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白,別來無恙。”
聶蓋風度翩翩地以下級貴族向上級貴族的禮儀面對姜思白。
這名萊國劍師如今雖然已經入了仙門開始修行,可是身上那一股融合了豪俠氣的仙俠氣實在是太惹眼了。
單論氣質,姜思白覺得自己還要比這聶蓋差了一點。
畢竟他本身氣質十分內斂,神農五經也大多收斂不張揚。
“聶劍師,的確好久不見了。”
姜思白讓韓千斤和大白看好秋娘,然后起身出迎道:“世事無常,倒是沒想到如今當叫聶劍師一聲師弟了。”
沒錯,是師弟。
雖然姜思白正式入山門的時間較遲,可他早就被陌上道人收為弟子,這輩分自然也就高了。
聶蓋聞言一愣,也是點點頭說:“然也,見過姜師兄。”
姜思白點點頭笑著回應一聲:“聶師弟。”
“聶師弟在神劍谷過得可好?”
聶蓋聞言苦笑一聲說:“原本是不錯,師父用心教導,同門也都友善。”
“可是最近我神劍谷出了些事情,想必姜師兄也是知道的,氣氛就不是很好了。”
他說的就是先前神劍谷弟子遭遇絕天巫陵埋伏的事情。
姜思白關心地問了一句:“田鸕師侄如何了?”
聶蓋答道:“他倒是心氣未減,原本持劍的手雖然沒有恢復,可又開始練習左手劍了。”
“這不是一條好走的路,至少他沒有放棄。”
姜思白聞言松了一口氣說:“他能自己再站起來就很好。”
聶蓋忽然輕笑道:“倒是姜師兄,你現在的大名在我神劍谷高層里面可是夢魘一樣的。”
姜思白愕然問:“這怎么說?”
聶蓋說:“因為神劍谷的驕傲吧,長輩們都想要復刻出神劍谷版本的《秋風掃葉劍法》、《地龍劍法》以及最近剛發布的《清明七式》。”
姜思白無語地說:“我的這些劍法在神劍谷應該沒什么的吧?犯得著這么上心嗎?”
聶蓋嘆息一聲道:“你沒發現嗎?”
姜思白茫然。
聶蓋說:“神劍谷的傳承,其實都過于偏激了一些,畢竟是要追求殺傷力度的。”
“這就使得我們在神劍谷修行的時候,尤其是修行高階劍法時都要服藥對沖銳氣,否則可能傷了自身元氣。”
姜思白聽了就很驚訝,沒想到神劍谷的劍法還有這種隱患。
好在聶蓋又說:“當然也不是一直都要服藥練劍,只要我們修為上來了,自然能夠降伏這些銳氣,甚至能夠化為己用。”
“但在年輕弟子們修為尚淺的時候,這就很危險了。”
這么一說姜思白就明白了。
就是神劍谷的劍法大多太高級,小弟子初學乍練極容易傷了自己。
他無語地說:“所以你們這么看重我的劍法,是因為這些劍法比較初級不會練傷人?”
聶蓋連忙擺手說:“當然不是!”
他停頓了一下組織語言,然后說:“姜師兄或許自己也沒有發現,你的劍法總能夠恰到好處地將各類靈力掌控住,甚至隨著修煉的進行可以層層遞進地加強靈力掌控。”
“這才是真正被神劍谷所重視的地方。”
“對于神劍谷來說,師兄的劍法可以用來修煉靈力,是一種自修式的劍法。”
姜思白聽了都愣了,同時思維發散得更多。
說起來,好像神農谷的煉氣之法在整個羅云仙境都顯得很有特色啊。
哪怕是擅長煉氣的元道峰,其修行之法也往往會分一下屬性讓弟子找找特長。
哪像神農谷,直接就是神農五經甩臉上,從最開始就得接觸地脈五行,不然就種不好地也煉制不出麰稷靈露。
但是因為神農谷一直以來都沒什么攻擊力,所以大家都忽略了這一點。
那就是五行同修,在煉精化氣的境界或許是會慢一些,可是那五臟五行同時得到修煉,那積蓄的潛力何等可怕?
到了煉氣化神境界時,那進境恐怕一點也不會慢。
當然,與陌上道人和古桑道人論道的時候,姜思白還是發現了二老雖然積累深厚,可總有種‘鈍’的感覺。
嘴上不說,心里卻知道他們其實是跟不上自己的思路。
總的來說,神農谷中修行者,是真沒什么好天賦。
姜思白問道:“聶師弟,那神劍谷的前輩們有什么結果嗎?”
聶蓋無奈地搖搖頭說:“哪有那么容易,師弟的劍法是以神農五經為內核所創,神劍谷的心法大多凌厲,都不怎么適合。”
也就是說,神農谷的心法因為溫和,所以才能有這種效果。
這么說起來,神農五經其實是非常優秀的修煉功法,至少是真正以長生久視為目標而存在的功法。
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以兩人當前的修為也無法在這上面深談。
姜思白就停住了這個話題問:“聶師弟此次來尋我應當是有事吧?”
聶蓋聞言也就整肅了一下容顏道:“正是,聶某這次來找姜師兄,其實是為我家公子來邀請師兄往見性峰一敘。”
姜思白瞬時皺眉。
聶蓋的公子是誰他心里當然清楚,就是那媯申明。
說實話,他對媯申明的感觀其實不太好,甚至只想要敬而遠之。
因為他不知道當初對方是故意誘導他去捅死萊王還是什么,他看不透,是以不想接觸。
他想要拒絕。
誰知聶蓋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就說:“姜師兄不必多疑,公子來了仙門才知先前托付師兄之事多有不妥,如今只是想要幫師兄補救一二。”
“另外,公子所在見性峰雖然不禁訪客,但本身弟子不能輕易下山,所以只能請師兄親自走一次。”
姜思白聞言琢磨著道:“意思是,公子申明在替我想辦法解決陰戾的問題?”
聶蓋點頭道:“正是如此。”
姜思白聞言也是終于觸動。
雖然他對自己的陰戾夢魘已經能夠把控得極好,但是沒到午夜子時都要強制入睡,這種感覺可一點都不好。
就像酒真子說的,這在當前這危機四伏的年月,很不方便的。
“那便,去一次吧。”
他做出了決定。
忽然,他的衣袍被輕輕地拽著。
他扭頭一看,卻見秋娘怯怯地問:“哥哥,不要……”
她話說不利索,只能盡量表達自己的態度。
她還和姜思白沒待夠,不想哥哥離開。
姜思白當即將她給抱了起來,然后微笑著說:“不走不走,今天陪秋娘。”
隨后他看向聶蓋說:“聶師弟,此事我已知曉,自然會擇日拜訪媯師弟。”
聶蓋欣然抱拳告辭,也不再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