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輿劍也沒有再經過什么打磨、開鋒,那淬火之后如同峰巒連綿的紋理對于它來說本就是最好的修飾。
靈劍不愧是靈劍,姜思白發現只要他握起那坤輿劍,就會有很明顯的被強化了的感覺。
被強化的主要是自己與腳下土靈地氣的聯系,讓他能夠更為輕易地調動這些靈氣化作靈力作用外界。
這就造成了……
他開始忍不住滿地圖去刨土了。
堪輿劍往地上一插,立刻就能感受到土靈地氣,然后再將之掌控、御使了猛地一揮……
下一刻,前方的地面就會在靈力的作用下猛然翻騰,一塊地就這么翻整好了。
這不比鋤頭高效?
姜思白都樂開了懷。
而且以此劍施展開來,對真氣的損耗也會大大減少,讓他可以放肆地練習了。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這么一柄坤輿靈劍輔助,姜思白對土行靈氣的感悟進境飛快。
至于那‘翻地劍法’也是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橫翻、縱翻、十字翻,甚至加把勁直接把面前5X5米范圍內的一個格子都給翻了。
姜思白玩的那個叫做野,也讓白邑周圍的農田一片狼藉。
當然這么翻一翻可以防治蟲害倒是沒問題,這是一件好事。
在姜思白心目中的理想形態,那就是他隨手一揮劍,面前就有一畝或者更大面積的地都翻好了土。
就問你怕不怕。
同時他也總結出了一個經驗:好的工具對于新學一樣東西的加成太大了!
有些人或許要說憑自己努力去一點點掌握一項技能才扎實,到時候再給他一件好的寶貝工具,他的能力絕對會更好。
可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依靠那工具可以讓人更快地接觸到另一個高度呢?
就拿姜思白自己的例子來說,他完全可以憑借坤輿劍快速地熟悉、掌握土行靈氣,等到他以最快的速度達到某個境界了,到時就算脫離了坤輿劍也不會差太多。
就是陌上道人每每看到這一幕都是有種不知該如何言說的表情。
姜思白在神農谷傳承的坤輿厚德篇上勇猛精進是沒錯,可為什么要用劍來練呢?
就很惆悵了。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白邑周圍也住著一些獵戶,他們一般來說都是那種不愿意向官府交賦稅的逃戶。
是以他們日子就只能過得苦一點了,在野地里風吹雪打的著些野物,然后到一個個城邑上換些吃穿用度。
這次就是一行七個獵戶扛著一頭母鹿前來換東西。
主要是換鹽和鐵器,他們也知道這白邑也就公子小白家有這個實力收他們的獵物。
鐘管家對此習以為常,一邊與他們換東西一邊和人嘮嗑。
“你們不是西岸的獵戶,是東岸那邊過來的吧?”
鐘管家說道。
汲水東岸有一片不算陡峭的山區,不少獵戶就住在那里面。
年長獵戶道:“是啊,不過我們賣了這頭鹿就準備要來這邊定居了,你看我是把一家老小都帶下了山。”
鐘管家見狀看了看發現還真是一家人。
他不由得問:“東岸那邊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獵戶不寒而栗了一下說:“是汲水東岸八十里的地方,那里有個村子犯了邪祟,聽說滿村人都被邪祟殺死了。”
“現在周圍的人都在往西邊逃來,至少汲水西安這邊會安全一點。”
鐘管家聽了頗為自得地說:“那是自然,我紀國畢竟有羅云山上仙師坐鎮,一般妖邪等閑煩不了事。”
他還頗為矜持地壓下了自家公子就是仙師弟子這件事沒說,畢竟公子最近一直告誡他做人要低調來著。
不過鐘管家轉念一想,好像自家公子就一直住在汲水那邊,要是那些邪祟過河了怎么辦?
當天晚上,姜思白回來吃完飯的時候他就將今天的見聞說了出來。
鐘管家的本意是想要讓姜思白最近能夠太平地呆在家里別出去亂跑了,結果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公子不以為意,反倒是還提起了興致。
入夜之后,姜思白想要找大白老師商量這件事,結果他就看到‘來福’正在給廚房大嬸暖腳……
這是真活成了一條好狗啊!
無奈,他也不想這么晚了去找恩師商量這種事情,干脆就自己來到了汲水旁的草廬,形同守夜。
畢竟紀國就這么大,主要國土就是在東邊汲水與西邊孜水之間的‘兩河平原’上,和相鄰的萊國也就是一條汲水分割。
真要是百里外出了事情,那其實和家門口出事了也沒多大區別。
沒過多久他就發現老鐘說得沒錯,的確是許多人都在乘著夜色往西趕路。
要知道這在這個時代幾乎不可能發生趕夜路的事情,可偏偏就在姜思白眼前發生了。
透過汲水流淌的聲音,姜思白分明聽到了野地里許多踏雪而行的腳步聲。
借著月光,他如今耳聰目明,能夠看到一些萊國的流民正在向汲水這邊而來。
姜思白起初沒有多想,但是在好幾次看到人摔倒之后,就意識到了什么。
這個年代的窮苦人普遍夜間不能視物,夜間行路的確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別看他現在能夠看到這些人,可在這些人眼中他這個方向可能就是一片漆黑!
尤其是還有汲水阻隔。
雖然汲水上許多河段已經結冰,可一些水流速度急的河段冰層并不厚,要是人踩下去,在這天寒地凍中可是要人命的。
姜思白見狀不由得想要做些什么。
他左右張望一下,便從草廬中找出了一柄火把。
將之點亮了之后就從屋后的水灣處過了河。
這一段的冰面凍得結實完全可以過河。
而他也就在這風雪中舉著火把默默等待。
等著這些狼狽的流民從這里過去。
原本黑暗中行走的人們心中是恐慌與絕望的。
可是當黑暗中忽然出現了光亮,他們就會看到目標、看到希望。
他們不約而同地往這邊匯聚過來,看清了姜思白這個貴公子打扮的人竟然在這里為他們舉火照明,一時間紛紛感激涕零膜拜不止。
“從這里可以過河,冰面夠厚不用擔心碎裂。”
姜思白重復著這句話。
臉上則是一直繃著露出生人難近的神色。
他總的來說還是不想與人交流,正在慢慢往社恐發展。
好在這些流民也十分匆忙的樣子,只是道謝之后就匆匆過河,并沒有在他這里多做停留。
“這位公子,你還是快點也走吧,那些臟東西已經追了我們一路,你可要自己保重啊。”
姜思白聞言道:“放心,后面還有那么多人呢。”
眼前的一對年輕夫妻聞言表情如同見了鬼,他們神色慌亂地說:“哪里?在哪里?”
姜思白聽著雪地里‘噗噗’的踏雪聲說:“就在那個方向,已經往這里過來了。”
這年輕的丈夫神色一變說:“公子,聽我說,那些可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