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混混沌沌的過去,姜思白幾乎都沒怎么好好睡,被自己嚇的。
到了凌晨,他干脆也就不睡了。
帶上了自己的佩劍再換了一身衣服,他就往求道宮那邊過去。
早點去等著吧,反正也睡不著了。
心中焦躁之下他難免有些心浮氣躁,來到了求道宮門口來回踱步。
門口的守衛自然有王室安排,而這些王室守衛也自然認識這個公子小白。
這是個全國上下唯二真誠的求道者,他們不由得都報以‘善意’的微笑。
姜思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被冒犯到,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無奈地撓撓頭,只能到處晃悠閑逛時間。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在求道宮一處的墻角那邊分明看到了一個圓滾滾白乎乎的身影。
“大白老師?”
他輕呼一聲就走了過去。
果然是那只大狐貍。
大白狐在墻角出對他咧嘴一笑,然后轉身就跑。
姜思白尋思這是要他跟上去吧?
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隨后他發現這個角落里似乎正好是衛兵巡邏的盲區,至少有這么盲區的片刻時間!
而那大白狐已經縱身一躍跳上了墻頭,那圓碩的身形這么輕盈一躍,畫面充滿了矛盾沖突的感覺。
姜思白見狀微微咬牙,在聽到兩側巡邏衛兵的腳步聲靠近之前,連忙也縱身一躍雙手攀上了那三米多高的墻頭。
這時候體現他膂力的時刻來了,只見他雙手猛然拉起,帶著整個人似有沖天之勢一下越過墻頭。
而后雙腿并攏了橫坐在半空身子一擺,人就這么越過了墻頭落入墻后。
“砰!”
一聲輕響落地。
就是周圍多是灌木,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而面前的大白狐則是連忙回頭伸出抓在在嘴巴前面劃了一下,這是在叫他‘小聲點’?
姜思白連忙躡手躡腳地跟在這只狐貍后面,在這求道宮的后院內走了一段。
這時大狐貍才松了一口氣說:“你這笨蛋徒弟,也不知道動靜小點啊。”
姜思白有些委屈地說:“我怎么知道這墻后面都是灌木?”
大白狐貍這才說:“現在你知道了,下次記得跳遠點。”
怎么還有下次的,憑什么下次他還得這樣翻墻進來啊?
姜思白頗為不忿,不過話到嘴邊就是:“大白老師,你怎么也來了?”
這貨不是再廚房大嬸那邊搖尾求投喂嗎?
大白狐搖搖頭說:“誰說我不來的?只是嫌棄陪你走太慢了而已。”
姜思白:“……”
感情在他嫌棄別人之前,自己就已經被嫌棄了啊。
他尷尬地笑了一下,隨后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處偏殿。
“老道士就住在這里,快點去見他吧,現在他已經焦頭爛額了。”
姜思白就覺得很奇怪,怎么就焦頭爛額了呢?
在外面明明很安靜來著。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然后推開這偏殿的大門……
“哇~哇~哇~”
當時他就被一陣突入起來的嬰兒啼哭聲給嚇了一跳。
這哭聲已經有些沙啞,伴隨著的還有老道士那慌亂的聲音:“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姜思白走了進去。
老道士立刻就說:“小白來了?記得把門帶上,別讓孩子著涼了。”
姜思白看到老道士真對著軟塌上棉被包裹成一團的東西極為煩惱。
他想起自己上輩子的‘科學育兒’經歷,便自告奮勇地說:“可否讓弟子一試?”
老道士聽了連忙點頭,他正無奈著呢。
姜思白立刻上前兩步看了看,將那都快被棉被埋起來的孩子給抱了出來。
發現這是個小女嬰?
他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立刻給這女嬰包了一個妥帖的三角包。
三角包將這娃兒周身都給貼得緊緊地,給她帶來了最大的安全感。
而后姜思白再將之橫抱起來,慢慢地搖晃著。
娃兒還在哭鬧,但是聲音似乎輕了一些,也相對穩定了一些。
情況在好轉,老道士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姜思白說:“師父,這孩子哪里來的?”
陌上道人看著女嬰道:“先哄她睡覺,等下再和你說。”
姜思白則是一副老練模樣地說:“沒事,人聲對于她來說也可以增加安全感,我們先只管正常交談就行。”
陌上道人聽了也就嘆息一聲說:“昨日在外城外散心,忽然心血來潮遇往汲水邊一看,就發現水里飄著一木盆,而木盆里則是這個小娃兒。”
姜思白忍不住說:“師父,這里面好像有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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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道人頷首道:“是啊,可那又如何,當時為師只覺得這娃兒與自己有緣。”
“抱回來之后掐指一算,還真是有師徒緣分。”
“就是太過吵鬧了一些。”
姜思白愣了一下,稍稍有些沉悶地說:“所以,她就是我的師妹了?”
他前一刻還在感慨這孩子真慘,下一刻就要羨慕起她命好了。
畢竟他努力了這么久才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這女娃兒躺著也得到了。
陌上道人看出了姜思白的心思,他說:“癡兒,你與為師不也已經有了師徒緣分了?”
“這天下之事皆是三分天注定而余下皆靠打拼,所謂天道酬勤是也。”
姜思白聽著用力地點點頭。
他知道老道士這是在勉勵他。
而就在這個時候懷中的娃兒哭聲漸收,變成了一連串低低的‘啊~啊~啊~’之聲,如同在唱戲。
姜思白見狀連忙給老道士使了個眼神然后也不說話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這女嬰就沉沉睡去,看起來是累慘了。
安置好了女嬰,姜思白和陌上道人來到偏殿之外,相視一眼都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小白,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姜思白聞言這才想起自己這一夜忐忑,連忙將自己胸口檀中的變化說了出來。
“癡兒~癡兒~”
老道士忽然一邊搖頭一邊笑著,那表情應該不是在說姜思白要‘不行了’吧?
陌上道人說:“你這癡兒,已然入道都不自知。”
“讓你觀日出吐納,其實也是為了讓你見那天地間的真陽為何物,也好然你明白自己的真陽該如何。”
“現在你能自悟便是再好不過。”
“你練守中之術已經十年,能夠堅持到現在必然是能夠做到意如磐石根基深厚,哪里會有意外?”
“你仔細想想,自己在煉精化氣的時候是否心如止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姜思白點點頭。
老道士說:“這就對了,若是你當時心猿意馬或者雜思無數才會出問題,不過若是那樣,你也堅持不了這十年守中之術。”
“就是明明為師是田宗神農谷傳承,到你這兒硬是‘以劍入道’了……”
陌上道人說著就有些惆悵了。
他發現自己這徒弟還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