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盯著林水心看了看，又是盯著莉莉婭看了看，然后是看向了后面的閃銀和金典，似乎對這樣的組合并不算滿意。
“煉者呢？難道老夫我自己動手？！”
那打坐的老者此時的語氣十分兇惡，就仿佛是林水心這邊已經是犯下了某種十惡不赦的罪行；只是他那邊打坐的姿態并沒有任何的改變，就仿佛這是一場不可以被修改或者打斷的苦行。
“這還需要什么煉者，我看你是完全不懂修仙哦。”
被林水心這么一評價，老者稍微是對他來了點興趣。
“哈，我不懂修仙，可以，年輕人，你來教教我，我應該怎么修？”
“煉丹的話，這靈氣匯聚體內的仙氣起碼會流逝大半，你要是有水平，直接吃掉她的靈根和靈氣，當然是最好的。”
林水心指著莉莉婭說著，就仿佛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卻只引來老者那邊的發笑。
“哈哈哈哈哈哈，直接吃？這就好像是在說，今天抓了一頭豬，我們人類就能跟鬣狗一樣從腸子開始掏了吃填肚子一樣……”
“都修仙了，還把自己當人類，未免有點太狹隘了，你要是繼續保持這種思路，是不可能大成的。”
“大成？你說得好像你有經驗一樣，等會兒……”老者的眼神，突然是變得犀利了起來，“難不成，你是原核……？”
在探求對方信息的同時，自己這邊也會暴露許多信息，林水心深知這一點，這個能坐在中心上層修煉的修仙者，顯然也是這個世界的人上人了，想達到這個位置，顯然心機比起那邊那個本身有著設定的世界，更要來之不易。
“你接觸過原核嗎？”林水心反問。
“像這樣接觸，還是第一次，看來你的存在，那邊還沒有人能發覺啊……”老者馬上是有了自己的思考，“有點意思，這么看來，你也不是來給我送貨的吧，來給我送貨的人，被你怎么了？”
“這并不是我們現在應該聊的話題吧？”
“很好，我喜歡明了直接的事情。”老者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合作，你的需求是什么？”
“情報，像你這樣的修仙者，還有多少？”
“雖然大家都是掛名在這個名為中心的地方，但是，競爭的關系如此激烈，我們互相之間可探不到底。”老者只是訕笑了一聲，“一個世界只能有那么幾個飛升者，你作為原核，這點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的確，之前自己在玄生大陸僅僅是為了自己一個人的飛升，就把那片大陸的清靈氣資源給全部榨干了……
雖然還有著一些上古的神明的影響，但本質上，飛升者數量被完全限制這點并不會有什么變化。
“那你是想搶在其他修仙者之前先完成飛升，還是說，僅僅是因為修仙者的地位，保持現在的狀況就滿足了？”
“我要是那樣就滿足了，現在去這個腐爛的世界紙醉金迷，還保持著這個老朽的身體坐在這里干什么？”老者只是十分無語地搖了搖頭，“只要你哪怕是一秒鐘窺探到了作為一個生命的真諦，你就會發現這些所謂的浮華，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
林水心知道，他這話，意在對自己完成降維打擊，就算自己在游戲之中得到了仙人的名號，但是在他們這些現實世界的修仙者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原核，一個設定而已，和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本質上沒有任何的聯系。
“那你倒是給我介紹介紹，那所謂的真諦，是什么？”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那俗話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你現在要是直接去死，應該也不會有什么會后悔的吧？”
“……”老者揚了揚眉毛，“意思是你要與我為敵咯？”
“取決于你給我的情報，這個世界還有多少原核，而你們這些修仙者，又準備用原核來做些什么？！”
“數量的話，幾百人應該是有的，但原核，現在也只培養出來了幾十個，僧多粥少，難熬啊。”
