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問題究竟在哪里？
竇理工認為交際花系統說的有道理，真正的問題一般隱藏在表面之下。
而表面上，按照地球上的經驗，應該是各種傳言，流言，謠言，等等等等。
看來，有必要先搜集“海龍城“最近的消息。
網絡上的自然馬上能找到，但是街頭的嘛，得靠人力了。
左右看看，眼前的花芯已經開始磨指甲（角質），看來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珥梨姐不知為何，也是意氣消沉。
算了，權當逛街了！
從花芯那里掏來了聯合政府給的任務經費，竇理工離開了酒店。
他叫了個“大背龍”，往附近最大的露天市場而去。
這個叫做“小島風情“的露天市場，專賣各種海外運來的食材。
體育場大小的市場，被四面“洞窟”圍在了中間，不管朝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個黑洞洞的洞口，怪陰森森的。
這個市場每三天開一次，賣的都是一些遠洋的漁船帶來的從深海捕撈到的漁獲。
“海龍城”人員構成復雜，但通常是聚族而居。
想要見識到這里所有的種族，要么是露天市場，要么是自治區監獄。也就可以想見，這里到底有多么熱鬧。
有拖著章魚似觸手到處摸摸碰碰，引得店主揮蒼蠅似地恨不得它滾蛋的軟足類。
也有橫沖直撞，六條手臂不停向周邊人群道歉，高大但是溫柔的多臂類。
更有直接把身子橫在地上作為攤位的無骨類。
竇理工在岬角城見過更稀奇的，倒也見怪不怪。
他當然不是來買海鮮，那玩意兒在“海星城“已經差不多吃膩了。
他是來聽“八卦“的。（真相往往隱藏在八卦中，沒錯的！）
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有真有假是沒錯，卻都比沒有要強。
選了個賣大型海魚的灘前。
攤主是個壯碩的類蜥生物，讓竇理工不由想起老朋友烏嘎。
攤子前聚了三個娜迦族人，順著他們的目光，竇理工看到了一條起碼五米長，面目猙獰，圓頭扁嘴，嘴里長滿了兇牙的，黑色巨魚。
舌尖上一下子反上來一種說不出的又酸又苦滋味。
這種名為黑牙的巨魚，來自深海，據說正是娜迦族，或者說未成年期的娜迦族，貢戈拉的最愛。
竇理工裝作上前看熱鬧，湊到旁邊兩只，觸手正互相撫摸的軟足智慧生物旁，假裝沒有看到他們復雜的見面禮，踩到了其中一只的一條軟足上。
軟足類的觸覺很敏感，痛覺也是。
被踩的家伙瞬間痛得眼淚就要出眼眶，一邊轉過巨大的粉紅腦袋，想要看是誰干的。
竇理工扶著它的其它軟足扶正身體，嘴里忙不迭的抱歉。
嗯，和章魚不一樣！怎么有點毛毛的？
軟足類一般心善，見竇理工手足無措，甚至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摩擦許久后都忘了說話，于是轉眼忘了自己的痛，反過來安慰他。
另一只也湊過來，兩只大腦袋幾乎頂著竇理工的胸前胸后。
“兩位，真是對不住！實在是，看到黑牙，怕被人買走，我心急啊！“
旁邊其實已經付了錢的娜迦族人們，聽到關鍵字“黑牙”，也轉了過來。
這種貢戈拉最喜愛的食物，他們自己長大后（娜迦）都不愛吃，又酸又苦。這里竟然有個類人生物，想要買？那真是奇葩了！不過，來晚啦。已經是最后一條！
頂在背上的腦袋也轉了過來，繞到了他胸前。
兩只大腦袋，4只大圓眼睛都瞪大了看他。
“我不是自己吃！我是想要帶回岬角城，讓我的朋友們見識見識！”。順著話，他把自己來自岬角城這一點，在娜迦族面前點出。
“外星人？”
“怪不得這么矮欸！”
軟足心善，但是說話倒是不客氣。
“沒錯，我來自外星區。這次是跟著外交部涉外事務局出來漲漲見識。“
再次點出幾個關鍵字。
如果是整個娜迦族和外交部之間勢如水火，那么聽到這些關鍵字，對方總歸有點反應的吧？以這里網絡的發達程度，風聲傳遍全族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情。
然而旁邊的娜迦族自他自報來自岬角城，就仿佛對他再不感興趣，忙著和魚老板結賬交貨。
倒是旁邊兩個大腦袋，大概是沒去過岬角城，反而拖著他講講那里的見聞。
竇理工見三個娜迦族人扛著魚正要離開，就也找了個借口，和兩個軟足類交換了聯系方式并保證會從岬角城發照片后，也匆匆離開。
吸取被交際花系統訓斥的教訓，注意觀察，卻不著急著下結論。
接下來，他順時針從外而內，逛起了這個露天市場。
他時而止步在某個攤位前，時而湊到談笑的小群體邊，或是和閑散攤主聊天，又或者借幫人抬魚（市場里沒有“大背龍“，要出了市場才能叫到）之類來搭訕。
等得快傍晚了，大家開始收攤，他又踱回剛剛類蜥類老板的大型魚攤。
和這里的大多數同行類似，看起來生意都不錯，已經沒有漁獲剩下。老板一個人正在盤點收攤。
竇理工又先跑來這里，是因為兜了一圈，發現只有他這里賣黑牙。
有黑牙，就會有娜迦族來光顧。
他走到老板邊上，未語先笑，“老板，我又來了。“
這個老板和烏嘎不同，身材不圓但是更壯碩，腦袋也更三角，更有蜥蜴的感覺。
老板瞄了他一樣，“我記得你，外星人！“
“已經沒什么賣的了！收攤了！“
也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竇理工搖搖頭，笑道，“今天是我運氣差！最后一條沒能趕上。但是如果你這里下次開門還有黑牙賣，能否讓我先預約一條？“
沒等老板反應過來，竇理工已經從聯合政府給他的“經費“里抽出一疊塞到老板手（爪）里。
老板的三角眼狐疑的看著他，“下次開張有沒有黑牙，這要看捕魚船的運氣。”
“沒關系。我大概兩天后回岬角城，如果等不到，只能怪我自己運氣不好了。那樣的話，定金就當是給紫天星經濟做貢獻了。”
竇理工再次微笑著道。
老板三角眼瞇了瞇，問道，“那就沒問題。客人還要點什么？”
類蜥生物看起來憨厚，可不是真笨。
要不然，烏嘎能開宇宙飛船？
幾句話的功夫自然已經知道竇理工另有所求，且酬勞已付。
竇理工湊過去，小聲交流幾句。
就這樣，收攤之際，竇理工又在露天市場徘徊，同一個招式，嘗試了諾干次。
當晚，結合一天下來得到的五花八門的近期“海龍城“街頭八卦，以及各種網絡流言，竇理工得出一個較有可能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