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真子的熱乎勁上來以后,姜思白都有種受不了的感覺。
不過這樣也好,有這么個強勢的黑衣弟子親善,至少在許多事情上都可以方便一些。
就這么過了兩日,眼看姜思白已經不緊不慢地將供奉都收入了乾坤口袋中,他返回宗門的時間也就到了。
酒真子熱切地說:“師弟,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跟古桑師叔學習釀酒啊,釀造不出靈酒也沒關系,就先前那種酒就很好了。”
姜思白沖他揮揮手表示知道了,但不想多說什么。
可就在他準備帶著韓千斤離開的時候,眾人忽然感覺到了頭頂一陣靈力擾動,連忙扭頭看去。
就見那東方天邊,一簇閃光的火行靈力炸裂開來,在天空浮現一片燃燒的火云。
酒真子臉色大變,他說:“有我羅云弟子遭難,我等當去救援。”
姜思白聽了也是連忙招呼韓千斤動身。
這時候沒有什么好多說的,羅云弟子看到這個信號都得趕去幫忙。
“我先過去,你們跟著。”
酒真子話音落下,人就已經如同幻影,消失在了紀城的冰雪之中。
姜思白見狀也對韓千斤說:“千斤,我也先走了,你自己追上來。”
“俺……”
韓千斤剛想說話呢,眼前就已經丟失了姜思白的身影。
他撓撓頭,然后連忙往那火云燃燒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已經決定了,既然在神農谷修行,那至少得要把《坤輿厚德篇》給修成了,不然都追不上公子的背影。
而在城外的雪白曠野上,一道黑線急速移動原地留下一道道幻影,那是酒真子。
還有一道身影每邁出一步就是一個閃爍,如同跳幀卡頓的視頻一樣,在曠野上閃爍前進。
這兩人好像是在互相較勁,比拼誰的速度更快。
但其實不然,姜思白是真覺得酒真子在著急,是全速沖刺的狀態。
而他則是還留有了一些余地。
這并非是他比酒真子強了,而是他的縮地成寸本來就更適合趕路,而他留有余地的時候才能夠對任何情況都做出及時的應變。
與之相反的是酒真子。
他爆發全速全力的時候才是最恐怖的狀態,那種恐怖的威勢哪怕是姜思白也不敢去正面面對。
這兩人的速度也是很快,幾乎一先一后趕到了火云升起的地方。
而后一眼就看到了一頭渾身骨刺橫生的野豬妖正向兩個摔倒在雪地里的白衣弟子狠狠沖撞過來。
酒真子見狀竟然是‘轟!’一下爆發出了更強的速度,隨后就這么筆直地撞向了那頭野豬妖!
只是一掌。
酒真子一巴掌摁在了野豬妖的額頭,然后那來勢洶洶的野豬妖就在一剎那間當場止步。
而緊接著一股雄渾之力從那野豬妖身體中穿透而出,瞬時就令那野豬妖的整個身體都被炸成了碎末,只有一個光禿禿的腦袋被酒真子摁在了手里。
姜思白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嘖嘖稱奇。
心說這位酒真子師兄真是夠勁爆的,這一手的殺傷力真是奇大無比。
不過現在他沒心思去關注這些,他目光快速掠過地上的兩個白衣弟子,意外地發現其中一人還有些眼熟。
“姜公子!”
其中一人忽然跟他招呼,這個稱呼在羅云仙境中還挺稀奇。
姜思白定睛一看,也是訝然道:“田公子?”
正是當初入門考校時他的第一個對手,記得是叫田鸕?
“田公子你先別動,你傷得很重。”
說著他也顧不得許多,已經施展枯木逢春之術來激發田鸕身體的生機。
此時的田鸕狀態很差,整個右手擰成了麻花狀,而體內臟器也多有破損,肋骨斷了五根之多。
能夠活下來并且能和姜思白說話,真就是靠著那一口真氣撐著了。
而這口真氣一旦泄掉,那這人顯然也就要活不了。
姜思白的枯木逢春之術來的恰到好處,正好為田鸕續上了這口氣。
然后他拿出麰稷靈露給田鸕服用,算是暫時吊住了這條命。
“還有,還有我師姐……”
田鸕扭頭看努力要去看他身邊的那個白衣弟子。
可是姜思白將那面朝下趴在雪地里的身體翻了過來,只見這具身體的胸口已經被捅出了一個大洞,里面空空如也,血都已經流干了。
“她已經死了。”
姜思白嘆息一聲道。
田鸕則是單手緊緊地捏著拳頭,緊緊咬起的牙關似有血絲滲出,可最終還是精氣神垮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救回來一個。”
看到酒真子走過來,姜思白說道。
酒真子見狀丟下手中的野豬頭顱黯然道:“這事弄的,他們怎么會被這野豬妖追殺?”
“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任務玉簡,我們得知道他們到底遭遇了什么。”
姜思白點頭,在那具尸體的身子上摸了一摸,果然找到了一塊任務玉簡。
“偵查萊東?”
酒真子聞言一愣,隨后神色一緊道:“萊東,就是萊國以東之地,曾經‘絕天巫陵’的勢力范圍。”
“絕天巫陵你知道吧?”
姜思白連連點頭。
他說:“可我聽說絕天巫陵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我們打敗了,很久沒有動靜了。”
酒真子說:“他們從來沒有消失,所以這種偵查任務也絕對不會交給白衣弟子,或者說只讓白衣弟子來執行。”
姜思白聞言一愣,意識到了什么說:“師兄的意思,是我們還有人陷入險境?”
酒真子頷首道:“這類型任務的門檻,是黃衣弟子。”
“你帶這名弟子下去安頓,我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發現。”
姜思白沉吟一下說:“師兄,這件事……”
他正要說什么,就見韓千斤遠遠地奔跑過來。
姜思白眼睛一亮說:“千斤,你來得正好,帶著田鸕先回紀城找人醫治,然后想辦法給宗門傳訊說明這里的情況。”
酒真子被他一提頷首道:“宗門傳訊的事情我來來。”
話音落下,就見他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只小巧的木鳶,而后注入真氣,這木鳶就好像活過來了一樣乘風就起,往羅云仙境的方向飛去。
“好了,已經傳訊。”
“小白師弟,你也留下照顧這個弟子吧,你的枯木逢春之術可以為他續命。”
姜思白搖搖頭說:“我能做的有限,畢竟我不會什么醫術。”
“我還是與師兄你一同前往,也好有個照應。”
韓千斤連忙說:“俺也去!”
酒真子聞言搖搖頭說:“你們去了只會成為我的累贅,你們還是先送這位田師弟回去接受治療才是要緊。”
“就先回紀城去吧,那里找得到醫匠。”
姜思白聞言嘆息一聲,知道酒真子說得對。
他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在這方面和酒真子產生爭執。
所以他說:“千斤,把兩個人都扶起來,我們走。”
“好嘞。”
韓千斤聽話地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