“但是你們還是會用這種有靈氣的人來煉丹，不是原核也可以嗎？”
“只是效果會差很多罷了，之前那個什么魏總管，實在是廢物一個，給我最近煉丹煉得都是些什么東西，呸……！”
“你們……你們就這樣草菅人命！”金典這時候顯然是十分氣憤，“你們這些狗屁修仙者都該死，媽的！”
“金主任，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們這也不過是遵循著這個世界的規律在做事罷了，你只是到達不了我們這個層次，所以……”老者搖了搖頭，“我也不會怨恨你的出言不遜，只是在我得道的時候，或許你會是付出代價的那個。”
金典這時候并沒有回應老者，而是有些緊張兮兮地看向了林水心。
“我的女兒她，應該不會在這里面被煉了吧？”
“不會，但她現在應該也不好過，正在面對著另外一種苦難呢。”
“是嗎……”
金典像是想通了一般，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那也就是說要先解決面前的這個麻煩。”
雖然林水心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麻煩，但畢竟他已經因為煉丹殺了這么多人，而且是活生生的人，其實有一個結論其實是馬上就可以得出的。
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修仙者，本質上都是罪犯，是自己不需要憐憫的對象，更何況原核這個身份本身，就是被他們投放到異世界去作為養料包培養的東西。
“我想要見到這個中心的總負責人，你這種級別的修仙者，我看還差點意思。”
老者作為一個人上人上人，顯然聽到林水心說出這種話，心中的不滿是十分巨大的。
“差點意思，你又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在游戲的世界里面，體會到人上人的感覺了，就真的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可悲的牛馬了嗎？！放在靈氣復蘇之前，你這種人跟我這一生就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見到了卻有力量狺狺狂吠，這真的是原核計劃最為失敗的地方！”
最終，沒人會喜歡白費口舌，這圖窮匕見的速度，還是另林水心十分驚訝的。
他的確是忍了很久了。
林水心當然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定位，他也終于意識到了，靈氣復蘇，本質上對世界是一次大洗牌，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知道自己要是撐不過這個浪潮從那金字塔的頂端跌落，等待他們的會是無比悲慘的未來。
“那挺好，你們這原核計劃不就是造出偽仙嘛？那我們就來試試看，到底是你們這些在現實世界真切的修仙者厲害，還是在游戲里面得到了仙人之名的我們這種修仙者厲害！”
老者沒有說話，直接如同大鵬展翅一般從那坐墊上一躍而起，大喝一聲——
“道法：金蓮華！”
以那煉丹爐為核心，地面上出現了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林水心能清晰地感覺到此時體內并不是太飽滿的靈氣，在瞬間就是被這個巨陣有些牽扯住了。
“道法：天罡雷訣！”
天雷之音馬上傳達了下來，林水心早就知道這修煉之地選在頂樓，應該就是為了集天地之精華，沒想到此時來勢如此洶涌，這讓他并沒有任何做出防御的可能性。
轟——！
天雷炸下來，天穹貫穿，金典直接是躲在邊上去撅起了屁股，閃銀和莉莉婭就算是想幫林水心，也沒有任何辦法。
林水心甚至是在被劈之前，直接把莉莉婭給推了出去，畢竟這道攻擊打在還沒有完全恢復玄生大陸記憶的她身上，那絕對是必死無疑。
而自己……
作為曾經的不朽骸仙，現在的三等原核，林水心知道自己唯一的優點，那就是耐草，這一下自己應該是死不了。
但那種酥麻感帶著些許焦糊的味道傳入鼻腔，林水心有些不敢去看自己的身體現在到底是變成怎么樣了。
