告訴她。
至于說冉劍魚怎么看,要怎么做,那就是她這個副隊長自己該思考的事情了,他只負責翻譯。
...
“喵嗚~~”
小幻趴在李長安的腿上,疲憊地叫了聲。
精神萎靡導致它身上的毛發都耷拉著。
徹底蔫了。
“小幻,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今天就只是上門去給老曹家里報個平安而已,也不做任務,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公交車上,李長安輕輕撫摸著小家伙的后背,柔聲說道。
“喵嗚~~”
小幻搖了搖腦袋。
在他腿上拱了拱,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不太情愿。
進“靈性天平”它感覺還不如在李長安腿上躺著舒服。
對此,李長安也只能笑笑就隨它了。
其實對很多被御靈師收服了的靈獸而言,“靈性天平”是更適合靈獸停留。
不過也不是所有靈獸都愿意呆在里面。
特別是對小幻這種曾經之居住在擬態區內,沒有見識過外面世界的靈獸。
“還好今天是星期天,不然還得替老曹去學校跑一趟......”
公交車到站。
李長安根據白竹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老曹所居住的小區。
單從小區外看,這屬于老小區。
小區樓房外墻顏色灰暗,還留有不少雨水流淌留下的水垢、灰塵,小區的門衛也對進入的人也不怎么關注,樓層內沒有電梯。
李長安沒馬上進去,而是在小區外的水果攤上買了些水果。
上門總不能空著手。
而且還是告訴他們老曹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個不好的消息。
然后又在小超市外停留了片刻。
白竹說過,老曹有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應該年紀都不大。
李長安想了想,最后還是進去買了點零食和玩具。
既然準備里禮物,那就做得面面俱到一點。
買完這些,才走進小區。
“七幢二單元403室。”
站在樓下的李長安往上瞧了瞧,也沒多想,就順著樓梯走到四樓。
篤,篤,篤。
輕輕扣響門扉。
很快,門內就傳來了聲音。
“誰啊?”
聲音顯得有些老邁。
房門緩緩打開。
是個頭發半百,面容和善的老婦人,和曹新生倒是長得有五六分相像。
應該是老曹他媽吧......李長安心想。
旋即笑著說道:
“阿姨你好,我是老曹......曹新生的朋友。”
“新生的朋友?”
聞言的謝海琴面露意外之色。
她倒是不知道她兒子還有朋友。
不過出于禮貌,謝海琴還是敞開門,把李長安迎了進去,然后走到廚房去倒水。
李長安換好拖鞋,將買的東西放在門口。
視線簡單地在房子內掃了一圈。
房子并不大,不過卻相當整潔,里面的東西也不多,裝飾顯得十分樸素。
他還覺得.......房子里東西有些簡單得過頭了,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清。
客廳靠餐桌的墻上掛著一副巨大的彩色照片。
上面那個西裝革履笑容滿面的男人自然就是老曹,而站在他身旁,挽著手穿著婚紗長相普通但看起來很賢惠的女人,應該就是老曹的老婆。
“進來坐,別客氣。”
泡了杯茶的謝海琴看到李長安還站在門口,趕忙招呼道。
“謝謝。”
李長安接過茶杯,跟著她坐到餐桌旁。
“新生他怎么了嗎?”
待到李長安坐下,謝海琴就忍不住問道。
曹新生平時白天在學校上班,晚上也不知道出去干什么,謝海琴管了幾次沒用,也就由著他去了。
不過她相信她兒子,應該不會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所以曹新生到今天還沒回來她倒也沒多想,畢竟經常夜不歸宿。
她只是將李長安當做了學校的同事。
“沒。”
李長安擺擺手。
“沒事,阿姨。就是學校最近有個研討會,老曹接到了邀請,要去參加,可能幾天回不來。研討會又比較急,學校催得也急,就托我上門來跟您說一聲。”
“研討會啊......”
謝海琴露出恍然之色。
隨后埋怨道:
“新生也真是的,打個電話就好了,讓你專門跑一趟,還帶這么多東西。”
說著,謝海琴站起身,拿起李長安買的禮物,想要還給他。
只是。
當看到李長安買的玩具和零食時,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
李長安沒有能看到謝海琴的表情,抿嘴笑道:
“都是同事,應該的。阿姨,那些玩具是買個兩個小朋友的,我聽說老曹有......”
話還沒說完。
看著慢慢轉過身的謝海琴,李長安愣住了。
雖然模樣沒什么變化,可他能明顯感覺到,謝海琴的神色和狀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他張了張嘴巴,有些沒明白情況。
謝海琴拖著疲憊的身子再次坐了下來,露出了個難看的笑容。
“謝謝你了。”
“怎么了嗎?”。
聞言的謝海琴低下頭,手指輕輕撫摸著李長安買的玩具。
過了好一會,她才嘆了口氣頹然道:
“他們......兩年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
李長安一臉的錯愕,趴在他肩上處于“影遁”狀態的小幻更是差點驚呼出聲,趕忙捂住嘴巴。
去、去世了?
“小麗,還有新生他們的兩個孩子,在兩年前的一次車禍中去世了。”
謝海琴那渾濁的眼睛上蒙上了層水霧。
那白竹上次還八卦地說老曹有兩個孩子,甚至其中一個還是私生子?
消息源自哪?
白竹胡謅?
還是老曹自己說的?
李長安看著眼前默默流淚的老婦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突然覺得......心里有點毛毛的。
從老曹平時的狀態,與何永南有說有笑還時不時拌句嘴的狀態看,怎么也不像是孩子去世了的樣子啊。
白竹雖然嘴碎、愛八卦,但在這種事情上她還不至于開玩笑。
那......是老曹自己說的?
莫名的有那么一點點寒意,順著他的尾巴骨緩緩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