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羽的話語之中,不帶任何多余的感情,就仿佛這個世界除了她和林水心,其余的人都可以只作工具人來考慮。
但兔羽的好感度和忠誠度,和其他道侶比,其實也沒有特別拔尖,只是一個在慢慢發展中的數值,并沒有必要為自己思考到這一步。
那么,剛才的想法,緩緩再次縈繞回了林水心的腦海之中。
兔羽難道真的也是一個穿越者?但如此懵懂的表現實在不像……
難道是穿越過來之后失憶了,但潛意識還保留著對這個世界的不認同感,和對自己這個同類的親近感嗎?
林水心雖然糾結,但也知道此時并不是合適的發問時機。
而喻潔莘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走過來把話給接了過去。
“兔羽說的沒錯,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喻潔莘說著,略顯隱晦地看向了林水心,“你知道該怎么做,用仙靈抑滅令。”
知識淵博如喻潔莘,的確是知曉一些超越作為游戲角色認知的仙法。
這個東西能將仙靈根封印,但必須得封印進同樣能承載仙靈根的個體之中,契合度越高,封印越牢不可破。
而作為載體的個體,也需要時時承受這份力量的涌動,保證不被吞反噬、控制甚至污染,才能完美完成這個封印術式。
很顯然,能否成功,這個術式的發動本身,并不是問題……
“同時封印她們兩個人,我需要兩個載體,哪里找?”
“你面前不就有兩個嗎?”
“……”
喻潔莘此時指的,當然是她和兔羽。
她本人當然沒什么問題,在那兩人重傷之后成為任何一個的封印載體,并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
但兔羽……
林水心雖然相信她遲早也會晉升為六星的仙靈根,但現在只是五星且不說,還是一個練氣八層的只有著基礎修為的修士,作為封印這種二百多級仙靈根持有者的容器……
只怕隨時都面對著被她們破壞、反噬甚至殘殺的風險。
很顯然,喻潔莘這里就是想把兔羽給一同端上火坑,讓她那自己仙侶身份的仇恨,一部分轉移到兔羽身上。
要是兔羽真的因此被殺了,對于她來說更是一大威脅被鏟除,無疑是一件喜事。
所以,自己賺不賺不知道,她怎么都不虧。林水心馬上給出結論:
“兔羽不行。”
“兔羽可以。”喻潔莘馬上反駁,“這點都做不到,作為你的道侶還有價值嗎?”
“我可不會因為你的這種低級激將就……”
“我可以。”
林水心還準備幫兔羽開脫開脫,但兔羽卻反過來,很正經地接受了喻潔莘的說辭:
“如果只存在這一種方式的話,我相信我能做到最好。”
喻潔莘在一旁聳聳肩,似乎是嘲弄地問著林水心是否還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但十分可惜,的確沒有。
自己現在的靈力儲蓄量還是太少了,所以僅靠自身能力的封印,是無法解決燃眉之急的。
而如果使用仙靈抑滅令,可以借助喻潔莘的力量,兔羽也摻和進去,甚至可以說是一場四方制衡。
加上雛蓮已廢,閃銀又是給予了絕對忠誠,自己甚至能一招將六人全部控制在手中,接下來說不定都能去想想怎么對付敖嬌了。
當然,前提是兔羽不被殺,自己也能控制住這份仙靈根的封印。
林水心看向兔羽,而兔羽只是捏緊小拳拳,對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放在以前,林水心肯定會覺得她無比做作。
但是在拿生命做賭注的現在,他看到的是一個真的想認真努力活下去、走下去的少女的決心。
“行,后續有任何問題我都會幫助你,但現在……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小意思,我們快過去吧。我倒是想看看,那兩人打成什么樣了呢。”
喻潔莘沒再說話,看著兔羽這興奮的樣子,表情依然是五味陳雜。不過依然還是跟著這兩人一起,回到了那已經幾乎被夷為平地的主寢宮。
那兩抹詭異深沉的靈氣,如今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在斗法之后,兩人顯然又是近戰了一陣,將體、靈、術都分別用到了極致,但十分可惜,誰都沒能更勝一籌。
田冉黛雖然在修為和等級上有一定的優勢,但是畢竟更像是牧師類的發展方向,在等級高不了多少的時候,和駱璃欣這個近戰劍術士相比,劣勢還是很明顯的。
所以,田冉黛身上多是物理傷痕;而駱璃欣身上,則明顯是被靈力和術式所傷的較多。
但兩人此時共同點,就是之前那華麗的服飾,此時已經被刺破、撕爛和燒灼的破爛不堪了,一副完美的雙人戰敗CG,就這樣鮮活地呈現在了林水心的面前。
雖然林水心此時還在藥物的副作用之下,但欣賞藝術還是欣賞得來的。
而這兩人在這血條和藍條都已經見底的現在,互相都是十分謹慎,誰也不敢貿然發動最后一擊交出最后的波紋。
畢竟一招不慎被反殺,今后就再無可能在和這位道侶競爭的時候抬起頭來。
雖然兩人在戰斗到一半的時候,都接收到了喻潔莘成為仙侶的消息。但就仿佛是囚徒困境,兩人都不愿意放棄眼前的爭斗而導致自己戰敗成為最虧的那個,只能讓沉沒成本越來越高,現在反而是像小丑一樣地,暴露在了林水心和他的新歡們面前。
而這時候,于等級和修為上,敢直接走上前的,也只有喻潔莘了。
此時的她,之前的冷靜沉著完全不見,那嘴角所露出來的一絲狂妄的邪,充分說明了她對面前這兩人的態度——
“多少年了,一點長進沒有……當年我們說好的該怎么競爭,你們現在一個字都不記得了嗎?”
這一句話,讓神經緊繃的兩人瞬間一時休戰。
“閉嘴,你這個悶騷女……”駱璃欣雖然沒有什么力氣了,但回復喻潔莘,依然是咬牙切齒,“要不是你,就算林水心去了天道盟,也不可能馬上變成那種……”
“還談論這種事情就狹隘了,我可憐的老大姐。田冉黛本來就是個小女生,你跟她胡鬧自己不害臊嗎?”
“小女生?!呵呵,你空有長腿和大歐派又有什么用?”田冉黛的鄙夷溢于言表,“當年我只是略表關心,水心哥哥可就從天道盟來圣豐宮找我了呢,甚至還笑著跟我一起分享你的直女行為,想要我再復述給你聽聽嗎?”
這話似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喻潔莘終于是有些繃不住了,咬牙切齒近乎是嘲弄地說了出來:
“無所謂,林水心會出手,仙靈抑滅令一出,你們倆今后就別想再蹦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