“道法：天星燃燈！”
然而，那老者的攻擊還沒有結束，就仿佛是要一點點把自己所懂得的東西全部釋放在林水心身上作為測驗一般，又是一道幾乎是連接著天際的火光直接把林水心整個人給燒了進去。
在那巨大的火光柱之中，林水心的身形都已經是有些看不清楚了，就仿佛是靈氣靈根和一切他存在的證明，都要隨著這光柱一并消失殆盡。
這似乎也是老者的三板斧，看到火光中一點點消失的林水心，他也是露出了十分滿足的表情。
“很好，雖然沒有放進煉丹爐，但是三等原核的話，應該也能燒出點不一樣的東西吧。”老者說著，又是看向了旁邊的那兩位少女，“至于你們……”
閃銀手中的水果刀，在靈氣的加持之下，也是漸漸有了些她之前在玄生大陸的味道，只不過現在穿著病號服，她的樣子更顯得叛逆了起來。
莉莉婭在更后方一點只能說是做好了給閃銀以靈氣支撐的準備，但具體要怎么做，還沒有恢復全部記憶的她也不太知曉，只能是有樣學樣地，本能地開始用起了靈氣。
而就算是在旁邊躲著完全不敢接近戰場的金典，此時也是全神貫注地看著這邊的戰況，全部賭在林水心身上的他，當然是不希望林水心就這么隕落，他也不覺得林水心會就這么隕落下去，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十分喜人的信息。
“林水心還沒死，他出來了！！！”
這身興奮的大吼，抵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道法了，那火光消失之后，林水心就仿佛是被重塑出來了一樣，身上甚至是沒有一絲被火燒過的痕跡。
那老者的笑容馬上是凝固在了嘴邊，準備再使用一個什么道法對林水心發起攻擊，卻發現自己的道法在嘴邊，卻沒能說出來。
畢竟，現在還有什么方法，能夠傷到林水心？他那邊也是變得有些懵逼了。
而林水心身上雖然還帶著火星子，但絲毫傷不到他，就仿佛這些只要是道法和靈氣構成的攻擊，對他來說就只是一種特效一樣，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對面前的老者只是淡然一笑。
“看來主角就是主角，配角就是配角啊。你再怎么掙扎，對我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個可笑的演員而已，對于我來說，你就是在我現實之中要面對的第一個小BOSS。”
“呵呵，別開玩笑了。”老者的話語十分鄙夷，“我知道，你玩游戲的時候，是主角，還真以為在這個世界也是主角了？不過三等原核而已，不過是一個被選成韭菜的牛馬，你現在……何德何能說出這種話語！”
老者開始聚集靈氣，在自己的懷中，漸漸捧出了一個巨大的能量之球。
“我知道的，對付原核，想私人地把你煉成供我使用的丹，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根據規則把你也放入原核的存儲之庫中。”
老者說著，結合地上那巨大的蓮花印，在這已經被打開的天幕之中，召喚了一個新的印勢。
“道法：原核封印！”
一瞬間，林水心看到了那些已經被這個世界的名為中心的組織，所控制住的原核。
他們全部都在培養皿之中，無時不刻不在被輸入著營養，也無時不刻不在被抽取著靈氣。
有些應該是沒有被封印多久的，此時身上的插管很多，但還勉強保持著人形。
有些似乎是最早被封印在這些培養皿中的原核，則是已經在長期的營養供給和抽取之中，變得不成人形，就仿佛是蟻后那種生物一樣，全身上下只留下靈根丹田這些和靈氣的生成和儲存有關的器官，其余的全部退化了……
這種殘忍，是林水心在任何世界，都未曾見過的，最為殘忍的方法，要是自己被封印進入了這種培養皿之中，那就絕對是再沒有回天的可能。
自己不是男主角，林水心知道這一點，剛才的一切，其實老者已經給予了自己解釋。
但是自己手中的牌，也不差，這些封印只是對原核的絕對封印，自己只要……
“閃銀，救！”
這個有著絕對忠誠的女孩，在瞬間就沖過來，就像是林水心剛才推走莉莉婭一般，把林水心推走，讓她自己，被封入了這個培養皿之中。
然后，上下一起的封印消失，閃銀進入了那原核所在的，無人知曉的區域之中，成為了一個活受罪的……或許還是人的人。
(本章完)