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有時間在意金典的死亡,畢竟他所給出的機會只在電光石火之間。
兔羽在瞬間就釋放了自己的全部靈氣,而雛蓮也是有樣學樣地把自己的力量全部釋放了出來。
雖然在這現實世界這些都不算是一種能夠稱之為道法的力量,但是在金典為她們所開啟的那個通道之下,這是不可或缺的通行證。
所以,她們兩人,是在這空間瀕臨崩塌的瞬間,被傳送走了。
身后,似乎那第一位修仙者的嚎叫,是想留住這兩人,但十分可惜,這份金典腦海之中種下的力量也是絕對,那第一位修仙者在本尊都不出現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對她們還有任何控制的。
而林水心這邊,同樣是被傳送了。
在莉莉婭復刻圣豐神國的傳送陣的基礎之中,敖嬌進行了改良,在金典那邊給出信號的瞬間,他們三人的身形也是瞬間從青城市的中心消失。
沒錯,這個傳送術為了保險,不是讓她們降臨在某一處的中心之中,而是選擇了兩個術式施放的中點位置,所以,這五人團聚在了一片荒田之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反倒是一個讓每個人都能安心的地方,除了蚊蟲有點多這個缺點對女生們來說也是一個致命打擊了。
所以敖嬌是什么都沒說,淡定地起身先放了一個驅除蚊蟲的術式,畢竟這個結果她是可以預料的。
現在比較驚訝的,當然是兔羽和雛蓮兩人,而雛蓮的臉上除了驚訝,顯然還有些悲傷。
畢竟,責罵自己的父親是一回事,但是這畢竟也只是自己能責罵的存在,要是被別人用這種方式害死……或者說,是為了救自己而犧牲,她此時的腦海之中,顯然就不會再記恨他任何別的事情,能浮想到的只有他的好了。
畢竟古話有說死者為大,何況這種犧牲確實是壯烈,最后一幕那七竅流血的畫面,或許會永久地留在雛蓮的腦海之中了。
而兔羽在看到了林水心之后,眼神還是有些閃躲的,畢竟最后那一幕,她的狼狽應該也是被林水心盡收眼底的。
所以,兔羽這里多的是一種不甘和丟人的情緒,絲毫不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
他們兩人就這么對視了一陣之后,還是兔羽主動走向了林水心。
“我回來了,接下來的計劃想必你這邊已經有了吧,需要我這邊給你做點兒什么嗎?”
“比起這個,你就沒有什么別的想跟我說的。”林水心只是反問。
“別的……”兔羽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林水心身旁的敖嬌,露出了一臉不屑的表情,“這個女人,不會已經捷足先登了吧?!”
“嗯哼。”敖嬌這時候馬上是接話了上來,“怎么,喪家之犬現在要來狺狺狂吠了嗎?嗯,我在聽我在聽,你可以繼續。”
“沒事,你已經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威脅不到我的。”兔羽的解釋倒是風輕云淡,“所以下一步是什么,林水心?”
“你要是沒有別的什么好說的,我也沒有。”
林水心說著,走向了雛蓮,蹲下來,十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見到他了?”
這里說的,自然是金典,而金典沒有跟著一起被傳送回來,他的遭遇,林水心也能略知一二。
而被林水心這么溫柔地對待著,雛蓮也是一下子沒忍住,轉過身來,直接是哭著抱住了林水心。
看來自己猜的是沒錯了,為了這場傳送,金典最終是犧牲了自己啊……林水心苦笑了一聲,只能是先任由雛蓮在自己的懷中哭泣。
其實林水心,是玩了一點點巧的。
畢竟自己在金典腦海之中設置的那道保險,他本可以不用,如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可以自己考慮他的選擇。
而他很顯然,為了自己的女兒,是選擇了做出犧牲。
如果非得說,他做出犧牲的方式,是自己給他的。
除了尊敬,林水心也只能說,之后他的女兒,自己會好好地去愛她,帶著這位父親的份一起。
雖然在兔羽的眼中,雛蓮這時候很顯然就是我哭了但是我裝的,馬上是上前去準備拆她的臺。
“剛才在那邊怎么罵金典的,你以為我沒聽到嗎,現在過來為他哭喪,是不是顯得有點不合時宜啊?!”
“你……你……!”雛蓮雖然一時間有點語塞,但是腦袋還是轉得非常快的,“你對一個剛才救了你的人,就是這個態度嗎!?”
“一起死還是只死一個,他做出了偉大的選擇,我只能這么評價他。”兔羽拿出了縝密的思維,“而且,如果我們現在不迅速行動的話,他的死也會白費……”
兔羽說著,是故意看向了林水心,似乎是在故意責備他此時還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跟她斤斤計較。
但林水心卻沒有妥協。
“沒錯,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要確認我們所有人是不是同一條心,要是再出現之前那種要犧牲什么一個城市的人的事情,那我們還不如現在就在這里門清……”
林水心說著,冷漠地看向了兔羽。
“你的目的是什么,一字不差地說給我聽,不然我還有很多能夠一起前行的人,不缺你一個。”
兔羽有些震驚,雖然在瞬間她還想把這只當做是林水心對自己的一個威脅,但是在看到這在場所有見證人十分認真而帶有威脅的眼神之后,她還是收起了自己的尖銳,露出了那副原本的,本就最為適合她的,清純的表情。
“如果我說我之前那些都是演戲,是為了推進事情到現在這一步,你會信嗎?”
“我已經說過了,一字不差地說給我聽,后續的事情,我會自己判斷。”
兔羽看了看身邊的這些眼神,最終是釋然地笑了笑。
“所有的人都對我有一種天然的敵意,你覺得這是一種偶然嗎,或者說只是因為我在你身邊從而吃醋嗎?不,并不是這樣的,因為我本身就值得你們去痛恨……”
兔羽這次是十分誠懇地深吸了一口氣,才是說了出來——
“你們所知曉的那個第一位修仙者,就是我的父親。”
這話是把林水心在內的所有人,都給震驚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程度。
第一位修仙者,是兔羽的父親?!
從時間線來說,并沒有多少問題。
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兔羽之前那和誰都能五五開的實力,就能夠有一個完全完美的解釋了。
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這樣,但是兔羽能,因為這些世界,這些布局本身就是為她而存在。
“所以,你是……你是站在哪邊的?!”敖嬌立馬是拋出來了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這還用說嗎,我哪里像是站在我父親那邊的,如果我站在她那邊,為什么,要這么去把林水心給帶到這里,帶到這一步,我必須要找到我那個唯一的天命,才能阻止他毀滅世界的野心,所以……”
兔羽這次看向了林水心的表情,變得十分認真。
“所以,你應該已經找到了我們這個世界應該正確發展的道路了吧?”
林水心還沒有完全理解這些信息,而理解這些信息之前,則是相信這些,現在放在林水心面前的真相太過于驚人,林水心都完全沒有想好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
所以,就算是被騙了,林水心也只能把自己的計劃先說出來。
以一種,十分隱晦的方法。
“我決定讓人類以自己的方式去發展,而不是某一個神,你的父親想當這樣的角色,我覺得不行。”
“那就夠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一樣,但是一開始說出這些,我也不知道你會怎么判斷,起碼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對嗎?”
“真卑鄙啊,你這場局里面犧牲了多少人,又讓多少人在你的手中像是棋子一樣的,凄慘地從這世界上被抹去了。”敖嬌此時立馬是進入了聲討兔羽的隊列,“你現在說出這些話,我不要你有多少愧疚之情,你好歹得有點對她們的感恩吧?”
“你要是知道我父親最終會達成的目的,你就會覺得這些犧牲都沒有任何去在乎的意義,想要達成一個過于高級的目的,本身就只有放棄對很多小事的糾結……”兔羽搖了搖頭,“我不能指望你們所有人都明白,但是……我也只能以我的體感來告訴你們這些事情了,畢竟,若是真的見到了他的那些所作所為,你的腦海之中就只會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
兔羽說到這里,幾乎是變得有些癲狂了,林水心這次沒有猶豫,走上前去一把子抱住了她。
“不用再一個人扛下去了,這些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和愿望,而且,你如果真的有在乎的人的話,大家也都會在乎你的,我們就不能一起去幫你完成這個任務嗎……雖然,是去毀滅你的父親的任務。”
兔羽沒有說話,只是眼淚流了出來。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周圍那些眼神現在看她,并不是憎恨,而是一種同情。
兔羽也深深地知道,自己曾經所經歷的那些,并不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十分愜意的回憶,在那玄生大陸的旅途是在尋找救贖的旅途,她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救贖可能不僅僅是林水心一人……
“你們,大家,真的都愿意幫我嗎,即使……我有著這么一個……讓人恐懼,讓人不安的身份……”
“不,沒有任何身份比你現在這樣的還令人安心了,如果我們知道了那個第一位修仙者是怎么誕生的,對我們這邊難道不是最大的增益嗎?!”
“這……”
兔羽似乎是有些齟齬,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這事情,其實沒有那么復雜,其實我爸他,本來是一個十分正常的人,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說自己進入了一個名為神選天域的地方,得到了靈氣和天啟,回來之后,就放棄了之前的工作,作為一個大預言家開始進入社會的各種圈子來進行交流了……”
很顯然,問題就出在那四個字上。
“那個什么神選天域,是個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但你想想,僅僅是給了我爸這么一點點提示,就已經是把我們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了,這地方,應該是一個維度更高的地方,對我們這個世界,就仿佛是在掌控一個十分渺小的實驗田一樣,就是不知道……”
兔羽聳聳肩,繼續說道:“祂們對這個地方的發展滿不滿意。”
就是現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已經是有點不好再去對付了,現在再來一個什么神選天域,顯然是要了老命,但是林水心仔細想了想自己的方針,似乎跟這個新的名詞的出現并不矛盾。
“打敗那個所謂的神選天域,很顯然是不現實的,我們甚至連摸到這個天域大門的機會,可能都沒有,但是,我們還是可以有辦法拯救我們的世界的……”
敖嬌已經聽過了這個說法,此時只是等待著林水心繼續把這個提案再提一遍。
“我們要消除所有其他世界對我們世界的影響,讓我們不再和任何平行世界有任何交集,就讓我們所謂的現實世界,在我們本原的這個世界,永恒地發展下去直到必須到來的終焉那天。”
很顯然,兔羽也想過林水心提出很多新奇的解決方法,也考慮過林水心一開始就跟自己說過的那件事情,但是,這個解決方式也完全是在他的預料之外了。
“這真的有可能達成嗎?且不說把所有的影響消除,要是遺漏了任何一個細微的世界,讓靈氣的根沒有完全斷絕,這靈氣復蘇就有可能卷土重來,更何況……”
兔羽搖了搖頭。
“這神選天域最初,就是從無到有把我們世界變成了現在這一團糟的樣子,那么就算我們現在拿回了現實,但誰能保證,這個大門會再度被打開呢?!”
“所以,需要觀測者,需要一個這個世界永遠的守護者。”林水心露出了一絲十分怪異的,神圣的笑容——
“我已經想好了要來扮演這個角色了,你們誰要和我一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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